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进帐后,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气还没匀,就见赤颜追了过来,她正要喊亚娜儿,突然念头一转,满脸是笑地对赤颜道:“那个,你是几王子来着?”
赤颜正气急败坏的想要教训她,冲进帐篷来,就看到这个女人一脸灿烂明丽的笑,不由被晃了下眼,一时忘了自己的初衷,下意思地回道:“好叫你知道,我是大戎国的五王子。”
婉清听了笑得更加亲切,负手在背后,围着赤颜转了一圈,边走边道:“哦,五王爷,幸会,幸会!”
赤颜被她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和有点懵,莫明道:“幸会什么啊?我的小银都是第二次见你了,傻女人。”
婉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故意忽略了赤颜孩子气的挑衅,笑道:“你有纸笔没,我给你画袋鼠好不好,还有,你见过唐老鸭吗?见过猪八戒没?”
这些个名词赤颜当然从来没有见过,他自小便喜欢奇珍异兽,喜欢跟动手打交道,所以,堂堂王子之尊,却去什么御蛇驯鸟术,他自问这个世界上的动物没有几样是他不知道的,可偏这个女人一口气说了一大通来,还真是他闻所未闻的,不由来了兴致,斜了眼道:“没见过,不过,你肯定不会告诉我是什么对吧。”
婉清难得好脾气的道:“哪啊,说了会画给你看,就画给你看啊,亚娜儿,拿纸笔来。”
一会子亚娜儿真的拿了笔墨纸研来,婉清在纸上先画了个袋鼠的粗线图。
又向赤颜介绍袋鼠的生活心性,和袋鼠的特征,赤颜那双妖艳的眼睛听得水雾蒙蒙的,亮亮地看着婉清道:“你说的这种动物生长在哪里?为何本王从来没有见过。”
婉清听得瞥了瞥嘴,心道,在澳大利亚,自己都没亲眼见过呢,她不过是按电视上看到过的样子画出来唬赤颜罢了,反正就算不像,赤颜也不知道。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王爷怕是见不着。”婉清笑了笑,很无所谓的说道。
赤颜听得心头直痒痒,又问猪八戒是什么样子,婉清便画了个人身猪脑的东西出来道:“就是这个样子哦。”
赤颜细看那猪头眉清眉秀,目光有些妖艳,顿感熟悉亲切,高兴地拿起那张纸,兴致勃勃的问:“你这是画着妖怪吧,怎么看着眼熟呢?”
一旁的亚娜儿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赤颜莫明地看亚娜儿一眼,才反应过来,顿时气得面红耳赤,脸颊鼓圆,“你骂我?”
婉清强忍着笑道:“哪里骂你啊,你手上拿着的可不就是猪八戒么?不过我可告诉你,他可是个厉害神仙,是天上的净坛使者呢。”
接着,婉清便眉飞色舞地给赤颜笑起《西游记》里关于猪八戒的故事来,有猪八戒,自然就会有孙猴子和唐僧,西游记原就是个趣味兴极强的故事,赤颜和亚娜儿两个听得津津有味,婉清也说得兴高采烈。
一把折扇拿在手,学着前世说书人的样子,语调生动活泼,动作形像幽默,两个听众听得如痴如醉,正好说到第十九回《云栈洞悟空收八戒,浮屠山玄奘受心经》一段尾声:“行者道:‘你哪里晓得,他说,野猪桃担子,便是骂得八戒,多年老石猴便是骂得俺老孙。’”
说到此处,婉清喝了一口茶:“八戒道,也不知他说的水怪前头遇这句话灵验否。”扇子一收,啪的拍在桌上道:“不知前程端的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亚娜儿和赤颜听得如痴如醉的,正等她继续往下说,婉清手一挥道:“讲点规矩好不好,我累死了,不说了。”
赤颜正听上了瘾,一下子就段在这里了,心里就像是有一百只猫爪子在挠似的,不满道:“你一口气也说到了十九回来,下回分且都说了十八个,再说一个嘛。”
“不说了,想听明天再来,本夫人累了,而且,本夫人的故事如此精彩,就你们两个听,太浪费了,明天多带些人来捧我的场,我说得也有劲一些。”
说罢,任赤颜如何瞪眼鼓嘴,她就是不肯再说,赤颜只好恋恋不舍的走了。
那一天,外头的战事如何,婉清并不清楚,只知道慕容云并没有回来,前方的撕杀声也离得太远,婉清听不到,自然把那些个烦心事全放到了一边去,第二天一大早,赤颜果然把自己的几个随丛一起带来,在婉清的帐篷外听西游记,婉清照样说得卖力,两个章回说过后,军营里的其他帐里的军士,听到动静,也过来听故事,古代的娱乐活动本就少,再加上军营铁血枯燥,西游记的故事原就浪漫而有趣,就连巡营的士兵也被吸引过来,在外面围着听故事。
婉清说完十个章回,便唇干舌燥,扇子一收,挥挥手,怎么也不肯再说了,那些个年轻的胡人战士听得正有劲,突然没了,心里也是痒痒的,有人便叫道:“再说几段吧,夫人,再说几段。”
婉清深知东西要吃个欠势的好处,打死也不肯再往下说,让亚娜儿把摆在帐外的桌子一收,自己施施然就进了帐篷,呼呼大睡去也。
