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说完,心中一惊,是啊,他是堂堂王爷,府中眼线定不会少,再加上昨晚我回来便点上了灯,恐怕从我们一进屋,他那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现在他即已知道,想隐瞒是不行的,只能信口胡诌了。
我从椅子上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跪了下来,望着脸色带怒的他,说道:“不敢欺瞒王爷,妾身确实是与那人认识,我救他只是为了报恩而已。还望王爷恕罪。”
我见段逸轩只是冷眼盯着我,不置可否,便接着解释道:“王爷可还记的上次妾身偷溜出府的事?那日妾身在路上遭人调戏,是那人出手相救,才得以脱险,昨晚,妾身帮他只是作为答谢而已。”
“报恩?哼,我平日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人竟是满口谎言?”段逸轩捏着我的肩,将我拖起,与他对视。
“王爷,妾身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骗。”我忙挣脱开,想退离了他几步。
“你以为我会信?就以你用毒的能力,又何需别人来救?再者,我可不认为一个刺客会无故出手救一个陌生人。你与他到底什么关系?”他抓起我的胳膊,将我与他拉近,盯着我,目光凌厉。
我觉得冷汗直冒,身上很是难受,他抓着我的胳膊,却不曾想这正好是昨晚被季如风咬伤的地方,我忍着痛,不想被他发现,有气无力的说道:“世间的事有时就是很难说清楚的,有时看似不可靠,却往往是真相,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妾身该说的已经都说了,至于信不信,那是王爷的事了。”
缓和
段逸轩不再言语,只是盯着我,满脸深思,但抓着我的手却越来越紧。我用尽全力却怎么也抽不出来,只能放弃,却越来越难受,身子也渐渐开始发抖。
“你怎么了?怎么抖的这么厉害?”段逸轩许是发现我的不对劲,忙关心的问道,面色和缓了很多,声音也变的轻柔了。
我痛的早已快没有太多力气说话了,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没事。”
他满脸不信,松开抓住我的手,却见血已染红了我的大片衣袖,“你怎么受的伤?”
我极力隐忍,不想被他发现我的伤,就是担心又挑起他的疑问,如今他却又真的问起,我只底摇摇头,默不做声。“唉!”他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拉我坐下,轻柔的掳起我的衣袖,想要查看我的伤口,边说道:“为什么每次我们见面都会起冲突?算了,你既不想说,本王也不再勉强你,你与那刺客的有何关联,我也不再多问,只是,以后,莫要再让本王发现你与那人再有来往。”
我坐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又见他要拆开我绑好的纱布,怕他看到这是咬伤,忙阻挡住他的手:“谢谢王爷了,这伤我刚上了药,不能拆开,等会我再叫小晴帮…”
我说到这,猛然想起我把小晴忘在了皇宫,便忙问道:“小晴呢?她现在在哪?”
段逸轩听完我的话,便停下动作,起身说道:“她过会儿会同芷兰一起回来,到时我定吩咐她来见你。”
我点点头,算是明白,对他存有一些感激,忽然想起他昨晚好像受了些伤,便也关切道:“妾身昨晚看见王爷也受了些伤,不知现在好些了吗?”
他听我对他表示关心,微感吃惊,随即嘴角扯开一丝笑:“小伤而已,现已无大碍,对了,你可已经用过早膳?”
见我摇头,他接着说道:“我去吩咐下人,给你送些饭菜来。不过,你这儿,也太过简陋了,连个下人也没有,你吃过饭,便收拾一下,搬到前院去吧!”
我听他这样说,忙反对道:“王爷,妾身在这住的已有感情了,离开反而不习惯,况且,院中种有些草药,不能缺了看管,还望王爷答应。”
我方想跪下,却被止住,他皱了下眉,也不再勉强:“算了,这以后再说吧!那本王先行离开了,晚些再来看你。”我忙点头应到,目送他远去。
没过一会儿,便有两个十七八岁的丫环送来了饭菜,她们将菜摆上了桌子,却不离去。
“怎么了?”我询问。
她们忙跪下,齐声答道:“王爷吩咐,奴婢以后就留在此处服侍王妃了。”
我扶她们起来,接着问道:“你们都起身吧!不用太过拘束了。对了,你们原来是做些什么的?”
