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似乎也没想到居然会弄得一个大活人直接晕厥,只能是讪讪的说道:“那就请探花郎作答吧。”他这次可是再也不敢胡乱点人了。
司徒俊一听叫的是自己的大舅子,倒是跟着紧张了一番。
他倒是知道柳慕风的才学是没有大问题的,可是对于这种对对子之类的末流小技,却是不知道是不是擅长。
柳慕风赶忙拱手说道:“臣遵旨。”
他收敛了心神,心中微微一动,就立刻朗声说道:“历齐楚,幽燕,越吴,秦蜀,艰难留庙祀,一堂上下共千秋。”
司徒俊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这下联是说刘备在东汉末年黄巾起义后,起兵与群雄争夺江山,经历了齐、楚、幽燕、越吴、秦、蜀等地,最后才在蜀称帝。
恰好与肃王的上联相映成辉,很是对仗。
武德帝虽然也很是赞赏,可是到底不如之前笑得真心,也不过是象征性的赏了一个名贵的端砚和几管紫毫湖颖也就罢了。
虽然比不上玉成晖的碧玺镇纸珍贵,可是好歹也算是得了一个彩头,柳慕风心中也很是高兴。不由自主就看了妹夫楚王司徒俊一眼,想分享一下快乐。
楚王也立即回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武德帝看该做的也已经做了,该赏赐也已经赏赐了,今日又是这么一波三折,他也有些疲倦,就一挥手,让王喜领着众人直接退下了。
各位进士们得见圣颜,自然是兴奋异常。方才在大殿之内他们自然是不敢妄加议论,然而出了大殿之后,他们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状元郎果然是才学出众,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出口成章,果然不负状元之名!”
“正是,不过是那探花也是不遑多让,这对对子虽然不过小技,然而难得的是对得如此整齐又是入情入境,可见也是有几分急才的。”
“不过,那位二甲第十名的进士……嘿嘿嘿……”
“不错,估计明日他的事迹也该传遍京城了,也算是一举成名了。”
……
司徒俊回府之后也没耽搁,就直接去了柳静菡的院子。他也知道柳静菡担心柳慕风,自然是急着知道他觐见圣驾的情形。
果然他刚一进屋子,柳静菡就赶忙走了过来,焦急的问道:“快!快告诉我,到底怎么样了?我哥哥没出丑吧?”
司徒俊哭笑不得的被她拉着走到一边坐下:“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倒是断定了兄长一定会出丑?”
柳静菡翻了个白眼说道:“明明知道人家着急,你又何必卖关子,快说快说!”
司徒俊看她急了,就赶忙一五一十的把在大殿的情形说了。
等到他说完之后,就觉得有些口发干:“静菡,给我倒杯茶,说得我嗓子都干了……静菡,静菡?”
他一侧头却发现柳静菡居然在发呆。
“你这是怎么了?你哥哥这好歹也算是露脸了,你怎么倒是这副模样?”司徒俊有些不解。
柳静菡目光直直的问道:“你刚才说那个晕倒的是第几名进士?”
“什么?你怎么闻起来这个?”司徒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柳静菡急忙催促:“你别多问,你快点告诉我!”她的口气十分的焦急。
“是二甲第十名!”司徒俊回答。
“二甲第十名?二甲第十名?也就是二甲的最后一名?”柳静菡喃喃的念叨着。
“不错,可是这又怎么了。”司徒俊完全糊涂了。
柳静菡目光直直的说道:“你知道,二甲第十名是谁吗?”
司徒俊心中一动:“你什么意思?难不成竟然是我认识的人?”可是他当时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那个有些可笑的二甲进士的身上。
说真的,他就是真的仔细看了,也不会对那样的一个人在意,也不可能有什么太大的印象。
柳静菡一笑:“真的很巧,真的很巧,怎么会这么巧?”
一切,豁然开朗。
这一日,正是月末,司徒俊正在户部忙着指挥那些官员清点各省份这个月的赋税。
每个月到了这个时候都是户部最忙碌的时刻,又因着司徒俊不肯把所有事情都放手给那些户部官员去做。
要知道这些官老爷可都是捞惯了油水的,烧热了的油锅里都要伸手捞钱的。他既然接手了这里的事务,就不能太过马虎,起码不能让这些人太过放肆。
正当他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后面叫:“楚王殿下!”
司徒俊皱紧了眉头,心中不悦,这个时候是谁这样不识相,跑来捣乱。谁不知道户部一到了月末就是鸡飞狗跳,通常都不会这个时候过来找人办事的。
他一回头,却是一愣,因为他看见居然王喜这位内廷大总管站在那里。
而且他的身后居然还跟着七八个小太监。
这么大的阵仗?
