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大劫之下,一切都显得渺小,即便是巍峨高耸的巍巍大山,也在洪流之下轰然倒塌,而后在洪流的席卷之下,变作了细微的泥沙,进而又不断冲刷,变作了纯粹的地灵之气。
滚滚洪流冲卷之时,还有黄色恶风相随,洪流未至,那黄风已然刮起,汹汹怒卷,竟也有摧枯拉朽之势,将一路所遇之事物均都卷走。
被誉为神都的洛阳在这风雨飘摇之时,也显得有些破败,那久经风霜雨雪的斑驳城墙也似要倒塌一般,虽然依旧结实,但是给人的感觉则是一推即倒。
而于洛阳城中的百姓则都是惊慌失措,大街上行人如潮,皆在亡命奔逃,可是眼下黄风已至,洪流欲来,以他们这渺小人力,怎可对抗?
不过,并非整座洛阳城中的人都慌乱,便在那洛阳城中最高的迎宾楼上,两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对立而坐,他们并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彼此看着对方,那眸中的杀意却是不曾像他们的话语那般稀少,完全是不加以掩饰的爆发了出来。
这两个男子乃是秦歌与听风。
据天地大劫来时已经过了三个日夜,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洪流之下,秦歌终于要去面对听风,虽然他心中并不愿意,可是普天之下,能够有回天之力的,除了听风之外,再无旁人了。
以紫薇星盘引动远古星辰之力,借星辰之力穿越至上古时期,让一切的战斗在上古时期进行!
将一切祸患消灭于上古祖神大战时期。
纵然这个想法千难万难,可是秦歌已无退路了,整整三日时间,他都在与天地间唯一的祖神遽人氏商议拯救之法,可是苦思三日之后,遽人氏能够想到的也就只要这个方法。
本该遽人氏亲自前来,可是沛然洪流肆虐之广,速度之快已然是超乎想象,若是遽人氏再不出面阻止,只怕无须他们重回上古,整个人间都将会化作虚无,重归混沌,介时就算是在上古时期将九重天外的强者彻底诛杀,而现今的三界还是逃不出覆灭的下场。
重责如大山,重回上古之事,遽人氏并不会参与,他将会以自己的祖神之力稳固整个三界,脱不得身,这也即是说,秦歌将会以一人之力拯救整个三界!
可是,秦歌能否办得到?对于遽人氏来说,他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只不过是放手一搏之举而已。
听完秦歌的要求之后,听风呵呵笑了起来,道:“三界是否存在,这与我有何干?你想以大义迫我交出紫薇星盘,简直是痴人说梦,说实话我对你这悲天悯人的模样很讨厌。”
秦歌默然以对,一双眼眸灼灼放光,紧盯着听风不放,自那眼光之中可以看到秦歌心智坚决,纵然他此刻不是听风的对手,亦要放手一搏,自听风手中得回紫薇星盘的玉片,而后借助紫薇星盘上的远古星辰之力重回上古。
黄风渐至,天际已然昏沉,而过得须臾之时,那层生恶风已然卷至洛阳城外三十里,而那沛然洪流也已经出现在天地相交的水平线上,正汹涌而来。
末日将至,所有的百姓都乱作了一团,纵然是先前维持持续的守城卫兵也各自放下了身上肩负的责任,如饿虎扑羊之势,朝着慌乱的百姓扑去,在末日来临之际,所有人心中的孽障都被无限放大,整个洛阳城更加乱了。
乱世之中,唯独那最高的楼宇却并无人问津,并非他们不愿,只是因这整座楼宇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住了,而端然坐于楼宇最高处的两名青年男子身上不自禁散发出的杀意也扩散开来,让已经失去了理智的人群都感觉到心灵上的惊悸,是以主动放弃那楼宇之所。
听风漠然看着下方如蚂蚁般匆匆穿行的人群,唇边露出一丝戏谑笑意,款款而道:“这便是人类,自私自利,这三界大劫来临也并不冤枉了。”
秦歌依旧默然,双目如炬,眼眸中的杀意凛凛,毫不理会听风的话语,道:“紫薇星盘关系着整个三界的存亡,还请将他交出来!”
嘴边美酒轻轻放下,听风对此话充耳不闻,只是淡淡说道:“为何你总是这般说得大义凛然,若你想要紫薇星盘玉片,尽管来抢便是了,何须编排如此大义凛然的话来。”
言语之中似有不屑,双眸聚向远处凛然而来的黄风,只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黄色恶风已然呼呼刮来,到了洛阳城外一里之地。
城中数万百姓皆凝立不动,在这黄风来时,他们除了木然呆立之外,再也做不了任何事了,只因黄风之中弥漫出的气息已然让他们心神重创,独余下一具空壳,而他们的神魂已被黄风呼然卷走。
第六章
黄风呼呼,似要摧毁一切遇见之物,在不远被黄风肆虐过之处,业已化作了黄蒙蒙之色,形如混沌,而滚滚洪流之中那双眼眸时隐时现,更增了几分邪异。
也就在此时,洛阳城时刻面临着被黄风刮过之险,城中百姓皆有丧命之虞,对于这些听风并未有任何的怜悯,一双星眸之时大亮着秦歌,心中在暗思着秦歌会在何时动手。
相顾无言,骤然间秦歌由静而动,身若流光般璀璨,夹杂着虚蒙蓝焰,朝着黄风怒卷处冲将而去,其势如扑火的飞蛾,已经完全无所畏惧。
蓝焰滔滔而出,璀璨耀目,当空形成一张巨大的光幕,挡在了秦歌身前,护佑着洛阳城中的诸多百姓。蓝焰立出之时,城中百姓皆由呆滞中醒来,而他们已经冥冥如鸿飞般的魂魄也均已归位,眼前重复清明。
“愚蠢的人类!”
