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钱,怎么不带出来花?”
阿音摆手道:“那又不是我的钱,怎能随便花呢?何况我什么也不缺。”
温宁指着她手里啃了大半的食物:“你缺芝麻糕。”
阿音见他如此悠哉,蓦然想到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话说,你今天不用去书院吗?”
温宁摇头叹息:“若不是我给你这芝麻糕,你倒是半分也不会想着我。这界线,你真是分得清楚。不过,你也别担心了,我早就跟书院告了半天假。”
一时间觉得自己有点缺心眼,也不知如何应他的话。阿音默默地把剩下的芝麻糕往他眼前一递:“哝,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细长眼角微微一敛,温宁不屑道:“我不喜欢吃这东西。”
阿音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还有不喜欢吃芝麻糕的人?好奇道:“你是觉得孩子气?”
温宁把芝麻糕给推回去:“不是孩子气,而是娘娘腔。”看她一脸不解的神情,难不成她以为这世上每个人都应该喜欢吃这怪东西?温宁发现边上有间铺子,又见她沾了一嘴芝麻,便递了罗帕给她:“喂,擦一擦。”
“不用。”阿音只觉多此一举,“还没吃完呢,擦了也白擦。”
“你不擦怎么进茶庄?”温宁抬手引她的目光往挂牌上一瞧。
“这个地方不适合我,我就不进去了,你去吧。”阿音看那豪华的装修门面,目测进门又得装淑女,立马就给推了去。
温宁也无逼她,只把钱袋往她手上一放:“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是温家少夫人,是你的就是你的,即便以后我纳妾,这些还是你的,不必为我省。”
掌心一沉,阿音忙把钱袋端住,生怕砸在地上。按重量来判断,里面可有好几十两银子,心说也用不了这么多钱。一接了就想还给他,谁知他一转身就进了茶庄。
*
阿音还管他有多少银子,晚点还给他便是,师父说了,这人情可不能随便欠。
啃着芝麻糕在街上转悠,阿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仿佛她咬一口芝麻糕,便有人从旁盯着,浑身不自在。正想猛地回头看看是谁,手臂就倏尔被人一拎,再回头就在一条巷子里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人当街挟持温家少夫人居然连脸都不遮!
手里的芝麻糕早就掉了,阿音望着这人的眼睛,觉得有点眼熟,眼熟到直觉他不是坏人。小声提醒他:“这位大哥,有事吗?”
那人也不说话,两眼紧盯着她,许久才说:“你是阮思?”
阿音愣了愣,断续点头:“是、是啊。”
那人从衣里摸出一样东西,阿音看着还以为是匕首那一类,误以为此人要绑架温少夫人大捞一笔。刚想甩出三脚猫功夫拼上一拼,就见那人只是拿了一张小木牌给她。
她刚想低头看,那人就说:“若有需要,就把这木牌放在城外池亭桥东的树下。”最后一字落下,那人也闪身不见。
阿音翻过那张寸许长宽的木牌,目色一顿,竟是一张再寻常不过的牌九。这是大白天耍人啊!还未多想,一个人影就奔至眼前:“你没事吧!”
这人手里拈着半只芝麻糕,阿音冲他一笑:“进巷子躲躲日头。夫君,茶叶买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声了个明1:芝麻糕是逗比苏我爱吃的,跟三次元阿音本体没有任何关系。
声了个明2:三次元阿音本体根本不喜欢温宁……某人切勿对号入座。
【夫人还满意吗~2333333。。。。】
第11章 「大祸临」
温府少夫人的舒坦日子过了整整一个月,阿音逐渐适应这个全新的身份,还有温府的富贵生活。她循规蹈矩地扮演妻子的角色,每天中午做好饭菜就给温宁送去,街上的人天天看着,对她的议论也越来越少。
唯一不变的是,她在是知阁的地位,依然只能打地铺。
或许是厌倦的缘故,温宁起床也不踹她了,除非她睡得太死。偶尔晚上帮余叔绣个图,她就从旁陪着。不知为何,那位温夫人再也没干过把她关小黑屋的事,据说是温宁以传宗接代为理由,得到他爹的支持。
这天,温宁又早早到书院去了。阿音陪他绣了一晚上什么孔雀,被他拽着聊天,说是提神,硬生生聊到天明,这才刚刚入睡。
阿音本是不想做这耗费精力的事,毕竟晚上睡觉是人之常情。可温宁以金钱为诱,说是陪聊一个时辰就给一两银子,她只好没骨气地答应了。谁让她不肯平白无故地接受温府的零花钱,以这种方式得到钱,才不算是不劳而获。
方才入梦,正当阿音在梦里捧起一块芝麻糕,那烦人的敲门声又随之而来。那个小绘九成九是温夫人的人,每日定点敲门,从不晚到半刻。小绘的任务就是监督阿音起床,然后护送她去厨房做饭,再目送她拎了食盒出门。
可是,今天的时辰似乎早了一些。阿音坐在梳妆镜前,打着哈欠:“小绘,今天怎么这么早?要是现在把饭菜做好,到午时可就凉了。”
小绘笑得神秘,为阿音绾了个素雅的发髻:“少夫人,夫人说了,今天要你早些过去。”
阿音无意中瞥见小绘的笑意,顿觉诡异:“去娘那边?是娘找我有事?”
