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还有你那个弟弟找到了吗?’”
莺歌看了五姐姐一眼,忽然抱着我往回走,边走边道,“六少爷,奴婢陪您去找你的剑,而后便抱着我噗通一声跳进了池塘里。”
“水很深,憋得我透不过气。我大哭,抱着莺歌姐姐不撒手,让她将我送到岸上去。”
“莺歌抱着我的脑袋,我们一起沉到了水底,后来我被救了上来,莺歌姐姐却死掉了。”
原来如此!
那时白晗五岁,根本听不懂白浅茵话中所含的玄机。
他定以为是由于自己将木剑掉到了池塘里,后央求莺歌去捡,才会使得自己和莺歌落水,导致了莺歌的死亡。
他完全不知道,这是莺歌在受了白浅茵恐吓之后,为了亲人,而下定决心和他同归于尽!
白浅茵那时候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她若不是妖孽,又若何知晓用言语加以威逼利诱和激将,定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
白苍甚至不需要过多的推理,此事的幕后黑手已经不言而喻!
耐着性子在床上躺着的白浅薇,乍然睁开双眼,动作利落无声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白苍立刻将食指放于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里露出急色。
现在正是整个催眠过程中最重要的治疗阶段,若被打断,继而被白晗发现她们意欲窥探他不愿诉说的内心世界,心里定会产生抵触,下次再要成功将他催眠,就会变得很困难。
特别是白晗原就患有自闭症,若让他感觉就连他身边最为亲近的人都不可信时,白苍的催眠术也会失去作用。
白浅薇眼里冒着怒火,就连呼吸也重了几分。
然而看见白苍面上的急切之色,她只能双手握拳。按捺住胸中翻滚的怒气,紧咬牙关缓缓地躺了下去以不惊动一旁的白晗。
白苍调整心绪后,继续道,“六弟睁眼看着长姐。你是否觉得莺歌的死是由你一手造成?于是心存愧疚?”
白晗听话地睁开双眼,目光里透出几分茫然无措地看着白苍。
他点了点头,继而又摇头。
“小木剑就在岸边, 趴在地上用手一勾就能捡起来,小六想不明白,莺歌姐姐诶为何要抱着我跳下去,又为何会死去?”
他心底却是有愧疚,亦有疑惑。
惊惧交加和风寒的双重打击之下,白晗在床上躺了三天方才醒转过来。
期间,白浅茵亦随着众人一起来看过他。
见他竟没死。看向他的目光里便带着些许恶毒。
白晗捕捉到了这样的目光,又想起来莺歌死时的惨状,变得愈发沉默,不爱说话。
加之,还有个白晖在周围只有两个人时。时不时在他面前冷嘲热讽,还故意提及莺歌的名字,装模作样地道,莺歌死地太惨,且都是由白晗一手造成的。
白晗极力反驳,却无甚说服力。
久而久之,他心中便产生了些许怀疑。
难道莺歌真是自己害死的?
另一个声音急忙出来反驳。莺歌是溺死的,与他无甚干系。
这两种声音在脑海里不断交锋,使得白晗愈发地沉默,渐渐便得不爱说话,连接触生人都怕。
白苍虽无法窥得这其中所有的真相,但她知道地已足够多。
不管莺歌究竟是因何而死。这一切都不该在困扰着白晗,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因而她目光坚定,面色柔和地看着白晗的眸子,声音带着些许蛊惑的意味道,“晗儿。你看着我的眼睛,认真仔细地盯着我的双眼。”
白晗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果真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莺歌是自己溺死的,她的死与你没有丝毫干系。你听明白了姐姐的话了么?”
白晗木讷地点点头。
“现在自己重复一遍。”
“莺歌姐姐是自己溺死的,与我无关。”白晗声音稍显机械地道。
“真好!”白苍朝他竖起大拇指,脸上是赞许的笑,“晗儿是个乖孩子,爹爹娘亲还有长姐和二姐姐都极疼你,莺歌已经死了,你答应姐姐,日后将她忘掉,不要再想起她,也不要记起溺水那件事, 不好?”
白晗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些许疑惑,他蹙着眉头,认真地考虑着,最终轻轻地点了点头。
白苍面上的笑容更胜,像一朵迎着朝阳全然绽放的喇叭花。
“好,接下来请晗儿闭上眼,跟着姐姐一块儿数。。。。。。”
白苍的声音渐缓渐轻,终止消失。
白晗睁开双眼,看到白浅薇侧着身,一双杏眼紧张地看着她,忽然咧嘴笑了,“晗儿先睡着了,今晚二姐姐陪晗儿一块儿睡!”
白浅薇摸了摸他的脑袋,浅笑道,“好,今晚我陪晗儿睡。”
白苍略有些疲倦地在一旁坐了,白浅薇将白晗搂在怀里轻声哄着,见他很快地睡了过去,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去。
“长姐,二弟真会忘掉莺歌及那件事吗?”
