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练的武功属于阴寒的路数,身体也就较常人要凉些。”
若盈抬眸,不解。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皇甫酃微一挑眉,浅笑。
你想说的都写在脸上了。
苦着脸,抬手抚上脸颊,左右摸了摸。
这般孩子气的举动,让他忍不住轻笑出声,见若盈不满地瞪他,唇边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水音一副见鬼的表情,张大口,使劲揉了揉眼睛。嘴里喃喃自语,“他怎么可能来这里,又怎会笑得那么开怀……不可能,不可能啊……”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有完没完!”邵殷部不耐烦地打断他,朝若盈走去。
木风略微担忧地看向水音,除了练武,他对周围的一切均不感兴趣。只有这个犹如亲人的师弟,一直陪伴左右,两人就象亲兄弟一般,形影不离。
“怎么?”
水音蹙起眉,在他耳边悄声道。
“风师兄,音儿怀疑那黑衣的白公子,是临国的国主皇甫酃。在临国,只有皇上才能身穿玄衣。”
木风不以为然,眉一挑。
单凭他穿黑衣这点就认定他是皇甫酃?
水音摇摇头,“不单是这样,还有他的容貌……我那个愚蠢的爹,娶了十五个美妾还不满足,竟想染指安国第一美人,碰了一鼻子灰还不放弃。好在不久,她下嫁与临国皇帝了。但我爹秘密藏了一幅画,我只是匆匆瞄了一眼,当时年少,隐约有些印象。如今想起,那姓白的跟安国第一美女有几分神似。”
木风依旧没把此事放在心上,一脸淡漠。
水音见此,叹了口气,道。
“风师兄,我知道你对他是谁没有兴趣。可是刚才你也看到他的双眸闪着金色光芒……金瞳现世,灭世之妖。无论他是人还是妖,师兄,不要试图接近他!”
木风双眸一闪,抿唇不语。
水音面色一整,“师兄,我明白你所想的,这般难得的对手,世间少有。然,他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他背后的势力,足以让我们死千次万次……”
他垂首,语气沉重。
“音儿只有师兄一个亲人了,我不希望你发生任何事……所以,答应音儿好吗,风师兄?”
木风沉吟片刻,最终微微颔首。
水音这才松了口气,木风什么都好,就是个武痴。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总会不顾一切地挑战,无视对方的身份、意愿,以及身处何地。
“快来!深潭里面有不少肥嫩的鱼,不如弄几条上来打打牙祭,最近就吃干粮,嘴巴都淡出鸟来了。”
邵殷埠大声嚷嚷,众人走近深潭,探身往下一望。果然,数十尾肥嫩的鱼在潭底游来游去,潭水清澈,平静的水面随着鱼儿的游动泛起层层涟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邵殷埠与水音跃跃欲试,若盈弯腰盯着潭水,若有所思。
“这潭看来很深,邵大哥,你还是不要下去了。”
“若盈,你怎么老灭人威风。这潭水一眼便能见底,又怎会深。”边说着,边脱去上衣,只余下一条长裤。“待会大哥给你抓条大鱼,在下的抓鱼手法,在村里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说完,未等若盈出声阻止,便已俯身跃入深潭之中。
她着急地在潭边来回张望,好一会了,怎么不声不响的,水上仍不见邵殷埠的踪影,不禁有些担心,往水潭又走近几步。
“噗”的一声,邵殷埠突然从水面冒了出来。
若盈被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就要跌入潭中!
手上一紧,身体被猛地一扯,身体自然往后,倒入满是檀香的怀抱中。
好在若盈瘦弱,皇甫酃不过倒退了两步,便稳住了身影。
“白公子,你还好吗?”
若盈抬起头,愧疚地问道。
见他微微点头,她转头狠狠剐了邵殷埠一眼。
邵殷埠瞥见刚才惊险的一幕,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大声喊道。
“待会大哥亲自给你烤鱼,当作赔罪啊!”
说罢,如鱼得水的在潭中自在地潜上潜下。不到半个时辰,潭边躺着七八条墨色的鱼,一张一合着嘴巴,在地上翻滚着,试图回到水中。挣扎到最后,平躺着,渐渐失了生息。
邵殷埠抓鱼那会儿,水音与木风去寻了一个遮蔽风雨的小山洞,邻近洞口处燃起了火堆。
待邵殷埠上了岸,杀鱼洗净,烤起鱼来,后又燃了个火堆烤干湿漉漉的长裤。才一个时辰不到,干柴就没剩下多少了。
若盈站起身,笑道。
“趁天色尚早,我去捡点干柴,不然这火可留不到入夜了。”
“若盈,大哥随你去罢。”
邵殷埠胡乱套上衣衫,应道。
“不用了,邵大哥,你还是赶快把衣裤弄干。这天虽热,晚上还是很容易得风寒的,我去去就回。”
皇甫酃拍拍衣衫上的尘埃,也站了起来,若盈连忙摆手。
“你也别去了,那个,我……”
若盈脸上染了一层绯红,低声说了一句。
皇甫酃了然,轻拍她的头顶,道。
“原来若儿要去更衣,怎么不早说呢,说了我们才明白,明白才不会跟去……”
她立刻伸手捂着他的薄唇,生怕他再突然冒出惊人之语。扫向其他人,除了木风,皆是抿唇低笑。
若盈羞得一溜烟地跑出山洞,心想这白公子就爱看她出丑,怎一个无奈啊!
