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冽大远地从上海跑来拜年,第二天晚上才回去,今天自然要被留下来过夜,这一顿家宴更是逃不了。林美莲除了天生的金嗓子,也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为了在未来女婿面前露一手,她亲自下厨,操起家伙来。刚刚炒完香喷喷的回锅肉,刚端上桌,便看到杜冽拉着女儿的手,从楼上下来。
瞅着这两人般配的样子,她是越看越欢喜,她的女儿就得要这样的人中龙相配,还别说,放眼北京城与全国,还真难找到,现在可好了,杜冽原本就看着顺眼,又是好姐妹的儿子,亲上加亲的结果是最好不过的了。
“漪漪,你先陪着杜冽说会儿话,或者到爷爷那里看一会儿下棋,菜马上就好了。”她出来招着客人,又回到厨房里忙碌起来。
此时的连漪哪有什么话对杜冽说,只好带着他坐到爷爷与父亲身边看他们下围棋。对于这种无聊的棋类,连漪毫无兴趣,看着黑白的棋子摆得密密麻麻,她就头大,如果不是不想和杜冽说话,她才不会装着一副兴趣相投的样子。
对于杜冽,书法棋类那是样样精通,他一看棋盘,便知一二,可这两人都不能得罪,也只能装作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爱莫能助。
餐桌上的菜都陆陆续续上齐了,一对父子的棋势以儿子的大胜为结局。
五个人都上了桌,连老爷子还在不甘于刚才的棋局,听说杜冽也下得一手好棋,扬言吃晚饭后要与他好好比试一番。
杜冽一改往日里吃饭不说话的习惯,与连老爷子,连氏夫妇相谈甚欢,这让沉默的连漪在心里骂了他好几回,原来也是一个马屁精,真虚伪。
杜冽自然不会笨到与连家人说他与连漪约法三章的事,可连漪想住校这是大事不能不说。
当林美莲得知女儿下学期要住校时,那脸‘唰唰’变了下来,筷子重重放在嘴面教训起女儿,“漪漪,住校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连漪吱吱唔唔地回答,“我怕你不同意嘛。”
“住在杜家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住校?”林美莲不依不饶。
就在连漪不知如何回答时,连老爷子发号施令,“美莲,就让她住校吧。”
连漪总算扯到了救命稻草,抬起头来笑着看爷爷,继续听他说:“漪漪也十八岁了,也要让她独立,再说她与杜冽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住在一起难免会让人说闲话,住校也好,距离产生美嘛。”
“爷爷说得是。” 杜冽也在为连漪解围,“学校离紫园很近,我会好好照顾漪漪的,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这下林美莲这才无话可说,脸色稍稍好看些,拿起筷子继续用餐。
连正国请杜冽明天到家里坐客的事,连老爷子是知道的,为了缓解刚刚僵持的气氛,对杜冽说:“漪漪他大伯也是生意场上的人,连俊与漪漪打交玩得好,明日你上他们家别客气。”
“嗯。”杜冽小心地回应,“让爷爷操心了。”
连老爷子倒是不担心他,转头对宝贝孙女说:“漪漪,你在大伯家也算是半个主人,明天可要多照顾照顾杜冽,知道吗?”
“知道了。”连漪看爷爷的颜面,回答得倒也干脆。
晚餐过后,连老爷子真与杜冽交战起来,两人对坐在棋桌边,各持着黑白棋冥思苦想。经过几个回合激烈厮杀,终是分出了胜负,连老爷子虽然侥幸一胜,但心如明镜,那都是杜冽让着他呢,所以结束了局棋后拍打着他的肩膀说:“我老了,这天下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回上海后可以替我多照顾照顾漪漪,她打小被我宠坏了,任性脾气也不好,你可要多担待着些。”
“爷爷,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杜冽故意看了连漪意有所指地说:“我会看管好未来媳妇的。”
——
杜冽今晚睡客房,林美莲特意让女儿将她屋子柜橱里厚实的天鹅绒被抱过去给杜冽睡。
连漪十分不情愿地抱着被子敲响了客房的门。
杜冽刚刚沐浴完,装着暗灰色的睡袍打开门一眼便看到她抱着被子楚楚动人的小模样。
“我妈让我把这厚的被子给你送来。” 连漪伸手想将被子递到他手里,哪料他身体向后退一大步,“哪有让客人铺被子的道理。”
无奈,她抱着被子进了客房,走到床边为他替铺好被子。
转身之际,便被他揽入怀中,两人额角对碰,他少了下午时的狂烈,多了几许深情。
“漪漪,谢谢你为我铺被子。”
“好歹你也是客人,我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说完想要离开,却被他高大的身躯完全禁锢。
“晚安!漪漪。”他俯□,在她的唇瓣落下了轻轻一吻,轻柔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过,感觉异样。
“晚安。”连漪同样也说了这两个字,她本以为他不会让她轻易离开,没有想到话音刚落,他便松开了手,又在她头顶上落下个轻吻后说:“好好睡觉,做个美梦。”
他到底还是放开了她,她马上离去。
他看着她俏丽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笑得十分灿烂,有漪漪的世界,他的世界变得光明美好起来!
