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什么……宁薏啊，选文选理啊？”男生的语气带着轻微的试探。
宁薏摇了摇头后就听见范桦芷说：“刘盛觅，有事说事，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一肚子的坏水，准没打什么好念头！”
刘盛觅卷起袖子，皱着眉说：“你就这么想我的？我就是这种人？！”
“难道不是吗？”
范桦芷一下站了起来，因为站在台阶上所以比身前的男生高了几厘米，横着眉盯着他，非要从他脸上捕捉到什么可疑。
这下愣是平日里演技再好的刘盛觅都破了功，被她盯得心虚起来，眼神开始游移，嘴巴也变得不利索，“你们还真是……啊呀，就是问问。”
“看看，做贼心虚了吧！”范桦芷一下子戳穿他，“说说，是不是某个人让你问的？”她瞄了瞄宁薏，见她埋着头，看不清表情。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再藏着掖着反倒矫情了，好兄弟也就只能做到这步上了。
刘盛觅走到宁薏身边，“是季奚章让我问的……其实也不算是。有一天都他突然问我你学文学理。我不知道。然后他什么就没说了。我看他……”他咳咳了几声，声音低了几个调子，“我看他的样子，也就过来问问。没什么意思。呵呵。”
后面的几声干笑就让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宁薏也不是傻子，打他一开始问这问题，那不自然的神情她就也略猜到了几分，刚开始还以为自己自作多情，没想到还是真的。不过这遮遮掩掩的再怎么正常的角度来去想，也变了个味。
或许这全年级认识她和季奚章的人都应该隐约地猜到了她们两人之间应该是发生过什么。更何况这天天跟在她们身边的刘盛觅和范桦芷呢。就算季奚章对她自个没有什么，可自己女生的心思毫无掩饰地完全暴露在外，有眼的人都能看的出来。
可这心知肚明，却嘴上不说出来的，才更是叫人可怕。
见宁薏一直垂首沉默不语，刘盛觅也知道自己做了件天大的错事，恨不得咬舌自尽。就在他要说些什么补救的时候，宁薏忽的站了起来，眼神清明地看着前方。
“你就告诉他。我学理。”
第六十八章 也请多多照料
第三次月考过后学校才发放下来的文理分科的意愿单。不少同学毫不犹豫地一拿到手就在上面填自己的意愿。而宁薏恍神之际，范桦芷走过来，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提醒了她一句：“这个只是意愿单而已。后面学校还会发最终的确定的单子。所以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宁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自己的文科一向名列前茅，而理科也只是中等。这样贸贸然地选择了理科，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周六去补课的时候，宁薏不免问了江存昱选文选理。
而他的反应几乎是下意识的，毫无犹豫地告诉了她答案，他选择理科。
“那你觉得我选择理科怎么样？”
江存昱目光不动声色地投向她，问道：“这是你的意愿？”
两人相处也不是一两天了，江存昱从平常的聊天中大概也能知道她各科的水平。
这样如同审视的眼神宁薏被看的发毛了，她咽了咽口水点头。
她原以为江存昱会和其他老师朋友一样劝说她选文，可他并没有。
相反的却是，他的神色平淡至极，垂着眼眸，握着的笔在白纸上行云流水地写着公式，“那就跟你的想法走好了。只要最后不后悔。”
一语点醒梦中人，一切都像拨云见日般，都逐渐明朗了起来。
不顾父母老师以及同学的反对，灯光的照映下，她将那张意愿单看得清晰，挺直着腰板在上面一字一字地写——
宁薏。理科。
班长收上去的时候瞄到了宁薏的单子，吃惊地走到她桌前问：“你还真选理啊？”
她与班长在班里的学习关系是处于针锋相对的状态，两人在第一第二名上上下下地争夺浮动。班长刚开始听说宁薏的选择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开玩笑的。这下她知道了宁薏并不是说说而已，也有些被惊吓到了。
宁薏微微笑：“这不好吗。你少了个对手。”
不出她所料的是，刚收上去没几节课她就被班主任找去了办公室。又是一番语重心长的说辞，宁薏虽然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还是很礼貌郑重地回复老师：“老师，这是我自己的决定。父母亲也同意了。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愿。”
此消息一出，让不少知道宁薏的老师和同学哗然。
先是范桦芷后是宁薏，两个形影不离朋友一前一后地选择了在外人眼里她们最不会走的路。也倒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后来范桦芷知道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宁薏的性子。若是她自个的选择，十头牛也不能把她给拉回来。
确定好目标后，宁薏正走在路上，不由得欣喜地给江存昱发了条短信。
【以后理科也请江同学多多照料了！】
第六十九章 有意所为
就在宁薏放下手机抬头这一刻，前方出现了一道修长俊逸的身影，她瞬时面色一僵，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她移了移脚步，还是选择往前继续走，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胸腔内的那个心脏似要跳动而出。