拾好一大捆干柴,天色已渐灰暗,她不由加快脚步。
往回走了半晌,诧异地看见一人挡住了去路。
身后背着五尺大刀,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淡的双眸却有一抹流光闪烁。
“木公子,有事么?”
他从不离水音左右,如今却一人在此处,若盈隐隐觉得奇怪。
“木公子?”
见木风没有理会,她又唤了一声。
他右手利落地抽出大刀,直直地指向若盈,刀身闪着寒光。
而后,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
“我要和你比试!”
卷一:纵使相逢应不识 第二十五章 比试
水音把鱼翻了翻,香味传来,他吸吸鼻子,掌心往后一伸,道。
“师兄,把盐巴递过来。”
伸出的手没有得到回应,他侧过头,愣住了。
“木公子出去好一会了,”邵殷埠往火堆丢了跟木柴,不经意地抬头张望了一下。“若盈去了有半个时辰,怎么还没回来?”
“糟糕!”水音猛地跳起来,几步上前揪住邵殷埠的衣襟。“师兄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邵殷埠明显被吓着了,“那个,若盈出去之后,不到一刻钟他也离开了。”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水音喝了一句,快步就要向外奔去。一道墨色的身影瞬间挡在洞口,冰冷的视线扫向他。
“怎么回事?”
水音吞吞口水,倒退一步,语气颇有些无奈。
“风师兄是个武痴,喜欢找剑士比武。本来他想向您,嗯,白公子讨教的,被我阻止了。如今,应该是寻若盈姑娘比试去了。”
“什么!”邵殷埠大惊失色,“他要寻人比武,在下也可以奉陪,怎么欺负一个姑娘家了!”
水音横了他一眼,心里感叹那邵殷埠有眼无珠。竟然自以为是地认定那叫若盈的女子,只是平常家的姑娘。
“师兄的个性沉闷,但又非常固执。若盈姑娘即使不答应,师兄也不会轻易罢手。”她的剑术再好,毕竟太过瘦弱,又是女儿身,师兄那两百斤重的大刀对于她怕是极难应付!
偷偷瞄了一眼皇甫酃的面色,水音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后面那些话还是不要提了……
皇甫酃神色不变,淡淡瞥了水音一眼,抬步便走了出去。
邵殷埠心下担忧不已,急忙跟了出去。
水音叹息了一声,蹲下身,随手把几条鱼又翻了翻。思及刚才皇甫酃冷若冰霜的一瞥,他不由一颤。希望那位若盈姑娘仍然毫发无损,师兄下手知道轻重……
他又叹了口气,要师兄在比武时手下留情,怕是不可能的事了……
待两人赶到附近稀疏的小树林中,已是一片狼籍。林中的树几乎都被齐腰斩断,甚至地上好几处一丈深的裂痕,不难看出,皆是那把巨刀所造成的破坏。
不远处传来阵阵响声,他们快步走近。
邵殷埠见若盈险险避过刀锋,下一刀又至身前,急忙就要冲了上去。皇甫酃迅速抬手拦住了他,惹来他一记眼刀。
“木公子的刀法凛冽,又力大无穷,若盈姑娘怕是支持不了多久!”
皇甫酃抿唇淡淡一笑,“将近半个时辰,她依旧没有落了下风,不是么?”
邵殷埠一愣,皱起眉。
若盈的衣袖裂了个大口子,应是刀风避之不及所至。额上一层薄汗,眉宇间有丝倦意,身上却没有丝毫血迹。又仔细看了看,确是没有伤口,他这才放下心来。
一旁的皇甫酃观察着战局,微微眯起了双眼。
每一招若盈都是从刀口擦过,似是没有多少招架之力而急急避开,事实上,木风也未占上风,两人一直僵持着。
邵殷埠却看得胆战心惊,大刀一会在若盈右手侧边擦过,一会劈向她面门,一会攻向她下盘,招招狠辣,险象环生。若盈却又每每险险避开,让看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若盈的运气还真好,每一次都避过了……”
“运气?怎么可能!”
皇甫酃冷笑道,墨眸闪耀着璀璨的月华。
她看似每一招都在避开罢了,然,手中的剑总是适时伸出。并不凌厉的剑势,却生生让大刀偏离了方向。
金瞳闪烁,掩不去眼底的赞赏和笑意。
把借力打力发挥至如此,若儿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可惜,这般纠缠下去,首先落败的也必是体力不足的她。小家伙接下来会怎么做呢,真让人期待……
用剑尖再一次挑开砍向她的刀锋,若盈微微喘气。这样下去,最后她只会因为消耗掉所有的力气而落败。虽然她并不在乎输赢,可惜眼前的木公子,根本从未想过要“点到即止”……
深深吸了口气,只好如此了……
不再用剑尖挑开大刀,而是用尽全力砍向刀身。一次又一次,若盈的手臂被震得酥麻,仍是不懈地挥剑。
木风不明所以,面色不变。见若盈手上的动作减慢了几分,不自觉地加快了刀势,力度更甚于之前!
若盈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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