了,边走边回头警告,“不许跟上来!不然别怪皇姐把你和乐宫的字画全搬回公主府!”
“不跟就不跟,将来等你儿子自己能跑能走了,我看你怎么拦。”楚天云嘀咕一句,一拉了然,“二皇兄,我们去和乐宫。”
和乐宫是楚天云的地方,关上门他直截了当的问:“吴王爷闹上普济寺求子我不奇怪,但他怎么敢对你动鞭子?”
“小僧激他的…”了然没瞒这个弟弟,详细讲了他当时和吴王爷说了什么,“和乐宫是你的地方,普济寺是小僧的。小僧在普济寺辈分还挺大,寺里大多数僧人皆是小僧师侄侄孙甚至重孙,若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了,还谈什么普渡众生。”
如果只是一般的僧人被打,这事便会以三皇子押着吴王爷口头道歉了结。只有他这个皇子和吴王爷直接对上,朝野上下才会重视这事,吴王爷是主动闹上普济寺的,了然这回要退让了,从此如何面对普济寺上下。
“只是小僧没想到,皇后娘娘会哭成那样。”了然的确心疼。那是他的亲娘。
“但我看,母后痛快哭出来是好事,她心里有郁结,因为你被抱走,但她还有别的孩子要护。又不得不坚强,她母仪天下看似尊贵无比,但自己的苦却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不说别的,你算算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和四皇子的生日,哪个不是她怀孕坐月子时,让别人趁虚而入的,她心里能不苦?还有生我时的危险。这些她全忍住没哭…”
上一世,是听到三皇子战死的消息,卫皇后倒下的。太医说皇后娘娘有郁结在心,必须大哭,哭痛快了才能化解,但卫皇后就是哭不出来,她说当年她那么哭也没留下自己儿子,之后就再也哭不出来了。
三皇子和卫皇后同一年没的。楚天云那时候身体刚好一点儿,哪受得了这打击。又缠绵病榻,而可能因为五皇子看着快不行了。仇人认为不动手他自己就会没,所以再出“意外”故去的是四皇子,这下广顺帝也再受不了,病倒了。
广顺帝病着的时候,曾专门要召见了然,结果普济寺这时候才发现,说要闭关为皇后娘娘诵经的了然不在禅房,去哪儿?什么时候不见的,没一个人知道。
最后,广顺帝把皇位传给大皇子,驾崩了。
这一世,楚天云再回忆前生,三皇子怎么就中埋伏了,一定是那逆贼害的,四皇子怎么就不过平地摔了一跤,就没了,肯定也是那逆贼害的!广顺帝召了然,是不是想让这个儿子还俗继位呢?不过那时候控制朝野的全是那逆贼的人,了然先走是见机快。
后来楚天云没的,他魂魄飘进皇宫,亲眼看到那逆贼原形毕露,绞杀当皇帝还不到三年的大皇子,还伪造遗诏,说什么大皇子是因为年过三旬还无子,弟弟们还都死了,楚氏王朝后继无子,他愧对列祖列宗,自尽以谢天下。
“怎么啦?”了然看楚天云话说一半就直直盯着他,怎么形容呢?那感觉有点让人发毛。
“我在想,如果二皇兄你还俗了是什么样子?”上一世了然也没当皇帝,所以楚天云假设这个也不算泄露天机。
了然则马上摇头:“阿弥陀佛,小僧出家本就是天意,怎么能还俗。”他抬手给楚天云看他手上的木佛珠,木制的佛珠上面光彩莹莹。
“这还真是,为什么只有你能让木头发光?”楚天云接过佛珠,从小到大他试着握这木头珠子无数回了,就没一回能让木头发光,一点一丝的也没有。
“别说楚氏皇家几百人,就是普济寺乃至全京城的寺庙僧众,也是除小僧再无一人能让这木佛珠发光,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了然在众僧中辈分地位超出,不单因为他是皇子,这佛珠才是让众僧及善男信女敬他重他的主因。
“可是?天下富贵皇家最尊,你耳濡目染离这么近,真一点儿也不动心?”楚天云好奇。
了然一笑:“色相红尘皆是空。”
“空什么?我的金银财宝明明是实在的,太监宫女侍候的人也是存在的,小厨房不断变换花样的美食填饱肚子的感觉也是真实的,明年就娶回来的如花美眷更不是幻象,再说这江山如画,哪一点如梦幻泡影了?”楚天云表示他就是个俗人。
“江山如画,你比小僧离得更近,享受更多,你就不动一点儿心?”了然反问道。
“如画江山,我一支笔就尽收了,何必要坐上那个位子,更何况我只喜欢享受,不想费半点儿心血。”楚天云不在意的挥挥手,高处不胜寒,前世他便已看透的。
“所以…”兄弟俩默契的望向坤宁宫的方向,有看不透而执迷不悟的,那就由他吧。
正月初五,是新年后第一个早朝。
广顺帝背北朝南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意料之中的看着听着群臣上奏折,全是参吴王爷飞扬跋扈目无法纪的。
三皇子站在朝堂低着头,众人对他老丈人横加指责,难得没提他的名字,但吴王爷“仗势欺人”这个词几乎每位大臣都会说几遍,仗势,还能仗谁的势?
