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兴趣,有时候就算留宿了,也只是单纯地盖被子睡觉,并不怎么碰她的身体。
郭氏为此没少求神拜佛。
好在皇帝对许玉虽然淡淡的,但之后宫中也没再进什么妃嫔来。有贤妃罩着,许玉在宫里的日子还算安生舒服。
今天贤妃发怒,莫不是,莫不是皇帝终于发觉了许玉的好,开始要宠她爱她,让贤妃娘娘生气了?
若真能如此,她就算被贤妃娘娘骂得狗血淋头也能甘之如饴了。
严氏倒没想这么多,对她来说,在宫里的一个是小姑子,一个是侄女儿,论亲疏远近没多少差别。若可以,她是希望大小许氏都能得皇上的宠才好,这样许氏的基石才更稳当,她们的日子过得才更舒坦。
她是个比较老实的,见贤妃不说话,郭氏跪在地上眼珠子乱转也不说话,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臣妇愚钝,还请娘娘给提个醒儿?”
贤妃冷笑了一声道:“你们这些日子往宫里跑得倒勤,不如跟本宫说说,你们都跟许玉说了什么体已话儿,让她有事没事就去翠薇园溜哒?”
严氏不知道翠薇园是何处,便有些困惑地去看郭氏。
郭氏却是知道的,听到贤妃提起那儿,心里喀噔一下,面上闪过一丝惊慌,强笑道:“娘娘说的翠薇园是哪儿?臣妇倒没听过。”
贤妃把手指上的指环拔下来又套上去,套上去又拔下来,过了许久才说:“长秦公主暂居翠薇园,嫂子是不清楚的吗?”
郭氏连忙说:“不知道,臣妇是真不知道。”
贤妃将身边的宫女遣下去,对郭氏说:“你抬起脸来,看着本宫。”
郭氏将脸抬起来,贤妃一双眼睛闪着寒光,如有实质的目光让她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你实话实说,告诉本宫你到底对许玉说了什么,让她做了什么?本宫怎么说都是许家的姑娘,对许家人该护要护,该问当问,该管要管。”
“真,真没什么。”郭氏的目光与贤妃对了一会,有些扛不住,心虚地将视线移开。
“你当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就真能瞒得住?”贤妃见她这样,更加确定郭氏背着她撺掇许玉做了什么,心头火起,却是强压着怒气对她说,“现在你说出来,有什么事本宫还能帮你兜着。若你什么也不说,将来事情揭盖见了光,就别怪我撒手不管。捅了什么样的篓子,都别想找我来兜着。”
“没有没有,您真的想多了。”
不管贤妃怎么问怎么威胁,郭氏就咬紧了牙关,说什么都是不明白不知道。
她那点小心思贤妃还会不明白?索性也不问她,让人带她去见许玉去,将严氏留了下来。
严氏为人木讷了一些,胆子也小,郭氏对她连连使眼色,让她千万扛住了别漏了嘴。这才在宫人们的催促下离开了玉棠宫。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她前脚刚踏出玉棠宫的门,后脚这不靠谱的弟媳妇就把她全给卖了。
郭氏进宫的时候,三回里头总有那么一回会带上严氏,妯娌俩有个搭伴的好说话。当然,郭氏要与许玉说要紧的话时,还是会避着她,但严氏也不是傻子,听了几回心里也隐隐绰绰有了点数。
“您还记得前两年公爹托人进宫给您送话,想让齐王纳了镇南侯长女为侧妃的事吧。”严氏说。
贤妃一凛,招手让严氏坐过来一些。
“弟妹坐本宫身边来,咱们好细细说话。”
严氏挪了个窝,坐到贤妃身边,心里将那些话重又理了一回,谨慎地说:“当初裴家来的人,是先找到了大嫂这边的。也是大嫂让父亲找您寻路,想让您说动了皇上给齐王指侧妃的。”
贤妃一拍桌子:“这个糊涂蛋。”
她不知道裴家当时提出要让女儿嫁给齐王是出于什么考虑。想想无非是要将女儿嫁入皇家,绕个圈子,让皇家承认他继室的身份罢了。裴家想借齐王搭桥她不是不能理解。但许家为什么要当这出头椽子,将这事揽到身下?
能打动许家的是什么?
金钱?许家的家财吃穿三代都足够。
权势?家里已有两位宫妃,还有齐王这个外孙在,还要怎么高?
贤妃站起身来,背着手来回走了两趟。
外孙是藩王又怎及外孙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强?
只怕父亲就是存了这样的打算,才想牵这根线,让齐王拥有镇南侯府这样强有力的岳家吧。
他怎么能这样糊涂?!