白苍亦没有十足的把握。
“只要我们不提起,或许他就会忘了吧。”
此事,主要还是看白晗自己的心力及意志。
白浅薇点了点头。
“长姐累了一个多时辰,快去歇着吧。”
白苍确实有些心力交瘁,便往内室而去。
她是真没想到。
白浅薇会等她睡着后,潜入芝兰斋,用匕首将白浅茵的右手小指给削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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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催眠过程各阶段,抄自“百/度文库”共享文档及“百/度知道”,若与其他小说“催眠”情节有雷同之处,纯属巧合!ps:女二略凶残,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若不能接受的话,请于书评区处告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应对
白苍是被推门的动静惊醒的。
这些日子她一直浅眠,外面稍有动静就会醒来。
“二妹?”她睁开眼,试探地唤了一声。
“大。。。大姐?”白浅薇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顺畅,整个身子僵硬地转过身背对门站着,停在了当地。
“大半夜地,你去了何处?”白苍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道。
“我。。。”白浅薇迟疑了一瞬,最终走到内室,站在炕前,鼓起勇气道,“我去了芝兰斋。”
白苍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大半夜的,你去芝兰斋做什么?”她仰头问道,心里已认定,白浅薇做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我将五妹的右手小指指头给削了下来!”白浅薇有些支支吾吾地道。
她在给白浅茵捂上眼睛、堵住嘴,绑住双手时手段利落干脆,甚至在拿匕首削下她右手小指指头的瞬间,也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然而现下却不敢去看白苍的双眼,害怕从她眼中看出失望、伤心的情绪,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你!”白苍惊得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浅茵再怎么着,也还只是个孩子,“你怎能如此冲动?”
“我一想到这两年娘亲和爹爹为了六弟的病殚尽竭虑去,却原来是故意有人要他的命,我就恨地厉害!”
白浅薇红着眼睛压声音道,“五妹确实是个孩子,但文姨娘不是!祖母不是想让她回来么?那咱们就让她回来,让她瞧瞧自己一双儿女,看她还敢不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让六弟病了两年,若不是姐姐或许六弟一辈子都好不起来!我削了五妹一个手指头,并不过分!”
岂止不过分,白浅薇觉得自己没拿白晖开刀,已经够仁慈了。
相比白浅茵而言。白晖才是文姨娘的命根子。
至少留着一双完好的手。
他日后拿地起剑,握地起枪,可以跟在白爹后面上阵杀敌,如果他够争气地话。他还可以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想要惩治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你如此冲动,日后若遇到更大的事,要如何应对?”白苍急忙披衣起身,看着她道:“断了截手指头虽不致命,但若放任她不管,这般捱到天亮,她会痛昏过去。且血流不止!”
那副惨状,白苍就是想一想,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还有她再怎么着,都是白府的姑娘。发生此等事,大伯、二伯定不会放任不管!若是上报到了京兆尹。四处查探之下,未曾查出外贼潜入的痕迹,最后的凶手便只能锁定于你身上,你可知?”
没有外贼潜入,便只能认定是内鬼做案。
这府里,武功高强,从小劣迹斑斑。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芝兰斋,且有充分理由对白浅茵下手做下这等事的,除了白浅薇还真找不出第二人。
“即便他们找不出任何证据指认你,流言蜚语、唾沫星子也能将你淹死!你日后要如何面对爹爹、娘亲还有白府这一大家子?你让爹娘的脸面往哪儿搁?还有哪家人敢跟白府的子女结亲?”
若此事大肆流传开来。
人们只会认定,白府家风败坏,养出了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儿。如此这般,白府上上下下将如何在上京城立足?
“我。。。!”白浅薇愈发不敢去看白苍的眼。
她当时只是心里憋着一股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如果不将那股气释放出来, 她怕自己会憋得疯掉。
她以为只要自己不留下任何破绽。此事就定怀疑不到她头上。
然而白苍的一段话却让她哑口无言。
白苍将鞋穿好,头发用簪子随意地挽好,披了披风,推门站在院子里,“我有急事需你们去做,速速现身。”
她声音不高不低,镇定自若地对着空荡荡地院子说道。
白浅薇忐忑不安地缩着肩膀站在一侧,闻言有些疑惑地往昏暗的院子里看去。
空荡荡的蔷薇馆,除了树木和房子的暗影, 什么都没有。
然而,从对面屋子檐角的暗影处果然飞出来一个黑影,躬身立在白苍身前,抱拳道:“请姑娘吩咐。”
“对白府地形可熟?”
那暗卫点了点头。
白苍心底松了口气,随即又对白浅薇道,“这府里夜间可有巡视的小厮?”
“外院有小厮,内宅每个角门处有婆子守门。”白浅薇目光有些躲闪,声音不太自然地道。
白苍抿着唇道,“将匕首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