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看她脸色苍白,忙问:“怎么了?”
马小星说被马车颠得不舒服。
张玉堂便说跟他一块骑马,马小星摇头说:“府里女人都坐轿我一个人骑马不妥”为了张玉堂她愿意忍忍。
张玉堂盯着她看了看,确认问题不大,又说道:“爹当年做的过分了些,不过他人已死,你心里别再嫉恨着”
马小星点头说好,坦白说,她还真没恨过张寿亭!现在的马小星有一颗超大的心不轻易恨,张玉堂眼睛亮亮的笑了,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二人的甜蜜互动,众人看在眼里,张玉田夫人一脸羡慕,说:“三弟对弟妹就是好”
二房夫人淑芬撇了撇嘴,刚新婚那会谁不热乎?而张玉宁正盯着马小星看,她今天一身素衣脸色苍白,多出几分让人怜惜的味道。
刚到坟前,老太太说头晕,众人吓坏了,很快走完过场,要尽快赶回永城去。
张玉堂跟张玉田说,他想去大悲寺给母亲祈福。祈福是真,另外他也不想让马小星再去颠马车了
张玉田点头说:“二弟也去,多一个人多一份福分”
于是三个人同去灵山,张玉堂和马小星共乘一马,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问:“这样好多了吧?”
马小星点头,说好多了,张玉堂比以前体贴多了。
大悲寺里,张玉宁用余光偷偷瞥着双手合掌闭眼祈福的马小星,她脸上宁静平和,神情很是安详,心里暗道:只可惜她是三弟的女人,不然定会把她弄到手。
老太太没大碍,头晕估计也是被马车颠的,马小星和张玉堂回了枣阳,那里才是两人真正的家。
☆、诚实
马小星让武英回一趟大梁送封信,看了眼年纪不小的武英,说:“你若想留在那边就留下罢”
武英正色道:“我是王的侍卫,自然伴王左右!”
马小星淡声说:“我已不再是王,你也该为自己寻寻出路了”
武英征了一下,立刻匍匐在地,坚定的说:“武英已无嫁人之心,此生只愿为王的侍卫”
马小星挥手让她起来,沉默了良久,语重心长得说:“我这里确实不再需要你,每个人都应是独一无二的,在这世间活着就该有自己的活法,武英,你该为自己考虑了”
武英抬头,星王的眼睛里只有真诚,她的心一下子动了。
武英回了大梁后没再回来,一个月后,梁声布店,密室内,地上匍匐着两个黑衣男子,“雷风,雷雨,誓死护星王周全”两人同时说。
马小星挥手让他们起来,打量了下二人,问:“你们是大元人?”
“是,从小被大梁义父收养”左边个高的男子毕恭毕敬答。
“可有书信带回?”马小星沉声问。
男子赶紧掏出一封密封的信递过去,马小星展开,武王信里说:等来年春天,就会派人往山这边拓路。
不久的将来,山这边的大元和山那边的大梁将会有第一条官方的道路,两国子民将会互通有无,拉近距离,高山算什么呢,只要你心够大,总能找到机会打开山门。
将军府内,马小星坐在桌前翻着账本,院里总管还是老盛,他毕恭毕敬站在一边观察着新夫人的脸色时不时的解释两句,张府没分家,张玉田在永城管家,按理说枣阳这边应该很简单才对,不然!府内丫鬟仆人杂七杂八加起来就有六十几口人,这几年,张玉堂的俸禄再加上大家庭里每年分红的银两才刚刚够开销!
马小星合上账本,示意老盛闭嘴,她要亲自弄清楚钱都用到哪里了!
七天后,府内所有的家丁仆人被喊到主院内开会,马小星站在台阶上,一身米色软布袍,头发挽成簪,人显得很干练,她咳嗽了一声,高声说:“从下月开始,火房留五个人,门房留两人,养马的师傅留一人,院内打扫的再留两人,主院里留两个婆子收拾打扫,杨姨娘那边也留两个婆子,一个伺候小姐,其他人自谋生路,卖身给府里的带银子来赎。”她顿了顿,又说:“放心,这赎身的银子不贵,这个决定突然,为了补偿大家,每人发三个月的月列银子做补偿”
众人一下子惊住,反应过来后又大声喧哗起来。
“我们跟着将军多年了,怎么说赶人就赶人呢?”有人大声质问。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这可怎么活阿”有人为前途担心,叹气。
马小星又咳嗽了一声,沉声说:“诸位念着旧情,我这里先谢过,只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在此唉声叹气的抱怨,不如赶紧去寻出路。”她扫了众人一眼,说:“想留下来的,来找我,不过,需说出三条你想留下的理由”
马小星看了一眼老盛,淡声问:“你可有话说?”
老盛万万没料到新夫人演了这么一出,他急道:“这可不合规矩!”
