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婆婆听见看不见,也是急得不行。柱着拐杖抱着裴子洋也摸了出来,着急的连连发问:“怎么了?子慧到底怎么了?”
待大家折腾一阵之后,发现裴子慧没有性命之忧,才都稍稍放下心来。裴二对兰老瘪连连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兰老瘪走了之后,他赶紧到厨房烧了热水,段氏给裴子慧洗澡换了衣服后。这才凶着一张脸,大步出去拉着在院中还惊魂未定的裴子唐和楚牧,扯过鸡毛掸子就是一顿打。
“你们是怎么照顾妹妹的?不是说帮妹妹洗衣服吗?衣服没洗成,却把妹妹撞到河里?”
段氏越说越气,手上的力道也越发重了起来:“不就是一条鱼吗?你们就这么馋。非要吃那条鱼?是鱼重要还是你们妹妹的命重要?”
“要是你们的妹妹出了什么事,你让我这个做娘的还怎么活?”
段氏一边打一边伤心害怕地哭了起来,这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裴子唐和楚牧自然也是后怕得很,当时若不是兰老瘪发现得及时,说不定妹妹就被河水冲走了。所以,对于段氏的责罚自然是不躲不避,埋首认错,且还态度诚恳。
裴二见段氏越哭越激动,手中的劲也越来越大,就过来拦了拦,“孩子知道错了就行了,别打坏了。”
段氏抹了抹泪,又到他们的屁、股上抽打了两下,瞪着眼睛说道:“竟然为了一条鱼,连妹妹的命都不顾了,我这是养了两个什么孩子,他们就该打。”
“该打,该打!”裴二拦在两个孩子身前,继续劝着段氏:“不过这打也打了,你也消消气。而且他们也知道错了,想必以后会格外小心护着子慧的。”
“他们哪会小心,要是会小心慧儿还能出这种事儿吗?”段氏跺着脚,越想越后怕,忍不住伸手又想抽打楚牧和裴子唐,一边动手还一边说着:“这几个孩子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动手打过,今儿我看是不打不行了,不打一打还哪里有记性……”
裴子慧躺在床上,虽然身体很不舒服。但是听到外面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段氏扯着鸡毛掸子想打楚牧和裴子唐,裴二和瞎婆婆在中间拦着,那鸡毛掸子落在身上就是一个红印子,虽然二人知道有错在先,但是抽得多了身上疼自然也是要躲的,于是在追追赶赶中就闹腾了起来,所以裴子慧终是忍不住爬了起来。
“娘,您别打二哥和牧子哥,他们真的没有错,那鱼就是牧子哥捞上来的,他们保护自己的东西不被人抢是对的,是铁锤他们太不讲理,非要夺别人捞上来的鱼……”
裴子慧一边说一边往出走,想阻止段氏再动手打他们,但是话还没说完,人也才走出门口,结果感觉头晕目眩,身子一软人就那么晕了过去。
段氏一惊,扔下鸡毛掸子就跑过去将她抱了起来,手往额头上一摸。已经烫得吓人。
这下大家都慌了,七手八脚地就将她抱进了屋内。
段氏拿着湿布巾给裴子慧敷额头,楚牧和裴子唐受了裴二的指使飞快地奔去邻村请大夫。待大夫来了,望闻问切地诊病开药,段氏又到厨房去熬药,待裴子慧将那苦苦的汤药汁喝到嘴里的时候已经是薄暮进分了。
裴子慧在心里感慨着古代社会真是落后,看个病抓个药就忙乎了小半天,这要是得了什么急病,还不得因为延误就医而一命呜呼了才怪!
不过好在药很管用,服了药。又吃了几口段氏蒸的鸡蛋羹。人总算好了许多。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晚上之后,烧退了,人也精神了许多。
到了第二天晌午过后,外面的太阳暖烘烘的。看起来出奇的好。瞎婆婆和裴子洋在屋内午睡,裴二和几个孩子在棚子里干活,几个柱子在屋内编苇席,段氏就拿了两个小凳放到屋外,一面带着裴子慧在外面晒太阳,一边拿着花撑子绣着。
“裴二家的,裴二家的!”门口传来一阵阵不太善意的喊声,打断了母女二人之间的温馨画面。
段氏站起身来出去一看,竟是铁锤他娘手里牵着铁锤。来势汹汹地站在大门口,同时身后还跟着几个孩子,分别由家里的大人牵着,裴子慧这一细看,这不正是昨天撞她入水的几个孩子吗?
难道这几家的大人是带着孩子来为昨天的事道歉的?可是看他们的神情。不但不像道歉反而像是来打架的。最奇怪的是,怎么这几个孩子的脸上和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伤呢!
段氏放下绣花撑子,走了出去:“铁锤他娘,你这是有事?”
