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尽可放心,我保管不会亏待了他的。呵呵……”鲁掌柜笑着说道。
“那行,我就先告辞了。大树,杂货铺进货的事你好好地鲁掌柜说,酒楼那边不着急,等到客人多了的时候你再回来也行。”井掌柜临走前向曾大树吩咐道。
“哎!我会的,多谢井掌柜了。”曾大树感激地说道。
“您慢走!”鲁掌柜把井掌柜送出了店铺的门,见井掌柜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才和曾大树进店铺里来。
“曾厨子,你请坐。”鲁掌柜招呼曾大树坐下,然后开门见山地客气地问道:“你想要进哪些货?尽管说,我们货行都可以替你办到。”
“多谢鲁掌柜您了,我家的杂货铺比较小,主要想卖盐、酱油、醋、糖、烧酒、八角粉、桂皮、普通点的茶叶、火柴、煤油、灯芯、饭勺、做豆腐要用的石膏、缝衣裳的针和线、甜嘴的蜜钱和果脯、农户人家用的粗瓷碗、碟子、小勺子、茶杯、做酸菜用的小菜坛子、扫帚和撮箕,暂时就这些了。”曾大树一边说着,鲁掌柜一边用笔在纸上记着。
“你要进多少货?”鲁掌柜接着问道。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我得回去和我婆娘商量一下,我想先问问价钱,看看货的质量再说。”曾大树有些腼腆地说道,担心掌柜的会嫌他事多、麻烦。
“没问题,你先看看货吧,你要的东西店里基本上都有,看在井掌柜的面子上,价格就比照你们山阳酒楼在我这进货的价格,给你最低的价,东西你尽管放心,镇上的杂货铺基本上都是从我这里进货的,质量上绝对没有问题。”鲁掌柜说着就带着曾大树一样一样地看货。
“这是普通的茶叶,很干的,而且碎掉的很少;这是甜嘴的蜜钱,很甜,放在罐子里密封,可以保半年不长虫;这是甜嘴的果脯,和蜜钱一样,放在罐子里密封;这是菜坛子,有大号的,有小号的,若是第一次用就漏水,可以拿来换;这是糖、醋、盐、酱油、烧酒……这个是酸话梅,是我们从外地运过来的,听说在杂货铺里卖得很俏,一般孕妇和小孩喜欢吃这个,干干的,放多久都不会坏,我建议你进一些放铺子里卖,我不会骗你的,它的价钱比蜜钱和果脯还便宜些,重量也轻。”鲁掌柜从罐子里拿出一颗话梅,递给曾大树,客气地说道:“你尝尝看!看酸不酸?”
曾大树接过话梅,郑重地道谢,然后把话梅塞进嘴里,感觉很咸,有一点酸,想着不能含着东西和鲁掌柜说话,这样不礼貌,便想快点把口里的话梅吃完,于是用牙齿去嚼话梅。
“嘶——”这叫一个酸啊,曾大树感觉牙都要被酸掉了,用手捂着嘴,说不出话来,表情难受极了。
“呵呵……酸吧?呵呵……”鲁掌柜一直在观察着曾大树的表情,神情又好奇又期待,当看到曾大树被酸的脸都皱起来时,鲁掌柜笑了,笑容里有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这个鲁掌柜其实还有些老小孩的味道,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拿酸话梅来捉弄人了,每次他都很客气地劝别人吃酸话梅,然后等着看别人被酸得要死的样子,自己就在一边开心地乐呵着。他倒是没有恶意,只是单纯觉得好玩,喜欢看人被酸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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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杂货铺的退与进
“呵呵……你喝口水,把口里的酸味冲淡一下,会好受些。”鲁掌柜热情地给曾大树递上一杯水,曾大树很想道一声谢,奈何现在的他实在是没法开口,他感觉整个脸部都被酸得僵掉了,连着喝了四口的水,把口里的酸味冲淡了些,这才稍微缓过劲来,但是此时酸话梅这个大麻烦还被他含在口里,让他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吐掉的话会显得对鲁掌柜不尊重,但是酸话梅里面又有硬核,又不能直接往下吞,此时的曾大树是进退两难啊。
于是曾大树为难了,他可不敢再用牙齿去咬那酸话梅了,但是此时他还要急着和鲁掌柜谈杂货铺子进货的事呢,酒楼里也还等着他回去做菜,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细细品味那酸话梅的味道啊,而且他也受不了那个刺激的酸味,曾大树心里很着急,刚想和鲁掌柜道声歉,让他谅解一下,不要误会他是不尊重他。好在鲁掌柜先开口结束这场由他因为好玩而故意弄出来的闹剧了,鲁掌柜已经是面对和解决这种情况的经验老手了,曾大树是他见过的在这种情况下脾气最好、最能忍耐的一个人了,好多人早就把酸话梅吐掉了,而且还有些人会对他破口大骂,觉得他是在故意害人。
