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盈摇摇头,“他约我五月初七去昌武。”
“……你要去吗?”琥珀色的双眸掠过一丝复杂地神色,淡声问道。
若盈无奈地叹道,“欧阳公子,你的毒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几步上前,轻柔地揽着若盈,低声说道。
“欧阳地毒将近十年,即使服下紫金丹,身体受创太深,也活不了多久。所以,袁公子没必要去见他了。”
若盈靠在满是草药香味地胸膛,抬眸坚定地说道。
“只要能再活多一日,就要必要取回紫金丹。”
欧阳宇沉默地低下头,与之对视,久久不语。
“公子……咳,咳……”孙利匆匆踏入院内,见到相拥的两人,急急转过身,一副非礼勿视地神情。
“什么事?”手一抬,收回天蚕丝,欧阳宇退开两步,淡淡问道。
孙利瞄了一眼,见两人分开,才转身禀报道。
“幽王下旨,封国丈楼昱为摄政王,全权管辖幽国事务。所有事情直接由国丈批核,皇上不再过问。”
“幽王疯了?这样的旨意,楼昱除了皇上的名衔,根本就已经是幽国之主了!”若盈愤然道,“我记得上回在皇宫见到他,并不象这般愚昧之人。”
“最近幽王极宠那舒妃,对她百依百顺。让国丈做摄政王,应该就是这枕边风吹出来的!”孙利神色不屑,转而担忧地道,“小人担心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袁公子了。”
若盈眼波一转,她身上的异状是到皇宫后才出现的……
“袁将军………”方宣匆忙走近,“昌武送来的加急信件。”迅速展开,明眸一扫,将其递给欧阳宇。
“明叔来信,昌武一带发现有异动,让我立刻赶回。”
“孙利,没有收到消息么?”欧阳宇瞥向他,凤眸一凛。
“有,只是发现有人驻扎的痕迹,但人数太少了。小人以为,有可能是附近的流民,因而没有向主人和公子禀报。”
“唔,具体情况到昌武那里再了解一下。如果只是普通的流民,明叔不可能特意发信来通知我。”
欧阳宇微微颔首,“我和袁公子同行。”
睨了他一眼,见他坚持,若盈也只得点头。
几日后,他们踏上往昌武的路途。若盈原本想骑着“御影”疾驰,但以身体尚未恢复为由,被欧阳宇硬是塞在马车里上路了。
赶到昌武的军营之时,已是四月三十,离与临王约定的五月初七,相隔只有十日。
“少主,在此处徘徊的人数有上升的趋势,虽然规模仍旧不大,看似也无规律性,但不得不防。”霍明指着地图上的几处,向若盈禀告道。若盈微微颔首,“有探出都是些什么人吗?”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看不出面容和来历。但是他们走后火堆留下的位置,让属下起疑。”霍明站起身,缓缓开口道。“从火堆残留下的干柴,那些人显然清楚那些木柴不易烧着,引起浓烟。因此用的都是经过挑选的木柴,火种也明显避开了风口,不易被人察觉。“霍将军说的这些只是猜测,如果是长久在外的流民,为避免引来流寇,也极为清楚这些地方。”欧阳宇听罢,淡淡笑道。
霍明点点头,“的确如此,可惜属下派了不少探子,半月内竟然无一人能探知到那些人的行踪。这点不得不让属下怀疑,这批人不是普通的流民,有可能是别国派来的人。”若盈越来越弱了。。。惭愧,素偶的错。)
卷三 第一百二十一章 毒草
若盈微微颔首,“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派人继续追踪那些人,有消息立刻回报。”
霍明赶紧吩咐下去,增加了探子的人数,分开几个方向继续追寻。
“袁将军,营中的病患急剧增多,老夫无法,只好来麻烦将军了。”军医长疲惫地抚着额角,道。“听闻袁将军医术了得,能否一同诊断?”
一旁的欧阳宇凤目一眯,正想开口阻止,若盈已经急急让人把病患抬了进来。
“袁将军,此人的病较轻,能够简单口述症状,老夫便擅自将他带过来了。”
若盈朝军医长点点头,低头仔细把起脉来。半晌,轻声询问。
“详细地说说开始的症状是怎样的?”
这病患是个刚满十五的小兵李彦,黝黑的脸泛着青白色,双眼无神。
“原本只是腹泻,后来渐渐呕吐、头晕,腹部剧痛……而今全身无力,不停发冷汗,不断耳鸣……将军,小人是不是病得很重,就要死了?”
她伸手摸了摸李彦的额头,没有发热,只是微微浮现一层薄汗。“会发冷吗?”
“会。”李彦微微点头。
“刚开始的时候有寻军医看病吗?”若盈摸着他的脉搏,接着问道。
“起初以为是吃坏肚子了,不太严重……后来上吐下泻,感觉虚脱,才去找的军医。”李彦想起他急冲冲跑去军医帐前。见到面无血色的众多士兵,才明白到不单是他遭了罪。“之前都吃了些什么?”秀眉微皱,明眸看向李彦的面容。
“嗯……白粥、萝卜、番薯……还有一些野菜……”李彦想了一会。答道。
“野菜?”若盈不解,“哪里来地野菜?”
