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妈妈忙去扶老太君起来,柔声安慰老太君道:“还好,奴婢没有打五少奶奶,不然……”
老太君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房妈妈是没打啊,可是宁华打了,宁华刚才拿着板子打了当朝为数不多的一位一品郡主,整个府里,也就是老太君才是个二品太君,这个丫头,年纪轻轻的,竟然被封了这么高的位份……
老太君感觉自己从头凉到了脚,这个封诰,皇上的这个封诰分明就是在警告靖宁侯府啊,那是在用一品郡主的身份告诉靖宁侯府,顾婉清是皇上罩着的人,一品郡主是什么,那是仅次于公主的封诰啊,打她,等同于打了皇家的人,哪个臣子敢胆大包天,打皇家的郡主?
☆、第九十章【 手打VIP】
“矫诏?宁华郡主,你竟然说这是矫诏?好,你这就随我去皇宫,向皇上求证,看是不是矫诏。 ”婉清一副又气又委屈的样子,抓起宁华郡主的手就往外走。
宁华吓了一跳,她不过就是说说,哪里敢去皇宫见皇帝啊,惊慌失措中,将手一甩,其实她这一下力气也不算太大,谁知,就听得婉清一声娇呼,再抬眼看时,婉清竟然被她甩到了地上。
侯爷一进府,就听下面的人说,婉清被老太太叫去了,正施家法呢,侯爷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今天这场政变,侯爷一直在暗处观察着,皇上的态度太不明朗,究竟会传位于谁,他的心里没底,当时那一片混乱中,他看到皇帝身处危险而镇定自若,心里便明白,这不过又是一个局而已,所以,他与众多大臣混在一起,并不参与。
后来寿王率大队人马攻进比武场,将黑衣人打败时,别的大臣纷纷逃走,侯爷却还留在皇宫附近探听消息,他很笃定,靖宁侯府在这一次的政变中,不但不会受到牵连,反而会更受荣宠,因为上官夜离坚定地选择站在了皇帝的一边,这一次的阴谋不管是谁引起,最后的胜利者,无疑只会是皇帝,就看皇帝最后会中意哪一个皇子了。
他果然打听到了消息,结果却让他目瞪口呆,真正救了皇帝,在这次政变中起了大作用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媳妇顾婉清,而且,皇上还亲封她为一等平宁郡主,侯爷的心里震惊的同时,忙匆匆往府里赶,皇帝的这个封赏很耐人寻味啊,顾婉清明明是自己的儿媳,对于出嫁之女,应该封诰命才对,他却封了婉清一个一等郡主,诰命夫人的封诰,一般是与夫君的品级相连的,如果上官夜离与顾婉清和离,那婉清的一品诰命很可能就会失去,而一等郡主是婉清自己的,与上官夜离无关,就算顾婉清离开靖宁侯府,与靖宁侯府再无瓜葛,她的身份也仍然尊贵,仍是高高在上的一等郡主,享受属于她等级的奉碌,从此衣食无忧。
而这样尊贵的儿媳妇,此时竟然被施行家法,老太君这是老糊涂了么?
所以,侯爷顾不得平素稳重自持的形象,一路急赶向老太君屋里,却还是迟了一步,眼睁睁就看到宁华把婉清推倒在地上,一股怒火直冲大脑,侯爷想也没想,冲过去就是一巴掌甩在宁华的脸上,宁华还在迷糊中,就觉得眼前一阵金屑子乱飘,脑袋一阵炸痛,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想死,不要拖着侯爷,要死你死回寿昌伯府去。”侯爷冒三丈的吼道。
老太君在看到婉清倒地的那一刹那,心里一阵透凉,知道这丫头这一次是发真火了,不肯善罢甘休了,果然,她那一下倒得恰到好处地让侯爷看到了。
看着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发过如此大脾气的侯爷,老太君呐呐地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惊惶地看着地上的婉清。
房妈妈忙去扶婉清,婉清却不肯起来,哭得凄婉悲切:“父侯来得正好,儿媳才接的旨,皇上亲封儿媳为平宁郡主,母亲非说是矫诏,还对儿媳施行家法,儿媳挨些打不要紧,母亲不该污蔑儿媳,不该如此陷害儿媳,儿媳一个妇人,哪有本事矫诏,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父侯,求您跟儿媳一起去见皇上吧,儿媳要请皇上亲自作证,顾家养育儿媳一场,儿媳不孝,不能给父亲大人争光,但也不能陷他们于死地呀,何况,有了假冒一等郡主的罪名,儿媳还有什么脸面呆在侯府?”
侯爷听得心惊胆战,不由心火更甚,他这是讨了个都对老婆啊,就算再嫉妒,再不喜欢离儿夫妻,也不敢胡言乱语吧,矫诏!这可不止是污陷了儿媳,那是连在圣旨上盖凤印的贤妃一同牵连进去了,贤妃可是福王的亲娘啊,现在皇帝已经立福王为太子,那贤妃娘娘就是将来的太后娘娘,宁华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你……你这个蠢货,怎么会蠢到了这个地步,你是想害死上官家吧。”侯爷的声音都在发抖,一抬眼,看到地上的家法,一口气就堵到了嗓子眼上,她还真有本事,真的对儿媳施家法,好大的架子啊,脚一勾,就将那两片绑在一起的竹片勾到了手里,侯爷拿起那家法劈头盖脸的就往宁华身上招呼。
一旁的老太君吓傻了,儿子这是气疯了吧,宁华也是郡主啊,怎么能对她施家法?打一下子不算什么,夫妻吵架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是施家法那就太重了,一是族里的人知道了,不好解释,二是寿冒伯府这边也不好交待啊。
老太君忙喊了人去拦着侯爷,但侯爷在震怒之下,谁敢不怕死地去真心拦?
