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铭旭心里一甜,当着众人的面,想笑又止不住似的露了大半个笑脸。瞧他那得意劲!
在河道边站了一下午,大大小小的事才算有了个停顿。崔铭旭起身回到城里,卖包子的已经回家了。齐嘉的小店里挤着三四个妇人,似乎是在买针线。崔铭旭在门前望了望,齐嘉快淹没在了人堆里。便转身进了隔壁的药堂。
长着一张死人脸的郎中正阖着眼给人号脉,崔铭旭等病人走了,才在郎中面前坐下:“大夫……”
话在嘴边绕了绕,没好意思说出口。
死人脸的大夫也不接话,睁开眼睛,摸摸稀稀拉拉的山羊胡,摆明了要等崔铭旭自己开口。
崔铭旭有些局促地往四下看了看,等药堂的小伙计跨出门去了,才又期期艾艾地开口:“有没有……嗯……有没有药?”
“有。”大夫很配合地点头。废话,没有药还开什么药堂?
“就是、就是抹了……不疼的。”崔铭旭顾不得去计较大夫的捉弄,抬起袖子去擦额头上的汗,“他……他说疼,是……那个……下面……后面,疼。我……我……”
这个“他”是说齐嘉。疼,崔铭旭好不容易才从齐嘉嘴里套出来的实话。那时候,齐嘉的脸红得都熟了,崔铭旭自己的脸却是白的。疼,这个问题……是很大的问题啊。原因可以有很多,比如,齐嘉的……太紧,或者,崔铭旭的……太差。无论如何,总是要解决的呀。
“是说抹了之后,好方便行事?”郎中还是一脸死相,把崔铭旭的意思说得明明白白。
“是……是!”崔铭旭赶紧点头。
出来的时候,揣了个小药瓶好似在做贼。
回府的时候,太阳正下山。空气里有饭菜香。齐嘉正站在桌边布置碗筷,模样贤惠得叫人磨牙。
崔铭旭挟了一筷子菜尝尝,果然清淡多了,略略偏甜。齐嘉的脸埋在饭碗里,飞快地抬起头对他笑,又飞快地重新埋了回去。
崔铭旭忽然觉得,自己很饿。
夜间的时候,黄瓜架后的房间里传出暧昧不清的喘息声和细细的呻吟。第二天一早,棘州城还在睡梦里,崔铭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顺势翻进大床内侧,把齐嘉压得严严实实……
后来,房前的黄瓜架上开出了两朵黄黄的小黄花。
后来,花落了,结果了。
崔铭旭凑到齐嘉耳朵边问:“你说黄瓜像什么?”
齐嘉歪过头很努力地想。
崔铭旭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齐嘉的脸忽然红了。
从此,再也没见齐嘉给黄瓜浇水。
在棘州这地方也能活得很好的黄瓜呀,真是可惜了。
遥远的、遥远的、遥远的京城里,一身杏黄衫子的凤眼青年懒懒地趴在桌前,身边是堆积如山的奏章:“小修,真的很疼么?”
向来和颜悦色的年轻丞相猛地沉下脸,拂袖而去:“帝、策。棘州城人手一册,包括小齐大人。”
有什么好害羞的呢?一国之君同样很苦恼这个问题。
…完…
番外之二《夏日午后》
棘州。盛夏。午后。
金子似的阳光泼天漫地地照耀着土黄色的大地。太热,街上少有几个行人也是低着头步履匆匆。几条土狗吐着舌头趴在屋檐下窄窄的阴影里喘气,隔壁药铺里的花斑老猫躲在门槛底下打盹。于是人也变得懒洋洋的,晚上热得在草席上翻来覆去滚出一身热汗,就趁这午后丁点寂静的时光补个眠。
崔铭旭跨进门时,看到的就是枕着账簿睡得香甜的齐嘉。
这是街边一个小得不起眼的店铺,齐嘉开的。晴天卖扇雨天卖伞,不阴不雨的时候卖个杯盏碗筷花瓶脸盆。
原先崔铭旭只想把齐嘉放进屋里供着,好容易才逮到的人,放大街上要是走丢了怎么办?再说了,不就是养个人么?别说京城那边崔家的产业,单凭崔铭旭这个一方州牧的俸禄,要养得好好的,那也是绰绰有余。可齐嘉不怎么想。
“我得自己养活自己。”齐嘉说。
崔铭旭赶紧扑上去:“为什么?你都跟了我了,我养活你也是应该的。”
齐嘉闭了嘴不说话,第二天一早,睁开眼又是一句:“我……我想开个铺子。”
谁说齐嘉傻来着?连想干什么都想好了。
崔铭旭不说话。齐嘉沉默了一阵,转过脸,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闪闪地看崔铭旭。就这么看了一两天,崔铭旭挺不住了,一看到齐嘉的眼睛,心尖上就一阵揪痛。一边点下沉重的头颅一边在心里抱怨,这都是谁教的,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
过了三四天,齐嘉的铺子就在东大街开张了,店面小小的,锅碗瓢盆加上齐嘉,再往里站三四个人,屋子里就挤满了。旁边是开药铺的,坐堂郎中就是先前给崔铭旭看病的那位。夹杂着苦味的药草香幽幽地飘过来,再看看齐嘉笑得快合不上的嘴,崔铭旭郁结的心绪莫名其妙地被抚平了。算了算了,有这么个小铺子拴着,也不怕齐嘉跑了。
小傻子做官不行,做生意也精不到哪里去。好在棘州民风淳朴,都是图个安稳过日子的,也没什么地痞无赖来滋事讹诈,齐嘉的生意挣不了多少,但也亏不了本。
一天又一天,小两口的日子过得倒也安稳。崔铭旭有事没事领着群人巡街。众百姓翘着大拇指头夸:“崔大人是好官呐,咱棘州的大街小巷都让他跑遍了,体察民情呢!”