“你还是把酸话梅吐掉吧,就吐到这撮箕里。”鲁掌柜把铺子里日常用的撮箕提了过来,对着曾大树用温和的语气,体贴而周到地说道:“呵呵……这酸话梅可不能直接用牙齿咬的,得慢慢地含,你看你用牙齿去咬,就酸得厉害吧。呵呵……”鲁掌柜并没有要为难曾大树的意思,所以他的后续行为还颇为体贴、周到,还让曾大树感动了一把。
确实是酸得厉害,酸得曾大树现在都还觉得难受。想着刚才鲁掌柜主动帮他解了一道难题,不然那颗酸话梅还不知道要被他含在口里到几时呢!于是曾大树向鲁掌柜恭敬地道谢:“多谢鲁掌柜了。”
“呵呵……不谢、不谢。”鲁掌柜乐呵呵地说着,曾大树是第一个在被他捉弄了之后却向他道谢的人,让他既惊奇又怀疑,心想着:你刚才那样子可是被我给害的,你现在居然还能这么诚恳地向我道谢?可是曾大树的样子实在是诚恳极了,丝毫没有故意说反话的意思,让鲁掌柜不得不相信他话里的诚意。
其实曾大树真的一点儿也没有责怪鲁掌柜的意思,他觉得鲁掌柜请他吃酸话梅是待客的好意,只是他自己不该心急地用牙齿去咬那酸话梅,曾大树觉得,他被酸到,完全是他自己的过错,而且,他觉得鲁掌柜事后还主动替他解了围,让他得以在完全不失礼的情况下把口中的酸话梅吐了出来,不至于继续难受下去,所以曾大树是实实在在地在心里感激着“既热情好客又体贴、周到”的鲁掌柜。
人与人之间的好感很多时候是从相处时的细节中产生的,曾大树刚才的诚恳、善良和礼貌打动了鲁掌柜,让鲁掌柜觉得这个人不坏,可以结交。很多时候,友谊和交情是在好感中建立起来的,而友谊和交情又是办事的巨大的助力。
“你识字不?”鲁掌柜朝曾大树问道。
“一个字也不识。”曾大树有些局促地回答道。
鲁掌柜听后,没有表达任何意思,毕竟在这个社会不识字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反而识字的人会让别人惊讶和好奇,因为念书需要花费很多的钱,而且要想念书还要居住在好的地理位置上。
此时的大月国实行郡县制管理,青山镇连同周围的一大片大大小小的村庄,一起组成了规模较大的青山县,整个青山县只有青山镇上有两个学堂,其他的大小村庄里的孩子们要想念书都得到青山镇的那两个学堂里去。
不说走路的问题,毕竟有的村庄还是离青山镇比较近的,比如乌山村,而那些实在是离得太远的村庄,那是根本不用考虑这个问题的;单单就说吃饭的问题,在家里吃饭是小事、易事,但在没有亲友可以依靠的青山镇上吃饭,那就是大事、难事了,因为镇上的吃食都贵得很,而学堂里又没有食堂。
让一个普通的农家孩子每天在青山镇上买吃食把肚子填饱,那是在把这个孩子的家死命地往一穷二白的道路上推,那些敢于借债来供孩子念书的农户人家,绝对是胆量超群的人家,在这个社会里这样的人家是绝对不被外人所理解的,除非,他家的孩子考取了功名,不然那家人就成了大家口中的教训、经验和笑话了。
当然孩子也可以从自家带吃食来学堂,但是念书是不分寒暑的,在夏天可以吃进肚子的食物,在冬天里吃进肚子里就不会那么舒服了,不止孩子的营养跟不上,而且还容易引起身体上的疾病。
其实刚才鲁掌柜问的那个问题很多余,平时他遇到从村庄里来的人都是不问别人是否识字的,但是今天他想着曾大树能够让山阳酒楼的生意一下子变得红火起来,可能是一个很特别的厨子,而且身份颇高的井掌柜亲自带曾大树来店铺里,还特意交代他要好好帮曾大树的忙,一个能让井掌柜这么青眼有加的区区酒楼里的厨子,更加可能是一个不一般的人,所以他才多此一举地问了那个是否识字的问题。
鲁掌柜拿着笔在刚才为曾大树列的货物清单上开始写写画画,然后把清单递给曾大树过目。鲁掌柜在清单上写的是代表盐、酱油、醋、茶等物品的符号和代表东西多少斤以及多少文钱的符号,这些符号是民间约定俗成的,让不识字的人能够一眼就看明白。
“你看看,这是价格单子,前面的二十斤、三十斤是我们东西南北中货行给客人定下的一次最少要买多少货物的规矩,少了我们不卖,不够再加,后面是我给你的进货价格,这已经是最低的了,你可以算算,保证你有的赚。”鲁掌柜老道地说道。
“唉,谢谢您!”曾大树恭敬地道谢,然后双手接过清单,细细地看着,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打着算盘。盐:一百二十斤六十文钱,曾大树心想:杂货铺里一文钱买一斤半的盐,一百二十斤的话要八十文,这里少了二十文钱。酱油:九十斤十八文钱,心想:杂货铺里一文钱买三斤酱油,九十斤的话要三十文钱,这里少了十二文钱。醋:八十斤十二文钱,心想:杂货铺里一文钱买四斤醋,八十斤的话要二十文钱,这里少了八文钱……
看完整张清单,曾大树心想:原来开杂货铺子这么赚钱啊!一样一样地加起来,可以净赚上五百四十二文钱,差不多是他以前卖半年蔬菜的钱了,可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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