第039章
第二天;北京下了一场好大的雪,马路上铺着薄薄一层的雪,与树枝上的积雪相互辉映,景色怡人。
连漪吃完早餐后;隔着窗子看着外面雪白的世界,她今晚就要乘飞机去上海了;以后就再也没机会看到下雪了,因此趁机要看个够。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转过头;看到杜冽已穿戴好,长款黑色的羽绒服;脖子系着鹅黄色的围巾,他的身材颀长;就算穿得这么厚,一点也没觉得笨重感,反而给人一种成稳深沉的感觉。
他向她缓缓走来,他的一只手拿着她的大衣与挎包,另一只手拿着帽子与围巾。
“漪漪,我们该走了。”杜冽摊开大衣,示意她伸长手臂穿上。
连漪很配合地伸长手臂,胳膊往大衣两个袖子里钻进,杜冽又递她整好领子,然后为她戴上围巾与帽子。
两人出了门,雪花正絮絮飞飞落下,杜冽的一只手绕过连漪的肩膀,另一只手置在连漪的头顶,替她摭挡住落下的雪片,而后双双向前面停着的轿车跑去。
杜家专职司机替她们开了车门,一进车里,寒意顿失,杜冽又细心地拂去连漪帽子上的雪花,将她的手掌置于自己的大掌心慢慢搓热,异常呵护地说:“看你的手,这么冰。”
连漪其实很不习惯他如此的体贴温柔,以前和沈星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这样,除了言语上表达外,更不会这般动手动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把沈星与杜冽作比较,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内型的,也没有什么可比性。
直到手掌完全被捂热,她才有机会将手缩回来,看着窗外的飞扬的雪花,她又想起了和沈星在一起的那个冬天,他们在做什么?
钢琴四手联弹,玩雪人,吃冰粮葫芦……
一切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简单,那个漫天飞雪的冬季,有欢乐也有忧愁。
“漪漪。”杜冽叫唤了她,“北京的雪可真美呀!”
“哪里的雪还不是一样的。”连漪觉得他在无话找话说,语气不善。
“快要回上海了,好好看看这雪吧,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了。”杜冽摸了摸她的头。
“谁说没有机会,明年,后年,大后年寒假回来都有机会。” 连漪反驳。
杜冽稍稍坐近一步,“漪漪,好好和我说话,像昨晚一样好吗?”
要说杜冽善变,其实连漪更善变,昨晚在被窝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一直在郁闷着,她怎么就那么听爷爷的话,稀里糊涂地做了杜冽的女朋友。虽然和他约法三章,怎么就觉得像上了贼船,再无下船的机会。一觉醒来,她对他的态度又冷了些,所以说话也不怎么友善。
“我知道你很听爷爷的话,所以才接受我的感情。”杜冽那可是人精,一语戳破,“我的要求并不高,并不要求你马上爱上我,相信处得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我的好。”
“那如果我没有发现你的好呢?”不知天高地厚的连漪依然和他抬着杆。
“好了,漪漪,不说这事了。”这里可是北京,又是在车里,开车的老司机一定是连老爷子的心腹,狡黠的杜冽知道此时万不能生气,回到上海,到了他的地盘上,他有得是办法让她变乖,看她还会不会如此嚣张。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就让她威风威风一阵子吧。
闷闷地坐在车里,半个小时候后车子开进了一个高档别墅区。连正国与连俊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父子俩翘首祈盼了很久,终于看到连家的车驶来。
杜冽先下车,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雪停了,他撑着车门,将一只手掌落于车顶,生怕他的漪漪下车时,头碰到车顶,待她完全下车后,他便毫不客气地牵起她的手,在连家父子面前大大方方召示着她的所有权。
连家父子看这情景,猜到了所以然,相视一笑后相拥着两人进了别墅。大伯母周洁知道客人来了,早就备好了上等的茶叶,张罗着佣人烧好水,并亲自泡茶。
几人围坐在茶几边,很快,茶香四溢。
连漪来大伯家可不是一两次,小的时候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跑,所以这里对她而言就是半个家不见半点拘束。才坐下来就与正在泡茶的周洁聊上家常了,得知大堂哥连帅由于部队有任务,初三就回部队了。
反倒是杜冽初来乍到,虽然在连老爷子的几次寿宴上与连正国打过几个照面,但没有说上几句话,要不是漪漪的关系,他才懒得来呢。
品茶聊天时,对于杜冽与连漪的关系,连正国,连俊还有周洁心知杜明都避而不谈,聊得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连漪见杜冽与大伯父大伯母渐渐熟络,拉起连俊向他要去日本游玩时留在他数码相机里的照片。
连俊礼貌地对杜冽一笑后,带着她上楼去了。
书房里,他将日本拍的照片拷给了连漪,笑眯眯地问她:“我说妹子,你和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