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点了点头:“天气冷了,想必路上骑马也很受罪,等到明年开春,你们搬到滁州城里就好了!
晚上,翠娘一个人孤衾冷枕,辗转难眠,心里计算着二光上次离家的日子,已经快一个月了,要是往日,不到十天他就会回来的。
第二日清晨,吃了早饭,翠娘正要抱着涛哥去二婶家串门子,突然听见大门外马蹄声响,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二光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
翠娘心中一喜,嘴上却骂道:“杀千刀的!你还知道回来!还记得这里有个家么!”
“娘子,我若不记得这里有家,怎么会巴巴的一大早就回来!”
二光一边说,一边跺了跺脚上的积雪,来到房中。
翠娘见他眉毛上都结了寒霜,不禁又心疼起来,忙升了炭火,又拧了热毛巾来给他净面。
二光用毛巾擦了脸,又将手伸到炭盆前烤火。
翠娘瞪了他一眼:“这炭盆里哪有热被窝暖和,还不快回房去!”
二光却看了一眼翠娘怀里的涛哥:“孩子还没睡呢!”
翠娘笑道:“把他放在摇篮里,他乖得很,一声也不哭的!”
二光犹豫了一下:“娘子,最近店里生意太忙,我有些累了!”
翠娘听他这般说,一颗热腾腾的心不禁冷了下去,可面上却也不好露出,只道他真的累了,于是又道:“你个把月没回来,定然积攒下不少银子吧,快拿出来我收着!”
“娘子!”二光看了她一眼,支吾道:“这回,我没带多少银子回来。”
“什么?你方才不是说店里生意太忙,你太累了吗?怎么现在又说没有银子了?”
☆、93章
二光见翠娘这般追问;不慌不忙地说出了回来之前就编好的瞎话:“娘子;快要过年了;州府里的老爷要送银子打点;不然,这生意以后就做不顺的!”
翠娘有些难以置信:“州府老爷还管我们开铺子的事儿?”
二光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滁州城每家铺子都不例外,不信你去问问!”
翠娘这才悻悻作罢;见二光打了个哈欠;似乎有睡意的样子,忍住不道:“怎么,你回家来就是想好好睡一觉的吗?”
“那倒不是,还不是心里想着你们娘儿俩了;还有;过冬的衣物不够了,回家来拿些!”二光嬉笑道。
翠娘啐了一口:“你先上床睡去,我给你找!”
二光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是晌午了。
翠娘见他醒了,就洗了手,系上围裙去厨房下了一碗鸡丝面,端到了床前。
二光伸手接过,大口大口吃完了,伸出袖子抹了抹嘴巴,见儿子已经在摇篮里睡着了,就笑了笑,伸手将翠娘搂进了被窝。
一时事毕,翠娘光着身子贴在二光胸前,摸着他□的胸膛:“相公!我看你这段时间真是累了,从前每次干这事儿,时间都挺长的,可如今却不中用了!”
二光看了翠娘一眼,只见她面色不愉,似有怨意,便烦躁道:“我日日在店里忙死忙活,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哪像你日日在家无事!”
翠娘听了,竖起眉毛:“我日日在家无事?天天抱着孩子干这干那你还好意思说!我看你赶紧买下房子,把我母子接过去是正经!”
二光不语,半晌方道:“店里如今赚的银子大都给了官老爷们铺路,我看,这房子的事情,还要缓一缓再说了!”
翠娘听了,虽满肚子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
时间一天天过去,数九寒冬,滴水成冻的时节来临了。
奔月身子已经显了怀,三光怕她冷,将炭火盆搬进了卧室,日夜不熄。
春娇也是异常细心周到的服侍着,一日三餐都是端到卧室里,奔月见她们这般紧张,便笑道:“哪里就这样金贵了,我看,还是多出去走走为妙!”
三光忙道:“不成!万一吹了冷风生起病来可不是玩的,据我所知,村里不少女人就是这样没保住孩子的!”
奔月无奈,只得道:“那我就在房里走走好了!”
这边厢,杨母也正在紧锣密鼓地为杨桃的出嫁做准备。
日子定在了腊月二十八,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杨母便开始领着杨柳杀鸡宰鹅,备办酒宴。
杨桃整天把自己闷在房里归置嫁妆,想起那章贵高大健壮的身子,心头暗暗憧憬着进门之后,夫妻恩爱,生个胖娃娃,抱着回娘家。
到了出阁那日,二光早派了伙计回来说店里太忙,走不开,只是去金铺打了一副金手镯叫伙计给妹子送了回来,算是添妆。
杨母无奈,只得骂了儿子几句,然后便让大光和三光张罗客人。
快正午时,客人来得差不多了,迎亲的花轿也吹吹打打到了大门前。
杨桃一身大红喜服,按照乡里风俗,由大光背着,上了章家的花轿。
杨母想起杨桃小时候可爱的模样,不由得哭喊道:“女儿呀!你是娘自幼宠大的,去了人家,可要好生过活!”
