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点头,“她说的不错,你家离后山近,早该养条狗了,等这狗长大些,我就带着它进山,让它锻炼下胆量,准不齐以后还能训练成猎犬呢!”
麦芽笑道:“还以为呢,它现在就霸道的不行,刚刚才来就把小南瓜撵走了,小南瓜这会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看它俩以后有的闹。”
二妞端完菜进来了,抓抓小黑狗的头,提醒麦芽道:“以后是以后的事,可眼下你得注意了,它才离开它娘,晚上会叫,短的叫三四天,长的话会叫个把月,要是到时候夜里吵的你睡不着觉,你可不怪埋怨我哟?”
李元青也知道,“要是你怕吵,我给你带几天,等它适应了再给你送回来。”
麦芽摇头,“你每天干活累的很,晚上哪有精力再看它,放心啦,我能搞定。”
和菊娘进来时,就看他们三个围在一起,她板着脸,重重咳了一声,阴声道:“哟,一个大小伙跟两个女娃躲在厨房里,这算怎么回事,叫人看见了,是要说闲话的!”
刚听她说了个开头,李元青就抱着小黑狗退开了。
麦芽有些不快的叫了她声二伯母,心想,你管的还真宽,别人说话你也要管。
和菊娘可不管她怎么想,她捏着嗓子对麦芽道:“芽啊,你表妹不能跟他们一块吃饭,等会你单独送些饭菜,她去你房里吃,哦对了,别弄的太油腻,随便挑些清淡的送过来就行,你表妹也不挑食,她很乖,也不会随便跟个男娃勾搭!”她就最后一句的时候,还配上上挑的眼睛跟眉毛,那表情,就好像他们在厨房干了啥见不得的事一样。
二妞气不过,憋一口气就准备跟她掰扯的,可被麦芽拦下了,她对和菊娘道:“二伯母,你叫表妹到我房里去等着,我等会就给她送过去。”
“这还差不多,”和菊娘哼了声,转身出去了。
二妞气呼呼的道:“麦芽,你脾气也太好了吧?你没听见她刚刚说的什么话,哪有做长辈的这样讲话,真是气死人,我跟你讲,要不要你拦着,我非回骂她几句不可。”
李元青走到灶台后面把小黑放下,脸色异常沉静。
麦芽拿了碗筷,准备给那位大小姐盛饭了,“你跟她置什么气,犯不着,再说了,过门就是客,难不成你还想把晚饭搅黄了?行了,忍忍不就过去了,干嘛跟她一般见识,你只当是这只小黑狗放屁,这还不成吗?”
二妞被她讲笑了,“成什么,小黑狗放屁可比她说话还香呢!”
李元青走过来,眼带赞赏的看着麦芽,对她道:“要我帮忙吗?”
麦芽动作很快,已经把饭盛好,又从刚炒的几样蔬菜里夹了些,另外拿了个碗装着,“要你帮什么呀,又不是去打架,好了,你们赶紧把这几样菜端到堂屋,菜柜里还我另外分出来的几个小盘,等会再端到院子里,给几个小娃单独摆着,省得他们去跟堂屋瞎搅合!”
二妞道:“你去给那位大小姐送饭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林翠也进来了,听说她要去送饭,她不像二妞那般莽撞,她跟麦芽性格比较相似,都比较能沉得住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麦芽让他们自己去吃饭,她拿了木托盘子,把饭菜装上,便朝自己的房间去了。李元青也跟在她身后,在走进堂屋时,麦芽把他赶去吃饭了。
林大姑坐在堂屋里,一手端着碗,一手抱着小花,给她喂菜,瞧见麦芽的身影出现在堂屋门口,便扯一嗓门子喊道:“麦芽啊,你忙了这么半天,赶紧来吃饭吧!”
麦芽要想回自己的房间,就得打堂屋过,所以她走进来之后,笑着道:“你们先吃吧,我去给表妹送饭,待会就出来了。”
和菊娘此刻嘴里正啃着鸡肉,碗里还堆满了蒸的酥烂的粉蒸鸭,眼睛盯着桌上其他肉菜,她吃的太过,惹的她身边坐的几个婆娘都不免皱了眉头,田贵正要骂她几句,被麦芽进来打断了。
田氏从板凳上站起来,“我都快吃饱了,我去送,你快些坐下吃饭,你林叔还想跟你喝杯果子酒呢!”
林德寿呵呵笑道:“就是哩,麦芽,快过来坐。”
其他人也招呼她,堂屋一时乱哄哄的。
和菊娘又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道:“未出阁的女娃子,不能上堂屋桌吃饭!”
此言一出,桌上人都瞪着她。是哦,你家女娃不用上堂屋桌吃饭,可她咋还要人送呢?又不是没长手没长脚。
想归想,但山里人纯朴,过门就是客,更何况又是麦芽的二叔跟二婶,他们这些乡邻也只有报不平的份。
麦芽见气氛有些僵,便微笑着化解道:“就是送个饭嘛,那也没啥,你们先坐着,我送完就出来了。”
李氏瞧着麦芽进去了,回头从桌上拿了个干净的空碗,伸筷子就朝和菊娘正要下筷子的鸭腿上夹,夹完了鸭腿,还不忘挑几块鸡肉,那鸡肝,鸡肫也都夹进碗里。
和菊娘看的眼红,“这么些肉,你吃的完吗?”
