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外面官兵已经开始了对围困李家大宅的倭寇进行最后的清剿了。
阵阵喊杀声终于传进了李家并传进了佛堂这边。
连吉英松隐隐约约听到喊杀声,便让人走到墨库的门口看看,而他自己则在翻着那些制墨笔记,还有里面的配方,还有边上的各种墨锭,隐隐约约,他也感到有些不对,他是懂墨之人,这些墨和笔记总让他有一种似是而非之感,只是从入口的严密防护来看,这个墨库却又不象是假的。
更何况,边上还有整箱的铜钱,还有一此金银器,所以,他自然想不到这个墨库是假的。
却不知,这正是李老夫人的算计,这假库总要弄些真东西才能做到以假乱真的效果啊。
“不好了,官兵打进来了。”此时,先前那到外面来查看动静的倭寇刚一走到墨库的门边,就看到罗文谦带着护卫过来,惊跳的叫了起来。
罗文谦带着人本来打算悄没声息的在墨库门口埋伏的。没想到却竟外暴露了,没法子,只得立刻带着人将墨库的门围围围住。
“怎么这么快?”连吉英松不信。有那些人土匪为饵,官兵怎么会这么快来?突然之间。他才想起罗文谦,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上当了。
之前,罗文谦出来,他以为罗文谦是先躲在那里,见到李贞娘被抓才出来,此时想来。也许在那之前,罗文谦已做好了安排,他出来只不过是拖延时间。
偏偏自己为了得到李氏墨方,对李家那老夫人一再忍让。
想到这时。他用劲的一抓揪住边上的李老夫人走到门边。
果然的,罗文谦带着人已经围住了墨库的门口,此时他插翅难飞,想来,留在外面的人马也没了。如今只有破釜沉舟。
于是用力将李老夫人推在身前,拿着刀架在李老夫人的脖子上,恶狠狠的冲着罗文谦道:“让开,放下武器,给我们让开路。否则,李老夫人就得给我们陪葬了。”
“老夫人……”李氏一干人不由的急叫了起来。
“让开路。”罗文谦只得冲着身后的护卫道,他不能不顾李老夫人的性命。
“好,好啊,大家都没事了,好!!!!”就在这时,李老夫人看着李家一干人脱了困,却是欢声的大笑道,随后又冲着贞娘道:“贞丫头,我要你补一个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婚礼为七奶奶送行!!!”
而随着她的话音一落,突然的异变突起,原来移到一边封住真墨库的那个佛龛突然又快速的弹了回来,瞬间就将假墨库的门口封住了。
李老夫人同连吉英松,黑本等一干倭寇主脑都全被封在了假墨库里面。
“老夫人。”贞娘急的扑了上前,用劲的转着佛龛上那个红木把手,可是任她怎么转也转不动。
“老夫人,你不想活了吗?”此时墨库里面连吉英松也是一边气急败坏的道,同时让人用劲推着那佛龛的背面,只是凭他们使劲吃奶的力气,那佛龛却是丝毫不动。
“老身如今都八十好几了,如今这般离去,还能拉几个倭贼掂背,痛快,痛快啊!!!!”李老夫人却是大笑道。随后打碎了一边墙边的油灯,火花溅到下面的油槽里,立刻的火花便迷散开来,整个墨库便腾起火苗和浓烟。
连吉英松闭上眼睛,完了,他没想到他没死在海上,却死在了墨库里。想着,又扑到那些制墨笔记和墨锭上,恶狠狠的冲着李老夫人道:“好,我死就死,有这些制墨瑰宝做陪葬,死也不亏……”
“哈哈,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是个假库,是个假库啊……真是太痛快了……咳咳……咳……”老夫人咳了几声,便倒了在地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
而这时,墨库外面,众人也看到一股浓烟,一窜火苗从墨库的缝隙里迷漫了出来。
“不好,墨库里面起火了。”罗文谦大叫,连忙让人用劲的搬开那佛龛。
“没用的,这佛龛用的是断龙石,只要机关一封,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这时,一个护卫叹气的道。
“怎么会起火呢?”李大郎在一边喃喃自语。
“这是一个假墨库,墨库的四周有油糟,定是老夫人封了墨库点着了油槽,老夫人一生刚烈,自不会受这些倭贼所胁,更不愿倭贼因她而逃出生天,她这是于倭贼同归于尽了。”李贞娘说着,泪流满面。
当初,她看到那个槽,里面有些油,还问过老夫人,只是老夫人却没有回答她。
老夫人哪!!!!!!
