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木们被倾城用玄光之术紧锁着,任凭我怎么用力也打不开。
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出不出去难道还急在这一时?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还怕我不让你踏出着房间不成?”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便更是羞恼,索性也就不管不顾什么形象礼仪了,扯着嗓子便质问他,“你明明不爱我,却因为想要得到天下,而次次□我,又尽说些暧昧难清的话!若我最后并未助你夺得天下,那么你就不会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我如此一通控诉,就更是脸红脖子粗了,根本就不用再多虑让他瞧见我烧红脸颊的尴尬模样。
人一动怒,脸红是情绪太过激动,而非其他什么因素。
而对比于我的略显激动,公子倾城却还是那一副气定神闲、处变不惊的模样,嘴角的浅笑不增也不减,回到,“你怎么总爱纠结于这样的问题?很有意思吗?”
“意思?这可关乎到我女儿家的名节清白,不是吗?”我这样说的时候,他已经走来我身旁,指尖幻术微起,解了桂木门上的光栓,而后,又轻轻伸出双臂推开了扇门,一时之间,阳光倾泻而出,温暖地照耀进来。
公子倾城踏着百里流光,翩翩然走近满院的阳光之中,并没有回答我刚才的话,又或许,他只是对于我,不屑一顾而已。
我跟着他走出房屋,在中庭遇见了似乎正在等待我们出来的宇文皇兄。
大抵是我脸颊的红烧还未完全褪去,以至于宇文皇兄在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顿时落进了一个疑惑,并未犹豫地问到,“你们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么现在才出来。”
我自是不好回答宇文皇兄的这个问题,若是此时撒谎,恐怕自己的脸颊只会烧得更加赤红,便干脆将眼神从宇文皇兄的身上离开,转看旁边的花花草草。
我不出声音,公子倾城便开始说了话,语气里并不改一贯戏谑的作风,道,“只是谈些事情。我先前便说过,你那皇弟虽生得秀气,却也是男子汉一名,我定是不能对他做出些什么事情的。”
宇文皇兄闻言也便没再多问些什么,也不知道是真信还是假信,唤了声我的名字,交代我,“方才太子皇兄遣人捎来了帖子,邀我七日之后前往太子府,参加太子皇兄九百岁的寿辰,想必你宫里也该收到了。”
太子皇兄比我早出生七百多年,他的寿辰,我也参加过七次了,每每都是饮酒赏花,并无什么特殊之事,顶多也就是在宴席上对我多加苛刻刁难而已,不过总有不落在身边为我解难,我也便不多挂在心上。
然而现在宇文皇兄却将这件事儿挑了出来讲,不知有何用意,便问到,“为何要刻意提太子皇兄的寿宴一事?”
宇文皇兄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依旧是清冷一如寒霜,反而是一旁的公子倾城,听我这样问,嘴角微扬的弧度不变,浅浅的,笑意若有似无,看着我,说道,“太子寿宴那天,带上闲云一起去吧。”
带上闲云?为何要带上闲云?
我觉得狐疑,不知公子倾城的用意,遂问,“你又像干些什么额?”
“我还能干些什么?”他情绪莫测,“顶多也就是借机帮你清理了闲云那个胖小子。”
“你打算随着宇文皇兄去太子府?”我大惊,太子该是见过公子倾城的,宇文皇兄难道会贸贸然将公子倾城带进太子府?
惊讶间便去望向宇文皇兄,他迎上我的视线,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应该见过千面的吧。”
我还未回答,公子倾城倒是插话进来,“连你二皇兄都为你的智虑困乏而叹气,枉你生得一副精明的模样。”
智虑困乏?
我暗自白了公子倾城一眼,“我和你之间并不熟络,所以,请你与我说话的时候,拿捏好分寸,不要让人心生误会。”
说完又问向宇文皇兄,“皇兄提及千面又是为何?难道并不是公子倾城同你前去,而是由千面易容成他人,与你一同前往太子府邸?”
宇文皇兄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有了微微一点的笑意,回到,“皇弟有所不知,千面的易容术不仅能够施用在自己的身上,同样也能将他人易容得惟妙惟肖。”
闻言,我理了理线索脉络,大约如此,公子倾城将由千面易容成他人,随着宇文皇兄前往为太子贺寿,而他又有意要我带上闲云,这究竟是为何?难道公子倾城的目的只是要杀了闲云?
不可能。
若是公子倾城去太子府只是想要清理闲云,大可不必大费周章,也并无需一定要在太子府下手,那他去太子府邸究竟有何动机?让我将闲云带去,是否只是为了顺便将闲云杀死?
而公子倾城最主要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是去刺杀太子?
