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午时都已经快过了,赵恒好奇的看着姜微最贴身的亵衣,上身穿了一件样式颇为奇特的小短衫,露出了半截腰身,□也是一条短短的小裤子,“这是什么?”赵恒伸手想要帮她系带子,却被姜微躲过,跑到了一边去穿内衣了,赵恒失笑,“这有什么害羞的?”
“你以为谁都跟一样不要脸!”姜微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她觉得自己被这人骗了!以后再也不跟他说话了!跟他就不能讲道理!姜微懊恼的要捶墙了。
赵恒笑意不减,抱着她轻轻摇晃,“好,我不要脸,微微最漂亮了。”
“巧言令色。”姜微瘪嘴,“我以后再也不信你了。”
“我也就对你一个。”赵恒一点都在意她的话,反正总会找到机会的,他替她展开衬衫,发现居然是棉衣,他挑眉道:“你怎么穿棉衣?”而且还是最普通的淡绿色棉衣,“你就算想要一个贤惠名声也不至于连寝衣都要穿棉衣吧?”赵恒不可思议的问。
“棉衣舒服啊,现在天气也不是太冷,等到了夏天我就穿绸衣。”姜微说,夏天不出汗的时候,还是穿丝绸最舒服。
赵恒不置可否,当初推广棉花的时候,受众就是普通百姓,贵族都不怎么接受棉衣,而且对穿惯丝绸的人来说,也不会愿意去换棉衣穿。
就在紫苏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就见小两口手牵手的走了出来,太子殿下一脸笑容,小娘子脸红扑扑的,两人之间明显亲昵了许多,似乎早上的吵架也不存在了。
石文静见状笑眯了眼睛,紫苏迟疑了一会,终于压下要去姜府告状的想法,五郎和小九娘就是两个孩子,小孩子吵吵闹闹太正常了,吵完五郎哄一场就又和好了,这两人天天吵架,难道她天天告状不成?紫苏决定再观察观察。
“现在不是早上了,你总能吃肉了吧?”赵恒说。
“嗯,可以。”姜微点头,她还在发育,需要摄入适量的肉食。
“真搞不懂你,天天吃草有什么好吃的。”赵恒嗤之以鼻。
“等你长了痘痘你就知道吃素的必要性了。”姜微也不是不爱吃肉,而是家里长辈年纪大了,口味清淡了,她也跟着改变食谱,只要做的好吃,她都不挑嘴的。小吃货的名声不是白给的。
“痘痘?那是什么东西?”赵恒不解。
姜微看着赵恒那张脸,想到他要是顶着一脸青春痘……“我不告诉你。”他这年纪肯定会长青春痘的,她等着看笑话。
赵恒挑眉,一把抱起了她,“笨丫头!走的那么慢!”
“你才是笨蛋!”姜微搂着他脖子,不服气的扯他耳朵,最讨厌他这么骂人,尤其是在她怀疑自己智商的时候。
赵恒哼都没哼一声,只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侍从眼观鼻、鼻观心。
第76章 新婚蜜月期
姜微一大早起来就专顾跟赵恒吵嘴了;肚子里就灌了一碗小米粥;昨天她也没吃什么;一等饭菜送上来;她就感觉饿了,等着宫女将菜挟到自己碗里后;她就专注的解决起自己肚子问题。东宫庖厨的手艺那是没话说的,尤其是姜微还陪嫁了几个庖厨;做出来的东西肯定合自己胃口。
赵恒还记着她说自己不关心,这顿饭就盯着她看了;注意她到底喜欢吃什么,然后他发现她居然什么都吃;上来的饭菜她就没一样吃的不愉快的,赵恒深刻怀疑她早上就是没事找事,就她那胃口,一碗肉粥还吃不下去?
姜微吃了一会后,见赵恒看着自己,她想了想,将面前一小碟蛋炒鱼籽推到了赵恒面前,“这个。”
赵恒顿时笑开了,还算她有点良心。
等两人进完午膳,漱口净脸完毕,姜微原以为赵恒会去书房看书,或者是见一些东宫幕僚属官之类的,她也顺便见见东宫领头的几个仆役之类的,但是没想到赵恒就一直跟在了她身后,一会兴致勃勃的想要给自己梳头,一会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支眉笔要给她画眉。
“你下午没事吗?”姜微问,推开了他的眉笔,她平时在家的时候从不化妆。
“陪你不是事情吗?”赵恒问,“我这几天能有什么事?”