“回王妃,奴婢原本一直是在厨房帮忙。”很是恭敬。
我知让她们回去已是不可能,再说,院中多几个人倒也热闹,便也不再推辞,将她们留了下来。
不速之客
叮叮,当当是我为前日安排到我这的丫环起的名字,这是王府的规矩,下人要由自己的主子重新起名,意味着从此有了另外的身份,脱离过往,一心一意的忠于主子。她们俩人手脚很是勤快,来这儿虽只有两日,却每天天刚亮便起床忙着收拾,将小院里里外外都打扫个遍,毫不懈怠。小晴那天回来后,虽然刚见到她们时,满是陌生,但经过后来两日的相识了,便也与她们成了朋友,整天乐此不疲的领着她们到处闲逛,介绍小院中的规矩,俨然一副总管的派头。
段逸轩这两日倒也每晚都来,但却只是在这用完晚膳,与我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并不久留。我们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可这却让我在今天迎来了不速之客。
“红莲见过王妃。”
“芷兰见过王妃。”
午时刚过,小院中便来了段逸轩的两个爱妾,她们一红一白,身姿曼妙地走到我跟前,微微俯身行礼。
我坐在正对客厅门口的主位上,细细的品着茶,满脸平和,心中却满是疑惑,都说后宫之中满是尔虞我诈,这王府也应算是个小后宫了,眼前这俩人,同为侍妾,本应争宠争斗的,现在为何显得关系如此亲密?她们怎么会到我这儿来?
我轻轻放下茶杯,吩咐人去准备茶点,然后望着她们,满脸堆笑:“两位妹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入座吧!”
我见她们起了身,走到我右手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便笑着问道:“不知什么风把两位妹妹吹到我这里了?”
红莲方要说话,却被一旁芷兰止住,她对着红莲使了个眼色,接着转向我,面带微笑,恭敬的答道:“回王妃,芷兰与红莲妹妹听闻姐姐前些日子被人虏走,受了些伤,今日特来探望。”
“劳烦你们费心了,现在,我已没有什么大碍了。”我看了看一旁很是安静的红莲,她与我曾有过过节,并且,就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是个脾气火爆,为人高傲的人,现在这样子着实不符合她的性格,不知她们究竟卖的什么药。
想到这,我便对红莲说道:“我没想到红莲妹妹竟如此大度,可以将你我二人之前的恩怨忘的一干二净。”
“以前是妹妹不懂事,还请姐姐原谅。”她应是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却一反常态,非但没对我傲慢无礼,反而很是和善。
我忙回礼道:“妹妹都说是以前了,那我自然不会将已经过去了的事放在心上了。”
芷兰听着我们聊天,突然插进话来:“不瞒王妃,今日,妹妹二人至此,除了看望王妃以外,还有一事想求王妃帮忙。”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猜她们也不会那么好心的来看我。我端着茶杯,侧着头,盯着她们,面带疑色。
芷兰见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便温声道:“事情是这样的,半个月前,红莲妹妹本应与王爷一起进宫,却因身子不适而留在了府中,后来大夫看过,说她是有喜了。”
药方
“什么?有喜!”我一惊,手中的茶杯没有端稳,茶水顿时溅了一身。
“王妃,你怎么样?没事吧?”小晴原本站在我旁边,见到我的慌张,忙跑过来帮我擦拭。
“不碍事的,你不用担心,这水是温的,我自己擦就行了。”我接过小晴手中的丝巾,慢慢擦了擦打湿的地方,却恰巧瞥见一旁满脸嘲讽的两人。想来是我的慌张使她们误会了,她们不知我与段逸轩的关系,此刻心中定是幸灾乐祸,以为我作为王妃,一直没有所出,定是对红莲的怀孕满是嫉妒。不过,我确实有一丝难过,并不是我对段逸轩存有别样的感情,我的难过,只是一般女人在得知自己的相公与别人有了孩子后的本能反应。当然,这也预示着,我与段逸轩从此只能是朋友了。
我不想她们太过得意,看我的笑话,便对她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和气的说道:“那真要恭喜你了。”我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不过,你们来不会就是跟我说这个的吧?只是想让我恭喜你?”
“妹妹听闻王妃精通医术,不知王妃是否可以帮妹妹号号脉,开一些安胎药?”红莲满脸渴求道。
我听她说完,不禁蹙起了眉,她难道是想故意喝我的药,用滑胎来陷害我?便一口拒绝到:“我对医术只是略懂些皮毛罢了,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红莲见我推辞,忙起身跪下,满脸真切:“姐姐过谦了,姐姐上次对妹妹用的毒,除了姐姐没人能解的了,可见姐姐医术过人,还请姐姐答应了吧。”
“你就不怕我在药中下毒害你?连同你腹中胎儿一同除去?”我走至她面前,蹲下身子,伏在她耳畔低声问道。
她看着我,眼中却没有一丝恐惧:“既然妹妹敢请姐姐看,自然是相信姐姐不会这样做的,再说,王爷也是很信任姐姐的。”
我知她在用王爷压我,却也不甚在意,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反正,我本就没有与她争宠的心,而且,我只是帮她开张药方,并不参与煎药,倒也没有太大的风险,便答应了她。
我扶她起身,为她号脉,她确实是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没有什么大碍。
我吩咐小晴研墨,帮她开了张药方,叫她签了个字,交予了她。
“谢谢姐姐,姐姐若没有别的吩咐,妹妹就先行告退了。”她们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