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大发了,竟然有人敢对佐将动手……佐将可是朝庭命官啊……
“哪个狗日的偷袭我?”王佐将伤了左臂,箭头还扎在肉里,鲜血直流,痛得他呲呀裂嘴,对着打架的两群人大吼。
两群人终于不再打了,愣愣地看着王佐将,一个一个垂下头去,另一名刘佐将性子沉稳些,从地上爬起来后,就抬头四顾,总算是看到了骑在马上,手持弓箭的上官夜离,他手一抖,指着上官夜离骂道:“哪时来的奸人,竟然敢在大营里行凶?”
平安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道:“大胆,都督大人在此,还不过来见礼!”
两名佐将听得一愣,上官夜离不过十**岁的样子,又没有穿都督服,龙景镇没出现过这么年轻的都督大人,一个一个脸上带着轻蔑之意,那王佐将性子暴烈,忍痛往马上一翻,打马过来道:“哪里来的乳嗅未干的小子,敢冒充都督大人,快快给爷下刀磕头,不然,莫怪爷手里的刀剑不长眼,打伤了公子哥。”
上官夜离冷着脸,看那王佐将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不动如山,只见他临得近了,手中长鞭一甩,手腕轻抖,王佐将那百八十斤的魁梧身躯便被他卷到了半空中,他再一抖鞭子,将他甩落在自己的马前,扬鞭就向王将军抽去,鞭子带着一股冲天的怒气,劈头盖脸,十几鞭子如闪电一般的抽下,那王将军痛得在地上打滚干嚎,一旁的中郎将见事情不好,这个默不作声就在军营里行凶,打的还是营中高级将领,自然要上前相救,两名先前还打在一起的中将便齐齐向上官夜离扑来,上官夜离鞭子不停,左手执剑,不过几个剑花闪动间,就将其中一名郎将挑落马下,另一名郎将从没见过如此细致却强悍的功夫,顿时停住了马,怔怔地看着上官夜离。
先前扭打成一团的兵士们也不敢再上前,大家一时都镇在原地,不敢乱动,有眼神利害的,已经跪了下来。
王佐将已经被上官夜离抽得遍体麟伤,干叫的声音都变得嘶哑了起来,刘佐将终于觉得感觉气势不对,突然想起钱都督曾说过,这一次来的新任都督是靖宁侯世子,很年轻,听说是个病殃子……
“都督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刘佐将跪在上官夜离的马下,这位年轻的世子爷,进来后,就一言不发,下手狠辣果决,毫不留情面,而且,一身武功深不可测,王佐将的功夫他是清楚的,在这位爷面前,一合之力都没有……谁说他是病殃子啊……传言真的能害死人啊……
那名被挑落马下的中郎将也终于反映过来,也顾不得左胸伤口,跟着刘佐将跪了下来,当官的都跪下的,当兵的自然更不敢如何,齐刷刷的,七零八落的跪在原地,垂头不敢直视上官夜离。
上官夜离打累了,停了手,收了手中的鞭子。“给你们三钟时间,三刻钟所有的佐将和中郎将全都聚事厅集合,违令者,军法处置。”
说罢,便打马让先前带路的兵士在前头,他自己护在婉清的马边上,柔声问:“可吓到了?”
婉清一脸倾慕地看着她,小脑袋摇得象波浪鼓,对他竖一个大拇指。
上官夜离面容仍是酷酷的,只是唇角微微勾起。
聚事厅里也是一片狼藉,椅子东倒西歪的,桌上全是灰,看得出,这里很久没有人议过事了,上官夜离的面色越发的沉重了起来,这一次,一定要杀一儆百,整肃军纪。
两名带路的兵士倒也机灵,一进大厅里便忙着将几把太师椅上的灰尘扫去,上官夜离便大马金刀地坐在大厅正中等。
外面的军士早就乱成了一团,去报信的报信,请人的请人,王刘两位佐将和两名中郎将也不顾身上有伤,连稍微的包扎也不敢,随后也进了大厅。
上官夜离也不问,只是坐在位置上静静地等,他不作声,这些人谁也不敢开口,整个厅里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王佐将是又痛又怕,进来没多久,竟然昏了过去。
三刻钟比三个时辰还难熬,陆续赶来的两名佐将,四名中郎将,还有一名佐将人都找不到,三名郎将正在路上,上官夜离冷冷道:“参谋官呢,把这四个人的名字全都记下来。”
参谋官也是才赶回来的,汗都不敢擦,哆嗦着手把人名记下,报给上官夜离。
上官子清这时也赶来了,一见上官夜离坐在正堂,眼神就变得热切了起来,上前向上官夜离一辑道:“大人,你总算来了。”
当着众将官的面,上官夜离也不能以兄弟相称,抬眸看上官子清脸上有淤伤,面色就黑了:“通判大人也参与斗殴么?”
