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内院吧。”
顾大老爷应声去了。
婉清与上官夜离同坐一辆马车往靖宁侯府去。
马车上,上官夜离臭着一张脸,歪在一边不理婉清。
婉清心知他气自己不自量力的进了宫,便去扯他的衣袖:“相公,别气了嘛,又不是我自愿的,太太求到府里头去了,母亲又一再的保证会来照应我,一个孝字顶在头上,我能不来么?”
上官夜离将衣袖一扯,仍不理她。
“那我不是好好儿的回来了么?你就莫气了嘛,气大伤身呢。”婉清又去扯他衣襟,小狗儿样的趴在他身边撒娇。
上官夜离还是不理她,将头别到一边去。
婉清抚着额头想了想,自己还有哪些错没认……
“相公,你是气那块玉么?哪,你看看,我很聪明吧,早就备了一个假的呢……”
上官夜离回头瞪了她一眼,又别过头去。
婉清怒了,将他的衣襟一甩道:“上官夜离,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若不是你彻夜不归,我连个打商量的人也没有,我又怎么会身赴险境?如今我好好的回来了,你还给我摆臭脸子,嫁给你我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过。”
说着,就气呼呼的拧过身,不理上官夜离。
上官夜离听得身子一僵,眼里就露出一丝心疼来,叹一口气推了推婉清:“娘子……”
“滚开!”婉清手一挥,打落他的手,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气,鼻子酸酸的,却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娘子,昨晚我和康王在一起,着实有些事……”又碰了碰她的手,想要握住那双柔夷。
婉清一巴掌拍了过去,“关我何事,你是男人,我管得着你么?”
“那块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是我送给你的……送给你的定情之物,以后别再拿出来了……”
“我不拿出那块玉来,贵妃娘娘能放我走么?她想留我在宫里,不就是觊觎那块玉么?你摔了那玉,正好让她也死了心,以后也不会再为难于我,不是正好么?”婉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先前不小心让寿昌伯看到了她胸前的玉佩,寿昌伯的反应太过激烈,让她不得不起了疑心,更加怀疑这块玉关系重大了。
而她在宫外,并没有递名贴,贵妃却将她召了进去,还反常的要留她在宫里,她才不会傻得真以为自己的按摩手艺有多好呢,华贵妃身边多的是会服侍人的宫里和太监,又怎么会为了按摩而宁愿得罪靖宁侯府,也要强留她在宫里?
她思虑了很久,想来想去自己身上能值得贵妃如此动心思的怕只有那块玉了,所以,她才会想着要当着贵妃的面将玉还给上官夜离,上官夜离自然能认得出那块玉的真假来,自然也能猜到她的心思,果不其然,夫妻二人配合得很默契,上官夜离将那块玉摔了个粉碎,从此断了贵妃的念想了。
她是气上官夜离什么都不肯与她明说,什么都瞒着她,让她费尽心思去猜个中关节,就是出个门,也不肯说明白,究竟在做什么,她很不喜欢这种状态,这种无知无助,又忐忑不安的状态。
“娘子,我……不是气你拿出了那块玉,而是气你……不该动不动就要将玉还我……”上官夜离的声音弱了很多,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一点也没有底气,连自己也觉得有点胡闹,又巴巴地伸手想要将婉清揽入怀里。
婉清将他一推道:“不许碰我!”
“娘子,我得了信就去找你,林氏说你进了宫,我惊得魂都快丢了,进了宫又到处找不着你,还被皇上提溜进去训了一顿,又转到宫外来寻,还是没寻着,又寻回宫里,你可知道,看见你在春嬉宫时,我有多害怕,怕自己晚去一步,就再也见不着你了,华贵妃那人,只手遮天,如今是什么事都敢做出来的……”上官夜离到底手长力气大,不管不顾的将婉清拥在怀里,声音透着些许颤抖。
“我也不想去见她的啊,可是,她要召见,我能不去么?”婉清闷闷地回道,他的担忧,她又如何不知,没有他的蛮横霸道,她想要安然回来,还真是很难呢。
上官夜离眼里闪过一丝利芒,拍着她的背柔和的说道:“是我不好,让娘子受苦了。”
她那一句:嫁给你,我就没过个安生日子!
知道她是气头上的话,却是生生刺痛了他的心,当初为了娶她耍尽了手腕,原是在心中立誓,再也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可是,如今他食言了,他并没有真的护住她,反而让她像只小母鸡一样张开了柔嫩的翅膀处处护着他,这让他男人的心很受伤,很愧疚。
婉清也不是真的要跟他生气,也知道自己那些话有些重了,他的身体不好,又是那样一个身世,府里的阴刀暗箭时时都是对准他的,不由又有些心疼了起来,只是话还是很硬,戳了戳他的软腰道:“你以后不许再对我发脾气!”
上官夜离的脸色立即变得古怪起来,强自忍住道:“嗯,再不对你发脾气。”
她再戳戳,“也不许不理我!”
他的身子忍不住还是扭了扭:“好,再也不会不理你。”
继续戳戳:“也不许摆脸子给我瞧!”
