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送亲。”
这才是识时务嘛,谁也别当谁是傻子,做得堂堂正正的不好么?婉清听了也笑了起来,“看姐姐说的,你出嫁,我自然是要去送亲的,连压箱底的礼物都备好了呢。”
两姐妹这才亲亲热热的挽了手往内院走,一路上,就遇一队队穿着铁甲士兵在府院里巡逻,每个人腰间都掩着一柄长刀,整个府里平白添了一分肃杀之气,婉清不由缩了缩脖子道:
“王爷倒底是带兵的。”
婉容听了也道:“可不,看着比宫里的御林军还多呢,听说盘查得也厉害,不是一般的人,进不来的。”
前面福王府带路的仆人听了就转过头来道:“两位夫人有所不知,王爷带兵多年,府里头又没个正经的女主子打理,王爷就干脆用了军中的规矩来管束着王府,府里的下人,可全是跟王爷上过战场的将士呢。”
婉清听了对那个面摊王爷更佩服了,用军队来打理王府,还真亏他想得出来,看来,若是宫里有什么事,就算他远离北僵,也能随时拉出一支队伍出来,不知道寿王和康唐僧见了,会作何感想呢?
不久后,婉清就见到了二太太,她忙上前给二太太行礼,果然没有看到婉烟过来,看二太太脸色不错,便小声问道:“二婶,婉烟没来?”
二太太就伸手戳婉清的脑门:“你个没良心的,得了消息也没说去看看你姐姐,只顾着过自己的小日子。”回头一望,又问:“怎么没见你婆婆来?郡主最近身子可好?”
婉清知道二太太没出嫁时,与宁华是手帕交,关系不错,便笑道:“早上请安时,瞧着母亲她身子好像不太爽利,也不知道来还是不来呢。”
二太太仔细一瞧婉清的左脸,虽然是打了粉遮盖了,但还是有些红痕的,便叹了口气道:“宁华那性子不是太好相与,你能避着就避着些吧。”
婉清没料到二太太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忙看了婉容一眼,婉容正有些漫不经心,好像在寻着什么人,便拉了二太太到另一边道:“谢二婶关心,侄女原就是个命苦的,在侯府虽说婆婆严厉了些,但老太君还是很疼我的,加之相公对我也好,日子倒是不难过。”
二太太听了这才摸了摸婉清的头道:“你这孩子一直就是个知足的,能这么想是再好不过的事。”
婉清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二婶子,说起来,咱们顾家也是大族,族里的宗妇就该是如您这般大度又能干的人担着,顾氏才能够越发的强盛,不然,像南阳欧阳家那样,可就惨了哦。”
二太太听得高兴,她早就看不惯林氏在她跟前以宗妇的身份拿大了,可一听到南阳欧阳家几个字,脸色不是变了变,一把拖过婉清,小声道:“你以后少在侯府提起南阳欧阳家几个字,小心惹祸。”
婉清一脸诧异的问道:“这是为何,欧阳可是我相公的母姓,那一家真的抄家灭族了么?”
二太太只当她好奇心重,便道:“那可是当年的一大奇案,以前欧阳与上官两家乃是世交,两家的祖先曾经一同经过商,后来太祖爷起事,要推翻前朝,还是这两家出钱出力最多呢。”
原来是有从龙之功的么?可既然是一同经商,一同侍君从龙,为何一家灭族,另一家却鼎盛不衰呢。
“说起来,真是祸从天降,那时的欧阳家,比上官家还在势大,生意也做得更红火,我记得他们家是开矿的,开的是一种称作铝的矿石,听说那种东西要提练很是麻烦,只有欧阳家掌握了提练技术……”
原来是铝矿么?婉清记得铝最先开发提练出来的并不是在中国,提练铝其实是很简单的工艺,只是前人没有想到法子,最初的铝提练出来后,价格比黄金还贵呢,只是到后来改善了之后,铝矿藏又多,才便宜了。
“难道是为了抢夺那提炼技术,所以,才被抄家灭族了么?”婉清又问道。
二太太摇了摇头道:“上一代的欧阳家族的族长只得了一个独生女儿,又不肯纳妾再生,那提炼技术按说就应该传给族中的子侄辈,以前很多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到了后来,当欧阳大小姐嫁出去之后,欧阳家再也不从事铝的生产了,人家才意识到,欧阳族长可能把技术传给了大小姐,当作嫁妆陪出去了。”
“那后来又怎么会抄家灭族呢?”婉清又问。
二太太摇了摇头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听说当年用的是谋反的大罪,整个欧阳家族除了嫁到上官府里的大小姐外,一夜之间,全都死了。听说那血都把南阳何给染红了,尸体堆成了山啊。”
婉清听了正要继续问,就见二太太给她使了个眼色,婉清这才看清,是宁华来了。
婉清便没有做声,对二太太使了个眼色,就如二太太说的,能避着就避着吧,当真就当作没看见,往前面的贵夫人群里钻了。
谁知一进贵夫人堆里,就听见在前头走路的一位夫人道:“你们听说了没,皇上又病重了,这一次,好像比上一回来势还要凶呢,福王一归朝,就在皇上跟前伺候,守了整整两天两夜呢。”
婉清听得大惊,皇上看着并不老,也没那样体弱吧,怎么又病倒了?