他的语气很严肃,上官子清愣了一下,眼里便升起怒气:“回大人,末将并未参与斗殴,末将脸上的伤,是在轻架时被打的。”
“都是谁打的你?”上官夜离的声音森冷如冰。
两名中郎将迟疑着走出列,跪下道:“末将不是故意的……”
“拖出去,重责二十军棍。”上官夜离不等他们的话说完,便冷冷道。
立时有四名军士上来,拖起中郎将就走,上官夜离道:“就在大厅里行刑,也让大家伙都瞧瞧,殴打上司的后果是什么。”
众将军个个面面相覷,一阵棒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晌起,中间夹杂着痛苦的闷哼,大厅里顿时弥漫着血腥气。
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为那两名郎将求情,上官子清只觉心头郁气顿时消散,好不畅快,老五来了,就再也没人敢欺侮轻视他了,当初老五练武时,自己怎么就不跟着多学点呢,以至于在这兵痞子营里,总是无故挨打……
总算那几个佐将和中郎将到齐了,有两个衣衫都没穿齐整,颈间的风纪扣都是敞着的,一进厅,见到两个同僚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趴在地上,顿时心中一凛,撩袍轻脚垂头溜了进去。
上官夜离目光如剑,直逼这几位将领,手一抬,参谋官很自觉的将名字记下,上官夜离开口道:“先各打二十军棍,然后再扒去官衣,名降一级。”
其实一名佐将是京中恭亲王家的子嗣,与上官夜离倒也相熟,一听顿时垮了脸,大声道:“离哥儿,你怎么一上来就打人啊……”
平安听得大怒:“大胆,军营之中,不论私情。”
那佐将也是个暴脾气,一听火了,大声道:“平安你个小兔崽子,你也敢跟爷大小声,看爷不扒了你的皮……”
“来人,拖下去重责三十军棍。”上官夜离的脸色更沉,冷声道。
那佐将顿时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跳着脚就骂:“上官夜离,你初来乍到,都督印都没有接手呢,你就在此大耍威风,你这是越俎代庖,各位,不要被他的威风吓到,他现在还不是咱们的都督大人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不少人,那几个后头跟着来的正要挨打的中郎将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刚想要起身,转念一想,迟早是要接手的,现在与都督作对,以后不是更惨么?于是他们也不敢响应佐将。
两名军士上前去拖佐将要给他行刑,无奈他又蹦又跳,抓不住,上官夜离手中一弹,也不知弹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就见那佐将脚一弯,跪了下去,两名军士抡起棒子就打。
所有的人都罚完后,大家总算老实一些,上官夜离才开始询问打架的理由,结果,越听越气,龙景镇有大军两万人驻守,这两万人有一年多没有发过军响了,平日用度全靠大家劫舍和与北戎人偷偷做点毛皮生意来维持,怪不得军士全都缩在大营里,日伏夜出,这哪里是军人,全是一窝兵匪。
上官夜离将军队整肃了一翻,将军事务理清了一些,便与婉清几个一起进了中堂大营里,让那些兵士拿出帐册来,查看近年来朝庭所拨兵响的出入帐。
但那帐本却是记载得一塌糊涂,根本查不清头绪来,婉清便接过帐本去,拿了枝笔,坐在一旁一笔一笔地记,进帐出帐分开,一个时辰过去,总算把帐算清楚,朝庭的军响倒是来了不少,但却没有如数发放到军士手上,上官夜离正要发火时,外面传听得钱都督来了。
上官夜离脸上一阵冷笑,亏得他还敢来,正好一起算总帐。
钱大人一身都督服,威风凛凛地打马进了营地,营中的将士对他还是有三分畏惧的,见了都纷纷行礼。
几个挨了打的,尤其是恭亲王府侄子更是一拐一拐的向钱大人诉苦:“大人,你人还没走,茶就凉了,新都督大人一点面子也不给,把属下打得……”
钱都督进得厅来,见上官夜离正在翻看军中帐薄,脸色就很不好看,这位钱大人,大约四十多岁年纪,中等个子,倒也相貌堂堂,只是一双眼睛虽然大,目光里却透着一股子精明和算计,婉清对这样的男人很不感冒,反正她装的是小兵,不用给这样的人见礼。
“上官大人,钱某两天不在,怎么这东营里就改成大人的了?”钱大人语气很是倨傲,他也不知从何处赶来,来得匆忙急促,神情也很急切,只是面上还稍显镇定。
“整个龙景镇在兵营全是皇上的,钱大人说话可要注意点,本世子可是从来也不敢把军营说成是自己的。”上官夜离目光如炬般直视钱大人,神情更加冷傲不屑。
钱大人听得一怔,耐着性子道:“上官大人,都督官印还在本官手里,本官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就请大人先移驾出营,等本官完事之后,再与你交接可好?”
“不好,若昨日大人如此说,本世子不会插手大营里的事情,但今天,大营里闹得如此混乱,大人身为都督,身负皇恩,却听之任之,军中纪律松散,军士军响被克扣,这些事情本世子既然知道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上官夜离稳坐如山。
“你……本官与侯爷乃是故交,看在侯爷面上,不与你计较,还请你先离营,这里的事情,本官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不行。”上官夜离回得干脆得很。
钱大人与上官夜离都是都督之职,官位是一样的,但钱大人的品级却比上官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