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好汉天宝大将宇文成都
第三条好汉三公子裴元
第四条好汉紫面天王雄阔海
第五条好汉南阳侯伍云召
第六条好汉伍天锡
第七条好汉燕山公少保罗成
第八条好汉靠山王杨林
第九条好汉花刀大帅魏文通
第十条好汉四宝上将尚师徒
第十一条好汉八马将新文礼
第十二条好汉双枪将定彦平
第十三条好汉金刀殿帅左天成
第十四条好汉铁枪大将来护儿
第十五条好汉挂锤庄庄主梁师泰
第十六条好汉兵马大元帅秦琼
第十七条好汉皂袍大将尉迟恭
第十八条好汉赤法灵官单雄信
其时长孙皇后已逝,李世民立才人武曌为皇后,正是笙瑟相合。武后正大威容,母仪天下,广有仁德,万民称颂。正是国泰民安,海晏河清,乐享太平。
却说这唐都长安,雄峙巍巍,城郭壮丽,街市繁华,人物轩昂;往来熙攘。
正是:
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这一日,街头来往人群忽然如波开浪裂,两边分开,只见远远来了一位男装丽人。
但见她白衣翩然,背后金花团簇,头顶峨冠峥嵘,面如桃花,柳眉斜挑,凤目微扬,腰间长剑斜挎,手提酒壶,且行且饮,点点美酒顺着樱唇滴落,淋漓胸襟,旁若无人,招摇过市,行人无不侧目。
丽人不觉微醺,少添*,倒转酒壶,再不见半滴落下,四顾周遭,随手扯过一个汉子问道:“此间可有酒店?”
那汉子见她这般模样,早看得呆了,张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又嗅到她身上馨香味道混合着酒气,不知所以,正心荡神驰之际,忽然颈间一紧,却是被那丽人一把提起衣领,一个八尺大汉竟然被她单手提起,双足离地,顿时透不过气来。
眼看大汉两眼翻白,忽然有人朗声叫道:“金施主多时不见,如今还是这般脾气。酒瘾发作,便没些轻重了。”
那男装丽人金璧风闻言把手松开,大汉早摸着喉咙远远逃开,金璧风也不理他,回头看那人时,不由失笑,道:
“有巢,你也多时未见,如何作了和尚?”
来人正是有巢氏,只是眼前作僧人打扮,光头镗亮,身上僧衣百结如鹑,足履马鞋,合什向金璧风微笑,曰:
“且不说而今佛门将兴,吾向佛法已久,皈依我佛,乃是前世因缘。如今不叫有巢,只唤作乌巢。”
金璧风冷笑道:“原来是乌巢禅师。”
乌巢禅师道:“正是,正是。”
金璧风道:“你有何事?”
乌巢道:“此间岂是说话之地,请教主挪步。”
金璧风摇手道:“无妨。你我皆非此世之人,若不想叫人知道时,又有何难。”
乌巢笑道:“贫僧却忘了此节。”正色道:“施主既然知道此世界并非原先世界,可知为何如此?”
金璧风道:“不过是有人以大法力颠倒阴阳,混淆时空,化纵为横而已。何足为怪。”
乌巢禅师叹道:“金施主,你师通天灵宝道君便是其中一人,想来你也知道了。”
金璧风冷笑道:“那又如何?我却不理这许多。通天委我教主之职,不过是假我之手,故作三清内斗之象,迷惑那班老鬼而已。如今自有无当打理一切,截教阐教兴亡,与我何干。我所求者,任意纵横,自在逍遥,随遇而安。你等要改天换地,自去撺掇,休要来寻我。”
说罢转身便行,身后乌巢禅师歌道:
“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上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有一游魂,化为长蛇,口有毒牙。不以啮人,自啮其身,终以殒颠……
“……抉心自食,欲知本味。创痛酷烈,本味何能知?……
“……痛定之后,徐徐食之。然其心已陈旧,本味又何由知?……”
歌声苍凉悲凄,如亘古之音,传遍长安街道。
金璧风充耳不闻,自顾走远,没入茫茫人海,须臾,伊人香踪已杳。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第七十四回 造化钟神秀, 阴阳割昏晓
天地之外,无极太空。华胥梦国,巍巍神龙。喷雷吐电,吟咏如钟。
雷光掩映间,有座造化奇峰,整座山周围旋转,黑白合抱,形如太极,左边一带白,直从右边勾入中心;右边一带黑,直从左边勾入腹内。那山一边热气腾腾,如蒸笼一般,半山草木焦枯,连山石烤得赤红;一边阴风呼号,奇寒刺骨,飞雪如席,两边不断对换变化,循环不息。
造化峰下,华胥雷皇长躯盘卧,龙首之上,一轮宝珠高悬虚空,放射正大光明,浩如日月同出。宝光紫气,喷射如旋转如车轮状,光焰中紫霄宫巍然耸立法界之巅,神光如水,普照弥罗天中。
造化山顶,有座草亭,亭前立块石碑,碑上刻几行字,字曰:
左山右泽,于焉闭塞。
亿万千年,阴阳各得。
亭中坐了一黑一白两个道童,一壶酒,一秤棋,黑子双子,搏杀正酣。
怎见得二童子撕杀?正是:
闲从万化想天工,玄奥深微不可穷,
顽石无端能出火,虚空何事忽生风,
大奇日月来还去,最妙冬春始复终,
谁赞谁参都是谎,阴阳二气有全功。
这阴童子黑衣白面,阳童子白衣黑面,时而兔起鹘落,落子如雨,时而冥思苦想良久,举棋不定。
原来阴童子迟迟不肯落子,忽然立起身来,手指阳童子身后叫道:“小老爷来也!”
