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东西。这个,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一架格拉曼F4F式飞机,是在冰岛附近一万英尺深的地方发现的。我们找到了有关它的记录。这架飞机的驾驶员是斯特劳斯中尉,一九四六年三月十四日,因为燃料耗尽掉到海里的,机身毫无损伤。”
肯珀拿着下一张照片,伸直手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塞福一号在考察洛拉莱急流时,对发现的东西的现场照片。乍一看象是一般厨房用的大漏斗,后来发现是个喇叭。”他把沃格尔修复以后照的相片给肯珀看。
“这是一个短号。”肯珀纠正道,“你说是塞福一号捞上来的?”
“是的,从一万二千英尺深处捞上来的。它从一九一二年以来一直在海底。”
肯珀杨起了眉毛:“你想跟我说:它就是泰坦尼克号船上的吗?”
“有文件为证,我可以给你看。”
肯珀叹了口气,把照片还给桑德克。他的肩膀耷拉下来,疲倦萎靡,不再象个壮年人的样子,倒象好久以来一直挑着重担似的。他从鱼网里抽出一瓶啤酒,啪一声打开塞子:“你想说明什么问题?”
桑德克抿着嘴微微一笑,“它在我们眼前已经有两年了——飞机就是两年前发现的——可是我们完全没有看到它包含的可能性。啊,当然,有人议论过这架飞机的良好状况,可是没有一个海洋学家真正明白它的意义。一直到塞福一号捞起喇叭才算真正明白了它的含义。”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肯珀谈淡地说。
“首先,”桑德克继续说,“那架F4F型飞机百分之九十是铝,你知道盐水侵蚀铝侵蚀得厉害。可是那架飞机在海底四十多年,看来跟刚出厂的新飞机一样。喇叭也是这样。它在海底快八十年了,还象新生婴儿的屁股一样亮。”
“你能解释吗?”
“海洋局两位最能干的海洋学家正在用电子计算机整理数据。目前一般推测是由于几种因素共同造成的:深海底下缺乏危害性的海生物,底层海水含盐量或盐浓度低,深水水温差不多到冰点,还有含氧低,这就减低金属的氧化过程。海底的东西所以腐蚀缓慢,可能是由于其中一个因素,也可能是由于所有这些因素。等我们看到泰坦尼克号以后,就可以更加明白了。”
肯珀考虑了一会儿:“你要我干什么?”
“保护我们。”西格兰姆答道,“如果苏联得知我们在干什么,他们除了打仗以外会想尽一切办法阻碍我们,抢走钅拜。”
“这一点你们尽可以放心。”肯珀说。他的语声突然变得果断了:“俄国人把鼻子伸到大西洋我们这一边之前,先得好好想想。你们打捞泰坦尼克号的工作一定能得到保护,西格兰姆先生。这件事我可以向你作钢铁般的保证。”
桑德克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乘你那么慷慨的机会.乔,请问是不是能借用一下莫多克号?”
“莫多克号?”肯珀重复了一下,“她是海军中最好的深水打捞船。”
“我们也需要那条船上的船员。”桑德克得寸进尺地说。
肯珀让冰凉的啤酒罐头滚过他的前额:“行,莫多克和它的船员都是你们的,外加你们还需要的人和装备。”
西格兰姆吁了口气:“谢谢你,海军上将,我很感激。”
“你们的想法很有意思。”肯珀说,“可是困难重重啊!”
“什么东西都来之不易。”西格兰姆说。
“你们的下一步呢?”
桑德克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把电视摄影机放下去寻找船身,察看它损坏的程度。”
“你会找到什么,只有上帝知道了……”肯珀突然停下来,指着桑德克的颤动着的浮标,“老天爷,吉姆,你钓到一条鱼了。”
桑德克懒洋洋地靠到船边:“可不是吗,”他微笑着说:“但愿泰坦尼克号也一样愿意跟我们合作。”
“我怕因此要花好多钱。”肯珀说,这次他的嘴角上没有露出一丝微笑。
皮特合上乔舒亚·希鲁斯特的日记看看会议桌对面坐着的梅尔·唐纳:“那么原来是这样。”
“都是事实,完全是事实。”唐纳说。
“可是那个钅拜,或者不管你们叫什么,在海水里浸了那么多年,不会失去它的性能吗?”
唐纳摇摇头:“谁知道呢?谁都不曾有过足够数量的钅拜,足以弄清它在各种情况下会有什么反应。”
“那它可能失效。”
“要是安全地躺在泰坦尼克号的保管库里,还不至于失效。我们研究的结果表明这个保管库是防水的。”
皮特往后一靠,看着那本日记:“这是一场大赌博。”
“我们明白。”
“这象让一群孩子只用几根绳子和一个木筏,从伊利温里打捞起一辆佩顿式但克似的。”
“我们明白。”唐纳又说了一通。
“光是打捞起泰坦尼克号的经费就是不可想象的。”
“说个数目吧。”
“早在一九七四年,中央情报局仅仅打捞起一艘苏联潜艇的船头,就花了三亿多美元。从一万二千英尺深的水里,打捞起净重四万六千万吨的一条客轮,我无法想象究竟需要多少钱。”
“那你就猜猜看吧。”
“这项工程由谁付钱?”
