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知他心里难过,他不主动说,她又不好多劝慰什么,只能在他将杯中酒倾尽之时再为他续上。
顾新凉推过她递来的酒杯,这晚,他一定要说出来,绝对不能再胆怯了:“云裳,我……”
“什么?”云裳一愣,“将军想告诉云裳什么?”
顾新凉轻叹了口气,一把夺过酒杯,仰头饮尽,一鼓作气,他说道:“云裳,对不起,为你讨回契约的事怕是又要拖上些时日了。”
“嗯?”云裳秀眉挑起,莫名地看向顾新凉。
“不过……云裳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动你一分一毫,我当年答应要保护你的事决不食言!不管多难,日后我一定会为你讨回那契约的。茆”
见他一脸笃定的样子,云裳浅笑道:“将军在说什么呀?”这时她才响起,那时应了不期不能将契约已还回的事告诉其他人。
但再看他为这件事而苦恼的模样,云裳实在不忍,她拿定主意,不信便不信吧。
“将军,其实那契约……那契约云裳已拿回了。”
云裳知顾新凉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便从首饰盒里取出了那纸契约。
白纸、黑字,又有烟雨楼的印章。这便是他日日向不期讨的那张!
顾新凉将契约拿在手上,他不明地看向云裳,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蚊”
云裳垂下眸子,不敢再看顾新凉。得了契约她没有告诉他,而让他又白白辛苦了这些时日,是她的不对,而不忠守于她与不期的约定,亦是她的过错。
“早在将军围猎之前,那位公子便将这契约还了云裳了。”
围猎之前,便是与他大打出手的那一晚吗?
“那公子说要云裳不要告诉任何人,所以……所以瞒了将军,都是云裳的错。”说及此处,云裳更觉愧疚难当,美眸之中已然盈上一层水色。
顾新凉会心一笑道:“契约既已还回来便是好的,这也了结了我的一桩心事了。”
只是他居然被那小皇上耍了这么久?他二人被困在陷阱之时,那厮都演得像模像样的。
不行,这笔帐他必须要从不期身上讨回来!
“云裳,我这还有要事要办,改日再来看你!”言罢,那人已提了剑消失在厢房之中。
***
每当夜幕降临,最让不期苦恼的便是要宣召哪位妃子侍寝。为了祁雪的安全着想,她不能每日都宿在拂雪宫中,而那其他几宫的妃子,除皇后、礼飞羽之外,看她的时候犹如虎视眈眈。
“陛下,可想好要那位娘娘侍寝了?”
福宝蓦地一问,不期愈发觉得头痛欲裂,她抚上额角轻轻揉捏着,困顿之时,眸光扫过那叠摞在书案上的奏折,她瘪瘪嘴,佯作惋惜道:“唉……你看朕那儿还有一堆奏折要看,今夜就宿在昭阳殿吧!”
“是!奴才这就去通知各位娘娘!”
福宝行了礼退下后,不期孤身一人进了内殿,回眸再看那堆方方正正的奏折之时,困意霎时涌上。
暖烛高照,那墙壁之上头上一抹淡色的影子。
不期朱唇勾起,对着那房梁扬声道:“梁上的这位客人,不如下来坐坐?”
梁上之人亦是爽朗一笑,轻盈地从梁上跳下,怀中还捧着几坛子酒。
湛蓝的袍子,不是顾新凉,还会是谁?
“夜探帝宫,信不信朕这就治了你的罪!”
谁知那厮却笑得粲然,如若暖阳:“那新凉就先谢过陛下不杀之恩喽!”
“怎么说?”不期微蹙看向顾新凉。
“陛下若真想杀我,又何必问我呢?”
不期笑绽:“嗯,你这人,还不笨!说吧,这么晚来找朕是什么事?”她顿了一顿,又道:“不会是……又要向朕讨那契约吧!”
顾新凉遥遥头,将一坛酒向不期丢去。不期接过,看了看酒坛,敢情是来找她喝酒的?
不出半个时辰,顾新凉带来的几个酒坛已经空空如也了。
这几坛酒喝得极快,连平日里酒量极好的顾新凉也喝得烂醉如泥,更不用说那一沾上酒脸便鲜红欲滴的不期了。
整个肚子里都被灌满了那烈酒,借着酒劲儿,二人似是将许久以来的不快都发泄出来了。
他和她并排横躺在偌大的龙床之上。
不期痴痴地笑着:“哎!臭小子,你长这么大是不是第一次躺在龙床上啊?”
顾新凉半眯着眼笑着点头。
“那你说朕的龙床舒服不舒服啊?”
顾新凉食指指向帷幔,兴高采烈地喊道:“舒服!”
听到这样的回答,让醉酒的不期十分满意,她阖眼低低地笑着,一串咯咯的笑声之后,她蹭到顾新凉身边,枕到他臂膀上,在他耳边呢喃道:“朕告诉你一个秘密啊,那契约我早就还回去了。”
“哎!百里不期,你为什么耍我?”