他已经躬了身子,软伏在她的身上:“好……不摆脸子,哈哈……娘子,好痒啊。”他终于忍不住抱着她往马车上一滚,唇就吻上了她的。
宁华正喝着一杯茶,一听刘嬷嬷说婉清安然回来了,一口滚茶就一不小心吞了下去,烫得她直伸舌头,一转眸,看到边上的小丫头低头捂嘴偷笑,端起手里的茶碗就向那小丫头砸了过去,骂道:“作死的东西,敢笑本郡主,活腻歪了吧你,来人,拖出去打死。”
平日里那小丫头还是有些脸面的,那一碗滚茶全浇在她身上,也顾不得烫,忙跪下求饶道:“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奴才感冒了喉咙痒痒啊……”边说边眼巴巴地求一旁的刘嬷嬷。
刘嬷嬷也有些诧异宁华今儿的火气过大,想要劝,又知道宁华这几日着实过得憋屈,正要找个借口发泄呢,怪只怪那丫头触在霉头上,命不好啊。
小丫头哭叫着被拖了出去,院内立即传出一声声惨叫来。
整个宁华居里的人全都噤若寒蝉。
上官夜离没有和婉清一起回府,只将她送进了府门后,对婉清道:“娘子先进府去,我去办些事情了再来。”
婉清知道他身份复杂,如今福王也回了京,寿王又势大,保不齐,几派势力正在角力之中,男人有男人的事业,她也不是那非得要将男人困在后宅这片狭小天地的人。
婉清先去寿安堂给老太君报平安,刚走到路上,迎面就遇到了一脸笑容的宁华:“清丫头,可救了你四妹妹。”
婉清施了一礼道:“还算好,四妹妹命大,如今已经回家了。”
宁华听了就道:“那就好,那就好,来跟我来瞧瞧,正好今儿和大太太敲定了个好人家的女儿,想着要备些礼,今儿就下聘呢。”
宁华的热情让婉清很不适应,但熟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只好硬着头皮道:“母亲效率真高,三爷知道了定会很高兴的。”
宁华带着婉清先去了老太君屋里,老太君见婉清安然回来,自然是很高兴的,扯了婉清过去道:“我使了人去太后宫里,若是发现你有何不测,那人就会报太后的,如今看你完整的回来,我也放心了,你不要怪奶奶,靖宁侯府家大业大,将来都是要交到你手里管着的,若你这点子应变也没有,我怎么能放心呢。”
婉清听了缩了缩鼻子,恭敬地回道:“清儿知道奶奶的苦心的。”
老太君这才放开了她,眼眸凌厉地看向宁华,目带警告。
宁华尴尬一笑道,“儿媳是想教教她如何当家理事,也想把手头上的事情分些给清儿,老三家的是个什么性子老太君您也知道,那就是个糊不上墙的稀泥。”
老太君听了几眯了眼,盯着宁华看了半晌也不有说话,宁华被老太君看得有些不自在,就睃了婉清一眼,婉清只当没看见,她一点也不想管家,靖宁侯府太大太复杂,自己才进府几天呢,一些人和事都没的摸清楚……
良久,老太君才道:“清丫头,既然你婆婆这般看重你,那你就好生学着点,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就是,只是你一切还是要以离儿的身子为重,家事能管就管着些吧。”
宁华得了这句话,脸上立即就挂了笑,当着老太君的面就道:“老三屋里要迎新人,我瞧着这两天离儿身子也似稳妥些了,这事你就帮着看着吧,要行什么礼,摆几桌酒,还有得请些什么人,你都掂量掂量着办。”
说着,也不等婉清应下,就向老太君告辞道:“怡丫头的嫁妆儿媳还没有收捡妥当,儿媳就在告退。”
宁华是故意给自己出个难题吧,三爷迎新人,三太太心里定然是不圆泛的,这事,办轻了不好,新人是大太太和宁华亲自挑选的,办重了也不好,三少奶奶会从此嫉恨上自己,宁华故意当着老太君的面把这块烫手的山竽交给她,既是想整她,又是想看她的办事能务,这算得上是婉清在靖宁侯府第一次以世子夫人的身份管事,若出了差错,老太君对她就会有看法,府里人也会说三道四,毕竟世子夫人可是将来要承袭整个侯府的中馈的。
如果这一次不应下,倒让宁华和府里的那些人瞧不起了,婉清心中冷笑,不就是迎个新人进府么,上头还有老太君在呢,她心里也不急,殷勤地端了碗茶递给老太君,又看老太君正在吃糯米糕,不动声色的将糯米糕换成了绿豆糕,老太君伸进碟子里的手就僵在了半空。
婉清笑着喂了块绿豆糕在老太君嘴里:“老人家可不能贪食哦,糯米可不易消化呢,很容易积食,天眼见着就热了,您还是吃些绿逗消些心火吧,不然,容易腹胀哦。”
老太君边吃边拿眼剜她,“无事献殷勤,你放心吧,不是说一切有我吗?大胆去做就是了。”
婉清从老太君屋里出来,就先去找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