李氏白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我是给麦芽夹的,咋地,你有意见?”
王梅当然有意见,而且意见还不小呢!田贵悄悄拐了她一下,把她的不满硬是给压了回去。
田氏看见李氏的做法,只是笑。
且说麦芽推了房门,走进原本属于她的房间,不过此刻已经成了某位大小姐的餐厅。
“我把饭送来了,你乘热吃吧!”
她进来的时候,田和菊正盘腿坐在炕上,一手支着下巴,对着窗外出神。
麦芽的房间的窗户,对着院里的菜园。当然给她选房间的时候,田氏坚持让她选这间,要是窗户对着屋外,那是后山的方向,到了夜里,黑漆漆的不安全。
如今田家的房子是新盖的,地上也铺着平整的石板路,麦芽喜欢把它当瓷砖用,她叫哥哥帮着扎了个拖把,整天没事就爱拖地,直到把地上拖的一尘不染。房里的墙壁,因为都是灰砖盖的,又没有乳胶漆可以把面抹白,她便跟哥哥提议,用糯米粉加上石灰,自制了涂料,涂抹上墙上,虽然不好看,灰不溜秋。这个时候的石灰没有那么白,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石灰岩燔烧而成,价钱也不便宜。跟糯米粉配在一起,涂在墙上之后,还有很轻微的香气。
田和菊坐在炕头上,就一直在打量她的住房,这会瞧见她进来了,田和菊面容古怪的道:“你家如今真是不同了,这么好的房子,就是我家也还没有呢!”
麦芽给她搬了个小矮桌搁在炕上,又把饭菜摆上,“我们哪能跟你家比,我们再怎么翻盖,始终是乡下人,比不了您这城里下来的人,”她对这位表妹一点印象都没有,眼下只得捡好话讲。不过既然是堂妹,她这个做姐姐的,让着她一些,也在情理之中,所以麦芽告诉自己,只当她是个小孩子就好了。
“说的也是,”田和菊对吹捧的话很受用,拿丝巾擦了下手,便坐到小桌跟前,捧起碗准备吃饭,可一看手里的粗瓷大碗,又皱起了秀眉,“你家就没有小碗吗?这么大个碗,我都端不动。”
麦芽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我家只有大碗,没有小碗,你就将就着吃吧,少盛点饭就是了,我先出去吃饭,你要是不想收拾碗筷,等会我再过来拿。”
“嗯,你去吧,”田和菊闷头吃饭,很淑女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那一口的米粒都能数的过来。
麦芽瞧着她的模样,直摇头,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家千金。撑死了,也不过是个小商贩的闺女,这般抬高自己的身份,是想进宫去选妃呢!你还别说,田贵还真有这想法。
田贵坐在堂屋桌上吃饭,几杯酒一下肚,嘴就停不下来,和菊娘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我跟你们讲,我家和菊以后吧,那可是要进宫伺候皇上的,以后你们见了我,就得磕头行礼,给我跪拜请安!”他酒喝的有点过,舌头都秃了,脸红脖子粗的,讲话也颠三倒四。
黄年低着头吃菜,嘴角噙着笑,没有搭话。
林德寿跟他表情差不多,唯有和菊她娘,本来一直保守着的秘密,一下被戳破了,有些尴尬,可是说都说了,万不能收回来的道理,她把下巴一仰,摆出一副高傲老母鸡姿态,“本来这事呢,我是打算过几天再公开的,可既然话都到这份上了,你们也都知道了,还请各位出去不要多话,任何有损和菊名声的传言都不能有,这不再有些日子,就要到县衙过初选,我想着,让她在乡下清静几天,好定定心。”
田氏这会才真的明白她的用意,她不无担心,“弟妹啊,你想过没有,皇帝的后宫是那样好进的?咱们这里离京城,不说远在天边,那也有好几百里路,坐个马车都得颠簸几个月才能到,那么远,又不是什么靠谱的事情,你非得琢磨它干嘛,平白耽误了女娃的好时候。”
黄氏跟林氏听了也连连点头,只有林大姑坐在角落喂孩子吃饭,一声不吭。
林氏为人比较机灵,说话也活,“咱们做爹娘的,就指望女娃们日后寻个好婆家,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以后儿孙满堂,膝下承欢,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那就够了。”
黄氏也点头,“你说的不错,俗话说,千金万金,难买一世安心,干嘛非得做皇帝的妃子,我听人说,咱们皇帝的后宫不说有几千个妃子,那也得有个千八百的,有些女娃自打进宫都没见过皇帝的面,到最后就得等死在后宫里,而且咱们皇帝继位都是三十多年了吧?你说说,叫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娃去伺候,那不是白白糟蹋了吗?”
田贵听了众人的,满不在乎,粗着舌头,打着酒嗝嚷嚷道:“你们知道个啥,伺候皇上,那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就什么糟蹋,有些人想求还求不来呢,我告诉你们,凭着我家和菊的脸蛋,不进宫,那才叫糟蹋呢!”
和菊娘见他说的没谱了,实在听不下去,上去把他拉起来,对坐着人几个人道:“他酒灌多了,脑子不清醒,我带他去休息会。”
田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