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却堵在了喉咙口,哑在了心里,那把刀最终被她毫不留情地插入了他的胸膛。
他动用所有的关系和财力捡回一条命,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最后却是她命人将大姐儿从他身边带走。。。。。。
莫熙宁眨了眨眼,逼退眼里的热意,嘴角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可我想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
杜葭忽然“扑哧”一声笑了,“既如此,不管夫君大人做什么,为妻定全力支持。只要你待我如初,心里只有我一个就好。”
莫熙宁握着她的手,复将她揽进怀里,“莫熙宁今生今世只心系杜葭一人,若他日变心,定不得好死!”
“你这是干什么!”杜葭用力拧了一下他的胳膊,“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有个万一。”
莫熙宁声音坚定道:“不怕。”
“可我怕。若你有个万一,我也不活了。”杜葭有些孩子气地搂紧他的胳膊。
夫妻二人沉默了一阵,杜葭忽然提起白日的事情,“杨妈妈就福来这么一个儿子,这些年也没求过我什么,前日到我跟前说想要替她儿子求娶柳梢,还说她的小孙女儿和柳梢也相处的很好。我以为这该是件极好的事,没成想白姨娘不同意。”
莫熙宁想都没想道:“她只是个个姨娘,哪里轮得到她同不同意!”
杜葭撅着嘴,“妾身就是看不惯她那目中无人的样儿,才硬气道,不管她同不同意,三日后柳梢必须嫁人。”说到此处,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愁苦:“也不知三日后,她真的誓死不放人,我该怎么办。要不,把绿意嫁了吧?绿意这些年跟在我身边,虽不说八面玲珑、机灵圆滑,那也是我悉心调。教出来的,不比你那柳梢差!”
莫熙宁被妻子这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她若真如此张狂,只怕这府里也容不下她,你便请个牙婆子来,随意打发了吧。”
杜葭爬起身,盯着他的双眼道:“你可是说真的?”
莫熙宁拿指尖蹭蹭她的额头,“为夫何时骗过你?”
“那她肚中的孩子。。。。。。”杜葭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
“反正对付熙廷也不止这一种法子。”莫熙宁无所谓地笑了笑,“若是因此使你我之间生分了,岂不得不偿失?”
“那夫君可不要反悔!”杜葭是真的对那个白姨娘无甚好感,想要将其处之而后快的。
在她抱着大姐儿,像个听话的小媳妇儿似的站在他身后,在他们三人像一家三口一样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想那么做了。
夫妻两个软语温存了一番后,莫熙宁将杜葭放置在床榻间,盖好薄被,这才起身往外走。
杜葭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出了会儿神,仰面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
转眼间,她嫁给他已经四年多了,这四年过得有多么艰难,只有她自己知道。
若五年前,她不曾于法华寺遇见那一袭清瘦落拓的蓝衫,不曾吩咐小厮将他从地上扶起,送到医馆救治,不曾在他的汗巾里塞进一张银票。。。。。。
若金榜题名后,她不曾赴约,不曾收下他花了五个日夜用一根木头一把小刀雕刻而成的形似她的木偶,若她不曾驻足聆听他在月夜下的款款告白,又或者他不曾卷入科场舞弊案之中身陷囹圄,她这一生该会多么的潇洒恣意,甜蜜温馨呀!定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玉钦,不知你在狱中如何了?”也只有在夜深人静,四周空无一人时,她才敢在脑海里细细描摹那人清瘦憔悴的模样,在心底深处叫出那人的名字。
“你要好好等着我,我定会将你救出来!”杜葭在心底作出承诺,瞥头看向门扉的方向,微弱的灯光透过纸糊的门框缓缓向卧房靠近,接着响起轻微的推门声,杜葭阖上双眼,调整呼吸,将身子缓缓往里挪了挪,静候莫熙宁的靠近。
等待的时间无异于一种折磨,就在她欲睁眼看他为何还没来,给她一个痛快时,床榻忽然一沉,紧接着一个坚实的胸膛从后面贴了过来,长臂一伸,将她圈进怀里。
刚沐浴过,他的身上还散发出阵阵温热的湿气,将她紧密包裹其中。
杜葭轻吸了口气,像四年来他们夫妻一起度过的无数个夜晚一样,强迫自己松开脑中那根紧绷的弦,放软身体,最后抵挡不住困意,睡着在了他的怀里。
听雨楼里,白苍身着中衣,坐在榻上,却了无睡意。
“哔啵”!
油灯的灯花忽然炸了一下,月裳一惊,忙上前添油。
柳梢往白苍待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眉头微蹙,不知凝思什么,不由起身,走过去轻声道:“时候不早了,姨娘先歇下吧?”
白苍似乎被惊了一下,抬眸看她,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而后乖巧地点了点头,爬下榻,打散头发,又洗了把脸,后掀开被子,将整个身子埋在床榻间。
“今日便由我守夜吧。”见白苍睡下后,柳梢轻声对月裳道。
月裳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推开门往偏房而去。
柳梢收拾好东西,吹灭灯盏,正欲在外间小榻上歇下时,白苍轻声开口叫住了她。
“若三日后,我以性命相要挟阻止你嫁给福来,你说大奶奶会如何做?”