“财务由米塔处负责。”唐纳说,“你只当我是隔壁邻居一个友好的银行家吧,你不妨跟我说,要使打捞工作顺利进行,你认为要花多少钱。我一定把这笔款子悄悄转到海洋局年度工作预算里去。”
“有个两亿五千万,总可以干起来了。”
“这比我们的估计还少一些。”唐纳满不在乎地说,“我说你别把自己框住。为了保险起见,我另外再给你加上五。”
“五百万吗?”
“不。”唐纳微笑说,“五亿。”(奇*书*网。整*理*提*供)
守卫人员让皮特出门以后,皮特将车停在路旁,隔着铁链栅栏细看着史密斯搬运和仓库公司。
“我才不信呢。”他自言自语地说,“我一点都不相信。”接着他象是抗拒催眠术者的命令似的,异常困难地把排挡慢慢移到“开”上,开着汽车回城里去了。
第二十八章
对总统说来,这一天特别难熬。似乎老是和反对党议员们没完没了地开会,会上他竭力想说服他们,要他们支持他提出的修改所得税条例的新法案,虽然多半都是白费口舌。随后在几乎是怀有敌意的州长们的会议上讲了话;傍晚又跟那个放肆而傲慢的国务卿在会上进行激烈的争论。
现在是十点刚过,还有一件不愉快的麻烦事情要他来应付。他坐在垫得又软又厚的椅子上,右手拿了一杯酒,左手搔着那眼晴里露出忧伤神色的矮脚猎犬的长耳朵。
中央情报局局长沃伦·尼柯尔森,他的有关克里姆林事务的安全总顾问马歇尔·柯林斯,坐在对面一只折叠式长沙发上。
总统呷了一口酒,严厉地凝视着这两个人:“你们两位难道一点不知道,你们想要我干什么吗?”
柯林斯神经质地耸耸肩:“老实说,先生,我们不知道。不过这显然是只求达到目的而不挥手段的一件事。我个人认为这个尼柯尔森正在进行一项重要计划。秘密情报的报酬可能达到惊人的程度。”
“要花很高的代价。”总统说。
尼柯尔森倾身向前,“请相信我,总统先生,这个代价是值得的。”
“你说来容易。”总统说,“你们对西西里计划究竟是怎么回事,谁都一无所知。”
柯林斯点点头:“这是没有说的,总统先生。这一次保密保得很好。正因为这样,所以当我们从克格勃那里,而不是从自己的安全部门那里发现有这么个计划的时候,感到大吃一惊。”
“你认为俄国人知道多少?”
“关于这一点,我们目前不能绝对肯定,”尼柯尔森答道,“不过我们掌握的一些事实,表明克格勃只知道这个计划的代号。”
“该死!”总统生气地咕哝着说,“怎么会泄漏出去的呢?”
“我敢说这是偶然泄露出去的。”柯林斯说,“要是苏联情报分析专家认为他们搞到了绝密美国防务计划的话,我在莫斯科的人会知道一点风声的。”
总统看看柯林斯:“你怎么能肯定它和防务有关呢?”
“假如围绕西西里计划的安全保卫工作如你所说的那么严密,那么明显的推断是要出现一种新式武器。我心里毫不怀疑,俄国人很快也会得出同样的结论。”
‘我的想法只能和柯林斯一样。”尼柯尔森附和着说。
“这一切正好可以为我们利用。”
“说下去吧。”
“我们把西西里计划的资料一点一点的泄漏给苏联海军情报局。他们要是上钩的话……”尼科尔森的两只手做出合上圈套的姿势,“……那么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苏联收集情报的最高机构就属于我们的了。”
总统的猎狗对人们谈话感到腻烦,就伸开四条腿静静地睡着了。
总统沉思地看了它好一会,心里权衡着利弊。这个决心是很难下的。他觉得这象是向他在米塔处的所有朋友背后捅了一刀。
“我让负责这项计划的人写个初步报告。”他最后说,“你,尼柯尔森,以后告诉我,你要我送到哪里,怎么送,使苏联不致怀疑是骗局。凡是和西西里计划有关的一切情报,你都通过我,只通过我一个人。明白吗?”
尼柯尔森点点头:“我亲自安排渠道。”
总统好象有点没精打采,缩到椅子里。“我用不着再一次说明,两位先生。”他疲倦地说,“遗憾得很,我们如果被发现,人家就会把我们都当作叛徒。”
第二十九章
桑德克弯身向着一张北大西洋海底等高线地图,手里玩弄着一根小小的指示棒。他先看看冈恩,又看看微型海景图那边站着的皮特。
“我不明白。”静默一会儿以后他说,“如果那个喇叭是个标志的话,泰坦尼克号却没有在大家设想的那个地方。”
冈恩拿起一支尖端是毡呢的笔,在地图上做了个记号。“它沉没之前最后一次报告的位置是这儿。北纬41°46′,西经5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