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个如同仙人,不,也许就是神仙一样的人出现的话,自己也许真的就那么死去了。
他不知道那个人做了什么,只是,在他出现的时候,毒发的种种不适都消失了,神仙带走了叶儿,而他也就这样,守着他们临走之时的那句话,等待着叶儿的归来。
十六年算不算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他不知道,那一天,他的幸福只剩下妻子秦音一人,他的生活也回归到原点。
他再一次成为杀手,甚至比过去更加无情,与南宫雪不同,他不仅和朝廷作对,甚至和武林为敌,也许那一天的悲剧与那些武林人士并无关联,但是,他却恨他们当时的袖手旁观,就连当时的学生也出来反抗,而他们却没有一个站出来维护他们的,所以他恨,他要将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好让叶儿回来的时候轻松一点。
而他的妻子秦音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旁,无论他杀谁,无论他去哪里,她都站在她身旁。
四十六岁,在刺杀恭亲王的时候,抵不过恭亲王府那人海战术,失手被擒,阿音在救他的时候被恭亲王北慕熙所杀。
一个月后,天牢的门再一次打开,看见熟悉的伙伴被关进来,他不由得苦笑,为那两个人复仇的人都要完了吗?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呢,妖夜。”
“是啊,不久以后,我们两个又可以呆在大哥身边,做他的左膀右臂了呢。”
昔日的肆意风华被那满脸的胡渣掩盖,但是听见好友的招呼后,却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难道这就是岁月吗?
“是啊,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再见到那个小丫头呢。”
妖夜明白南宫雪所指,当日仙人所说,叶儿可能会回来,但那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刺穿了心脏,还能活过来吗?
行刑当日,无风无雨,天气大好,仿佛是老天爷故意不让他们带着感伤离世。
“台上人犯,死前可有什么要说的么?”
妖夜歪了一眼坐在正中央的监斩官,嘴角那邪恶的笑容再一次扬起,冲着那坐在旁边的另一人——恭亲王北慕熙,那个夺走了他所有幸福的人——狂笑。
“北慕熙,我诅咒你,即使是死了,我也要诅咒你。”
诅咒的内容无需多说,以他的仇恨,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嘴角的抽动,他就知道,他会不得好死。
与南宫雪不同,他不想闭上眼,即使是死了,他也要看着这个北国是如何覆灭的。
也因为没有闭上眼,他看见了,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伴随着一阵诡异的亮光出现在死刑台上。
奇装异服的四个人加一个小孩,其中的女子是那盼了十六年的那个人的脸,而那个孩子,也像极了自己儿时的时候,如果自己和大哥一起长大的话,也许那是大哥小时候的样子吧。
“哎呀,你们怎么被弄成这样啊,还要被砍头的样子哎。”
那张脸上相对十六年只是稍微成长了两三年的样子,但是那俏皮的口气,却像极了那个丫头和大哥撒娇时候的口气。
这一刻,我知道,她回来了,风,开始改变了。
北慕熙番外
从来没有想到过能够在有生之年再一次见到过那张牵动了过往的脸庞,虽然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那就是她。
但是,那怎么可能呢?理智在不停地劝服着心里的另一个自己。
忘记了吗?你亲眼见着她死在那里,死在那一天。即使后来被神秘人带走了又怎么样?那时候的伤真的能治好吗?如果她没死的话,那群叛党又以何理由来复仇?四国以何理由来征讨北国?
看清楚,你眼前的女子,不过十八九岁,而那个人,已经整整离开了十六年。
“别来无恙啊,恭亲王殿下。”
台上女子的嘲讽,让名为理智的神经在刹那间断了,那是她,我知道,那是她,若不是她,她就不会用那么带着鄙夷何不屑的口气。
“尔等是何妖孽,来人啊,快将他们给本官抓起来!”
只是,这场行刑的监斩官不是我,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们已然被那一圈又一圈的侍卫给包围了起来,那是生擒高妖夜和南宫雪的侍卫,他们不过是手无寸铁的四个人加一个小孩,怎么可能呢?
“呐,夫人,看来这些人好像不是很欢迎我们呐。”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她身旁的那个看起来轻浮的男人让我感觉到碍眼,虽然她的脸上的表情告诉我,那个人完全不是和那个死了十六年的男人一样的身份,但是我还是觉得讨厌。还是,因为他口中的夫人两个字?
“没关系的哦,纯,只是正好降落到这里,也许是神明的旨意吧,让我在我的两位故人人头落地前赶来。”
她的脸上的笑意很陌生,我感觉那个女人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
也许正应了我的感觉,当她的话音刚落,那个被她称为纯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细长的长刀,刀的式样是过去没有见过的,冷冷的刀身泛着嗜血的光芒。
“呐,铃木君,你不会觉得用这个小玩意儿就可以了吗?”
