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年安在银花的帮助下换上后,好一会儿才有些惊讶的抬手摸了摸身上的新衣服。
“暖和了没有?”银花笑着问道。
“暖!”
好一会儿,才听到文年安到这里后的第一个字。
“那就好,不要弄脏了啊!爱惜新衣服。”银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忙活起来,
大宝对文年安一向是绕着走的,连最喜欢的专属“L”型炕的那一段都让了出来。这会儿看到文年安有新衣服穿,终于忍不住闹了起来。
“呜呜,我也要新衣服!我要新衣服……娘给别人做新衣服不给我做……”
坐在炕上自己玩自己脚丫子的麦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文年安正摸着新衣服的手就放了下去,眼神又变得直直的。
银花把麦子抱起来轻轻摇晃着,小的哭声很快小了下去,“大宝,我数三声,一、二——!”
大宝猛地止住了哭声,不停的抹眼泪。
“好了没有,可以听娘说话了吗?”
大宝点点头,抽噎了一下。
“来,到娘这里来坐。”银花拍了拍自己另一边大+腿。
大宝跑过去爬上去坐好,抱着银花的脖子又有要抽抽搭搭的趋势。
“你看,大山哥哥好不好?”银花单手扶着麦子,另一只手搂着何传礼问道。
大山忠厚老实,对下面的弟弟们都十分照顾。
“好!”何传礼点头说道。
麦子跟着“啊”了一声,用小手好奇的在跟自己一起躺在娘怀里的哥哥身上拍打起来。
“你对弟弟好不好?”
何传礼扭头看着长得白白胖胖的麦子一眼,“我最喜欢弟弟了。”
“大山哥哥是大伯家的,你想不想自己有个小哥哥呢?”银花引导着问道。
“可是、可是他都不理我!”何传礼已经完全从哭泣中脱离了,偷偷看了坐在不远处的文年安一眼,嘟着嘴说道。
“小哥哥家里有人对他不好,他心里不高兴哩,你好好跟小哥哥多说话就好了。”
“我也想要新衣服!”
“娘又没说不给你做新衣裳,小哥哥没厚衣服穿,冷的出不了门,娘就先给小哥哥做了,等过冬再帮你做,你看你事情没搞清楚就吵闹,多不好。”
何传礼就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银花脖子上。
“去跟小哥哥说说话,你这样小哥哥都不好受。”银花拍了拍何传礼说道。
何传礼慢吞吞的从银花腿上爬下来,围在文年安身边逗他说起了话儿。
何家骏在门口听到银花教子,心里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得了这样一个好妻子!
村里人自然好奇文年安的身份,有些眼红见识短的再难听的话都私下偷偷说过。
何家骏称是友人之子过来跟着自己念书才送来借住,大面上是没人质疑的。
银花扶着麦子在炕上玩了会儿,逗得小家伙“哈哈”笑起来后,直到文年安开始用单音节搭理何传礼的童言童语才稍稍放下心来。
“看着弟弟啊,你们两个,娘去外头做事情!”
外头菜园子还有一点儿菜没收完。
何传礼欢快的应了,“小哥哥,快来,这是我弟弟,可好了!”
文年安仿佛慢了半怕一般,好一会儿才靠过去,站在炕下看着麦子不放,双眼有了几丝神采……
冬日如期来临,今年风调雨顺,去年受了灾的人家总算缓了过来。
银花已经早早的把给偏厦茅草屋添了几层茅草确保不漏风,地上也铺了干草,把鸡都关在茅草屋里,省的弄得偏屋一屋子鸡臊味儿,一个春都散不完。
“开春我们找找里正,跟村里人说一声,多给我们划半块房基地,我想在东边再起一排屋子就建一间大的,窗户修大些,正经给你开学堂。”银花一边做着针线活儿一边说道。
文年安与何传礼在堂屋的炕上玩儿。
堂屋的炕请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不过两天就修好了,还非都不肯要工钱。银花好说歹说才各端了一碗肉菜回去。
新砌的炕太潮+湿不能睡人,需要烧几天才能用。
这里的砖也都是黏土烧出来的,混着泥巴砌的炕越烧越结实。今天白日,银花说炕烧透后,两个小家伙立马兴高采烈的搬了出去,一人分了两个坑头的小柜子把自己的小东西都藏了进去,谁都不许动。
“好,把偏房再往边上扩一间,以后麦子也长大了总不能老在堂屋睡,厨房也好好修一修,不然夏热冬冷的可遭罪。”何家骏应道。
外面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团般的大雪,地上不一会儿就积了厚厚的一层,即使在夜里也映的屋里有亮光。
何家骏泡过脚,把洗脚水端出去倒在门外,顺便叮嘱两个小的快睡,进屋“哧溜”一下缩到褥子里。
银花把睡着的麦子抱到炕尾的拐角处,用栏杆围好才倒头睡过来。
何家骏凑了过去,“花儿,今天没人碍着……”
“你急什么,两个小家伙还没睡……”
“那你小声点儿!”
