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迅速向林中飘去,人影一消失,周全眼中立即有了神彩,提气便向那个方向追去。
微生香的功力不如周全高,更不知他体内的七星灵炁对精神系攻击有特殊的防护效果,她那一声怪喝只是令他瞬间麻木迷糊了一下,立即就清醒过来了。只是周全实在拿这个小魔女没办法,所以装傻再见机行事,把微生香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更不知是什么味道。
微生香在林内穿梭,发出了一声低啸声,风声飒飒,两条黑影如电射来,一左一右跟站在她身后。这两人都穿着黑衣,戴着笑脸弥勒佛的面具,腰间都挂着长剑。
周全离他们还极远,但两人已经警觉,自然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压力漫山遍野,浩如江海,便是何简与曹菲冰也不过如此。周全吃了一惊,忙隐身石后,屏气息声,尽力收敛精气——他只看清了一个黑衣人的背影,那人的体形、动作和气势竟然像极了何简。
何简怎么会在这儿,怎么成了微生香一伙的?难道他中的迷魂药物也是她们下的?如果他也中了迷神法术,变成她们的杀人机器,那就麻烦了。
微生香刚才说的不是假话,她只是在试探周全的真情而己,如果周全刚才真的冷酷无情下辣手,这两个黑衣人杀过来,可能现在他已经死了。
单是一个何简,周全已经没办法讨到好处了,更何况他们有三个人,周全一点胜算都没有,现在冲出去只有自取其辱,他只好按捺住不动。
前面的人消失了声息,周全这才对自己使了一张隐身符,借着树阴暗影隐藏行踪,快速向前追去。不一时就找到了三人的行踪,他们是往山下走的。
很快就到了山脚下,前面三人停了下来,由于两个黑衣人身手高绝,周全不敢靠得太近,只隐约听到有人在说:“属下已经把人安排妥当……送到何处?”
莫非是说谢雨卓?周全更提起十二分精神细听。微生香似乎举棋不定,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把她送到桓冲的床上,同时放出消息给谢家和司马家的人,让他们及时赶去……把她保护好了,少了一根头发本宫唯你是问!”
“是,属下知晓了!”
周全暗惊,微生香这是想做什么,她也唯恐天下不乱么?要是谢雨卓出现在桓冲的床上,不管合理不合理,不管桓温有几百张口也辩不清了,那时司马昱老怒成羞,肯定不肯罢休,谢家为了颜面问题,也必定要讨个公道,东晋国内不杀得尸横遍野才怪。
就这么一会儿功会,林外已没了声息,外面地处空旷,周全也不敢贸然冲出去,待过了一会儿再出去,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影了。
第二十一章 拦路打劫
谢雨卓被劫走的消息严密封锁,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但是谢府的所有人马都出动了,山阴城内翻了个底朝天。出了这样的大事,王羲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王家的心腹高手也来帮忙,并且调动王家的亲兵层层布控,方圆几十里内的所有重要路口严密盘查,百里之内都进入警戒状态。
劫走谢雨卓的人肯定不会光明正大在路上走的,这些沿途的官兵起不了什么作用,出来追查的高手没有目标乱蹿,也没有找到的希望,只怕这时微生香属下早已带着谢雨卓跑远了。
不是周全不告诉谢府的人谢雨卓被劫往江陵方向了,而是现在他说的话谢家的人不会相信,反会以为他在栽脏陷祸。如果微生香没有说假话,她迟一点自然会用某种途径通知谢府的人去江陵,不用周全操心。
微生香诡计多端,周全怀疑她已经知道自己跟在后面,说把谢雨卓送往江陵可能是阴谋,不过他不能放着谢雨卓不管,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找,就算是阴谋他也只能暂时相信了。他并不指望王家和谢家的人能找有所收获,所以回到清江造船厂后,立即叫庞易和左寻仙以最快的手段通知沿途的五斗米教势力明察暗访;然后又飞到江夏,令雨森龙尽出汉阳治中的精英在水、陆两道探听消息,准备拦截。
只要能得知护送的人的行踪,周全立即就可以赶上去夺回来,不过以这个教派的神秘和能耐,找到的希望并不大。
按排完自己的人手,周全又飞往建康,向司马昱如实汇报了自己去求亲的经过,最后很肯定地说:“人已经被桓家的人抢走了,这时已经在前往江陵的路上,如果被送到桓家,生米煮成熟饭,谢家就不得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桓温竟然如此张狂,我定饶不了他!”司马昱先是暴跳如雷,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不对呀,桓家也是名门望族,桓温是处大事的人,怎会做这样无法无天的事,这与盗匪流寇还有什么区别?”
“王爷,你莫要忘了,有天子之相的人,世间难得有一两个,有皇后之相的人,世间同样只有一两个。桓温手下藏龙卧虎,必定有人能识这皇后之气,所以他们是不惜一切手段,先下手为强了!”
