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承认了吗?没有啊,她明明就说不是她啊,母亲,您不会连耳朵也不好使了吧,哎呀,先前那什么……大小便失禁,如今又耳目不明,您的病,可真算不请了,还是请太医来……”婉清一脸诧异,絮絮叨叨地说道。
宁华郡主被戳中了痛处,顿时又羞又怒,要不是身子太过虚弱,她真恨不得起身来甩婉清几个耳光就好,竟然敢当她面提她上午的丑事,还咒她……
“你……混帐!”宁华怒喝道,“来人,把这婆子拖下去,重重的打,打到她招了为止。”
张婆子一听,吓得浑身都在抖,爬到宁华面前就道:“郡主,郡主,奴才招,奴才招,奴才……是奉了五少奶奶的命,在您的吃食里下巴豆的。”
婉清听得噗呲一笑,指着张婆子道:“你脑子被门压了吧,才一进门,你可是亲口承认不是你害了母亲,还怪我污蔑了你呢,怎的又满口胡言,说是我指使你了?”
对于这种反复,张婆子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说圆了,她呐呐地说:“奴才……奴才先前是心存侥幸,以为少奶奶来了会给奴才撑腰的……”
婉清听得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一脚踹向张婆子,这种奴大欺主,又卖主求人的狗奴才,她早就想教训了,但碍着林氏的面子,怕人说她对嫡母的人不好,一直忍着,难得宁华肯给她这个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你这反复无常的狗奴才,竟然敢污蔑主子,说,谁让你陷害我的?”
张婆子被婉清一脚踹倒在地上,捂着脸口直喘气,一咬牙道:“少奶奶,明明就是你指使奴才的,你怎么能够不承认?”
婉清听得好笑,挑眉对张婆子道:“你说这话可得想清楚了,你如此陷害我,岂不也是陷害了你自己?你是我的陪房,就算你所做之事是我指使,我会受责罚,但是你呢?你以为,你还有活路吗?我怎么说也是个正经主子,能受多大的惩罚?而你就很可能立即被拖出去打死,连着你的男人和儿子女儿,都会被发卖了,张婆子啊张婆子,我不知道别人许了你什么好处,若是连这一点你都看不清的吧,你的脑子就不止是被门压了,而是被猪啃了。”
张婆子听得大震,顿时吓得身抖如筛糠,脑子里立即回想起在顾家这些年看到的,听到的一切,所有奴才替主子下阴手的,事情败露后,哪一次不是奴才顶罪背黑锅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脑子一激凌就喃喃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郡主娘娘答应过我,会……”还没说完,就被赵婆子巴掌甩去,“果然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宁华郡主更没想到张婆子竟然是团烂泥巴,连一点做奴才的操守也没有,风吹两边倒,看来这一次的陷害又要失败,便想就此收手,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正要开口时,婉清哇的地声哭了起来:
“原来果真是母亲要陷害我,母亲,您为何要这样对我?”一转过头,对上官夜离道:“相公,如果母亲一直这般容不下我,我不如下堂算了,你休了我回娘家吧,也算给我一条活路。”
上官夜离早就要发火了,依着他的脾气,早就一脚踹死了张婆子和赵婆子两个,只是婉清一直打眼色,要他稍安勿躁,既然婉清要自己解决,他就只好按奈住怒火,坐在一旁看着。
此时婉清明显就是要他出场了。
他缓缓站了起来,又缓缓走向宁华郡主,俊目凌厉地紧锁宁华的脸,骤然出手,却是掐住了赵婆子的喉咙,只是轻轻一拧,赵婆子都没来得及叫一声,脖子一歪,竟是断了。
看着才还活生生的赵婆子向一条软面条样的摊在地上,毫无生气的眼睛里充满恐惧何不可置信,宁华的脸瞬间苍白如纸,整个人都在发抖。
稍瞬,她才反应过来,猛地一声尖叫,“你……你杀了她?”
上官夜离拍了拍手,淡淡地看了赵婆子一眼道:“杀她,不过是给你一个警告,如若你再敢对我娘子下阴手,下一次死的,就不是一个奴才了。”
宁华郡主愤恨地看着上官夜离,却生生闭了嘴,不敢再说半句,眼里的恐惧和憎恨像火一样的燃烧着。
“你也知道,我时日无多,一个将死之人,什么做不出来?所以,不要再逼我了。”上官夜离冷冷地逼视着宁华道。
宁华向后退了两步,忍不住捂住掩面痛哭起来,上官夜离看也不看她一眼,弯腰,一手提起张婆子,一手拽着婉清往寿安堂去。
老太君正坐在正堂里喝茶,房妈妈急急地过来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老太君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叹了口气。
上官夜离一步三摇的提着张婆子进来,随手将张婆子扔在地上,老太君淡淡地看了张婆子一眼,对上官夜离道:“离儿,她虽有诸多不是,但到底是你的继母,你再不喜欢,面子情还是要做的。”
“我娘早就死了,老祖宗,我不想我娘子也死,所以,才来您这里讨个公道。”上官夜离淡淡地对老太君道。
“可你已经连她的奶嬷都杀了,你还想要如何?”老太君无奈地皱眉,怨责地看了婉清一眼,这也是个不省心的,就不能消停一些么?