同样是奇装异服,但是却显得格外整齐的另外一个男人,脸上带着虚假的笑意,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黑色的鸡蛋一样的物件,我突然有一种直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啊拉,黑木君,你怎么能把这么危险的东西也拿来呢?要是小少爷不当心拿来当玩具了怎么办啊?”
拿着长刀的男人和拿着黑色鸡蛋的男人仿佛是在互相调侃,突然间,我明白,那是和那个女人一样的人,甚至比那个女人过去更加危险。
两个男人闹着,突然,那个穿戴整齐的男人失手,也许是是那样,但是我分明从他的脸上看见了故意。那个黑色的鸡蛋被扔到了不远处的侍卫丛中,侍卫不知道那是何物,盯了一会儿,但是没等数到五的时间,极大的轰鸣声之后是巨大的黑色烟雾,等到烟雾褪去,那个地方惨不忍睹,地上是一个巨大的坑,坑边上是侍卫的断手断脚或者是已经焦掉了的人。
霹雳弹,不,那比霹雳弹的威力更大,比霹雳弹更加恐怖。
“啊拉,都说了不要把那么危险的东西拿出来了,黑木君。”
拿着长刀的男子如是说着,脸上确实无关紧要的残忍,而我最在意的她,记忆中的她就算无情也不喜欢杀戮,但是此刻我在她的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仿佛刚才死去的十几个人完全只是我们在做梦。
“有好用的东西为什么不用呢?你不是也希望碍眼的人经快消失吗?铃木君?”
“黑木君真是的,难道不知道砍杀的乐趣吗?”
那虚假的微笑让我感到恐惧,如果我为她的归来而感到高兴的话,那么,同样的,也为她的归来而感到害怕,因为她的归来,带来了我们所不知道的恶魔。
“你们两个,好像忘记了正事了。”
她抱着一个小孩子,对着正说的不亦乐乎的两人说道,然后那两个人没几下就打到了侩子手,将原本要砍头的两人给救了出来。
救了人,那两个男人一人扶着一个,只因为那两个人都已经被废了武功。
“叶,你要知道,即使你有霹雳弹,你也是没有办法从这里逃走的,还是到我这儿来,知道你没死,姑父会很高兴的。”
“哦?是吗?不过尊敬的恭亲王殿下,你是认错人了吧?我,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父母,你的姑父与我又有何干?”
“叶,我知道,你还在怨恨那天的事情,但是”
“恭亲王,我和你,只有仇恨。”
她眼中的尖锐让我的心仿佛被刺入一刀,我和她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吗?即使是过去,那不是敌对的关系也已经不存在了吗?
“那么,再见了,等到下一次见面,我们之间,必定有一个人将会死去。”
她转身,那一句话将她的身份表明的再清楚不过,从此,她将是我的敌人,将是北国的叛党。
那一行中那个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在她转身的瞬间带着些许无奈,那是唯一一个没有杀气的人,但是他的眼中满是对她的忠诚,我不知道他拿出的是什么东西,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看到他们几个人被一圈黄色的光芒笼罩,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仿佛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再一次出现,就是敌人吗?”
经此变故,我瘫坐在椅子上,将脸埋在膝盖中,苦笑着,但是泪水却不停地流下。其他人都忙忙碌碌地处理着残局,可我却什么也不想动。
从年少不懂事开始,就爱上了那个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老天爷,你说,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不顾他人的诧异,我对着天吼着,仿佛回应了我似的,天空突然响起了雷,明明是春天,却是雷声阵阵,然后倾盆大雨。
再一次见到她,已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如同应了她当时的话,沙场上。两军对立,只是,她所带领的并不仅仅是叛党,而是其他三国的联军,早就听探子汇报过,她和三国,已经达成了某一种协议,而此刻,是对方的统帅。
只是,她好像并没有和我交战的意思,对方的军队也没有动的意向。
挥军,向前冲,却没有想到不过片刻,自己就败了,败得那么彻底,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只因为对方使用的是那如同噩梦一样的武器,实力就是那样,强硬的没有任何的悬念。
闭上眼之前,我仿佛看见她在我面前驻足,没有一丝的怜悯,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啊,我的这一生,都在干什么啊?
心爱的人得不到,想要的皇位也在二哥的手段之中失去了兴趣,珍儿和儿子以后也不能照顾了呢?
明明是天之骄子,却什么也不能做,我还真的是无能啊。只是,但愿,下辈子,不要像这一辈子一样,什么东西也守不住,什么人也保护不了。
下辈子,可以的话,还是想遇见她呢。
铁枢番外
直很好奇,那个有点神经质的父皇是怎么样和老师认识的,只是,这个答案,直到父皇驾崩,他也没有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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