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
祈寒站在她身后,见到她伤心的模样,心中同样哀伤,纤长的指腹搭在肩上,“阿绾,先让大夫诊脉!”
苏绾抬眸看他,见他眸中担忧,“祈寒,你告诉我母亲她是不会有事的?”声音很低,带着颤抖。
祈寒看着瑟瑟发抖的苏绾,祈寒宽阔的手臂一捞,将苏绾揽入怀中,给她安慰道:“阿绾,别担心,母亲不会有事的。”
良久,大夫为佟氏施过针后,床榻之上的佟氏依然不见起色,苏绾忙不迭的问道:“大夫,我母亲身体如何?”
大夫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针包卷起,摇了摇头,“老夫已经尽力了,老夫人天命已近,准备安排后事吧!”
苏绾如遭雷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泪水如决堤一般,悲恸道:“母亲,怎么会这样,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祈寒伸出手将她抱住,眸中隐含泪光,声音带着哽咽,“阿绾,母亲她也不希望见到阿绾如此伤心,让母亲如何安心的走。”
房间门口,唐瓉从房间外走了进来,听到苏绾哭的悲戚,看着床榻上已经气若游丝的佟氏,“王爷,老夫试一试可有办法医治。”
苏绾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唐太师,您知识渊博,可否救我母亲一命。”
唐瓉走到床榻旁,为佟氏诊脉,佟氏的心脉早已枯竭,一直以来靠着一丝希望方才活到了今时今日,如今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唐太师,我母亲如何?”
唐瓉摇了摇头,“老夫人心脉衰竭,想要起死回生怕是无望,不过老夫倒是可以让王妃与老夫人见上一面。”
唐瓉拿出银针,在佟氏的百会,印堂,睛明,太阳几处死穴,以此激发佟氏最后的心血,良久,床榻上的佟氏,幽幽的长舒一口气。
唐瓉将银针拔出,冲着苏绾道:“王妃有什么话尽快说。”
所有的人均退了出去,房间内就只剩下苏绾与祈寒两人,苏绾伸出手拉着母亲佟氏的手,止不住泪水滴落。
轻唤道:“母亲,我是阿绾。”
祈寒同样唤道:“母亲!”
佟氏听到二人的轻唤声,眸光望向苏绾和祈寒,此时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阿绾!祈寒!母亲怕是活不成了。”
苏绾揩拭眸中泪光,安慰道:“母亲,您说的是什么话,母亲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佟氏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佟氏薄凉枯瘦的手拉过祈寒的手放在了苏绾的手上,嘱咐道:“祈寒,阿绾今后就拜托你了。一定要相亲相爱相互扶持,我和你的母妃才能够放心。”
祈寒泪光由眼角滑落,“母亲,放心,祈寒定会疼她爱她不离不弃。”
佟氏听了祈寒的许诺,心中安心,转眸看向苏绾,“阿绾,你记住不论到什么时候,你的哥哥都是你最亲近的人,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只可惜母亲看不到你哥哥的孩子出世。”
“母亲放心,阿绾一定想办法将哥哥救出来。”
此时的佟氏心中异常的平静,活了一辈子,无愧于天地,最终却落得弃妇之名。
人之将死,一切都看得明白了,此时反倒没有怨恨,“阿绾,你父亲一辈子求名求利,结果到头一场空,最后还要连累儿女受苦。不管他做了再多的恶事,他依然是你的父亲,这无法改变的。”
苏绾眸中泪水滴落,忙不迭的点都应道:“我知道,母亲放心。”
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看着神情哀伤的女儿女婿,心中万分不舍,生死有命,没有人可以逃得掉。
佟氏见到荣妃娘娘来接她,无声无息的闭上的眼眸,走的很安静平和,房间内传来苏绾撕心裂肺的哭喊。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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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上天的惩罚(今日两更)
夜雨凄寒,窗外雨滴淅沥如泪;滴落心坎,房间内散发着阵阵的哀伤气息,苏绾侧卧床榻,眸中弥漫水雾滴落。
听到门扉轻启的声音,苏绾忙不迭的伸出手揩拭眸中泪痕,闭上眼眸假寐。
祈寒手中撑着油伞,手中提着食盒从外面走了进来,收了油伞,放下食盒,来到榻前,见苏绾虽是阖着眼眸,眼角挂着泪痕。
苏绾已经有几日没有吃过东西,心中不免担忧,轻唤道:“阿绾,你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我命厨房炖了补品为你养身子。”
眼角瞬间湿濡,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再次溢出眼眶,声音哽咽道:“祈寒哥哥,阿绾什么都吃不下。”。
“阿绾,如果母亲在天之灵知道见你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定会心疼的。”
纵然知道流再多的眼泪,母亲也不会起死回生,心间无法自已的丧母之痛。
苏绾不想让祈寒担心,抑制内心的伤痛,揩拭眸中泪痕迹,“祈寒哥哥,你不用为阿绾担心,阿绾没事。”
祈寒将食盒内的补品端了出来,伸出手将她清瘦的身子扶起,眸中带着疼惜,“阿绾瘦成这般模样,我怎么能够不担心,即便食不下也要吃一点。”
如今父亲被关进了天牢,哥哥又被连累,身边最亲的母亲也去了,教她如何不伤心。
这几日,一切事宜均是祈寒在张罗着,他也是几日都没有安心的休息过,身边就剩他是最亲近的人。
自己不能够再如此下去,会拖垮自己的身子,更会令祈寒忧心,伸出手去接他手中的汤碗。
“阿绾会一滴不剩的将它喝掉!”