也对啊,赵恒这几天放婚假,姜微想了想就把自己梳妆匣打开,从里面抽了一张信笺出来,拿了一支铅椠在信笺上写写画画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赵恒见她在白纸上写着安太后、何太后、皇帝、阿娘这种字眼,不由诧异的问。
“不是快端午了吗,我在整理送礼物的名单。”姜微说,她记得以前在家的时候,大娘好像也是这个时候差不多开始准备端午节的礼物。
“送礼物?”赵恒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要送什么礼物。
姜微瞄了他一眼,“你不是老说我们都成亲了嘛,成亲了就是大人了,不能老让长辈惦记着我们,我们应该孝敬长辈了。”
赵恒见她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对自己说教,忍不住想笑,但又怕她恼羞成怒,搂着她亲了亲,“微微真孝顺,你想孝顺长辈什么?”这些事赵恒以前想都没想过,在太子殿下心目中别人孝敬自己还来不及,哪里想到主动去孝敬别人,能得他送礼的也就少数几个长辈而已。
姜微很不满意他哄小孩子的口吻,但还是说道:“端午无非就是送些吃食、辟邪之物,这些都有定式,我也想不出其他来,我让人浸了一些鸭子到时候一起送过去。”姜微所谓的浸鸭子其实就是腌咸鸭蛋,秦人已经有做咸鸭蛋、鸡蛋的习俗,但做法没有后世那么讲究,就是把鸡蛋、鸭蛋泡在咸水里。姜微她不会做咸鸭蛋,但她以前常看林姨做咸鸭蛋,大概的用料还记得,她身边香料也多,用料很下功夫,比起其他人家做的咸鸭蛋要好吃多了,这也算是姜家的一道秘方吧,“然后我还让人做了一些驱虫的香品,连香筒一起送。”
姜家的鸭子赵恒吃过,口感的确不错,盛夏时节挺开胃的,“香筒是什么?”赵恒问。
“就是这个。”姜微随手从博物架上取下一个木雕给他。
赵恒接过木雕,这木雕同时下在仅在木料上刻纹不同,其上花纹凹凸有致,花纹是繁复精美的牡丹花样,木雕的材质也十分光洁细腻,初看似如牙雕,内里套了一个铜胎,盖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孔,“这不就是长型的银香球吗?”赵恒说。
“嗯,有点类似,不过可以摆放在书案上。”姜微说。
“这是用什么木头雕琢的?”赵恒问,“这木头有点意思。”
“黄杨木。”说起这个姜微忍不住再次感谢阿姑让姑父给自己弄了这么一个封地,四川的资源实在太丰富了,眼下竹雕工艺刚刚开始,黄杨木还不广为人所知,四川到处都是竹林和黄杨木,姜微让了砍了一些过来,但她也没有黄杨木拦腰砍断,而是选取适合的部位砍下,并且她动了一株黄杨木,就让人种下十棵。
“这木头用来雕琢器具不错。”赵恒说。
“雕琢器具用竹子不好吗?别用这个木头了。”姜微最怕的就是自己送了这个祸害了黄杨木。
“你怎么老喜欢竹子?”赵恒失笑,这丫头也不知怎么回事,特别喜欢竹子,家里器具用竹雕就算了,连书房的笔、镇纸这些文玩也要是竹子,甚至连纸都喜欢用竹纸,据说她平时用的炭火都是竹炭。
“竹子长得快啊。”姜微指着博物架的一只竹雕花瓶道,“你看这么大一只花瓶,我用的是长了十年的竹子雕琢而成的,才十年就这么高这么粗了,可如果换成黄杨木,十年的黄杨木还不算成材。”
“眼下关中地区森林都快砍伐的差不多了,现在南朝又去祸害江南地区了,等哪天我们把中国的树木全砍光了,看大家怎么办?”姜微说,从后世过来的她,格外不能忍受的就是这里的人把木头都不当木头用,随意的乱砍乱伐。
“哪能全部砍光?”赵恒失笑,“再说树林又不是不会长,等砍光后又能长出来了。”
“那可不一定,眼下黄河时有水患发生不就是因为植被砍得太多吗?现在还算好,等以后水患那才叫头疼呢。”姜微记得在她那个时代,同时期的隋唐黄河水患不算严重,最严重的是宋朝,甚至有史学家说宋朝是毁在黄河水患上的,当然这种不过一家之言不能当真,但也可以说明宋朝黄河水患真得很严重。
“黄河水患跟植被有什么关系?”赵恒奇道,这几年洛水经常泛滥,最严重的一次连洛阳的行宫都被淹了。他参政后处理的第一桩政事就是处理洛阳来的灾民,对黄河的治理也略有心得,倒是第一次听说水患跟树木砍伐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姜微指着外面的小花园说,“我们花园里种了那么多植物,所以即使下雨,院子里有泥水,但没有外面那么多,要是换了没有植被的地方,下了大雨是不是会把很多很多泥水都卷走?”
赵恒点头。
姜微打来妆匣,从里面取出一张信笺和一只铅椠,随手画了一张简易的黄河图纸,“这里是黄河的源头,眼下应该是吐蕃的领地?”姜微有些不确定,她没法子置换古今地理概念,等赵恒对她略一点头后,她才继续画下去,“你看黄河这么一路下来,途径益州,再是我们这里,一路往东,最后去渤海……”
“这一路而来,一来地势险阻,二来很多地方早已荒芜,寸草不生,那么多年来年年下雨,年年冲刷了多少泥沙入黄河?上游自然是无碍,但是这水一路往下,这泥沙当然会沉淀,沉淀多了河床就会抬高,尤其是洛河这一段,是黄河最后最险峻的一段,如果遇到暴雨……”黄河水患治理每年即便在现代都是重中之重,地理课上但凡讲到生态重要性的时候总会提到黄河,作为小学霸的姜微,对整个黄河治理或者没概念,但是扯几段资料忽悠下人还是很能头头是道的。
赵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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