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没有想到马车之中坐的是赵国公主,也没有想到竟然被一个女子所侮辱,他回头看向已经在风雪之中再也起不来的士卒,双眼泛红,突然拔出剑大声吼道:“我李良和众兄弟们为了赵国拼死杀敌,临到头却被一个女人侮辱,还拒我等入城,这是要我们活活冻死啊!将士们,这样的公主和大王,哪里值得咱们效忠?就算死也该死得值得,杀了这女子我们反了他!”
赵惠没想到了自己的一席话竟然造成了一场动乱,她乘坐的马车毕竟是赵王的,格外的坚固,四匹马受惊后拉着马车狂奔起来,被颠簸得惊叫连连的赵惠被摔下马车昏迷的瞬间,涌上心头的是后悔,后悔答应了一早去楚地和项家联姻,早知道就拒绝了……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零点前更新,我不罗嗦了···
☆、45要死的人终归要死
赵惠没有死,但是对她来说,她却宁愿死了好。因为李良的乱军杀了赵王后投了秦人,她赵惠成为了献给秦将的礼物了。
“逆贼!我是赵国公主,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你们快快放了我……”赵惠哭哭啼啼地被绑在马背上,只觉得浑身又冷又痛,暗自咒骂李良,她一国公主骂他几句就反了,肯定是本就存在反心的。如今赵王被杀了,她这个公主还不知道落得谁的手中。
赵惠其实不叫做赵惠,她本姓武,乃是赵王武臣的姐姐,而武臣本是陈胜的部下,攻克赵地后自立为赵王,武惠一直觉得王族乃是国号为姓,便自称是赵惠。她从前也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如今虽做了公主却毫无上位者的胸襟和见识,只知道一味的享乐和骄纵。所以她一语激怒了李良,惹得赵王武臣也被杀了,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李良,张耳丞相肯定已经将我会嫁入楚国的事情确定好了,就算现在我没有嫁去楚国项氏,也是项氏之人,你们不得侮辱于我……”赵惠嚷嚷着,她也不是没有心机之人,这样一说,至少秦将不会杀了她——男人都对别人的女人感兴趣的。
李良虽然已经决定降秦,而且在他的眼中,或者是在这个时候的大多数男人眼中,女人只分价值高低,对一个女人掏心掏肺,那是脑子犯傻!而且他绝对不想看着赵惠这个女人借机保住性命,眼中闪过凶光,冷声道:“贱人,你想借着项氏的名少年保命?做梦!”话音刚落手中的大刀扬起,在赵惠的惊惧失声中砍掉了她的头。
李良看着远远的赵都,又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兄弟们,抹去溅在脸上的血珠,大声道:“如今赵国已经没有我等的容身之处,而武臣遣人同其他的诸侯结盟,我们唯有投秦人方能保命,兄弟们,是跟着我走还是离开,随你们自己的心意!”
最终有八成的人留了下来,对他们而言,他们不知道是为了谁打仗,只要吃饱饭偶尔还有钱拿,为谁打仗都是打。赵国、秦人,在他们眼中没有半分的区别。
而赵国的巨变传到丞相张耳大将军陈余的耳中时,他们正在和刘季一行人详谈甚欢。张耳年轻之时曾经做了魏国信陵君的门口,而来六国相继被灭他四处逃奔,和刘季结识。他一向觉得刘季为人仗义,故而对于项梁项羽叔侄冷待刘季有些不满。
“张丞相,项家家大业大看不起我刘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我也不想在项家的庇护之下窝窝囊囊的。魏王豹虽然不及项氏叔侄,但是也未尝不是我刘季壮大的好时机呀!”刘季忙笑道,刘季身上少有傲气,与人相交时都会让对方极为感动。
“沛公能够这样想,果然是有度量啊。张子房是个有才华的,还有你手下的那一帮兄弟,都是能干的汉子,想来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到时候除掉暴秦,你我好友便在咸阳相会了!”张耳笑道。
“那就承张丞相的吉言了。对了,怎么不见令郎呀?我可是听说了,令郎张敖文武双全,比张丞相你都有本事些,真是让我羡慕啊!”刘季知道张耳的妻子当年和前头的男人合离,带着大笔的嫁妆嫁给张耳的,只生有张敖一个儿子,张耳对这个儿子最是看重,奉承张耳百句都不及夸张敖一句有用。
果然张耳闻言笑容变得更暖了,“犬子还小,那些溢美之词都是大家的客气之词罢了,当不得真……”
张耳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丞相,张丞相,敖公子带着数百人赶来了,说是赵国有变啊!”
张耳和刘季神色都变了,他看着一马上的衣容狼狈的少年,确定他无事之后才道:“到底出了何事?怎么你带着人来的?”
“父亲,李良杀了赵王投降了秦人,我带着数百亲兵赶来报信的。”张敖匆匆说道。
“什么?赵王死了?”刘季大吃一惊,这个时候竟然出了这种事情,赵国的情形不妙啊。“张丞相,要不你和令郎随我一道入魏?”