“嗯、唔,你、你说的简单,你试、试……”
“那你让我试试么……”何家骏缩到褥子里,整个人都埋到了银花身上……
……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春衫的弟弟妹妹
……
猫冬的日子若不刻意去留心,甚至觉察不到时间的流逝。
银花怕委屈了文年安,这次过冬准备了足够多的肉和骨头,隔几日就炖一次,入冬不过十来天,一家人都吃的红光满面。
何家骏除了自己读书外就是教两个大些的孩子,因来年要开学堂,遂今冬就没教学生。
银花仔细的把荷包上的线头剪掉,放在篓子里,小篓子中已经有了十多个各色花式和形状的荷包了。现在,银花也就冬日还得闲做几个荷包。
“先生!先生……”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声。
“是春衫。”银花皱起了眉头,“出什么事儿了!”
“我去!”何家骏披上棉袍子,出去开门。
银花看到春衫的样子,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
春衫满头满脸的血,半天话都说不完整。
“我先去看看,你弄碗热水给他喝,再找一件厚衣服给他。”何家骏换上厚实的长筒棉靴,外面再套上草鞋匆匆走了出去。
春衫爹是长子,当初分家就是老房子,春衫几个小孩子自然不会想到修葺祖屋,这几天下了几天的雪,正屋陈旧的房梁直接被压垮了。
春衫恰好在偏厦抱柴跑得快才没有被压住,倒塌的房屋很快就又被冰雪覆盖,先时还能听到他弟弟妹妹们的哭声,春衫在村子里一家一户的求人帮忙,有几个心善的去帮忙搬了两下,因实在太冷,叫了也无人应,竟都又回去了。
银花心猛地就提了起来,交代了何传礼与文年安几句,把何家骏的旧棉衣拿出来给春衫裹着,收拾了一番,带着春衫一路跑了出去。
春衫不是大田村的人,他们是邻村的,说是邻村,其实跟大田村还隔了一个山包。
银花带着春衫紧赶慢赶,一路跌了无数个跟头,足足半个时辰才到春衫家。
何家骏作为几个村子里唯一一名童生,自有一股威望,他直接找了村里的里正和春衫的小叔叔,叫了村子里身强力壮的汉子把倒塌的屋顶挖开。
因为这日子几乎是滴水成冰,瘫倒在地上的房屋已经结了冰,大家必须先把冰敲开,再把碎块搬走。
银花组织了几个有厚实衣服的妇人在旁边生火烧热水,要是冷的受不住了,就赶紧喝一碗烫烫的糖水。
大家伙儿一边挖一边叫着三个小孩儿的名字。
“哥哥!哥哥……”
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哭喊声。
人群猛地传出一阵议论声,士气就高涨起来。
几个孩子都在里屋的炕上,屋子塌下来的时候刚好有半根梁斜倒在了墙上,撑起了一个小空间,就春衫大妹妹受了点儿擦伤,两个小的都没事,只从屋子倒下去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炕里的火早就熄尽了,三个孩子都冻得够呛。
春衫搂着弟弟妹妹们给村里帮忙挖的汉子们磕头。
“谢谢各位叔叔伯伯们帮忙,以后、以后若我春衫能立起来,绝对不会忘了各位叔叔伯伯的大恩大德……”
“快起来,甭提什么恩不恩的,你爹娘在的时候,也没少给大家帮忙!”
“是啊!是啊!今儿也是我们一时想不转,你别记恨我们就好!”
“快想法子叫小燕他们几个暖和暖和!”
说着,大家都逃也似的散了去,包括春衫几个的小叔,只留里正尴尬的站在何家骏身边。
“先生,您看这事儿,大家伙儿也不是不愿意出力,实在是没办法,这大大小小四个娃娃,谁家也出不起这个力……”
“我晓得,今儿麻烦里正了,您也快些回去歇着,拿雪搓一搓手脚,别生了冻疮。”何家骏温和的说道。
从府城回来后,除了有了个童生的名头,就是真正有了几分读书人的气度,在一众乡人里立即就“高大”起来。
里正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好一会儿才哆嗦着走了。
银花把最小的糖球抱了起来,裹在自己的棉衣里面。
何家骏也把另个小家伙背着,“先到我们家去吧!”
春衫把脸扭到另一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牵着小燕跟上了银花两口子。
到家的时候,麦子大概是饿了,哭的震山响。
大宝和文年安手足无措的围在炕边,听到银花的声音跟盼到了救星一般,两人一起飞奔出来开了门。
银花赶紧脱了外面冰冰凉的袍子,朝火盆里放了几块炭,把火拨旺,把手略烤了烤才抱起麦子喂奶又喂水,把人哄得睡下了。
何家骏去厨房烧水准备给几个脏兮兮的孩子擦身子。
春衫强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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