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摆驾贤妃的合欢殿。”
韩月泠的笑容僵在了原地,任由着君天凌从身旁经过然后离开,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让他走了。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蹲下身去将散落满地的书籍一一捡起归位,然后坐在椅子上一坐就是一夜,直到宫女端了水过来给她梳洗。
“娘娘您怎么坐在椅子上,快些起来,去床上休息一下吧。”
“皇上呢?”
“回娘娘,皇上去早朝了。”
“哦,我休息一下,如果皇上回来了就叫醒我。”
事实是,一直到接近黄昏,韩月泠起来了都没有见到君天凌的身影,宫女是这样汇报的。
“皇上下了早朝后就与贤妃娘娘去了御花园后来就一直在合欢殿,没有出来过。”
“好,我知道了。”
韩月泠掩不住失落的应了声,然后默默的让宫女更衣起身。
三天后。
整整三天了,君天凌整整三天没有踏进过上乾殿了,也许该说他三天没有出过合欢殿才对。韩月泠坐在厅堂看着倾盆的大雨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留下侍女,自己一个人撑把伞往合欢殿的方向去了。老远就看到了李卓站在合欢殿门口的屋檐下守着,李卓估摸着也看到她了,远远的就迎了上来。
“娘娘,现在下着大雨呢,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事吩咐宫女来就行了。”
“李公公,我来找皇上的,皇上在里面吗?”
“在,皇上在里面同贤妃娘娘下棋呢,不过皇上吩咐了,任何人都不想见。”
“他的任何人其实就是指的我吧,我知道他不想见我,可是我有话一定要今天说。”
韩月泠将雨伞远远的抛开,然后当着李卓的面跪了下去,缓缓的挪到了门口。
“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呀,快些起来,小心伤了身子,别跪着了。”
韩月泠不听,谢绝了李公公的好意,对着里面大喊。
“皇上,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都是我自私自利,但是,不管你再怎么对我,只有这件事我不会改变初。我不会放弃见到我家人的机会,我不该瞒着你跟你回来,所以我现在请求你,请你放我出宫,我发誓这五年之内我一定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就当我死了,当做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我只求你放我出宫,皇上……”
过了许久,里面任是没有一丝动静,韩月泠就这么跪在合欢殿的门口,任大雨冲刷着,李卓左右为难,却不知该劝些什么。
“李公公,多谢您的好意了,但是这是我自己犯的错,应该由我自己承担,您不用劝了。”
李公公叹了口气,折返到屋檐下,就这么看着韩月泠跪在雨中。
两个时辰过去了,屋里面的人还是没有一丝动静,韩月泠已经分不清淌在脸上的是雨水多些还是泪水多些。身体早就已经冰凉,最后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
“娘娘,娘娘……”
李卓立刻的奔过去扶起韩月泠,却发现她的身子滚烫的似火,看来是高烧了。
“皇上,娘娘她晕倒了。”
禀报了却没听见里面有任何动静,李公公只得一咬牙。
“皇上,让奴才带娘娘回宫吧,耽误了,太医诊治怕是会落下病根。”
“去吧。”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君天凌也算终于开口了,李公公领了命立刻背着韩月泠回上乾殿了。
太医马不停蹄的宣到了上乾殿替韩月泠把脉。
“回李公公,这位娘娘的身子无大碍,只是淋了些雨,加上可能情绪不稳所以才突感伤寒,臣开个方子,只要按方子服药,几日后便可痊愈。”
“有劳太医了,还请太医亲自煎药,不要假以人手,皇上不喜欢这位娘娘身子不爽。”
“是是是,微臣定当竭心尽力医治,以确保娘娘早日康复,请皇上放心。”
太医听到皇上这个词立刻跪下来应声称了几声是才诚惶诚恐的跑下去煎药了。
李公公叹了口气,替韩月泠将被子掩好。看着她昏睡中依然紧蹙着眉头不由得摇了摇头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外。
“咚咚咚。”
听着打更声才发现已经到了三更天。李卓倚在门框上头一低一低的打着盹,突然感觉屋内有什么动静,瞬间清醒过来,迅速的冲进屋内对着床前的身影袭了过去,却在接近的一瞬间被挡下,李卓看清了来人后却是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皇……皇上,奴才不知是皇上,请皇上恕罪。”
“免你无罪,起来吧。”
“谢皇上。皇上您怎么不从大门进来啊,奴才还以为是有人要对娘娘不轨。”
“太医怎么说?”
