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界- 第13部分

柳自行应了一声，转身跟着聂龙牙来到村内转悠。

这是个年代久远的村庄，因为地处偏僻，估计战火很少烧到这里，村庄的布局很完整，一些秦汉之风的古屋随处可见。村里竹子尤其多，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有几颗水竹，转了一会小寒玉忽然说到：“这里怎么家家户户门口都有龙的图案？”

小寒玉这么一提，聂龙牙也发现了这个，于是提醒道：“这村子的人肯定对龙很恭敬，等下他们提起不要乱说话。”

两人点头称是。

天色全黑，村西那边跪拜的村民也陆续回村了，聂龙牙三人也找了家大户扣了扣院门。

主人家倒是很热情，没有被三人奇异的样子吓住，只是微微一楞，便把三人让进了屋内。主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夫，兄弟二人，都是勤奋塌实的人，妯娌二人也很和睦，大哥养有一子一女，弟弟也快当上爹爹了，一家子也是其乐融融。

老大叫陈牛的，听三人说明了来意，忙说：“不客气不用客气，咱们农家人没什么好饭菜，你们三人如果不嫌弃就在这里放开手脚当自己家一般，提什么钱！再说，咱这里半年不来一个过路的，我们也不常外出，有钱也没什么用处！对吧，哈哈……”

三人见主家如此豪爽，当下大喜，接过话头就开始攀谈起来。小寒玉还抓住机会给他们全家都把了把脉，给二叔的媳妇开了个安胎的方子，给大叔的寒腿也扎了几针，即刻见效，喜的主家高兴的不行，呼唤左邻右舍，结果大家都闹将起来各个都要看病，折腾到了亥时还有一屋子的人，聂龙牙连忙大声说明日不走，看完病在走，众村民方才散去。这下才安静了下来，草草吃了饭，主人家空出一间屋子，给三人拿好被褥铺在屋里，便告罪去了。

小寒玉早就累的不行，头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小寒玉是被哭声吵醒的。走出门外，聂龙牙铁着脸正在听那女主人哭诉。

这个村叫龙家村，传说是很多年以前这里住着一条小黑龙。虽然这些年也没人见过这黑龙，但是全村的人对这些传说都是深信不疑的。

今年年底，由于连续干旱，村里的老村长就集合大家想把这村前的小河——龙荡沟里的淤泥给清理下，再挖深一些，好明年可以多存些水。大家当然赞成，于是每家出劳力开始干活，不过干了两天就发觉不对了，头一天你挖了三尺深，第二天一早，泥土有涨回了三尺。连续三天，天天如此。

于是大家都以为是有人半夜作怪，派了几十人彻夜巡查，没想到，那几十个人都亲眼见到，沟里的泥土自己涨了上来！这下全村慌了，村里一老人说这个是老天的旨意，谁都不能动这个地方的土，动了肯定要遭天谴。因此全村的男人商量之后决定从昨天开始挖半天土，磕头上香半天。而昨天下午三人所看见的也正是全村人磕头的情形了。

“有这怪事？”聂龙牙冷冷一笑：“哪里有土会自己涨的！妖孽作祟！”

“师傅，你上次杀白蛟的时候说过，白蛟方圆百里内肯定有只黑蛟的吧。传说里的小黑龙会不会就是这只？”小寒玉忽然想起师傅上次在黑水湖边说的话。

“上次的白蛟是只雌蛟，雌蛟附近肯定有只雄的，”聂龙牙点了点头，继续说：“不过离这里也远了点吧，不知道是不是，先去看看再说吧。”

柳自行也点了点头，嘿嘿一笑：“这回师傅可要小心点了，上次的伤才刚刚好呢！”

聂龙牙嘿嘿一笑：“如果真是黑蛟那懒物，想来杀了也不会太麻烦。”

三人刚刚要走，便被听去谈话的女主人一把拦住：“三位先生啊，龙是神仙来的，招惹不得，我们村千年平安都是有龙神在保佑啊……”边哭边喊，每一会就招来了别的村民，一听说几人要杀龙，有骂的，有劝的，更多都是怒目而视，早把昨天晚上的热情抛在了一边。

聂龙牙被吵的烦躁，当下大叫一声：“呔！你们这些蠢货！不过是一孽龙，杀了才能保你们平安，你们懂些什么！”

一边一老年人接口骂道：“你才蠢货！龙不是神仙是什么，行云布雨，千年道行，你去杀龙神？小心一口吞了你！”众人一听纷纷称是，有几个村民甚至都拿出锄头来了。

小寒玉一见不妙，急中生智，大喊：“我师傅乃是罗汉转世！他才是真神仙！飞天遁地无一不晓！”

“飞天，你叫他飞一个给我们大伙看看！哪里有红眼睛的神仙，我看就是妖怪！”一村民扯着嗓子喊。

小寒玉急忙对聂龙牙使眼色，聂龙牙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小寒玉，无奈的一点地，飞在空中。还用了点真元，从下面看去，全身白光，浮在空真，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这下震住了全村人。

聂龙牙一见这法子还真有效果当下大喝一声：“我本是罗汉转世，见此地妖气甚重才帮你们这些无知小民来除妖孽的，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糊涂！”

