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有北戎人袭营抢粮。”郁心悠道。
“不是还在大周境内么?北戎人怎么能潜进来的?”婉清紧张地问道,她毕竟是在和平年代长大的,没有参加过战争,有些害怕冷兵器时代的近战和残酷。
“扎营地正是大梁山间的一个关隘,此地正是北戎人必经之路,有北戎军人化成商人模样也未为可知啊,你放心,有阿离在,不会有危险的。”郁心悠长年与其父在外游历,对北疆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也是上官夜离让她随军同行的原因之一,这样能够更好的保护婉清。
婉清听了便老实地坐在营帐里,这个时候,不给上官夜离添乱,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营帐外,马长嘶,刀剑锵锵,嘶杀声震天,上官夜离此时最大的责任就是那些粮草和补给,都要到达目的地了,如果此时有人放一把火,烧了粮草,那可是重大的失职,莫说建功立业,不被砍头就是好事。
婉清在营帐里心急如焚,却因手缚鸡之力而深感无奈,郁心悠却沉稳得很,执剑站在婉清身边,静立如松。让婉清无端就生出一股安全感来。
这时,突然一股黑烟由帐外飘了进来,豆芽儿脸色一变,一口吹灭灯火,拿了帕子就去捂婉清的嘴:“有人用迷烟,少奶奶,我们必须离开。”
郁心悠反应也快,与豆芽儿一左一右,挟起婉清从就后帐出翻滚了出去,果然,就看到有两个黑影正在对着帐里用竹管着吹烟。
郁心悠执剑就刺了过去,那两人见行迹败露,便与郁心悠交起手来,豆芽儿始终站在婉清身边不动,郁心悠清斥一声,向守卫的将士示警,不多时,便有一小队将士奔了过来,将那两个团团围住,郁心悠从战团里跳了出来,护在婉清身边,那两人眼看着就要被活捉,其中一人便拿出一个黑珠子往地上一摔,顿时一股浓烟平地而起,眼前一片黑暗。
婉清便听到一声痛呼在身边响起,等浓烟散尽,那两个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婉清忙问豆芽儿:“豆芽儿,你没事吧。”
昏暗的火把光下,豆芽儿脸色苍白,细细的秀眉紧蹙着,却是咬牙道:“我没事。”
郁心悠却一把托起她的右手来,沉声道:“你受伤了。”说着,便将她的手臂翻过来,就见一把锃亮的小刀扎在豆芽儿的右手臂上。
“好厉害的眼力,好厉害的暗器。竟然在浓烟滚滚之下,连逃生边发射暗器,豆芽儿,你应该带武器的,不然,你有几条胳膊可以为少奶奶档刀?”郁心悠查看着豆芽儿的伤势,沉声道。
豆芽儿手臂上的血一直在流,她紧咬着牙关道:“我……没来得及学武器,刚才也是情急……”
“豆芽儿,谢谢你。”虽然不懂暗器和武功,但婉清也看得出来,那柄小刀肯定是朝着自己来了,没想到,豆芽儿竟然用自己的手臂为她挡刀。
“少奶奶……”豆芽儿不自在的别过眼去,“是奴婢自己疏忽没经验。”守卫婉清原就是她的职责,豆芽儿不习惯婉清对她道谢。
“不好,碧草她们不知怎么样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周围还守着不少将士,但婉清还是担心碧草的安危,便带着郁心悠和一队将士往碧草和方妈妈几个所住的营帐里走,途经赵夫人所住的帐篷时,看见赵夫人帐里一点光亮也没有,不由诧异,问守营的将士:“赵夫人可还安好?”
“回夫人的话,赵夫人一直没有出帐篷。”其中一个士兵道。
婉清听得眉头一皱,忙让郁心悠掀开帐门帘子查看,帐门一掀开,就见到赵夫人从里面从容地走了出来,向婉清行了一礼:“郡主无需担忧,不过是小股敌人罢了,成不了什么大事的,一会子世子爷就会回帐。”
婉清没料到她会如此镇定自若,不由感到一阵羞愧,回了一礼道:“见夫人安好,我就放心了,夫人好生歇息吧。只是不知……”
听说赵夫人常与赵大人一起赴任,可能这种场景也见过不少了,所以才如此镇定,难得那位小妾也如此大胆镇定啊,婉清自己这一边都伤了一个人了,赵夫人这边竟然一点声响也没有,那些贼人难道是专门来对付自己的不成?
婉清心中疑虑,却不好过多的询问,正要绕过赵夫人的营房往碧草那边去,却发现,停在营帐外的赵家马车似乎少了一辆,以前是六辆,现在却只有五辆了,难道被人偷了不成?
“如夫人住在哪个帐篷里,不知可受到了惊吓。”婉清转回身问赵夫人。
赵夫人脸色不变,指着一旁的一个小营帐道:“就在此处,她体虚,这几天都起不得身,应该睡下了吧。”
外面打得如此紧张,那位如夫人能睡得着么?婉清便对郁心悠使了个眼色,向那小帐篷走去,郁心悠果然的掀开帐帘子,却赫然发现,那帐篷里空空如也,被子铺散在地上,却没看到有人,连服侍的丫头也没有一个。
“赵夫人,如夫人呢?”婉清问随之而来的赵夫人。
赵夫人见了也是一脸惊诧,大叫一声道:“不好,不会被奸人掳走了吧。”
那些个北戎人冒如此大的危险只是为了掳走一个病殃子似的小妾?