小绘守口如瓶:“少夫人去了就知道了。若是奴婢现在说了,夫人可得怪罪的。”
经过一个月的了解,阿音算是懂她的意思,谁也不想因为一句话被东家克扣工钱。最重要的是,温府下人的工钱比一般人家高出五倍,阿音补贴不起那些钱。若为了这么一件事,就得陪温宁聊上几晚,那她宁愿把好奇心给掐了。
*
兴许是嫌弃花楼琵琶女的身份,温夫人鲜少找阿音聊天,即便不慎在府里遇上,也没给多少好脸色。阿音也没多在意,毕竟温夫人出身名门,还有个沾亲带故的深宫宠妃撑腰,婆媳身家悬殊,摆一摆姿态也是理所当然,否则又如何体现名门的用处?
阿音已将淑女步子走得十分顺当,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大家之风。若无人提起她往日的身份,只怕见过的人都以为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家闺秀。但每日这般人前虚伪,她也累得够呛,故而庆幸温宁知晓她的身份而不外传,这样至少在他面前,能稍稍放松一阵。
一路莲花小碎步到温夫人面前,款款欠身:“娘,阿思给您请安。”掀起眉角往四周一探,发现有一名老者站在温夫人身边,肩上还搭着一条宽布带,连着一个小木箱。
在外人面前,温夫人对待儿媳还是相当客气的。人生如戏,这贤妻的名号,可不能让某人随便做个午饭就抢了去。她说:“阿思,过来坐下。娘给你找了个大夫,让他给你看看。”
阿音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娘,阿思身体好得很,并无病状。”
温夫人笑得万般可亲:“谁说一定要生病才能看大夫,偶尔请个大夫来把一把平安脉,这是温家的规矩,你日后就习惯了。人嘛,身体好些才能活得长久。”
“娘说的是,阿思受教了。”阿音听话坐下,把手腕递给那位大夫,顺势偷瞄温夫人的表情,似乎很是紧张,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徐大夫,如何?”温夫人很少如此急切,她总是在人前显得从容不迫。
徐大夫捋着他那两寸山羊须,缓缓摇头:“少夫人脉象平和,并无不妥,自然也无、也无……”他看见温夫人脸色不对,说话也跟着结巴起来,“也无初孕之兆。”
阿音漠然望着她的婆婆,连笑也笑不出来,心说温夫人瞬间变得殷勤,竟是因为这个缘故。先前还担心儿子太过操劳,如今才一个月便着急了?话说温宁不过二十岁,想要孩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好吧,貌似快了些。反正这生孩子的事也轮不到阿音身上,她只想着再过半年怂恿温宁纳妾,也好一人独霸一床。
温夫人的脸色愈发难看,失望道:“这都一个月了,怎么还没见动静?”说着,目光又熟练地轻视起来,“阿思,温宁待你如何?”
阿音脑子里一片轰鸣,心说这个婆婆也太过明目张胆了一些,还有外人在场,居然就问如此露骨的问题。只能干笑道:“夫君待我很好,非常好……”
徐大夫看出些端倪,便想着结束眼前尴尬气氛,而后溜之大吉:“温夫人,温少爷年纪尚轻,委实不用操之过急。”
温夫人冷冷瞥他一眼:“你两个儿子给你生了五个孙子,你当然这样说。想我温家一脉单传,自然急着开枝散叶。你给少夫人开些药,若是一个月内还无动静,今后,你就不用来温府把平安脉了。”
阿音全然怔住,心想这莫说一个月,就算是一年,她和温宁也不可能有任何动静。看来,这怂恿纳妾的事可得提前办了。
看那徐大夫的手有点抖,阿音真为他感到难过。这本来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温夫人却把压力全砸在他头上。真想提前给他告个别,下个月可就看不见他了。
徐大夫正顶着压力开药,绞尽脑汁而写不出一个字,正是为难的时候,温府的下人忽然冲了进来,而且不止一两个。
温夫人拍案而起:“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不想在温府干就给我滚!”
几人跪倒在温夫人跟前,音色颤抖:“夫、夫人,有、有官兵闯进来了!”
温夫人皱眉道:“官兵?哼,是来要粮饷么?跟我出去看看!”
阿音手心一冷,似乎意识到什么,鬼使神差就随温夫人一同往前厅走去。
*
那不是普通的官兵,亦非禹州府尹的人,看他们的衣装貌似很名贵。在温府一个月,没少去茗绣坊晃悠,这衣料优劣,阿音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官兵的衣服,怎会贵到这种地步?
温夫人盛气凌人,只是还未开口,那领头的官爷就大声将她喝住:“你可是温宁氏宁秀!”
“是。”温夫人的气势忽然就弱下来。
“很好。弟兄们,动手!”官爷扬手一挥,身后的十几名小兵便往府里冲去。
温夫人见势不妙,忙张臂拦下:“官爷这是要做什么!我温家只是江南小户,做些织布绣花的小生意,究竟是何处得罪官爷了?国有国法,岂能容你们肆意胡为!”
官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