“我来!”祈寒拿起汤勺舀了些汤羹,亲自伺候着她将汤羹喝下。
“阿绾,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了申屠前去打探消息, 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苏绾最怕的就是株连九族,父亲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即便是受到惩戒也是罪有应得,可是哥哥和苏家的族人怎么办?他们都是无辜的。
离皇上最近,能够说得上话的唯有太子,又要欠太子一份恩情。
“祈寒哥哥,我知道你恨我的父亲,可是为哥哥嫂子,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子是无辜的,可否命人带一封信给太子,阿绾想求太子相助。”
苏诚儒即便死上一万次也是罪有应得,祈寒并不是无情,苏瑾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帮他,他却是无辜被牵连,自己远在沂州,父皇身旁能够说得上话的只有太子。
“阿绾,此事你不用当我说,想办法救出苏瑾就好。”
苏绾身子依然虚弱,祈寒扶着她下了床榻,来到书案旁,拿起纸张平铺于上,拿起笔蘸了些墨迹。
苏绾提笔写道太子二字,心间略作迟疑,原本的哥哥二字中途变作恳启二字。
方才写道:“太子恳启:今蒙父亲遭难,父亲身犯重罪,理应受惩,苏家族人确系无辜受牵,哥哥尚有大好年华,嫂嫂腹中还有未出世之婴孩,每每想起心中哀痛。今母亲因哥哥之事,撒手人寰,阿绾哀痛之至,在此求太子能够出手相救,阿绾感激涕零。阿绾当之此事有违律法,却是别无他法。阿绾诚心跪启,阿绾敬上!”
将信笺装进信封之中,提笔写道:“太子亲启!”四个字,亲手交给了祈寒。。。。。
当祈煜接到苏绾的亲笔信函,每一字每一句都让人痛惜,没想到佟氏会因此身死,蒙此大难阿绾定是哀伤欲绝,
即便是苏绾不求他,他也会不遗余力的去救,苏瑾跟了他多年,他又怎么会见死不救。
除了太子,还有穆家的人均在为苏瑾之事奔走,最终皇帝网开一面判了苏家人流放,苏诚儒承受不住突然的变故,急火攻心中风了。
芬芳六月,鸟语蝉鸣,桑树葳蕤。
苏绾站立破旧的古城墙之上,清风扬起,衣袂翻飞,眸中苍凉与落寞,默默地望着眼前无尽的天空。
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太子依然没有音信,心中不知父亲和哥哥究竟如何?
凌傲天带着兵卫巡逻,途经此地,见到苏绾眸中哀伤,自从老夫人去世,就再也没有从前的笑颜,心中莫名的泛起哀伤。
犹豫再三,方才朝着苏绾的方向而去,“凌傲天见过王妃殿下!”
苏绾回眸看向凌傲天,“凌都尉多礼!”
“王妃在此,是否等待京城的回信?凌傲天刚刚途经城门,见申屠将军已经回到沂州城了。”
听闻申屠已经回来了,眸中难掩欣喜,“凌都尉,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当然是真的!”
苏绾欲回王府,却又觉得有些失礼,回过头冲着凌傲天说了一声,“谢谢你!”便匆匆离开。
凌傲天看着苏绾匆忙离去,心中那种莫名的哀伤依然没有散去。。。。。。。
少顷,苏绾坐着轿子回到王府,来到书房门口,脚步却是迟疑,京城的消息,一直都是他所期盼的,如今竟有些害怕,她深知父亲所犯重罪,又怕得到的是不好的结局。
轻轻敲了敲门扉,“祈寒!”
书房内,祈寒正在向申屠俊了解苏家的事情进展,太子同样捎来了一封信笺前来,朱红色漆封的信笺,祈寒并没有拆开。
听到房间外苏绾的声音,正想命人前去找寻,“阿绾,进来吧!”
苏绾迈着迟疑的步子走进,关上门扉,见到祈寒和申屠脸上并无异色,心中稍安,又瞥见案几上那封信笺,上面赫然写着“阿绾亲启!”四个字。
“申屠见过王妃!”
“申屠将军多礼!小昭每日挂念着申屠将军。”
申屠自然是听出苏绾之意,想和祈寒单独说话,看了一眼祈寒,“王爷,属下还有事先行告退!”
祈寒见申屠离开,伸出手将那封信笺递了过去,苏绾并没有拆开信笺,她怕!眸光看向祈寒。
“祈寒,可不可以告诉我,哥哥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祈寒的神色立时变的肃穆,声音低沉道:“他们被流放了。”
流放就意味着哥哥嫂子保住了一命,可是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