“是时候改改规矩了,这就是将军府的新规矩!”马小星没看老盛,沉声对众人说。
众人散去,房内,老盛低着头,马小星坐在桌前,手指轻敲着桌子,吩咐道:“把枣阳的两家粮店关了,庄子里我已经重新找了新庄头,你也不用再掌管田庄。”
老盛脸青了这是要绝了他后路阿,两家粮店都是由他七姨太的弟弟管着,赚的银子偷偷转了出去,月月报平或稍赚,这粮店关了,七姨太肯定跟他闹给没完,而这田庄是他灰色收入的大头。
老盛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毕恭毕敬又带着讨好,说:“夫人,这新规矩立的太猛,怕是众人不服,也不习惯”
“慢慢会习惯的,至于这服不服的,你若掏银子出来养这将军府我第一个服气”马小星扬起嘴角,带了丝笑。
老盛无话了,跟这新夫人没话说,他迈腿往外走。
“老盛管家”马小星叫了一声。
老盛头皮发麻。
“养你那七姨太的钱从这个月开始就从公账上停了,这七姨太是你的,不是将军府的,你没意见吧?”马小星敲着桌子冷声说,若不是念着老盛跟了张玉堂很多年,这巨贪也该走人!
老盛手脚开始抖起来,这事她怎么会知道?
“以前的事就不提了,从现在开始,如果让我发现你再敢从府内帐上偷钱,我会让你把以前偷的也吐出来,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马小星站起来走过去,盯着这中年男人,语气里带着冰冷。
老盛慌了,跪下,说不敢。
隔日,老盛找了张玉堂,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先表了忠心,又哭诉这些年他是如何如何鞠躬尽瘁的,最后抱怨新夫人狐假虎威做事不地道,张玉堂皱着眉耐心听完,默了片刻,说一切还是听夫人的。
老盛心里恨道:真是娶了媳妇,就忘了他老盛!
将军府一下子冷清了,晚上宅子里更是安静得吓人,床上,男人看了眼慵懒的女人,温声说:“这府里的事是有些累人”女人翻身抱住他,柔声道:“有玉堂就不累”男人一肚子的话,没了。
杨玉儿这些天很不高兴,以前身边伺候的人不下十个,现在就剩一个,让她怎么活?绝对不行!今天她走进主院想为自己争取些利益,院里很安静没人守着,她犹豫了一下,挑帘子进了屋。
房内炉子烧的很旺,榻上,张玉堂正抱着怀里的女子假寐中,听到响声,睁眼,看到了杨玉儿,怕吵醒怀里女人,皱着眉头挥挥左手示意杨玉儿出去,杨玉儿的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一挑帘子跑了出去。昏睡中的马小星哼了一声,抱紧了张玉堂,月事来了身体疼的难受。
跑出院子的杨玉儿靠着一棵树泪如雨下,这么多年了他何曾这样对过自己?她一厢情愿的付出是不是值得?一直傻等着铁树开花,铁树是开花了可不是对着她!从那刻开始,杨玉儿开始反思了。
过年时,夫妇二人在永城过的,全家吃团圆饭时,老太太瞄着马小星的肚子说:“三媳妇也该加把劲了”
张玉堂点头称是,虽然有过继的儿子也有个闺女,但他很渴望和马小星能有个孩子,现在马小星也愿意生个孩子,这些天她没再服用草药避孕。
晚上,马小星推开书房的门,张玉堂和张玉宁两兄弟正站在窗口低声说着话,她冲二人点点头转身想离开。
“弟妹,无妨” 张玉宁赶忙说。
张玉堂也点点头,说:“二哥也不是外人”
马小星便迈步进来,张玉宁看着她,两个多月没见,她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
而张玉堂正捏了下巴寻思着:若这次依了大哥二哥的想法去阜阳,将来必是劳苦功高,可那地方人烟稀少是个荒凉之地,是第二个西北,今日已不同往日,他已经成家,妻的身体也不好,经不住再折腾,他不想冒险,抬了头,对张玉宁说:“二哥,我不想去阜阳”
马小星转头看张玉堂,阜阳?
张玉宁刚要说话,张玉堂摆了摆手,说:“二哥莫要再劝,人生哪有事事圆满?”
马小星看着张玉堂,轻声说:“你去哪我就去哪”
张玉堂也看着她,眼里有安慰也有感激,当初二人商量:是张玉堂来大梁还是马小星去大元时,马小星没犹豫说她来大元,张玉堂愕然,问:“你如何舍得?王位是多少人的梦想,得来也不容易,怎可说丢就丢?”马小星说:“要对自己诚实,现在我更想要你”她心里的话是:you never know what happen next;what i can do is just be honest。
张玉堂也想对自己诚实:功高盖世是每个男人终生追求的目标,但是他年纪已不小了再重新来过有很大风险,最重要的是不想她跟着受苦,更不想再失去她。
张玉堂眼神变得坚定,又对张玉宁说:“我心意已决,天下的功名又如何挣的完?我只取该得的!”
张玉宁暗叹三弟错过了一个天赐良机,也不好再劝,便告辞离开了。
马小星目不转睛的盯着张玉堂,眼里有欣赏,真是一个可爱的男人!她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说:“玉堂,你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张玉堂伸手搂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