不期一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嘿嘿,因为你好耍呀!”他也一并觉得开心极了,随着他朗声大笑起来。
自她面上的酡红向下看去,那龙袍的锦领处隐约透出几记青紫色的吻痕,顾新凉笑着指向她颈上:“哎!陛下,你这是被谁咬的呀?”
“朕只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哦!是雪妃咬的!哈哈哈哈!”
但见顾新凉嗤笑,不期紧张道:“你不要笑看朕的床上功夫哦!被朕宠幸过的女子三天三夜不下塌!”
顾新凉挑挑眉毛,不屑地看向她。
“你不信?你居然敢不信皇上说的话!好!朕这就给你演示看看!”说罢,某皇依然骑上某男的身。
***
次日一早,整个宫城再次闹翻了。
皇上又一次罢了早朝,这一次她没有宿在任何一位妃子的宫中,而是宿在了昭阳殿。
但当寻她而来的皇叔推开那内殿的门时,随行而来的所有人都看见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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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皇帝的新宠【2000+】'VIP'
偌大的龙床上,两人相缠而眠,身着明黄的某皇在上,那一身湛蓝的少年将军在下。
熹微的晨光透过羽睫的罅隙射进顾新凉的眼眸,他一睁开如同被锈住的眼,迎上眼眸是不期的一张无限放大的脸。
她重重压在他身上,与他脸贴着脸,睡梦之中还不忘将他的两只手固住。
那温软、均匀的呼吸扑在面上,他面上浮起一层潮红,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与人这般亲密接触,而这人居然还是个男的!
顾新凉将手从她的桎梏中抽出,不期似是被他扰醒了,她在他脸上蹭了蹭。
他将她的肩托起,欲让那如死尸一般的身子从自己身上拿开,就在此时不期骤地睁了眼,顾新凉一惊一个不稳,那他身上的人又重重砸在自己身上。
蓦然,不偏不倚,他唇上覆上两瓣柔软。
二人四目相对,互相看进对方眼中的惊讶。
一众自朝堂赶来昭阳殿的大臣见皇叔立在门前迟迟不进去,也跟上前来欲看个究竟,这目光一探进去,便一并傻在那里了。龙帷半掩,唯露出两人的上半身,他们看得轻轻楚楚,皇上在主动亲将军!
那被不期压在身下的人亦是一惊,他这是被一个男人亲上嘴巴了?而且这人是……与当今圣上茆!
“啊!”顾新凉惊坐而起,一把推开了不期。
那来自男子的温醇的一声惊叫让围观的众人为之一震,亦是叫醒了被摔到龙床另一侧的不期。
她的眸光再扫过那半敞着的门扉之时,却晃见了百里君绝嘴角噙着的玩味的笑意,与他对视半晌,又目送他消失在视野之中。
顺着不期的目光看去,顾新凉这才发现,那门口已站满了面孔熟悉的朝臣,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但见天子的眸光犀利而下,一众朝臣顿觉今早所见乃是宫闱密事,少年天子好男宠,谁还敢在多看一眼、再多一句嘴,那前来规劝皇帝早朝的人群忙散了去。
当中不乏有心思细腻、处事乖巧的臣子又折返回来,将那敞着的门扉掩好蚊。
不期揉揉眼,从酒意初醒中回神,顿觉头痛欲裂,再看看那躺了一地的空酒坛,昨儿她和他怎么都喝醉了?
看向那声音的发出处,只见那顾新凉缩坐在龙床的一隅,戒备地看向她。
她瘪瘪嘴,吃亏是她好不好?那厮的表现就犹如被色狼轻薄的小媳妇儿一般,看来与天子嘴对嘴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
“哎!百里不期!”
“叫陛下!”
“陛下,刚刚那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人!”这厮当真是目中无她这个皇上,唤她皇上还是用的命令的语气。
不期转目看了一眼那被掩起的门扉,嗤笑道:“想让别人不知道,你觉得可能吗?”
***
夜色渐浓,阶凉如水,一妃一婢走在自拂雪宫去往昭阳殿的长廊上。
“流岚,你此次既进了宫,便莫再回去了。你的易容术极好,留在宫中日后总会有用到你的地方。我会在拂雪宫为你安排一个宫女的身份,待到佞臣既出、天下既定,那时候你便可以逃离这座牢笼了。”
流岚闻祁雪这么说,心上一颤,明媚一笑答道:“嗯,流岚明白的。”她垂眸颔首望向鞋间上绣着的一朵含苞欲放的蔷薇,抬首又望向祁雪那张云淡风轻的脸,试探性地问道:“祁雪姐姐,你就不想再出宫了吗?”
祁雪侧首看向天边的一轮明月,浅浅笑着,淡淡答道:“以前会想,假如有一天助宫主除了百里君绝,亦是报了我的弑父之仇,便要向宫主逃一道旨回乡终此一生。便但是这一次宫主舍命救了我,只要她在这宫城一天,我就不会离开。”“这次事之后,你还会信紫姨,再为她做事吗?”
流岚一问,祁雪面上骤然落下暗色的影,这问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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