“这……王公公,你怎么来了?”司徒俊脸上都是不解。
王喜的笑容却是有些勉强。作为他个人来说,他还是比较喜欢楚王的,因为他为人很谦虚,对他们这些太监也比较尊敬。
然而,这在偌大的皇宫里,他一个太监的喜好又算的了什么呢?
他也不过就是在可能的地方略微提点罢了。
“楚王殿下,皇上有请。”
“在这个时候?您看,这户部如今确实离不开人。”司徒俊有些为难。
王喜走近几步,低声说道:“王爷,这事情非同寻常。皇上的私库出了点问题。”
司徒俊一愣,立即说道:“私库?我最近忙着户部的事情已经许久没有过问私库了。”
王喜也是神情一窒:“这……王爷,这些话还是留着跟皇上说吧。小人不过是个奴才,又能说得上什么话呢?”
司徒俊也知道这时候为难王喜没用,只能是转头吩咐了那些忙得脚不沾地的官员几句,然后就整了整衣衫,跟着王喜去了。
他刚刚离开,那些方才还忙忙碌碌的官员就瞬间停了下来。
“哎!这位阎王终于走了!有他在,真是连气都不敢多喘一声。”一个白了胡须的老大人,急忙找了个椅子坐下,深吸了几口气,又灌了两口凉茶。
另外一个忙着拿那些地方送上来的税册扇风的中年官员也附和着说道:“可不是吗?这几天忙得我寝食难安,真是一个安稳觉都没有。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不成是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整个户部的旧习?这不是痴心妄想吗?”又有其他人加入谈话。
“对了,方才王喜公公找他干什么?刘大人,你刚才离得近,快点说说,都听见什么了?”那白胡子老大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位刘大人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脸得意的说道:“我一向耳聪目明,自然是听到了的。”
众位大人立刻眼睛发光,更加焦急的催促着刘大人不要再卖关子。
“王喜公公说啊,是皇上的私库出了问题,所以要质问楚王呢!”
“私库?难道是楚王监守自盗?”一位大人半笑着说道。
“不会吧,楚王就是再蠢也不会做这种事情吧?”
“那可说不准,我可是知道的,他那个王妃是家中庶女,没什么嫁妆的。而楚王又是自幼丧母,没有舅家的支持,自然是捉襟见肘了。他一个王爷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五千两!”
“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你该不是存了什么别的想法吧!哈哈!”
“不要开玩笑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算了算了,还是别胡扯了,咱们这些活还是得干!不过是喘口气,可不能真的放着不干了!”
这些大人们,只能是你看我,我看你,也都知道这话是实在话,只好叹了一口气,一个接一个的起身接着去忙活了。
武德帝冷冷的看着司徒俊又看着那个替他管理私库的太监,厉声说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太监吓得浑身哆嗦,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几乎话不成话。
“皇,皇上,启禀皇上,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朕不想多听废话,你说!到底是怎么查出少了三百个金锭的!”武德帝倒不是觉得三百个金锭有多少,只是痛恨这种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这个天下至尊头上的人。
那个太监心底里暗叫倒霉,虽然他名义上是管着皇上私库的,而且还为此挂了个总管的称号,可是实际上也不过是个看仓库的而已。
都已经说是皇上的私库,自然是由皇上自己掌管,就算是皇上日理万机,没有什么时间,但是也通常会交给某位王爷管理的。
他一个小小的太监怎么有胆子去做什么监守自盗的事情呢?
他不过是每隔半月就要查看清点一次私库中所有的金银玉器和元宝而已。
可是这一次他查看的时候却发现少了整整三百个的金锭,也就是三千两金子,相当于三万两银子。
这不是小数目!
尤其是私库中本来金银就不多,多是一些珍贵的珠宝摆设,所以就更加的显眼。
他赶紧就报给了内廷总管王喜。
王喜又是直接告知了武德帝。
武德帝自然是勃然大怒。
这段时间,他一直是把内库的管理权直接交给了司徒俊,所以司徒俊当然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听了那个太监说了事情的经过,司徒俊自然也是一脸的惊讶,他说道:“你确确实实查清楚了?的确是不见了三百个的金锭?”
那个太监立刻说道:“这是自然的!小人怎么敢欺瞒皇上?”说完就是不住的磕头,那“咚咚”的声音简直让人听了心中发毛。
武德帝懒得理睬这些奴才们,他只关心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盗窃他的东西。
他虽然养尊处优,但是却并不见得就变得昏聩无能。
他自然明白,这府库乃是在深宫之中,宫外之人是根本不可能堂而皇之进来又盗取东西逃跑的。
所以如今,可能偷取这三百个金锭的只有可能是眼前这两个人。
一个是私库的看管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