不过一瞬,宁华的头脸,背上就挨了好几下,老太君急了,明天上官子怡还要回门呢,把宁华打坏了,怎么去见女婿呀?
见下人都阻止不了侯爷,老太君就冲了过去,死死拖住侯爷的手,侯爷一时没注意,差一点就把老太君掀在地上,老太君经不得这一下,一口气没接得上来,眼皮子往上一翻,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房妈妈在一旁急了,大叫起来:“侯爷,老太君要晕了。”
侯爷听了这才反应过来,忙扶住老太君,拍着老太君的背,帮她顺气,老太君这才缓过来一些,浑身都像是被抽掉了力气,摊挂在侯爷的手臂上,侯爷懊恼不已,忙扶了老太君到椅子上坐下,“母亲,您过来做什么,这个蠢货,再不教训,咱们侯府非让她给毁了不可。”
这时,宁华也缓过劲来,冲着侯爷就吼道:“你凭什么打我,又不是我要施家法,是老太君要施家法的……”
侯爷听了这话更气,无奈地看着老太君道:“母亲,真的是您要打清丫头吗?您可知道,她今天是救了皇上的,如今这朝里头,能打她的可没几个人啊。”
老太君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当时也不是真想打,就是想挫挫婉清的锐气,想为难她,让她知难而退罢了,哪里知道宁华会借了她的口封去施报复,如今她就算是想反口,只怕也没人想些信,那家法就是她自己开的口,自己让房妈妈拿出来的。
侯爷见老太君沉默着不说话,又想到这事就在老太君屋里,就信了几分,失望地对老太君道:“娘,您现在年纪大了,府里头的事情,就少操些心吧,多将养将养些身子才是正经。”
这话的意思,就是让老太君不要再管府里的事情了,老太君看见了侯爷眼中的凉寒和恼意,宛如一瓢冰水吵当头浇下,冷得直打寒战,向来孝顺的儿子,竟然开始责怪她,忤逆她了。
一时,就对宁华生起恨来,这个该死的儿媳妇,要死也别拉了自己了起啊,一垂头,看到宁华被打得红肿一片的脸,和她怨毒的目光,更觉得一阵厌恶,对侯爷道:“你自己的老婆,自己教训,我懒得再管你们的闲事了。”
婉清这会子已经被房妈妈扶起来了,一抬眼,就触到宁华那双像要将自己生吃了的眼神,她心中一寒,继续哭道:“父侯,我要去见皇上,求您带着母亲一同进宫吧,我要请皇上当面为儿媳澄清,儿媳没有矫诏。”
婉清这一次是不打算善了的,宁华挨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打了也不涨记性。
侯爷为难地看着婉清,柔声劝道:“儿媳啊,你婆母是个糊涂的,她魔症了,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这事就算了吧,那矫诏的话,快别再说了,侯府也担不起这个罪名的。”
婉清听了只是哭,指着宁华道:“儿媳如今真是心冷了,一进门,老太君和婆婆就说儿媳行为不检,说儿媳丢尽了靖宁侯府的脸,儿媳也知道今天儿媳做得也是不对,不该在看到相公受苦时,不顾女人家的脸面,冲过去救相公的,儿媳就应该像婆婆一眼,在一旁端庄贤淑地看着,任相公自生自灭就好。”
侯爷听了这话才明白,婉清为何一进门就挨训了,一时心中更气,提起宁华又是一个嘴巴子打下去,怒吼道:“你是猪吗?那个时候若不是儿媳大胆心细,离儿如今只怕被那刘元凯给害死了,我知道,你就是巴不得离儿早死是吧,我今天告诉你,就算离儿死了,这个世子这位也不会传给子墨,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算是戳到宁华内心的痛处了,她处心积虑,无非就是想把世子之位夺过来,给自己的儿子,如今侯爷竟然说,就算上官夜离死了,也不会传给上官子墨,她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比侯爷拿家法打她时还痛,忍不住就辨道:“不传给我的儿子,那你是要传给那个狐狸精吗?哼,我告诉你侯爷,只要我在府里一天,那个狐狸精就休想越过我去。”
说着,就挣扎着往外走,婉清再一次上前拖住她道:“母亲别走,随我一起进宫去找皇上。”她这一次是不依不饶了。
宁华又要甩她,可一想到刚才甩了她的后果,就不敢再用力,只是挣扎着骂道:“放开,就是你这个贱人,害得我一再挨打。”
身后的侯爷见她还是一昧的冥顽不灵,不由一狠心,对婉清道:“好,今天我就向皇上负荆请罪去,拼着挨皇上的责罚,也要送她和你一起进宫去,她本事这么大,就让她亲自去问皇上好了。”
靖宁侯是被宁华给气狠了,捉了宁华的手就往外拖,那架式似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