他怎么就不想想帝王最忌讳的是什么?皇帝才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任何一个有能力有野心的男人,都不会允许有人觊觎他的位子,亲儿子也不行。别说是齐王,就算是太子,也要在心里惦量再三。
岳家的助力可以是皇帝赏赐的,但绝不能是你自己争取谋求来的。
皇帝送给你,和你自己主动谋划算计,绝对是两回事。
齐王是自小受宠,但他既非嫡亦非长,太子又素无过失,即便太子有过皇帝要换储君,能换的也只会是皇后所出的平王,跟齐王没有半点关系。
齐王要得到储位,除非太子与平王都犯了大过,或是……
贤妃出了一身冷汗。
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身子抖得不那样厉害,然后尽量用和柔平静的口吻说:“本宫知道了,多谢弟妹如实相告。”
严氏暗暗松了一口气。
大嫂什么事都瞒着她,但她也不是傻子,或多或少能猜着一些。只是她在许家没什么发言权,富贵荣华谁不想?但她更不想平地生波,将一家子老小全都折进去。
许家的男人们都在想着怎么能让身上有许家血脉的齐王成为天下之主,而大嫂就一心一意地想着怎么能让女儿去夺了小姑的宠。
严氏觉得,这一家子都疯魔了。
可是她一直找不着机会跟贤妃商量。在她看来,许氏满门里,也就这位能在皇帝身边历二十余载盛宠不衰的大姑姐是个有眼力,能拿主意的人了。
现在得了机会说出来,总比将来为了争宠而将贤妃远远从许家推开之后再说要强些。
只是有些话,只能隐晦地暗示,却不能明白说出来。
这里是深宫大内,祸从口中这句话严氏还是知道的。
只盼着贤妃娘娘能从细枝末节处抓到她想传达出来的意思。
贤妃坐在椅上,端起了茶。
严氏知机站起来,正要告辞离去,却听见宫外侍女来报,许昭容和郭氏一道儿来了。
来得正好。
贤妃让宫人先将严氏送出去,让她先行回许府。严氏哪敢扔下大嫂先回去,只能守在宫外,坐在马车里惴惴不安地等着。
这一等,等了足足两个多时辰,严氏在车里都眯忽了一小觉了,才等到脸色惨白的郭氏出来。
这在外头,有什么话也不好说。妯娌俩默默对视了一眼,都低下头没说话。
回了府里,郭氏不放严氏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沉着脸一径拽着她去了正院许老爷子的屋里,又将许家兄弟二人都请了来。然后让严氏跪着,郭氏开始告状。
郭氏跪在公爹和丈夫小叔子面前,哭得喘不上气儿来。
她活了三十多年了,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狠狠削过脸面。贤妃当着她女儿的面,将她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她从不知道,向以温柔贤淑著称的贤妃娘娘也有说话那样刻薄的时候,简直是将她整张脸都踩到了泥里还狠狠在上头碾了碾。
若许玉不在当前,她忍也就忍了,顶多哭一场回来跟家人抱怨两句,可是贤妃说她的这些话可是一字不落全落在女儿耳朵里的。
明着是指摘郭氏,但她们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贤妃这火是冲着谁发的。
许玉跪在郭氏的身边百般辩解分说,贤妃根本理都不理一下。那态度比出声骂她还要伤人。
郭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许老爷说:“媳妇是为什么?玉儿那样年轻的姑娘,送到那不能轻易得见亲人的去处,平白耗损青春年华,也是为了咱们许家兴盛昌隆。玉儿进宫,贤妃娘娘也有亲人可以借力可以帮扶,于她于咱们许家都是好事。她不领这情也就算了,凭什么说我们居心不正,是要做亡国祸族的罪人?咱们出人出力,也是为了她啊!多少人营营苟苟终其一生也登不上那位子。咱们帮着她,扶着她,捧着她,难不成让她当太后还是害了她不成?”
“闭嘴。”许老爷骂了一声。
郭氏立刻闭口不言了。
许家父子是抱着捧齐王上位的心思,但有些事不能宣诸于口,何况下头还跪着严氏。
“有事就说事,扯那些做什么?”许大老爷对妻子有些不满,狠狠瞪了她一眼。
严氏规规矩矩地跪在下头,垂着头不说话。
许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问大儿媳妇:“贤妃不过说你两句,你虽是她大嫂,但也是臣,君臣有别,说你两句就这么大火气,传出去,以为我们许家对君上有怨言。”
郭氏抽泣着说:“儿媳自然是不敢对娘娘有怨气的,只是不知道弟妹在娘娘面前说了什么,让娘娘发那样大火气,将我们母女视为仇人一般。弟妹既是我许家媳妇,当是一荣俱荣,一损皆损。我也不知道我平时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不顾许氏一族的将来,挑拨贤妃与娘家的关系,将你侄女儿架在火上烤。”
严氏抬起头,面上惶惶,对许老爷子说:“儿媳不敢。不过是娘娘问起近日嫂子与昭容娘娘之间都说了什么,媳妇据实以告罢了。”
“呸!谁知道你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娘娘也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好妒之人,玉儿进宫这么久,纵然冷淡些,她也从来没有给玉儿脸子看。偏跟你单独说过话,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是你挑唆,她能这样?”
严氏眉梢一挑,冷笑一声:“嫂子说的好没道理,我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为人,挑唆她我有什么好处?我又不像嫂子有个好女儿可以送到宫里去分娘娘的宠。”
“你!”
“但凡您为娘娘想,为许家想,就不该撺掇着昭容怎么借着娘娘去争宠,怎么设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