听风浅酌杯中美酒,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妄图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洪流的秦歌,而后双眸若放出光芒般,朝着下方躁动不已的百姓看去,再次说道:“这些只不过是蝼蚁,何须值得怜悯,愚蠢啊!”
话语忽然变得哀伤了起来,不知是为了在远古时期便熟识的古神哀伤,还是为了隐藏于他心中最深处那个女子而伤。骤然间,听风便觉得,眼前这个男子也与她一样的愚蠢,同时也心下凄然,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戚容。
“他……他这是做什么?”
无数洛阳城中百姓均如是想到,而后却不知是谁发出一个惊呼之声,道:“定然……定然是他惹怒了老天,所以老天才降下天罚惩罚他的恶行。”
“可是我们并没有任何恶行,怎会遭到老天的惩罚?”
在这个话语说出之时,忽又有人说道:“是他,是这个恶魔惹的祸,我们平白遭了无妄之灾,杀了这个恶魔!”
“杀了这个恶魔!”
群声如雷,在这个瞬间,所有百姓都已认定是秦歌惹来的天怒神罚,讨伐声也立时跟随而出,滚闷之声震彻云霄,在这一刻秦歌便由开始百姓心中的恩人变作了罪大恶极之人。
群声鼎沸之中,秦歌身形剧烈摇晃,他并未料到洛阳百姓竟会将他当做是恶魔,看着下方那一张张怒吼的脸庞,他蓦然想起,在百年之前,那西陵山中的情形也与现在是何等的相似,只不过有些不同的是,如今的秦歌已经非昔日的秦歌了。
“做自己该做之事,尽自己所能尽之力,一切若无可逆转,那便是天意。”
临前来寻听风之时,早已洞悉天机的遽人氏曾这样对秦歌说过,遽人氏的话语虽然普通,可却也道尽了人世间的沧桑,作为已经在这时间存在了百万年的祖神,他的每一次字每一句话,都有发人深省的余韵。
如聆仙音,这平凡而朴实的话语在秦歌耳边回响,心中先前生出的一丝丝悲凉之意立时被抛诸了脑后,心下如此想道:“仙神之事,一介凡人如何能知?也罢,何必与他们计较呢。”
哂然一笑,心神愈发坚定,体内蓝焰怒涌澎湃,浩浩然蓝光如昼,高悬于半空,任那黄风肆虐,毅然如巍峨大山耸立,毫无撼动半分之象。
“愚昧的人类呀,这样的生灵何须你去用生命守护!”
听风再次喟叹一声,于他来说,万物皆是蝼蚁,对于这微不足道的蝼蚁,他又何须去怜悯,所以他并不知道,为何在上古时期,祖神之战中,女娲氏为何会甘愿舍去自身的性命去捍卫这些蝼蚁?
“或许我是真的不懂吧!”
黄风虽被阻止在外,可是那滚滚洪流却已奔腾而来,其势如黄龙拍卷,轰然声响之时,业已冲在了蓝焰形成的光幕之上,刹那间洪流便与蓝焰产生了一次剧烈的撞击,浑浊黄水如飞花碎玉般溅开,而蓝焰形成的那张光幕也立时如被石子激荡的湖面,泛起圈圈波纹。
虽则洪流被蓝焰形成的光幕挡住,但是那无缝不入的黄风则趁着蓝焰动荡之时,窜入洛阳城中,劲风如箭,但听得一声尖啸声起,洛阳城中那足有方圆十丈范围内的房屋轰然坍塌,被黄风一卷,化作了虚无,而在那方区域嘶吼的百姓也都被黄风解离成天地间的本源之气。
一道黄风便有如此威力,若是那排山倒海似的洪流侵袭而来,那这些百姓该如何自处?
念及此,秦歌感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了,而事实上那沛然洪流不断汹汹拍击,以他体内神力的损耗来说,支撑不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后,秦歌体内神力尽数耗尽,纵以他混沌之体的强悍,也开始觉得体内绞痛如割,而且那被阻挡在外的洪流奔腾之势愈发的汹涌了。
如此模样,洛阳城危矣!
“哎!”
悠悠叹息之声自洛阳城最高的楼宇中传来,那叹息之声包含着深深的无奈。
漠视良久的听风终于徐徐走下楼来,在他的周身氤氲起层层白雾,彷如烟尘,只见他徐徐踏步之地,所有的百姓都自动分开了,让出了一条大道。
听风就这般悠然走着,于外面的滚滚洪流可说是视若无睹,约莫走了盏茶功夫,他方才来到城墙之下,那薄唇轻启,道:“若你需要帮忙,那便求我吧,或许我将会一时善念大发,助你将这滚滚洪涛击溃。”
“不必了。”
半晌,自秦歌口中蹦出这三个字来,此时的他已经到了疲惫的顶点,他体内的神力完全耗尽了,如今只是依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在苦苦支撑着。
面对听风如施舍般的语气,秦歌心中无名火起,可此刻却又不能发作,只得闷在心中,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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