李彦说是军营不远处的溪边摘来的。新鲜可口,将士偶尔也就拌着这菜来吃,算是打打牙祭。“溪边?让火头兵把剩下地野菜拿过来。”若盈站起身,开始利索地剥开李彦的衣衫。。。
欧阳宇愣了一下,上前接手。
“袁公子。还是在下来罢。”
若盈摸摸鼻子,乖乖地退开几步。
待褪下李彦地上衣,若盈一眼就瞥见他后背的点点红斑,双眉紧蹙。
“先将他抬回去。”
“袁将军,”送走了李彦,军医长叹了口气。“严重的士兵已经昏迷不醒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性命不保。”
“军医长,出现这些症状的将士有多少人了?”若盈神色凝重。
“将近五千人了。”军医长忧心忡忡。
“五千!”若盈大吃一惊,昌武一带的守兵原本有两万。让邵殷埠抽调了一万至嘉县,剩下地一万人,竟然倒下了一半!
“主帅。这是吃剩的野草。”一个年长的老兵托着十多棵青绿的菜,递给若盈。
若盈俯身细细端详。最后从中挑出一棵深绿的菜苗。反复察看。
“咦?”军医长见状,也凑上前来。忽而露出一声惊疑。果然,他们都是中毒了。”若盈瞅着手里的这颗小菜苗,叹息道,转而望向那老兵。“是谁去采的野菜?”
“噢,是小德,煮得一手好菜,个头又小,瘦巴巴的,参军后就做了火头兵。军营的菜式很单调,他便提出去采些野菜,让大伙儿换个口味。”老兵絮絮叨叨地道。
“那小德进来多久了?”明眸一凛,她淡淡问道。
老兵寻思了一下,伸出几根手指。
“三个月,不,有四个月了。”
三、四个月,刚好是她入宫之时,会那么凑巧么?
“把小德带来主营帐,本将想问他几个问题。”
老兵苦笑道,“大伙儿一下病倒了一片,谁顾得了谁,转眼间就不见了小德。这会儿,没事地兄弟也在帮忙寻他呢。”
“不见了?”若盈一脸平静,似是早有所料。“你是火头兵吗?”
“是的,大伙儿都叫我老许。”老许搓了搓手,应道。
“来军营多久了?”
军医长神情焦急,见若盈慢条斯理地扯起家常,欲言又止。
“唔,快两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老许又搓了搓手,道。
军医长闻言一怔,眨眼间醒悟过来。
“不对,老许才来了不到一年,之前的那个是老徐,病死了,还是老夫看过地……”
尚未说完,只见那老兵转眼间抽出一把软件,飞快地跃向若盈,试图一击即中。
“铛”的一声,银剑轻巧地挡下飞扑而来地利刃,若盈粉唇一扬,身手快如雷电,不出几招,“思召”地剑尖已直指那人的咽喉。
“将军什么时候发现地?”那人被孙利制住,眼底闪过不甘。
“从你开始说起小德之时,本将不过问你是何人采的野菜,你又何必急急解释来撇开干系?”若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淡淡道。
“不愧是袁斐然……唔……”
若盈发现端倪,正欲阻止,那人已经咬开齿间的毒药,自尽了。
一盏茶的功夫,那人的尸首逐渐化为一滩血水。若盈想起在宫内,跟在她身后的那几名青衣人,死后也是如此,不由怔忪起来。
“……他是临国的皇家暗影。”一旁的欧阳宇淡淡说道。
“不可能,”若盈一口否定。
“各国皇室的暗影自小都会服食一些药物,好让皇家的人能控制住他们。只有临国的暗影,死后尸身会化作血水。”
若盈想要反驳,一时却寻不出充足的理由。
“他特意让你回到昌武,说不定这就是他的用意。”欧阳宇瞅着那双闪烁的明眸,低声说道。
她恍惚了一瞬,甩了甩头,将这疑问抛开一边。“当务之急是为将士解毒,既然这病源寻了出来,解毒的话就能对症下药了。”
军医长点点头,欧阳宇却出声提醒道。
“这人刻意把有毒的药草带来,恐防有诈。”
若盈唇角一勾,“欧阳公子,将士的病根本不是这毒草引起的。那人也是一知半解,下药的应该另有其人。”军医长面色不悦,“袁将军,老夫从医三十多年,这毒药老夫还认得出来,方才那小兵的症状明明就与服食这毒药的症状相符。”
“军医长先别恼,让斐然细细道来。”若盈拾起那深绿的毒药,缓缓道。“另外有一种药草,本是用来治病,但服食过多也会产生和这毒药一模一样的症状。”
听罢,老军医微微颔首,“不错,可是用这药草,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出现与那毒药相同的药效……”
话语一顿,他诧异地瞪大眼。“袁将军的意思是,那人早就潜伏在军营之中,慢慢等待时机?”
若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服食那药草,开头身体无碍,连续食用,亦只会出现轻微的腹泻、头晕的现象。”
军医长仔细回想,这几月确实偶有几个将士轻微腹泻,他随手给了些止泻的药丸他们,也就了事,并没有深究。
想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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