吴王爷没上朝,他病了。
广顺帝召吴王爷进宫去御书房,但没见他,只让他跪在外面好好“冷静”一下,然后皇帝听到皇后哭了,匆忙去坤宁宫,完全是把跪外面的吴王爷给忘了。
三皇子倒一直记着老丈人,他记得的是老丈人给他惹了多大的麻烦,心里恨不得从没这个人,哪还会关注吴王爷在哪儿?
直到皇帝皇后劝服了三皇子,今天又正好几个儿女都在,想着干脆一块吃顿团圆饭吧,结果无忧公主问到底怎么处置吴王爷的,广顺帝才想起来人还在外面“冷静”呢,干脆挥手让人回去,说给肃亲王妃面子,让其自省。
大冷天在外面跪了一个多时辰,一开始吴王爷还是不忿,但跪长了真静下来,他细想自己还真没什么能横的,女婿不支持他,妻子女儿也不支持他,就是部下…一个异姓王没兵没权,手下的充其量就是打手,他能斗得过谁?
吴王爷回去便病倒了,而看他老实后悔的样子,三皇子没好再说他,不过现在朝廷上,他还得替吴王爷承受口诛笔伐。
荣辱与共!
三皇子都不知道他是怎样回的肃亲王府,下朝后好象有许多大臣找他说话,全让他挥手赶走了,还能说什么?让他换个老丈人?他倒是也想,可吴碧影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吴王妃在王府里也是坐立不安,一见三皇子便迎上去:“朝上有人告王爷吗?”其实看三皇子脸色便知道了,“有多少?”
“正月初五大朝,百官全在,凡是有资格进殿的,大概人手一本吧。”三皇子哪有心思数数。
“怎么会!?”吴王妃大吃一惊,她以为就三两人,充其量十几个对立嫡长子不死心的,但怎么会这么多人?难道他们不明白三皇子是內定的储君,不能得罪吗?“这些人…会不会幕后有谁推波助澜的?”
吴王妃心里盘算着到底是谁,是大皇子想借机东山再起?还是最近风头挺盛的五皇子?或者四皇子虽然庶出但一直不甘心?
能策划满朝文武的只有皇帝,但可能吗?三皇子冷哼:“本王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吴王妃去寺里上香,还把人家立的长生牌位给挪动了,去店里做衣服,抢走别人已付了定金的,坐轿子行路不讲个先来后到,宁挤也不给人让。”
吴王妃一下子脸红了:“这些…不过是小事…”谁把这些鸡毛蒜皮的也当状告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三皇子想起御史们一件件数着吴家的小事,对面左丞相投过来怒其不争的视线,他刚和左丞相搞好关系啊!
“全京城到处都是眼睛,你们要不想我肃亲王府再上一步,那就只管闹吧,本来…本来父皇就计划在今年年初立储的,但现在雪片似的奏折,你让父皇怎么开口?”三皇子颓然坐在椅子上。
吴王妃彻底傻了眼,他们居然挡了三皇子当太子的路,三皇子能不恨?现在看来只能靠吴碧影了,只有生个儿子才能化解吴家的危机,化解三皇子的怨气。
第一百七十五章 风口浪尖
吴碧影一直被保护得很好。
吴王爷和吴王妃都被朝臣当众告了,但没人告肃亲王妃的状,虽然私下里有不少人认为肃亲王妃实在善妒,怀孕也不给肃亲王安排侍候的人,但到底没谁敢当众说,现在吴碧影怀的极可能是广烦帝头一个孙子,这时候刺激了她,要出事谁担待得起?
吴王妃更要靠着外孙子翻身,对吴王爷的事瞒得紧紧的,这方面她还得感激宫里来的两个嬷嬷,只帮她而没拖后腿,有底下人悄声议论的,还是人家发现处置了。
几天不见吴王爷,吴碧影当然会惦记,吴王妃早准备好词了,先呸了一声再开口:“那个老不羞的,天这么冷还不注意多穿衣,就会和狐媚子胡闹,结果着凉了,我不让他来见你,怕过了病气。”
吴碧影听着脸就红了,她当女儿的自然不好意思问得太细。
又过了几天,吴王爷来了,隔着帘子叮嘱女儿安心养胎,确定父亲不过是小病,吴碧影放心了。
正月二十六日下午,吴碧影开始喊疼了,稳婆一查说这是要生了,嬷嬷们忙报告宫里,和吴王妃准备产房。
卫皇后过来的时候,三皇子和吴王爷全守在产房外面,满脸焦急,汗都出来了。
“怎么啦?”卫皇后一看吓了一跳。
“这都半个时辰了!”三皇子忐忑不安。
“…你皇妹生益儿,半个时辰就算快了,女人生孩子,一两个时辰是正常的。不信你问吴王爷,当年吴王妃多久生孩子的?”三皇子没经验,卫皇后不怪他,她只气吴王爷,为帮女儿固宠吓唬女婿。
“啊?”吴王爷的着急不是装的。吴王妃生孩子的时候他还在小妾房里呼呼大睡呢,醒了听说是个女儿把老王妃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