事关司马昱的传宗接代问题,以及未来的霸业问题,他终于坐不住了,立即开始调派门人食客中的高手,以快船沿江而上,直扑江陵。
周全回到造船场,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五斗米教的人没有打探到谢雨卓的下落,但却另得到了一个消息:桓家的求亲团傍晚就匆匆打道回府,连夜赶路回江陵去了。
周全精神一振,王坦之会迷神法术,必定是那神秘教派中的人,虽然不一定是微生香派来的,却一定与她们有关,也许可以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就算从他身上找不到线索,凭着他今天的无礼,敢对周全使用迷神法术,周全也不能放过他!在谢府不能动手,离了谢府看你往哪儿逃!
周全处理了一会造船场和五斗米教的事务,又休息了一会儿,直到下半夜才悄悄动身,连邱灵柔都没有告之。因为邱灵柔是出身王家,王坦之也是王氏大家族里的人,怕她会念及旧情不让他下手了。估计王坦之这时已经走出了会稽的地界了吧,出了什么意外也怪不到王羲之的头上了,也算是给干岳父大人留了一点面子。
他使了缩地成寸符,沿官道迅速向西追去,眨眼就飞出近两百里,一路上有不少巡逻和盘查的队伍,却没见到王坦之他们人求亲团。
周全觉得奇怪,在百里内的空中快速来回飞了两次,还是没有他们的行踪。难道他们走出不远就找了馆舍或者驿站休息?他们求亲失败,并且谢雨卓被劫,事情十万火急,天快黑了还出城,必定不会停下来睡觉的。
对了,他们一定是改变了方向,朝着离长江最近的地方走,这样既可以避开追赶的人,又可以先通知自己人驾了船在江边接应他们,这样只要急赶一天一夜就可以上船休养了,一举两得。
周全再使缩地成寸符,向西北方向飞去,同时运功于耳,展开“地听”之术搜索。
这地听之术类似于佛门的天耳通,但却是靠个人的功力修为来决定范围的。修道之人虽然不像佛门中人禅修得到神变那么明显,但随着修为的精进,各种感观和神识也会得到极大的提高,自动获得一些特殊能力。如已成金丹大道的人,可以看到极远、极小的东西,听到正常人耳听不到的声音,可以凌空摄物等;已成元神的人,不需要任何咒语和手势,心念一动就可以施放简单的法术,进行简单的拟物幻化等。
周全已接近化婴期,这时运起玄功,数十里内较大的动静都可以听到,这时夜深人静,马蹄声会传出极远,果然,他追出不远果然就听到了微弱的马蹄声。再向前马蹄声更加清晰急促,大约有十几匹马在奔跑。
这晚是七月十八日,天气清朗,月光如水,不用火把就可以赶路。周全从空中望下去,只见半山腰的山道上有十几匹马正在急奔,山路急陡,不是十万火急的人都不会这样连夜赶路,肯定就是王坦之他们了。
周全在他们前方落下,候在路边等着,这儿的路虽然还算宽,可容两匹马并行,但路边就是山崖深涧,往这儿一堵,他们插翅难飞。
十三匹马很快就来到面前,马上骑士见有人拦路,连忙勒住马匹,马嘶狂啸,人立而起,马背上的骑士迅速跃下,抽出了各自的武器。王坦之已认出了是周全,脸色大变,越众而出:“周全,你想要做什么?”
周全冷笑一声:“你也是世族名流,怎能自甘堕落,与邪教妖人勾结在一起,就不怕抄家灭族之祸么?”
王坦之怒道:“胡说八道,谁与邪教妖人勾结了?快快让路!”
“嘿嘿,你若不是心里有鬼,何必跑得这么急急匆匆?你在谢府中对我使用迷神法术,现在想抵赖也没用了。如实招来,是谁教了你这邪术,今次前来求亲另有什么目的,谢二小姐被你藏到哪儿去了?说得明白了,或许我心情好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这儿就是你的埋骨之处!”
王坦之后面一人喝道:“公子,少与这狂徒啰嗦,杀了他走人。”
王坦之眼中凶光一闪,向前一挥手,身后十二个人齐朝前冲来,两个使刀的高跃劈砍,三个持短矛的直攻,四个使剑的侧击,还有三人散开向后包抄。他们身手都不错,并且久经战阵,合击之术配合得天衣无缝,已经将周全的前面封死,除了后退别无他法。
周全仅后退了一步,耀眼剑芒崩射而出,映着天上冷月,如同一个月亮在他身前爆碎,切断的武器与肢体齐飞,血水飞洒如雨。仅一招,高跃而来的两人被腰斩为两截,上半截余势不衰,还挥刀砍到了地上;直攻的两人短矛被斩断,连同喉咙也被切断,鲜血狂喷;侧攻的四人断剑,断右臂,只有绕身过来有三人没有进入伤害范围得以安然无恙。
尽管王坦之和他的随从护卫听过许多关于周全的无敌传闻,他们却没怎么放在心上,以为一切只是谣传和夸张,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是自负的,甚至是亲眼见到之后还不敢相信。这时的情形就是这样,所有遭重创和濒死的人都露出绝不相信的表情,正要出手的王坦之和另三个没有受伤的武士惊讶得眼珠都快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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