崔铭旭拱着手笑得一脸谦恭模样,走出几条街,一闪身就溜进了齐嘉的小店里。齐嘉正低头忙着记账,抬起脸来,咬着笔杆子对他笑,水红的唇,细白的牙。崔铭旭晕晕乎乎的,蹿遍了全城还有力气跑去城外的河道边忙活。
齐嘉呀……老虎一想起兔子就忍不住不怀好意地笑。
齐嘉隐约觉得身边站了个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跃入眼帘的就是崔铭旭邪里邪气的笑。
“你怎么来了?”兔子还没睡醒,揉着眼睛纯真地问。
老虎的眼睛顺着兔子的脸来到他微微敞开的衣领边,白皙的脖子上有几点鲜艳的红色,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这是昨晚咬的:“来看你。”暗暗吞下一口口水。
“河道那边不是忙得脱不开身吗?”
日子过得太好就有人眼红。亏得那位没有丞相帮持就什么都干不了的皇帝还记得这要什么没什么的棘州,大老远的派了人要来看看棘州城外的那条河道挖得怎么样了,顺便再来看看此地民风如何,官吏如何。
来的那叫钦差,他说你一句好,明天就能把你提上一个大肥缺,他要说你一句不好,啊,听说钦差身边都是配着尚方宝剑的,先斩后奏,谁也插不上嘴。
圣旨一到,衙门里就忙翻天了。多少年前的旧公文都得翻出来逐条看看哪里还有什么纰漏,那么多件案子也得重新拿出来看看,可千万别冤枉了好人错杀了良民。尤其是河道那边,更要加紧。总不能钦差大人大老远来了,就给人家看条蚯蚓似的小河沟吧?回报上去,皇帝还当他崔铭旭蒙他银子呢!
底下人忙得脚不沾地,崔铭旭更是累得不轻,衙门河道两边跑,等回到府里的时候,月亮都快下山了。躺上微凉的床榻挨着齐嘉睡下,闭上眼睛却睡不着。搂着齐嘉软软的身子挨挨蹭蹭,再在嫩滑的颈窝里啃两下。
“嗯……”齐嘉无意识地发出呻吟。
崔铭旭下腹一热,看看窗外渐渐发白的天色,再看看齐嘉半张开的唇,最后顾虑顾虑全身不停叫嚣的酸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长叹一声,跑出屋子给自己洗个凉水澡。隔天醒来照照镜子,欲求不满的脸上,一对荧绿的眼珠子炯炯有神。那个陆相怎么不管管这个任性又小气的皇帝,在心里把那个叫宁熙烨的皇帝踢进城外的河道里一百次。
“现在脱开身了。”崔铭旭将齐嘉抱起,让他坐到自己的腿上,“今天李大人也在,我就说回衙门看看。”
桌上散着几粒粽子糖,拈起一颗,喂进齐嘉嘴里。齐嘉乖巧地含住,甜意在口中一丝一丝蔓延开来,停留在嘴边的手指却不肯离开,也跟着一起伸进来,游戏似地搅动着他口中的糖粒。甜得起腻的糖很快在口中融化,温软的舌头被舔得湿润的手指玩弄着,似乎能听到轻微的水声,不由得让人想到身体的另一个地方也曾被这样穿透、搅动。
铺子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黏腻……齐嘉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崔铭旭。
崔铭旭勾着嘴角笑,抽出自己的手指,凑上前去舔齐嘉挂在嘴角边的银丝。甜的,舌尖不知足地从嘴角舔到柔软的唇瓣,再一路伸进温热的口腔里。唇舌蠢动,怀里的人微微有些发颤,羞涩的软舌起先想躲,慢慢地开始回应,带着粽子糖甜甜的味道大胆地伸到了他的嘴里。甜蜜的味道在彼此口中传送。
崔铭旭把齐嘉圈进怀里,一手顺着他微敞开的衣领探了进去。齐嘉比刚来时长了一点肉,松松软软的,触感极好。厮磨间,领口被蹭得更开,昨夜留在齐嘉颈上的印子清晰可见。指腹抚过,齐嘉就是一颤,扭着腰想往后躲。
“来不及了。”崔铭旭眯起眼睛,一手搂着齐嘉的腰,将他压在自己胸前,白森森的牙齿叠上昨天的牙印,“喜欢我舔你这里?嗯?”
“嗯……你……”齐嘉被吻得气喘不已,晶亮的眼中升起一层雾气。扭着头想躲,却躲不开崔铭旭如影随形的舌。
情色的唇舌在白皙的颈窝边流连不止,崔铭旭的手顺着齐嘉的腰,一左一右摸上他的胸前。齐嘉又是一阵急喘,脸上红潮更甚。
“想我没有?”暗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于是齐嘉的耳垂边也烧了起来。
“我们一个月没有……这样了呢……”拇指抵上挺立的小红珠用力按下。
“啊……”齐嘉胸口吃痛,不禁喊出了声,“疼……”
睁着一双红红的兔子眼,怎么也不肯回答。先前崔铭旭要不够似的一寻着空就把他……忽然间消停了一个月,倒觉得不自在了。可这怎么说得出口?
“不说?”老虎咧嘴一笑,一爪子按向齐嘉的下体,“那我就自己问。”
“啊……不、不要……”齐嘉腰身猛地一弹,抓着下体的手掌仿佛带火,却又不肯尽兴,只是隔着衣裤,用手指慢慢地描绘着那里的形状,“嗯……啊……你……”
快感攀升,却怎么也达不到顶端,齐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