“宁薏！”
此刻她刚越过他几厘米，被他这么一唤下意识地停下。
“我们可以谈谈吗？”季奚章的声音不如以往那样的富有磁性清朗，这时偏偏声音是哽咽后沙哑地问她。
宁薏轻轻地吐纳了一口气，心乱如麻，过了几秒钟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所有的事情，都在今天做个了结吧。
下午放学时间，大量学生从校门口涌出。坐在位置上的宁薏故意将动作放慢，此时已经又不少人与她道别。直到教室里只剩下留宿的两三名同学，她才仰头望向墙上的时钟。她背起书包，想了想后又脱了书包带子，从书包里拿出梳子，认真地梳了个清爽的马尾才背起书包走出教室。
果不其然，季奚章在校门口等着她，身边还立着一辆自行车。他见她过来，温和一笑。这一幕让宁薏有那么一刻恍惚。回忆汹涌而至，心头泛起阵阵苦涩。
他们是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呢。
宁薏走过去，坐上自行车的后座前她还想，没想到他并没有把这个后座给拆掉。
一旁的季奚章看出她心中所想，微笑着说：“留个后座也方便。”
季奚章一脚蹬，坐在后座的她颠了颠，后来的路他便是骑地平缓至极。骑到一半时，他突然停在一家甜点店的旁边。在宁薏疑惑的眼神下他回答：“这家店是一个好朋友的妈妈开的。进去帮衬下。”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甜点店。这个时间段甜点店里的人并不多。宁薏坐在座位上看站在收银台前的他和服务员交谈着什么，有说有笑的。见他端着个盘子过来便迅速地收回了目光，垂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记得你喜欢吃巧克力，帮你要了个招牌的甜甜圈。尝尝看。”
她接过季奚章递给她的小叉子，伸向已切好的其中一块甜甜圈，放进嘴里轻轻咀嚼。认真仔细地品尝过后才发觉对面有个人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没了食欲，但吃过之后还是要有一番赞赏：“挺好吃的。”
本来宁薏想趁着这个极好的环境，跟他坦白些什么的。结果他看起来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一个劲地让她吃东西。最后演变成她是一身轻松地进来，扶着墙出去的。
两人又重新坐上了脚踏车，车子兜兜转转了好几个路口，宁薏忍不住出声，“不用绕圈子了。如果可以，骑到前面的街心公园吧。”
她哪会看不出来，这几经周折的绕圈不是他有意所为呢。
第七十章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已有些年头的秋千随着一动一晃“吱吱”地响着，响了有好一会后骤然停下。
“听说你要选理？”
这句话宁薏也不是第一听到了，几乎每个她的朋友和她到招呼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说这个。到最后回答也只是能有多简略就有多简略了。
宁薏没说话表示默认，接着反问他：“那你呢。”
季奚章本想断然地回答，和你一样，选理科。话到嘴边却又变成，“还没确定好。”
文理分科意向表都递交上去了，还没想好？
他好像也知道这个回答有些笨拙，强笑着补充了一句：“你知道的，那只是意向表而已。还没最终确定下来。”
她侧头抬起眼来看他，两手抓着的荡秋千的麻绳渐渐收紧，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手上的那份粗糙疼痛，她深吸了口气，说：“季奚章……”似乎下一秒就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呼之欲出，可没等那个“我”字说出，她便已经临阵脱逃了。
“其实你选文科比较好。”宁薏仔细地端详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后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内心顿时百感交集，说不清又道不明。
“你文科成绩不是很好吗。如果突然选了理科……”她低了低头，哽咽了一下又继续说：“选了理科到时候跟不上还是得转回文科。当然……这是我自己的建议。如果你喜欢理科当然可以选。”
“那你呢？为什么选理科？”
“我喜欢理科。”
她几乎是面不改心不跳地顺溜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仿佛这段对话她已在脑海里排演过上百遍，之后她听见对面小巷子里女生责骂男朋友的声音，听见居民楼房上一位母亲伸头呼唤远处在玩沙子的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然后看见两位头发苍白的老人相扶持着过马路之后，她才听见身边的人说——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会去做。”
*
期末考之后，文理分科的表正式发了下来。宁薏有些意外她进了理科班的重点班。原先她还以为她以她的理科成绩她会进个普通班之类的。
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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