婉清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赵夫人,如夫人真是病体缠身么?”那帐篷里闻不到一丝的药味,若真是病体缠身,又连日奔波,那位如夫人怎么会连药也不吃一点?
“来人!”婉清对跟随自己的那一队护卫军说道:“派两百人的队伍,向北追,有人叛逃了。”
那跟随她的年轻军官听得一怔,婉清只是随军女眷,并没有权力调派将士,但婉清又是他顶头上司的夫人……
“将军,你发现有人叛逃,情急之下追出去,大统领只会奖赏于你,不会怪罪,更算不得私自行动。”婉清对护卫长说道。
护卫长听得一怔,抬头看了婉清一眼道:“夫人说得对,末将发现有人叛逃,请夫人回帐,末将这就去追。”
婉清将发现叛逃者的功劳给了护卫长,同时也给了护卫长一颗定心丸,保证上官夜离来了不会因他私自行动而受责,所以护卫长很迅速便集结了两百名的队伍,骑马向北方追去。
不多时,上官夜离回来了,俊眉深锁,婉清迎了上去问道:“如何,粮草没有受到损毁吧。”
“没有,我早就在粮草营边布下重兵,百步之内,无人能接近,只是……好生奇怪,那些人似乎并不真想夺粮毁粮,像是只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他们所为何来?”上官夜离喃喃自问。
“没有抓到活口吗?”婉清问道,如果有活口,应该能问出一些信息来的。
“全都服毒自尽了,一个也没留下。”上官夜离有些懊恼,婉清便把赵大人小妾失踪之事告诉了他,上官夜离眉头一皱道:“派人请赵大人。”
赵大人很快就过来了,他是一个中年矮个子男人,黝黑的脸庞,细三角眼,一看就是个精明厉害之人,他一听婉清说他的小妾失踪了,不由大惊,对上官夜离的辑道:“夫人怕是看错了,下官的如夫人与下官同住一个营帐,如今正在歇息,并没失踪。”
婉清听得大惊,赵大人怕婉清不信,让人去扶了他的那位如夫人来,婉清便看到一个娇娇弱弱,体态妖娆的女子,虽算不得人间绝色,倒也有几分艳丽,那女子一上来,大眼便往上官夜离脸上溜,看得豆芽儿在一旁真瞪眼。
“这就是下官的如夫人。”赵大人从容说道。
“那为何方才你夫人说你的如夫人是歇在那个帐篷里的,而帐篷里又没一个人。”郁心悠皱着眉头问道。
赵大人那黝黑的脸庞就呈出暗紫色来,尴尬地笑了笑道:“贱内……嫉妒,下官……”
言下之意,这位如夫人原是被安排在那帐篷里的,但后来又偷偷溜进赵大人的帐篷去了,背着大老婆与小老婆偷吃。
婉清也是听得一脸尴尬,不过,心中却是更加疑惑了,如果赵大人的如夫人并没有逃跑,那还有一辆马车又去了哪里?
好在,不多时,护卫长就带着人马回来的,当他把抓到的那个女人押进营帐时,婉清看得大惊,她竟然是在寿昌伯府见到的那个寿王别院的丫头!
☆、第一百一十章 【手打文字版VIP】
好在,不多时,护卫长就带着人马回来的,当他把抓到的那个女人押进营帐时,婉清看得大惊,她竟然是在寿昌伯府见到的那个寿王别院的丫头!
“果然是你!”婉清冷笑着对那个丫头说道。
上官夜离有些诧异:“娘子,你认识她?”
“前两次离得远,我只是看着面熟,不敢确定,现在总算看清楚了,这位姑娘,你家寿王爷如今可好?”婉清踱到那个丫头面前道。
那丫头听得一震,猛地抬起头来迅速看了婉清一眼后,又垂下眸去,镇定地回道:“奴婢不知世子夫人在说什么。”
豆芽儿上前去一把揪起那个丫头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后一扯道:“听不懂?几个月前,你在寿王别院里,把我和碧草两个关起来,亲自逼我们服下软骨散,你年岁还不大,不会如此忘事吧,还是你平日里害的人太多,所以,才不记得了?”
婉清看见豆芽儿眼里冒着仇恨的光芒,突然就有些心酸和愧疚,那次的事情过后,她一直只对碧草深怀愧意,从来也没有问过豆芽儿是不是也遭遇过不测,是不是也被人……
她不敢想下去,因为豆芽儿眼中的恨意已经说明了很多,她从来没有听豆芽儿说过那一晚的事,豆芽儿总是那样的坚强和云淡风清,在婉清的映像里,好像她是铜筋铁骨,根本就不会受伤一样。
“姑娘看错人了,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寿王别院。”那丫头还在抵死挣扎。
“哦,不知道寿王别院啊,那寿昌伯府你知道去过吧,前几天我还见过你呢。”豆芽儿冷笑道,边说边将她的额前的刘海掀了起来,露了额上一条淡淡的伤痕。
“这个印子倒是消得蛮快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