众人又是照例劝解了一番,眼看花轿去得远了,杨母便止住眼泪,自回房招呼客人。
再说杨桃,坐在花轿里,没多时,就到了章家。
拜了天地,进了洞房,那章贵一把扯下杨桃的红盖头,见杨桃脸盘虽说不算白净,但眉眼端正,身子健壮,也算中人之姿,心中倒也欢喜。
杨桃见章贵盯着自己,便直愣愣地道:“以后过日子,你可得让我当家!”
章贵一怔:“怎么新婚第一夜,新娘子便如此说话!”
杨桃见章贵脸上神色,想起出阁前夕母亲说过的话:“桃儿!你初去章家,可一定要把姑爷拿住,只有拿住了他,你日后才有好日子过,不然你就等着受罪吧!”
于是脸上神色越发冷若冰霜:“我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章贵是独子,自幼爹娘娇宠惯了的,哪里听得这般言语,便不耐烦地道:“娘子!妇道人家当以温柔贤惠为主,你语气如此生硬,哪里像个贤良女子!”
杨桃家章贵居然责怪自己,便哼了一声:“男主外,女主内,你只需在外面干活赚钱就好!家里的事情,自然是由我做主,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章贵奇道:“我娘现在还好好的健在,若说当家,自然是她老人家当,若我娘百年以后,自然是由你来当,这还用说吗!”
“不成!即使你娘在,我也要当家!”杨桃神色倨傲。
章贵哼了一声:“既到了我家,事情哪里还由得了你!”
说罢,不等杨桃说话,便上前猛地将她按倒在床,撕扯掉她的衣服,**起来。
那章贵也不知道体贴新妇,杨桃只疼得满头大汗,忍不住伸出手指,狠狠掐了一下章贵的裸背。
章贵大怒,狠狠扇了杨桃一个耳光,喝道:“给我老实点,好多着呢!”
杨桃一阵气苦,几乎要晕了过去。
完事之后,章贵心满意足地躺在一侧,沉沉睡去。
杨桃挣扎着起来,用干布擦干净了□的血液和脏迹,又忍着疼痛躺下,见章贵睡得跟死猪一样,心里发恨,有心锤他几拳,想起刚才的耳光来,却有心有余悸。
不知过了多久,□的疼痛稍稍减轻,杨桃才睡了过去。
待到一睁眼,只见阳光已经透过窗格照到了枕头上。
杨桃一惊,知道已经睡过了,再看章贵,依旧睡得跟死猪似的,便伸出手来推了推他:“起来了!天已经大亮了!”
章贵这才睁开眼,两口子一齐起床,梳洗一番之后,来到前堂。
堂中案几边坐着一对老妇和老翁,杨桃情知这老妇定是自己的婆婆,就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她一眼。
只见这婆婆身躯高大粗壮,满脸横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两只手腕上还戴着几只黄铜镯子。
见杨桃一双眼睛直愣愣看着自己,那章母便将头一扭,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活了这般年纪,就没见过这样的新娘子,新婚之夜便睡到日上三竿,这以后还得了啊!”
杨桃听了,心中不服,便道:“婆婆,我是起来的晚些,可是我都睡醒了,相公他还睡得死猪一般,你要骂,也要先骂他才是!”
章母将眼一瞪:“这是哪家的规矩?婆婆在上面说话,媳妇在下面顶嘴!错了就是错了!给婆婆陪个不是难道会死吗!”
“婆婆!要说错,也是我两口儿一起错,怎么不叫你儿子陪不是!”杨桃性子历来火爆,哪里受得了这番言语,就厉声回了过去。
章母大怒,将手狠狠在案上一拍,手腕上的黄铜镯子登时叮当作响:“贵儿!你这新媳妇这般不驯服,你说该如何!”
“娘!这媳妇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该结结实实打一顿!”
杨桃喝道:“你们敢!”
章母突然失笑:“媳妇?我们怎么不敢?这俗话说的好,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驴,任我打来任我骑,你身为媳妇,忤逆婆婆,就算上了县衙,县太爷也还是要打你板子的不是!”
说到这里,见章贵还楞在那里,章母便皱眉喝道:“贵儿!你还要等娘亲自动手吗!”
在一边静坐不语的章贵爹也叫道:“贵儿!新媳妇就要立足规矩呀!你这媳妇刚过门便这般泼辣,你可不能做那怕老婆的汉呀!”
听了爹娘的怂恿,章贵便顺手操起墙角的扁担,朝着杨桃身上劈头盖脸打了起来。
杨桃彻底的懵了,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扁担。
疼得受不了的杨桃转身夺门而逃。
见章贵站在那里不动,章母忙叫:“快去把她抓回来,在房里关几天再说!”
章贵忙飞奔出门,几步就赶上了杨桃,一把扭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杨桃气急,欲要挣脱,却哪里敌得过章贵的力气,只得边哭边骂:“你这杀千刀的天打雷劈的,你竟然敢打我!我从小到大……”
章母又喝道:“儿!她若嘴里再不干不净的骂你,就狠狠抽她耳光!”
杨桃一惊,立刻住了口,再也不敢骂了。
章母冲柴房怒了努嘴,章贵会意,便一把拽住杨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