那阳童子小嘴一撇,甚是不屑,头也不回,兀自盯着棋盘道:“又是这套哄人哩!小老爷去与鸿钧老儿议事未归,哪里又来个老爷?”
说着回顾身后,不由一愣,旋即嘻嘻笑道:“却来得这般快,”
话犹未落,早听见山下歌声传来,童稚嗓音,甜美可爱,一派天真之意,却又隐隐含了无穷威势,几乎将山下雷声盖过。
“万物变化兮,固无休息。斡流而迁兮,或推而还。形气转续兮,变化而嬗。沕穆无穷兮,胡可胜言!
“命不可说兮,孰知其极?水激则旱兮,矢激则远。万物回薄兮,振荡相转。云蒸雨降兮,错缪相纷。大专盘物兮,坱扎无垠。天不可与虑兮,道不可与谋。迟数有命兮,恶识其时?”
两童子听了一齐和道: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兮,何足控抟;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
“大人不曲兮,亿变齐同。拘士系俗兮,攌如囚拘;至人遗物兮,独与道俱。觽人或或兮,好恶积意;真人淡漠兮,独与道息。释知遗形兮,超然自丧;寥廓忽荒兮,与道鬏翔。”
只见山前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小儿,发结总角,腰围青荷,面白唇红,煞是可爱,惟独双目呈现苍青之色,茫茫然不见瞳孔,两团青气弥漫翻滚,浩然如同鸿蒙宇宙,深邃无底,蹦蹦跳跳而来。
那阴、阳二童子见了小儿,口里道:“弟子阴、阳,至心朝礼,恭迎造化小天公老爷圣驾。”虽然口上恭敬,却不下拜,只是笑嘻嘻的,便如三个知交好友一般,全不拘泥些礼数。又道:“不知为何此次议事却来得这般快?”
那造化小儿嘻嘻笑道:“我此来自有公干,眼下便去也。你等好生看管洞府,我去去就来。”
阴、阳二童子听了,一齐扯住造化小儿告道:
“小老爷既然要公干去,我等久居此山,甚是无聊,何妨带携弟子们同去耍子?定要去也。”
造化小儿摇头道:“你两个枉自修行了这许多年岁,只好戏弄那凡夫俗子。譬如昔年劫中,那孔丘枉称圣人,被你两个以日为题,三言两语,辩得哑口无言。此乃世人愚迷,非是汝等之能也。你二人虽能生人、生物,却是依样葫芦,不过照常行事。要你等随我去,却也无用。”
阴、阳二童子冷笑道:“据小老爷这等说来,造化、阴阳俱属无用了。”
造化小儿笑道:“不是造化阴阳无用,而造化、阴阳用之不当,则为无用矣!须知眼下要寻之人,非同寻常。
二童子齐道:“小老爷此言,正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是何人有如此大能耶?我等尽知,宇宙中一切有形有色,皆为五行造化管摄,不得自由。盖以一切皆是五行造化作成,生天、生地、生人、生物,春夏秋冬,风云雷雨,飞潜动植,皆是造化阴阳变化。故五行造化得以播弄富贵福泽,困穷拂郁,寿倡夭折,种种不同,皆所以播弄之也,苟于其中欲超出五行造化之外,得大修歇,得大安乐者,亘古以来,并无一人。此三界众生,与我等大不同也。我等三界外安身,三界内游戏,饮食男女,皆妙有也。众生在三界内安身,不知有三界外玄旨,饮食男女皆纵情也。”
造化小儿道:“非也。吾等虽有大能为,见解在天地万物外,运用在天地万物内,未超数量,有而难化。不若彼人,渠寄身在天地万物内,作用在天地万物外,超于数量,大而能化。今我欲效法之,正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
二童子笑道:“小老爷此言,不过是故作惊人之语罢了。我兄弟两个好歹也忝为阴阳之身,却不曾见过三界众生有这般能为的。只因那修养的,脱不得精气神;修行的,脱不得情念;讲学的,脱不得事变,皆随后天烟火幻相,难免生死,故其流弊也。玄门中人,夸己所长;禅门中人,忌人所长;所谓本觉妙明,模糊不透,安能脱去凡胎,超入圣化之中?譬如太上老君者,以神立教,致虚极,守静笃,养神之功也。虚则离有,静则离动。致虚忘虚,致之极也;守静忘静,守之笃也。是谓忘精神而超生,不求精气之凝,自无不凝也。可以长生,可以化形,与天地同悠久,自谓成就太上无极大道,谓精神凝定,纵能与天地同其悠久,可惜终须败坏。正如一切妄心,原非本性,旋起旋灭,俱非真实。况且先天后天,但有形者,便不得长久也。”
造化小儿呵呵笑道:
“汝等着了相也。所谓先天者,天地之先也。天地之先,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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