柳梢摇了摇头,先前府里并未出现类似争端,因而她对杜葭的手段并不了解,现在想来只怕再在杨妈妈将坠儿带到听雨楼,并让坠儿缠着她的时候,杜葭就打了这样的主意了。
“奴婢不知大奶奶会如何做,但奴婢知道,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姨娘屈服。”柳梢对着白苍的方向,同样轻声答道。
第五十三章 蛊毒
更新时间2014…7…20 20:58:34 字数:2930
要怎么想办法打消杜葭这个念头呢?
白苍在心里想着,忽然心生一计,只是这样若杜葭被激怒之下,会不会做出除了她的举动?到时。。。。。。
或者干脆彻底激怒杜葭,如此一来,柳梢也在侯府待不下去了,然后她趁机鼓动柳梢和灰影带着她远走高飞,这样日后自己也有个照应,就是不知道他二人听不听她的劝,以及会不会带她一起走。。。。。。
白苍烦闷地跌回床上,似乎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或者说,她没想到杜葭会突然变得对她充满敌意,而莫熙宁显然对这一切持放任态度,看来这对小夫妻是不玩死她誓不罢休啊!
白苍刚睡着就被推门声惊醒了,除了莫熙宁谁会大半夜做贼似的跑到她的卧房来!
原本是光明正大抬的姨娘,每次过来见她却非要弄得像做贼一样,使得白苍都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专门喜欢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莫熙宁此次前来可是为了正事,哪管她心里在想什么,一径走到床头,低声问道:“你这一日感觉如何?”
白苍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是嫌她被杜葭逼迫地还不够惨?待发现他目光盯着自己的小腹,才乍然想起,昨晚他似乎带着她去了医馆。
这一天肚中的孩子很乖巧,没给她添乱。
莫熙宁见她透着一股迷糊劲儿,不由皱眉,轻声唤柳梢进来,让她给白苍把脉。
柳梢把完脉后,恭声回道,“回爷,姨娘脉象平稳,身体无碍。”
莫熙宁皱起的眉头并未因为这句话而舒展,反倒紧紧地拧在一起,对柳梢道:“你今晚便在屋中歇下,莫让人看出破绽。”随即面向白苍,“穿衣起身,随我走一趟。”
白苍知道他到底不放心,十分顺从地穿好衣裳,跟在他身后。
和昨日一样,她被他抱在怀里,爬上树梢,越过院墙,落入墙根底下。
走到大街上后,他将她放下,却没有松开牵着他的手。
白苍没有挣扎,亦没有开口说话,二人一路将身影隐在墙根底下,无声地往回春堂走去。
踏入木门,步入狭窄而黑暗的通道,莫熙宁复将她抱起,白苍只得一手揪着他的胳膊,一手往前伸,举着个火把照亮前方的路。
许是空间变小周围的缘故,除了沉稳的脚步声,白苍能够清楚听见他清浅的呼吸和沉稳的心跳。
这种感觉十分不好,显得二人之间的气氛太过**,她不由开口打破沉默:“不知大奶奶会如何处置奴婢?”
杜葭不惜自毁名声,将她和自己的矛盾公之于众,想必就是想要试探莫熙宁的反应,以对她做出相应的处置吧?
莫熙宁双手抱着她往上提了提,抱得更紧些,低头看她一眼,轻描淡写道:“你若表现地太过张狂,她这个正妻对付你一个小妾自然绰绰有余,总不过一碗落胎药,而后寻个牙婆子打发了事。”那副恬淡的表情,似乎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干似的。
“你就在一旁袖手旁观,什么都不管?”白苍一个激动,手上的火把险些擦过他的脸颊。
“将火把拿远些。”莫熙宁眉间透过一丝不满。
白苍满脸怒意,但迫于他的威严,不得不将火把往外挪了挪。
“我少不得暗中动点手脚,再从牙婆处将你买下来。然后寻处宅子好好养起来,待到时机成熟,便送到莫熙廷面前,给他致命一击。”
说到底,还是拿她当棋子使,用来打倒莫熙廷。
白苍不知莫熙宁哪来的自信,她一个地位低微的丫头究竟何德何能,让他如此笃定,能够成为对付莫熙廷的大杀器?
除了在莫府最开始那两次,莫熙廷确实表示出了对她的关心,而后便对她不闻不问,只怕早就把他忘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大爷为何如此确信一定能利用奴婢打倒二爷?奴婢身份卑贱、姿色平庸,即便能够吸引一二爷两分关注,只怕时日久了也会渐渐淡下去。”
莫熙宁嗤笑出生,嘴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莫家的男人不管心性如何,都是痴情种,且占有欲强,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心尖上认定的那个人。
莫太太如是,杜葭如是,白苍也如是。
这是莫熙宁从他和父亲、莫熙廷身上找到的唯一共同点。
若白苍知道莫熙廷暗地里为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