君天凌坐在床前,手附上韩月泠的额头探探她的体温,却发现任旧是有些发烧。
“回皇上,娘娘只是有些风寒,但是最重要的是太伤心了,以至于病情显得更加严重,恐怕还要休养好几日才能痊愈。”
“这件事,你怎么看。”
果真是跟在君天凌身边许久的人,君天凌一开口李公公就知道他说的是那桩,略一思索后还是壮着胆子开了口。
“奴才认为这是天命。皇上知道,娘娘并非属于昊月国,所以娘娘终归有一天要离开昊月国的,而娘娘去的地方皇上不可能去。再者,皇上应当记得,娘娘她在遇到皇上之前就已经有婚约在身,而且娘娘的家人也不在这里,这么多年可以说娘娘除了皇上就什么人也没有了,娘娘的心情怎样皇上应当比奴才更清楚。皇上现在这么做无非是想缚住娘娘,但是这么做不止伤了娘娘的心,也伤了皇上您自己。”
“行了,出去吧,朕想坐一下。”
李公公领了命低头退了出来。大约一个时辰后君天凌才从房间内出来,临走时留下了李公公。
“这几日你就在上乾殿守着吧,对了,记得多备些蜜饯,她怕药苦。今晚的事不准告诉她。”
“奴才遵旨,恭送皇上。”
☆、和好如初
。
一丝阳光照在了韩月泠的脸上,挣扎了几下,韩月泠还是张开了眼睛。屋内没有一个人,隐约只听得外面的鸟叫声,除此之外便是空无一人的静,挣扎着坐了起来,努力的发出声音想叫人进来,却发现出口的声音没有一丝生气。
“来……来人……”
门猛地被推开,李公公见韩月泠坐起,立刻端了杯水过来服侍她喝下。
“娘娘昨晚发烧出了许多汗,想必现在口渴了,先喝杯水再说话吧。”
韩月泠喝完水稍稍顺过气后才开口问李公公。
“昨日是公公把我带回来的吗?”
“正是奴才,皇上还恩准了奴才在上乾殿伺候娘娘到身子好了再离开。”
“那皇上还有没有说什么?”
“娘娘刚醒过来还是别说太多话了,好生歇息吧。”
李公公的逃避已经说明了一切,韩月泠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原来他真的没有管自己,真的生气了。而自己却不能怪他,因为所有的错都是自己造成的,该受到惩罚的也是自己。
“公公,药煎好了。”
宫女端过药碗前来,韩月泠却是摇了摇头拒绝了。
“太苦了,我不想喝。”
“娘娘放心,奴才已经备好蜜饯,娘娘服下药后,可以吃些蜜饯去去苦味。”
“难得公公还记得我怕苦,知道先准备蜜饯,这药不喝就难为了公公的一番苦心了。”
韩月泠喝完药之后称要休息遣退了所有人,李公公出去后立马去了议政殿。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韩月泠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偷偷的打开窗将手指伸进嘴里压住舌根把刚刚喝下的药催吐出来,直到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出来才停止,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躺回了床上。
一夜未眠,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想起了各种事情,那些曾经美好的和痛苦的事情全都浮现了出来,到最后却是想的连气都喘不过来,犹如一块大石压在了胸口,在昏过去之前韩月泠只留下了一句喃喃自语。
“凯齐,天凌,对不起,我累了。”
“娘娘,该喝药了。”
一声叫唤韩月泠缓缓的睁开眼,外面天已经亮了,看着床前端着药碗的侍女,韩月泠开口问道。
“李公公人去哪了?”
“回娘娘,公公去伺候皇上早朝了,估摸着还要过会儿才能过来,娘娘有事找公公吗?”
“没什么,把药放下吧,等凉了我再喝,你出去吧。”
宫女听命将药和蜜饯放在床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出去了。
韩月泠一滴不剩的把药全倒在了房间的花瓶内,然后再将蜜饯一个不剩的全吃掉。等李公公过来看到空了的药碗松了口气。
“好冷,好冷。”
睡梦中的韩月泠只感觉身体瑟瑟发抖,一股寒意爬遍全身,条件反射的将身体缩成一团御寒。李公公伸手探了一下体温却发现烫的慎人,叫了几声后没见反应,于是立马叫了宫女端来冷水不断的以冷毛巾敷额,自己又折回议政殿去了。
“又高烧是什么意思?昨晚不是说烧退了吗,那些个奴才是怎么伺候的。”
君天凌拍案而起,只把李公公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奴才也不知,御医本说过些时日便可痊愈,但今日奴才去上乾殿的时候看见娘娘一会儿浑身滚烫,一会儿又如坠寒窖,不停的叫着冷。”
“叫了太医没有?”
“宣了,奴才把太医院的御医都宣到上乾殿去了。”
“该死的一帮庸医,李卓,摆驾上乾殿。”
到上乾殿时太医们刚刚会诊完毕,君天凌坐在床沿先探了一下韩月泠的体温,确实是烫的吓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用了药以后还是这副样子。”
几个御医推搡着,最后一个人回话。
“启禀皇上,娘娘确实是风寒症,之前太医开的药也对症,娘娘病情急转之下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再吞吞吐吐朕杀了你。”
“是,怕是娘娘自己没了求生的意思。”
“你是说她这样不是因为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