“我还有事,要先行离开了,你们兄弟两个好生谈谈。”
公子倾城的话音传来,我循着声音看向他,他白衣翩翩胜似皓雪,对着我笑得妖气,绝代芳华,而后,并未再多说一句,便瞬移而去。
看着他幻为疾风的身影,我不禁暗想,公子倾城与宇文皇兄给人的第一感觉都是白雪,可个中原因又不尽相同。
将宇文皇兄比作皓雪,是因为他表面冷清,不善言笑,淡薄名利,可是我知道,他心里的热情和火焰,却未曾熄灭。
而将公子倾城比作皓雪,却是因为他生性薄凉,虽常带浅笑,面容无害,可骨子里却凄凉冷血,并不将任何人放在心里,他唯一的热情,大概就是夺得天下的野心。
正想得快入了神去,宇文皇兄却轻轻咳嗽了几声,将我拉回神来,我瞧见他看着我,略微带些审视的眼神,注意到自己刚才一直盯着公子倾城离去的方向,不禁一阵尴尬,微颔了颔首,道了声别便要离去。
刚往前踏出一步,宇文皇兄的声音便止住了我的动作,他问我道,“你和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应该并未见过几次,怎么感觉两个人之间倒挺是熟络?”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干脆反问,“我和公子倾城只是当日在战争中偶有些交集,却并谈不上什么交情。倒是皇兄你,与公子倾城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不知道,他可是大翼国的太子,而大翼国却又与我们青牙国是宿敌。”
宇文皇兄倒是并不回避我的问题,而是大大方方地回答我,“我与公子之间仅仅只是交易合作的关系。我助他壮大大翼国,他帮我铲除了太子。”
“铲除太子?”我看着眼前的宇文皇兄,好像我从未真正认识过他一样,惊讶而问,“公子倾城助你铲除了太子,让你成为青牙国的储君,而你日后登上帝王之位时,便割地于他,扩宽他大翼国的国土,可是这样?宇文皇兄,你一向淡泊名利,不是吗?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竟通敌卖国!”
或许是我看他的眼神里有些微微的激怒,故而,宇文皇兄才会定定地直视着我,曾经波澜不惊的眼睛底下有了一丝的起伏,毫不退让地反驳我,“好一个通敌卖国!我通敌卖国又如何?这只是权宜之计!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父皇昏庸无道,专宠太子,而太子为人心胸夹窄,根本难成大事,青牙国若落于他之手,不仅你我难逃一死,连青牙国的黎民百姓也难逃其苛政。熟知苛政猛于虎矣!”
我看着宇文皇兄,早已失了白雪的淡薄,倒搅入了红尘俗世里,让我不知何故地恍了神去。
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看着宇文皇兄恍神,那种感觉甚是奇怪,像是预见一种冥冥中的注定,奇妙而不可言明。
若我还能记住这一刻的恍神,那么,在千年以后,我便能找出答案,是一梦留在我心底里潜在的预知未来的灵力在隐隐作祟,让我的心瞧见了宇文皇兄日后的前景——帝王之梦化为泡影,众叛亲离。
然而,此时的我却并不知情,仅仅因为心里看见宇文皇兄的未来而隐约有些异象而已,也并未在意,因为宇文皇兄刚才的那番话,心绪有些乱,便随便找了个理由作别,也不顾宇文皇兄的反应,匆匆离开了王爷府。
☆、第十八章
回到宫中,我越想越乱,又想到闲云,心想,眼下还是应该先弄清楚公子倾城与闲云究竟是何关系的好,以免多生事端,便去了不落的左爵府。
左爵成渊被父皇召进宫内议事并不在府中,在左爵府下人的一路请安声里,我终于在前院遇见了前来迎接的不落。
他见我到来,面露欣喜之色,草草作了个揖便问,“你可有好些日子没来过我府上了,今日前来找我所谓何事?”
我礼貌性地笑了笑,并未应答。
不落似乎了解了些我的来意,欣喜的脸色有所顿滞,问我,“可是来找闲云的?”
“他最近在你府里,可发生过什么异事?”我点点头,问他。
不落微微颔首,眉头有些皱起,似乎是在思索,片刻之后才说道,“我心里一直都个疑问,你和闲云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按理说,你跟闲云认识不久,不应该关系如此亲昵,难道说,你很早之前便认识他了?”
“有眼缘而已。”我随便糊弄了过去,转移了个话题,“你说我许久都未来过你府上,怎么?今日一来,就让我闲站在这院子里不成?”
不落惊觉失礼,这才邀着我去了中厅,我坐下下,婢女们又端来茶点,他这才告诉我闲云让下人带着去市集闲玩去了,并不在府中。
我喝了一口茶水,再看向不落时,他的脸色有些古怪,略显迟疑的模样。
“有什么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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