一连好几天,故事越说越精彩,就连寿王也跟着在外头听了两天,虽然藏在人群里头没怎么显山露水,但婉清眼尖,仍然看出寿王也听得兴起,只是这位王爷看她的眼神总是太过阴险,让婉清心里无端就起了丝戒备,但愿自己的计划不会被他发现才好。
果然,几十章西游记说下去,整个北戎大营的军士都被婉清的故事吸引过来,婉清成了胡人军士心中的偶像明星,那些胡人看婉清的眼神也变了,不像过去那样怀着敌意和鄙夷的神情,婉清平日里也没架子,虽然她在大周的地位也不低,但性子爽朗直率,说话平和,又喜欢笑,胡人军士没有不喜欢这个娇小的汉族小妇人的。
终于前线传来慕容凌去大捷的消息,婉清心里着急了起来,只要慕容凌云一回来,只怕自己就会被他带回大戎的王室,只要进了那深宫大墙里,想要再逃出来,只怕是插翅来难啊。
因为与兵士们关系好了,平日里婉清不说书的时候,在军营里走动就自由得多了,而那些个兵士看到她,只会很友好的打招呼,如果手上有好吃的,还不忘送给这位可爱的大周女人,婉清也不客气,谁给她东西她都接着,弄得亚娜儿老嘀咕,尤其是婉清连收了两把镶宝石的弯刀后,亚娜儿更是怒了,说那是别人求爱的信物,吓得婉清把那两把刀扔到亚娜儿的怀里,以后再也不敢接金属物品制成的礼物了。
正因为如此,婉清在胡人的军营里行走自如,犹如自己家里一般,而那些胡人对她也是亲切得很,戒备心也减弱了很多,只是,亚娜儿总是跟在她身后,让她很不方便,这一天,她终于想法子让亚娜儿在屋里多睡了一个时辰,而自己则悄悄的跑到山坡上的隐弊出,将太子送的那块铁令拿了出来,照着上的面的提示,向天空发了一个彩色的信号。
婉清知道凭自己这福弱不禁风的身子,想要逃走,根本就不可能,莫说逃,便只是走出这山谷,对婉清来说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很可能人还没有走出三百米远,就被野兽给吃了。
正因为如此,营里的胡人军团士对她才没那么重的戒心,任她在两边山上玩。
婉清在发出山信号第三天时,终于在山谷见到了一回应的信息,她激动万分,心知那些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暗卫应该就不军营不远处,只是无法与自己会面罢了,她忙把信息条收了起来,淡定地从山谷处走了回去。
她知道,暗卫也在不可能救自己回去,这两坐山太高,而且,四周的关哨也很多,她不知道太子的暗卫是如何与她联系上的,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事,暗卫不可能进来太多,不然,很快就会被大戎军方发现,到时候,自己的苦心就会全都浪费。
她的西游记还在继续,与赤颜的关系也越发的亲近自然了起来,每天都要与他斗上一阵嘴,而赤颜也是个怪性子,每天不被婉清捉弄一番好像浑身不舒服,婉清说书之余,便用硬纸片做了副扑克牌,教亚娜儿和赤颜斗地主,输了的就围着帐篷做狗爬。
婉清自然不会输,因为规则是她定的,而她也是出了名的老赖,只要输了一两回,她定然是要改玩法的,前面的输了的,自然是不会作数的,所以,大戎军营里便常听到赤颜王子在婉清的帐里怪叫:
“怎么又改规矩了,你也太赖了些。”
“你玩不玩,不玩滚开,本夫人找库巴和库克玩去。”一个清亮的女声柔柔的,却一点也不示弱。
“喂,你自己说的,愿赌服输真君子。”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是女人。”
“你个死女人,没见过你这样耍无赖的。”
“你再骂一声,明儿我就不说书了,亚娜儿,在帐外头贴张大字报,说本夫人受了五王子的气,明天停更一天。”
那大叫的男声立即就软了音,咬牙切齿道:“行,你本事,你厉害。”可他话问未落,外面就在留守的将士冲进帐篷里来,拖着赤颜就走,边走边问:“夫人,五殿下又输了几个圈。”
“五个。”
“明明是三个,死女人。”
“夫人且放心,属下这就监督殿下执行。夫人明天可要记得早些起来说书啊,我们想知道唐僧有没有在女儿国当驸马啊。”
接着,大戎的军营里就出现了一道奇怪有又趣的风景,英俊妖孽的五王子殿下被下属两个将军押着在婉清的帐篷外四足落地做狗爬,婉清便在一旁看着,笑得乐不可支,神情清朗快乐。
赤颜垂头丧气,气急败坏的不顾身份爬着,只是偶尔回眸时,看到那个女人脸上灿烂的笑,他丰润而漂亮的红唇会忍不住轻轻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等到慕容凌云疲惫地,带着战胜的兴奋感回来,高兴地扑进婉清帐篷时,正好看到婉清拿了纸条往赤颜额头上贴,赤颜一脸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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