“老祖宗,您别怪相公,孙儿媳也知道,一再地麻烦您实在是不孝,可是,孙儿媳也没法子啊,母亲方才唤了孙儿媳去,说是孙儿媳使了人下毒害她腹泄的。”婉清很委屈地对老太君说道。
“她怎的如此糊涂,昨儿个我可是问过赵婆子,她亲口说吃食并无问题的,如今怎么又怪到你头上来了?”老太君觉得头很痛,抚着额头说道。
“母亲让赵嬷嬷收买了孙儿媳的陪房,让她指证孙儿媳,相公也是气急了,才……打杀了赵嬷嬷的,如今孙儿媳也知道,相公所做有违伦常,便把这陪房送过来,交由老祖宗处置,母亲大可审问她就是。”婉清又道。
老太君正要说话,外面来报,说是靖宁侯过来了,老太君便顿了一顿,对上官夜离道:“一会你同你爹爹说清楚吧,我昨儿个起就没睡得好,你们这些破事也少来烦我。”
靖宁侯沉着脸走了进来,一见婉清和上官夜离就皱了眉,倒是没对婉清如何,而是很无奈地对上官夜离道:“离儿,你身子不好,内宅的事情,你就少掺合些,要好生养身子才是。”
婉清上前给靖宁侯行礼,靖宁侯脸色很不好看地问道:“你果真使了人害你婆婆?”
婉清听得心中气愤,自然是不认的,又把事情经过同靖宁侯说了一遍,静宁侯便冷笑道:“这婆子是你的陪嫁,自然什么都听你的,你可以说是你母亲买通她污陷你,但又何尝不可以说,是你指使她去你母亲那告你的状,然后再反咬你母亲一口,说是她买通?”
看来,靖宁侯来时,已经在宁华郡主屋里了解了一番,也知道了张婆子反复无常的那些表现。
“她人在此,父亲大可以亲自问她就是。”婉清淡定地看着靖宁侯说道,眼睛坦然磊落。
靖宁侯摇摇头道:“她既是你的人,自然是会维护你,说的话也是向着你的,本侯就算是问,又能问得出什么来?”
婉清听得微微一笑道:“父亲所言极是,不过,儿媳这个陪房却跟儿媳不是一条心的,她巴不得相公早死,儿媳被侯府休弃或是打杀了才好呢。”
老太君听了这话,微眯着的眼睛睁大了一些,目光凌厉地看向张婆子。
靖宁侯得脸色也是一变,神情严肃而阴沉了起来,“她是你顾家嫁过来的陪房,怎么会存着这样的心思?你这个做主子的若不得势,她又能得了什么好处?主子不好,奴才又怎生能安生?”
婉清听得苦笑道:“父亲有所不知,儿媳嫁过来时,陪嫁的铺子和田庄,地契可都是在这奴才手里捏着的。”
婉清此言一出,靖宁侯立即明白了,他瞪着张婆子道:“五少奶奶说的可是真的?”
张婆子此时想赖也赖不过去,她的魂都被上官夜离杀赵婆子的那一下给吓跑了,进了屋后就浑浑咢咢的,此时被靖宁侯一喝,忙老实地回道:“回……回侯爷的话,这是我家大太太的主意,太太说,五少奶奶年纪太轻,又不懂庶务,就让奴才给五少奶奶管着田庄和铺子。”
哪有嫁妆交给一个奴才管着,而不给出嫁之女的,靖宁侯也早就知道婉清在娘家不受待见,却不知,竟是到了这等地步。
“那本侯问你,你为何要陷害五少奶奶?”靖宁侯皱着眉头问道。
这话问得轻飘飘的,没一点气势,张婆子便看出侯爷其实是站在宁华郡主这一边的,眼珠子一转道:“回侯爷,奴才也是被世子也给吓着了,所以才……”
婉清听得笑了,张婆子果然是将反复无常发挥得淋离尽致了,不过,今天,她若不做足功课,又怎么扳得到这只狗奴才。
上官夜离一听张婆子又在反口,上前就是一脚向她踹了去,张婆子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身子痛得倦缩成了一团,靖宁侯摇了摇头道:“离儿,为父正在问她话呢,你若就这样打死了她,不是落人口舌,说你心虚么?你横惯了无所谓,可是你娘子呢?她又要如何面对府里的风言风语?”
老太君听了也道:“离儿,解决问题的法子有很多,不能动不动就又打又杀的,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女人的难处啊。”
上官夜离听得一声冷笑道:“离儿岂是不知娘子的难处,娘子遇到困难时,一直是很睿智地解决着问题,可是,她才十四岁,自进府后,就没过过一天撑眉的日子,成天不是这个阴谋,就是那个陷害,她就算再聪明,也抵挡不住啊,离儿身子弱,也没心思去想那些个弯弯绕绕的事,离儿只知道,娘子为了离儿,是拿了命去护着的,那离儿怎么也要投桃报李,拿了命去护着她,再有人来陷害他,儿子便一律用拳头说话,打得他们怕了为止。”
靖宁侯听得一窒,婉清打了宁华的事情,他也听说过,而离儿的病,也是她想法子治的,虽说没有治断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