转瞬间,火便烧通了天。
☆、第二百四十三章 牌坊?成亲?墨谱
伪墨库的控火设施建的很好,伪库被烧毁,而李家大宅其他的地方并未受太大的影响,就连边上的真墨库除了那墙壁被烟熏墨之外,也没什么毁损,只是屋顶再修葺一下就可以了。不过东面的墙要重新建,那日大火 ,李家人奋力砸碎东面的墙体,才抢出李老夫人的尸体,之后自是收敛入棺搭灵台的事情。
而守灵之人,是李贞娘和李天佑。
当日,李贞娘虽然由老夫人主婚,正式行了大婚之礼,但因着大婚之礼和老夫人过世是同一天,算得是热孝婚,是给李老夫人冲喜的,所以,贞娘来守这灵还是附合规矩,再加上贞娘是老夫人生前最看重的晚辈,而李天佑,是李氏七房的唯一继承人。
如此,由李贞娘和李天佑守灵,在情在理。
清晨,就有陆陆续续的人来李家祭拜老夫人,不仅仅是李家亲族,更有东门近百户人家。
此次倭寇和土匪犯境造成东门几十户人家被烧,二十多人身亡,百多人受伤,东门人家称此次事件为东门劫。
当然,此次事件能控制在东门范围,这也幸得全城百姓再加上城内各富户组织家丁,拼死在东门阻击,硬是将土匪和一部份的倭寇阻击在东城范围内不能寸近,要不然,若是被这人些真冲到了四宝街,那损失就更不可估量了。
这情形,自然也让人想到那一部份偷偷潜入四宝街的倭寇。
若不是罗文谦布局得宜,若不是李老夫人拼死于倭寇同归于尽,那如今,四宝街的情形会怎么想,四宝街的百姓和商家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而东城百姓更是感叹于李老夫人为他们报了仇。
于是的,自李家开始吊唁以来,全城百姓都会来给老夫人上柱香。也大叹李老夫人忠义刚烈。
“知府大人,县父母大人来给老夫人吊唁了。”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门房的通报声。而随着门房的话音一落,知府大人和县父母大人便进了灵堂。
李天佑起身,点了香交给两位大人,然后复又在贞娘身边跪下,而贞娘自是在一边磕头答谢。同时,李大奶奶带着一干李氏族人也在边上行礼答谢。
“老夫人忠义,死的其所,本官已决定同徽州士子和百姓联名为老夫人奏请建忠义牌坊。”知府大人上完香后,掷地有声的冲着李家人道。
李家人先是一愣,随后却也是狂喜和欣慰。虽然那东西不过是冷冰冰的石牌。但却是对李老夫人的评价。老夫人一生对得起这忠义二字。
“谢大人,谢各位乡梓。”李家人激动之后复行礼道谢。
“这是老夫人应得的。”知府大人回道,再拜一礼。
李家人再回一礼,随后便由李天佑送两位大人出门。经过倭寇犯境一事。李天佑正飞快的脱去稚气,十四岁的少年已进退有度了。
三月十二,李老夫人出殡,徽州全城百姓送葬。
香灰袅袅,英灵不灭。
…………
八个月后,一座忠义牌坊就在东城的街口竖立了起来,而它的周围还有几座牌坊,都是当初在东门劫中死去的百姓,如此组成了一个小的牌坊群。
“忠义”二字如山如岳。
而今天。也是李贞娘和罗文谦的婚礼正日,当然,李贞娘已是罗家妇,但是老夫人说过,她要一个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婚礼为她送行。所以牌坊立起之日,便是补办婚期之时。
此时,贞娘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热闹的锁呐声,心中自是百感交集,不由的抬头掀起盖头看着轿顶,那眼光好似要透过轿顶看上蓝天一下。
想着之前热闹送嫁场面,贞娘不由的喃喃着:“老夫人,这么喜庆的场面,你可满意?”
“哈哈,今天咱们也借点喜,放开业鞭炮。”就在这时,贞娘坐在花轿内,便听得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方大,开业啦,恭喜恭喜。”这时,又听得外人说话,贞娘不由的侧过脸,悄悄的拉开轿子的窗帘的一角往外看,正是在四宝街上,方氏墨轩开业了,还是原来田氏墨轩的门面。
门口,进进出出贺客不少。
也就错眼间,轿子就过了。听着身后仍没停歇的鞭炮声,贞娘明白,徽州,属于李田相争的时代过去了,接来是是方程相争的时代,不,因着自己的意外到来,如今李墨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应该是李方程三国杀的墨业辉煌时代了。
“来,九哥,新郎踢轿。”不一会儿,花轿就到了城外的罗家村罗家大宅门口,几个罗家的小子唯恐天下不乱的道。
“踢啥踢,九嫂早就进门了,这是补办的。”一边一个小子道。
“补办那也算的啊。”另一个自是振振有词的道。
“对,算的,必须踢。”边上人起哄道。
“好,踢就踢。”罗文谦低沉的笑着随大流。贞娘在轿子里不由的也乐了。随后便听得轿门咚的一声。
“贞娘,用劲踢回头,莫叫人小瞧。”立时的,送嫁的人大声的叫着。
“就是,九嫂,用劲踢回头。”便是罗家那些个嫂娘也兴奋的凑着热闹。
而坐在轿里的贞娘自也不甘示弱,也重重的踢了回去。
“哈哈,男不惧内,女不示弱,夫妻同心,白头携老。”一边迎亲的司仪便唱了起来,引得许多半大的小子跟他一起唱。
罗文谦掀了轿帘,握着贞娘的手,执子之手,于子偕老。
一通礼节,自不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