又听另一个贵妇人道:“听说寿王爷也一直守在乾清宫里呢,唉,皇上迟迟不肯立太子,再这么着下去,非得乱起来了不可。”
“不是说,谁先有子嗣,就立谁的么?如今寿王正妃已经选定,良娣也有了,福王正妃也是定的左相方家的嫡女,侧妃是顾家的嫡女,与寿王可是来了个旗鼓相当呢,只是华贵妃在宫中势大,而华太师又深得皇上信任,福王这些年久居边关,想要与寿王争锋,怕是有些难度呢。”
说来说去,人们都似乎忘了康王爷,其实要说起来,只有他是最有资格承位的,可那家伙整一个游手好闲的无赖,又没有母族可靠,只怕真的被排除在争嫡的斗争之外了。
这几天上官夜离一直就往康王府跑,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婉清叹了一口气,她宁愿康王爷是真的没有野心,这样也省得把上官夜离卷进夺嫡的争斗中去,从来是成王败冠,那家伙又与寿王关系太过密切,若寿王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啊。
宫里的李尚宫替贤妃娘娘招待女眷,到底是宫里出来的,礼数做得很周全,加之福王府的人又是训练有素的将士,连女仆都是以军队的规矩训练过的,整个宴请打理得井井有条。
宴席还没有开始前,众多妇人两个一伙,三个一群都坐在花厅里饮茶八卦,婉清特意离宁华远一些,尽量不与她在一起,给彼此添乱,但就是有好事的人要出来挑事:
“咦,那不是靖宁侯的世子夫人么?她怎么不在侯夫人跟前伺候着,倒自己舒舒服服的在一边享受呢?”
“可不是么?哪有儿媳出门不伺候婆婆的,还真是无礼得很呢。”
“唉,看她年岁还小呢,难得出一趟门,自是想多结交些年轻人,咱们谁不是年轻过来的呢,难道郡主心地宽容,不在意这些,咱们就别掺合了。”
“哪呀,我才还听郡主说,侯爷要纳妾呢,听说那个妾很有些手段,侯爷为了纳那女人,竟然要休了郡主,郡主这会子也是没心情管儿媳妇吧。”
“那不是宠妾灭妻么?我可听说侯爷很敬重郡主的,这么些年都没有纳过小呢,如今怎么会……”
“你们不知道吧,我可是听说呀,是她那个儿媳妇给侯爷送的人呢,才郡主还在那边悄悄跟左相夫人闲谈时透的口风。”
“呀,上回在寿昌伯府听说她那儿媳还打过婆婆呢,后来又说不是真的,那事就不了了之了,如今还管到婆婆房里去了,也太能了些吧,这样的儿媳谁家受得了啊。”
婉清听得一阵烦闷,可真是树欲静而见不止啊,她想熄事宁人,可人家不干呢,这些人嘴里的话真真假假的,很容易迷惑不知情的人,若不是宁华故意传出来,她们又怎么会知道?
这时,人群里有些骚动了,一时,就见几位年轻的千金簇拥着一个相貌俏丽,穿着华贵的清雅女子走了过来,人群里就有人道:“看,那是柱国公的女儿,听说她贵妃娘娘选定她为寿王正妃呢。”
婉清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些人总算转移了八卦目标了,她忙垂眉低首,尽量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身边不少人向那女子拥去,与那女子问好打招呼,反倒想低调的婉清因为独自坐着发呆而更显得突兀了起来,等婉清回过神来时,就看到很多双眼睛正看着自己,抬眸看去,只见那位寿王准王妃正朝自己走来,她的头皮就开始一阵发麻了,忙抬起头,扬了个可爱又友好的笑脸,对那女子笑了笑。
那女子也对她笑了笑,还当真就走了过来,在婉清身边坐下:“你就是顾家三小姐么?你的大名我可真是听得如雷贯耳了。”
婉清一脸惊愕,“请问小姐是……”
好吧,她有点装,但她也的确不知道柱公国的女儿姓什么呀。
“我叫舒心,是柱国公的嫡长女,你不认识我吗?”那女子果然有些不豫,但声音还是软绵绵的,听着并无骄纵之气。
“哦,原来是舒小姐啊,我叫顾婉清,很高兴认识你。”婉清大大方方的对舒心道。
只是心里郁闷得紧,自己跟寿王八杆子也打不到,要嫁给寿王做侧妃的是顾婉丽好不好,这位舒大小姐为毛对自己的名字如雷贯耳啊?
舒心被婉清独特的自我介绍方式弄得愣了愣,随即笑道:“怪不得他们说你很有趣呢,你果然真的很有趣,可惜,你没有嫁给阿云,要不然,咱们两个还真的可以成为朋友。”
原来又是慕容凌云那臭小子惹的事,婉清在心里哀叹,她和慕容凌云其实真没绯闻好不好,就算有什么,也是那小子自作多情故意瞎闹出来的,婉清有种淡淡的想哭的感觉。
“舒小姐应该与我表姐谈得来的,我表姐也是温婉可人的一个人,和舒小姐很相似呢。”婉清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