这话一出口，全村的人都傻了，一老妇一声喊：“神仙哪！”，便趴在地上磕起头来，村民一见登时全部跪着都磕起头来。

正文　第二十章　懒龙

小寒玉见众人跪拜，便使眼色给师傅，示意他再来招狠的。

聂龙牙看见，微微点头，大喝一声：“糊涂的村民，看我无上神力！”众村民听见，都抬头看去，只见那空中的神仙全身发出红色的光芒，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就听得轰的一声，远处的一棵大树砰然倒下，差点砸到一户人家的房子。

这下众人更无怀疑，都伏地大呼神仙。

聂龙牙哈哈一笑，落下地来，二话不说抱起小寒玉就向村西走去，众人轰叫一齐跟上。

不一会，聂龙牙来到沟边，小桥边正许汉子发呆呢。聂龙牙走在桥上细细向下看去，果然，河边的新土已经堆起四尺多高，可是河底却没降多少，聂龙牙也啧啧称奇，也没听说过会生土的怪物啊。

小寒玉也仔细的看了看附近，忽然出声问道：“大婶，你们这河岸以前也是这么高吗？”

这下聂龙牙也注意到了，除去新土，这河边的堤岸也太低了点。

那大婶哭丧着脸：“快别提了小神仙，这个埂啊，从挖土那天开始每天就跌一点每天跌一点，不光这里，你瞧那边的地，眼看着就跌了下去，村头的老王头说这个叫地陷，再过几天整个村子都要陷下去了……”

聂龙牙听的真切，放下小寒玉，眼睛盯着河底，从怀中掏出那红色的铃铛，转身对村民喊道：“大家都回去把，这里暂时先不要来，村里所有人的耳朵都必须塞起来。”

村民将信将疑，聂龙牙不耐烦了“叮”的一声摇了下铃铛，众人只听的浑身一震，腿都软了。聂龙牙大喝一声：“还不走！”村民都惊恐的看着聂龙牙，接着拔腿就跑。

看着四散的众人，聂龙牙嘿嘿一笑，对柳自行说道：“你跟小寒玉也站一边去把耳朵堵上吧，我来看看这河底到底有没有妖物。”

聂龙牙从桥上跳下，双手急转，祭出红色的铃铛，铃铛在空中旋转着，聂龙牙伸手虚虚一按，铃铛发出一阵刺耳的呼啸直接刺入泥土中，把地面砸出一深深的碗口大小的洞！聂龙牙面色凝重的定着洞口，不发一言。忽然，整个地面开始微微抖动，聂龙牙噌的跳起，悬在空中，一身手，五彩剑出现在手中。

地面继续抖动着，河底的小洞里，铃铛激射而出，带起一缕红色溅落在地。

“果然有妖！”聂龙牙伸手接过铃铛，嗅了嗅大喊。

小寒玉捂着耳朵，惊讶的看着河底的土慢慢隆起，大喊道：“师傅，妖怪要出来了！”

聂龙牙凝神戒备看着下面慢慢隆起的泥土。

等了半晌，怪物竟然没出来。聂龙牙落在河底，仔细看了看泥土，失声笑道：“这河又白挖了，不知道下面是个什么怪物还会玩这花样，我的‘血铃’都把它打伤了它也不肯出来。”

小寒玉也慢慢挪到河底，仔细看了看那个铃铛刺出的洞，虽然中间已经被堵上，可是小寒玉还是摸了摸洞口，结果摸到一手的黏液，小寒玉吓了一跳，赶快把手甩了甩，在身上擦了擦，最后端详起手来，发现没有中毒的样子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什么东西，”聂龙牙问道。

“一手黏乎乎的，也不晓得是什么。”小寒玉伸出手。

柳自行拿起小寒玉的手，闻了闻，又伸手摸了摸小寒玉手上残留的黏液，奇怪的说：“怎么这么象鱼身上的黏液啊，怪腥的。”

聂龙牙嘿嘿一笑：“难不成这土下还有个鱼妖不成？”

柳自行也笑了，土下又没水，鱼妖肯定不会藏在下面吧。

“那会不会是黄鳝？”小寒玉小心的问：“听人说‘干不死黄鳝饿不死鳖’。”

“哦？那倒有可能。黄鳝这东西以前我在洛阳的时候有户人家建房子都挖出来过，那地方倒是干了几十年了。”柳自行来了兴趣。

“黄鳝会生土吗？也没听说过啊。”聂龙牙反对道：“这里的土凭空冒出来，怎么解释？”

小寒玉嘿嘿一笑：“如果真是黄鳝的话，那么这反而好解释了。这个黄鳝精个头十分的大，你想啊，它在下面睡觉，上面有人动它被子，把它弄醒了，这么一翻身，那边的土都被卷到这边来了啊，再拱拱背，这土不就又回来了吗？”

聂龙牙听的哑然失笑：“照你这么说，这妖怪是无心的了？”

小寒玉嘿嘿一笑：“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啊。”

柳自行想了想：“不对，首先，这里的村民传说这里是龙荡沟，住着一只小黑龙。而黄鳝是黄色的吧。”

聂龙牙摆手：“传闻未必可信。”

柳自行看了看师傅，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师傅说的是，不过，师傅多日前杀白蛟的时候曾说，这附近因该有之黑蛟，现在看来很是巧合吧。”

聂龙牙脸色一凛：“不错，这么说来还真有些象了，那黑蛟俗称懒蛟，据说一睡五百年，雷打不醒，说不定，我们正踩着它的脑袋呢。”

小寒玉明知师傅吓唬自己，仍然忍不住跳了跳，反应过来后脸一红，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