张耳摇了摇头:“多谢沛公,这个时候我更不能弃赵国而去,如今情况不明,我也不耽搁了,这就启程。他日再和沛公详谈了。”
等张耳陈余等人走了,刘季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让人请来了张良萧何等人,正色道:“赵王武臣被杀了,那个准备和项家联姻的赵国公主也被杀了。这个消息得告诉项家一声呀,不管怎么说,项梁公对我刘季还是有恩的。”
樊哙、卢绾几个当即就哼哧说起了在项家麾下的各种被歧视嘲笑来,只有张良、萧何两人保持着沉默。张良倒是以为刘季是真的心胸宽广,并没有对项氏叔侄生了芥蒂,唯独萧何深谙刘季的为人,他绝对不会有那么宽得心胸将消息送去楚地的。
“好啦!都吵什么,反正咱们已经离开了,过去的事情就当什么都发生。总归是宾主一场,再说了,这消息瞒得住吗?还不如送过来做人情呢。好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刘季知道现在项伯和项羽不和,赵国公主很可能嫁给项羽,如今她被杀了,项伯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刘季不大厚道地笑了。
得到消息的项伯自然没有放过机会,他不喜欢项羽,也不喜欢虞素女,即便不能让他们俩有什么损失,但是恶心下他们也是好了。所以不出半月,就连楚王熊心都知道了项羽浑身煞气,自小克死了祖父、父母,现在没过门的妻子也克死了。而虞素女也是个命硬的,这才和项羽凑对没有事,但是他们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
这个时候的人就连那天适合和老婆同房都要占卜一下,可见有多迷信了,流言说多了倒是真有许多人相信了。
而这个自然不是项伯最主要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让人知道,项羽不是适合接替项梁统帅之权的好人选。就在他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的时候,项梁打下了定陶,还没有高兴几天,果然如项羽、韩信事先担心的那样,秦兵十万大军将定陶团团包围起来了。项伯觉得,属于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而此时目标直指三川郡的项羽所带大军,因为路途遥远,途中要攻下七八坐大小城池方可抵达,此时才至了彭城之下。
和普通人不一样,战鼓声厮杀声对项羽而言却是最激动人心的声音,战场上的血腥味让他每每都激动不已,浑身来劲儿。俗话说得好,有什么样的主将就有什么样的兵,上了战场的项羽,是个一往无前的狂妄勇者,他麾下的人也跟着悍不畏死,不过短短一月时日,便连接攻下了五座城池,其中三城更是战鼓声还未向其,城守就已经派人送下降书,如此一来,项羽勇悍之名更是广泛流传。
而此刻,项羽骑着马看着不远处城郭高大坚固的彭城,比起之前攻下的几座城池,他对彭城的感观是最复杂的,记忆中在这座城池之中,他登上高高的王者之位,也在这里打了一场以少胜多让无数人惊叹的“彭城之战”,还是在这里,看着他打下的楚一路崩塌……
“羽将军,彭城虽然城郭坚固,但是彭城令乃是齐国贵胄之后,当年背叛齐国投靠秦人才得今日的高官厚禄,且他在此地暴行不少,百姓恨之久矣。守将不得民心,这彭城也不难攻下的。”陈平如今已经是项羽身边身边的长史官,一早就让人将彭城令以及郡监、郡尉守将等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他见项羽的神色,忙驱马上前道。
“这样的小人我自然不放在眼中!不过彭城守将王猛是条汉子,这场仗肯定是要打的。”项羽收回目光,轻视之情一露无疑。
“将军勇猛无敌,我楚军将士也个个精悍,加上秦人无道,这场仗自然是赢定了。”
项羽脸上带笑,他看向钟离昧、季布和虞子期,难得说笑:“陈平这话得和他们仨说说了,这彭城怎么打,就看你们三人了,难不成一直让我这个主帅冲锋陷阵?”
“羽将军这话可不对了,我们这不是怕坏了你的兴致么?”季布笑道。
“就是,我们早就想上了,可惜每次都抢不赢将军你啊!”钟离昧和虞子期也笑着道。
项羽笑了笑很快正色道:“彭城就交给你们了,一个时辰后我带着五千亲兵去定陶。”
钟离昧等人早就知道项羽的打算,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陈平,俊颜之上难得露出了迟疑之色:“羽将军,出征之前项梁公已经让项伯公带着一万人以防外衣,您还让韩信也留了下来,项梁公那边应该没有什么事情的。若是您擅自带兵去定陶,事后追究起来只怕也不好说啊。”
陈平打的什么主意项羽不清楚,但是他项羽岂会是因为责罚而坐等叔父送人之人?“你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若是项伯没有做出欺兄背族之事来,他项羽也不会赶尽杀绝,到时候留他一命也可,毕竟是嫡亲血脉,做得太绝了并非好事。
陈平苦笑,他么想到项羽如此重义,当前这是世道,争夺天下的枭雄们讲得可是利益而非情义。他也知道项羽是担心项伯做出不妥的事情来,但是在他陈平看来,项伯比项梁差了布置一星半点,更不要说和项羽比了,若是项伯不仁,项羽杀之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