“可不是有事咋的。”铁锤他娘见段氏打开了大门,眼珠上翻,露出来一大片眼白来,扯着一身肥肉的铁锤迈步就走了进来。同时后面的几个大人和孩子也跟了进来,皆是同样的神情。
走得近了,裴子慧这才看清。铁锤脸上和身上的伤看起来分明是被打的,特别是那张本就滚圆硕大的脸,此时不但两侧又红又肿更是胀得老高,将本就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挤得更是看不见了,特别是那肿胀又外翻嘴角处,看起来更是有些恐怖。
而后面那几个孩子的伤,不同程度的都比他轻了一些。都是些乌眼青或是稍稍有些红肿,看起来并不严重。
正在段氏不解之时,裴二带着三个儿子也从醋棚子里走了出来。因为昨天启封了几缸醋,裴二刚刚带着几个孩子封了坛,正在往坛子上贴红纸招牌。
裴二见状,忙上前问:“铁锤他娘,这几个孩子这是怎么了?”
“我说裴老二,你还好意思问?”铁锤娘冷哼一声,白眼又翻了上去。这一对母子长得都很壮,看起来很墩实,再加上这副欲打架的样子,还真有一副势不可挡的趋势。
“我说嫂子!”裴二叫锤他娘:“你这么说话我就不懂了,你这是来我家了,而且还脸带愠色,孩子身上还带着伤,这我怎么能不问啊?你要是好模好样的来,我不但不问,还要请嫂子进屋吃杯茶才是。”
铁锤娘见他说得明白,也就不绕弯子了,直说道:“我说裴老二啊,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老实人,你说你一个挺大的人怎么和几个孩子一般见识。”
“这话是怎么说的?”裴二一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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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节:规划
铁锤娘以为裴二是在装糊涂,这火气就“呼呼”窜到了头顶,当即双手叉腰,声音就提得丈高,扯过自家的儿子就指给裴二看:“你瞧瞧,你瞧瞧!虽说昨天是这几个孩子淘气,不小心把你们家子慧碰进了河里,可那毕竟都是孩子们之间的事儿,谁也不是成心的!你裴老二就算再心疼闺女,再气不平也不能背地里找这些个孩子们出气呀,你瞅瞅你们把这几个孩子打的。”
“是啊,是啊!”其它跟来的几个妇人统统附和,说裴二打了人。
“慢着,慢着!”裴二发现事情不对,赶紧解释:“嫂子!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我何时打过你们家的孩子,再说我这一只胳膊的人,虽说是大人,但却不见得能打过你们家这么壮实的孩子呢。再说这些孩子哪一个见到我打他们了?”
“你蒙着脸,他们当然认不得。但是除了你还会有谁?”其中一个妇人气呼呼地说道。
另一个妇人又说:“昨天你们家子慧刚刚落水,今天我们的孩子就挨打,不是你带着几个孩子打的,还能是谁?裴二啊,裴二,咱们都一个村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们都还敬着你是个秀才,是有本事的读书人,本还想着联络几个孩子到你这里识字的,就你这德性怎么能教书育人?”
段氏听着这话就要发急,气红了眼睛说道:“上有天,下有地,你们可不能这么冤枉人,你们的孩子害得我们慧儿掉进河里差点没了命,我们都没有去找你们说道说道。这青天白日的净出了这么大的冤事儿,你们倒是好好说说。我家男人什么时候打你们的孩子了,在哪打的?”
于是铁锤娘这才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原来就在午饭之前,几个孩子在村头玩。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几个蒙着脸的人,不由分说上去就将几个孩子一顿揍。还以铁锤揍得最狠。几个孩子被打得“哇哇”直哭,自是跑到家里去告诉大人,几个大人这么一商量,那就肯定是裴二带着几个孩子干的。
“哎哟!天地良心,嫂子,我今儿早晨到现在可是一直没出院门。”说罢指了指几个孩子,“我一直带着他们在棚子里干活。还有金柱的几个弟弟一直在我这编草苇,他们也可以做证。”
待银柱、铜柱、铁柱走出来的时候,也纷纷说裴二和几个孩子从未离开家门,铁锤娘和几个妇人自然是不信。但是人证在此,她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嘟嚷了几句也就离开了。
他们虽然离开了,但是裴二一家人却很是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谁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几天就过去了。这几天之中,裴二夫妻准备了一份厚礼,到兰老瘪家非常郑重地道了谢,弄得兰老瘪还很不好意思地说:“你们是子芙的二叔二婶,子慧是子芙的妹妹。咱这都是实实在在的亲戚,还谢啥。何况我们家也没少受你们照应,那几个柱子若不是他二叔帮衬着,我们去哪里赚铜板去。”
“一码是一码,不能混为一谈。”虽然兰老瘪一再坚持,但裴二和段氏还是将礼放在了兰家。
接下来的几天,铁锤他娘那边没有再来闹腾打人的事,大家把这事也就渐渐忘了。
待裴子慧这边大好了,她也就忙起了正事。
于是在一个月朗风轻的晚上,瞎婆婆和裴子洋都早早地睡了过去。裴二家其它人,在裴子慧的招呼下都围在一张桌前,听她给大家开起了一个小小的家庭会议。
一张圆桌,点着两盏火光如豆粒大小的油灯,即便是这样,段氏还借机给裴二纳着鞋底儿,她一边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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