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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漪被杜冽送进了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后,确诊为病毒性肺炎,主要是受凉引起的,所幸病情较轻,只要服用抗菌性药物,卧床休息、大量饮水、吸氧、积极排痰,5…7天就可治愈。
刚刚服完药,她昏睡了过去。刚睡下时,林美惠来看过她,见她睡着,便到病房外给好姐妹林美莲打电话,告知她的病情。
杜冽坐在床头一直陪着她,她的面容没有因为生病而失色,尽管有些苍白,没有血色,但整个人蜷缩在被褥里,显得娇小可怜,让他产生了强烈的保护欲。看着看着,突然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
“沈星,沈星……” 睡得迷迷糊糊之时,连漪感到有人在摸着她的脸,这种感觉十分熟悉,让她想起了他,便叫出了此人的名字。
杜冽的手指还摩挲着她的脸颊,忽听到她嘴里念的两个字,眉宇紧锁,双眸散着寒光,心底的怒意直逼胸口。
原来她还在想着他?这么多个月过去了,原来她心里的那个人还是他。
尽管怒意腾腾,可介于连漪现在的身体情况,杜冽是敢怒而不敢言。虽然自己以前不能在北京陪着她,可在她身上发生所有事他都了如指掌,抱括她与这个沈星的事,他以为那些事都过去了,她到上海读书会马上忘了他,可在生病最脆弱之时,她还在念叨着他。
漪漪,你最好看清楚,你生病时在身边陪伴着你的人是我,不是他!
杜冽向来隐忍性强,遇事沉着冷静,就算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叫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他也只是在心中发怒而已,自然不敢当着她的面变下脸来。
睡得有些久,连漪的因为退了烧,额头上直冒汗,他取了一条干毛巾,擦着她的额头,动作十分宠溺。
给林美莲打完电话的林美惠本想进来看看连漪醒了没有,可在看到这一幕后,识相离去。
连漪睡得昏昏沉沉,脑海里不停地闪着一个人的身影,此人时而在弹钢琴,时而在冲着她笑,时而又不见了。见身影消失,她失声叫道:“沈星,不要走!”
杜冽刚为她擦完汗,拿着毛巾的手还悬在半空中,便听到她这一声叫,抓着毛巾的手指骨节突起,额上的青筋突显,瞳孔一下变得暗沉。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在她生病的时候精心照顾着,可她的嘴里从来不会叫唤他的名字。
“漪漪,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他收起所有的愤意,俯在她的身边轻轻地问。
连漪已经清醒了一大半,再听到熟悉的嗓音,晃了几下头后一下苏醒了过来。睁眼瞬间,杜冽那带着浅笑的脸跃到了她的眼前。
说是浅笑,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笑,可明明又是在笑,她看了他很久,就是说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你醒了。” 杜冽靠得更近,“醒了就好,你刚才兴许是做梦了,乱叫了一通。”
“我都叫了什么?” 对于方才的幻觉,连漪还记得清,她怕她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听不清。” 杜冽精得很,忍耐力也超强,他不会笨到这个时候在她面前提那个人。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连漪慢慢起身,杜冽见状将平放的枕头架起来,好让她靠着枕头半坐着。
“一个多小时。”他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额头上,感觉到温度的变化,又说:“烧终于是退了。”
接下来,他打开保温瓶,瓶子里装得是英婶亲自熬得营养粥,刚刚母亲才送来的。他小心翼翼地将粥倒在小碗里,然后递到她的面前说:“你一定饿坏了,快趁热吃吧。”
连漪道了声谢后,立马接过小碗,手指正好触到了他温热的指尖上,她没有什么感觉,一把接过小碗,吃了起来。
杜冽与她不同,方才两人指尖的触碰,在他心里就是一股电流,只是还没有好好感受一下这热度,就消失不见了。看着她甜甜的吃相,他倒是羡慕起这碗粥来,他原本是想亲自喂她的,可又怕太突然把她吓坏了,索性就任由她接过碗。
连漪半天没有吃东西了,一见这一碗清清淡淡的粥,食欲一下就上来。余光看到杜冽一副关心备至的模样,倒也没有觉得什么怪,只想是母亲交待过他要照顾好自己,哪里能想到他真正的想法。
吃完了,用手背擦了擦唇说:“这粥太好吃了。”
杜冽见过的女人在他面前向来都是装得一副淑女的模样,哪像她这般毫无摭掩,不顾形象地用手擦着嘴,但她的这个小动作着实在他心里掠过一丝暖意。
“好吃就再吃一碗吧。”
连漪也不和他客气,直点着头。
杜冽又为她倒了一小碗粥,她也大大方方吃起来,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响,看了看来显,方知还没有与家人报平安呢。
接起手机,起先是母亲林美莲的声音,无非就是让她多休息,还有就是让她知道住在杜家的好处,也是如果不住在杜家,母亲没有让杜家的人照顾她,这一次的生病铁定很凄惨。然后便是父亲连正刚的声音,他毕竟是个师长,说话的语气完全是命令式的,让她一度听了好像自己又在军训一般。
在家人的连番轰炸后,她挂断手机对着天花板深深舒了一口气。
这时,有人敲病房的门,在杜冽应允下,那敲门的人进来了。
方国华拿着一个文件袋走到杜冽身边说:“这是加拿大那边传真来的急件。”
杜冽接过随便翻了翻说:“看过了,等到晚上我再处理,你下去吧。”
连漪这才意识到她的病影响到了杜大老板的办公。
她不好意思地说:“冽哥哥,我这一生病害得你班都不能上了,真是对不起!”
杜冽像长辈似的摸了摸她的头说:“傻丫头,我是老板,去不去上班无所谓。”
连漪听他这话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我说错话了吗?”不等杜冽问完,她连忙解释说,“做老板就是好,想上班就上班,想不上就不上,难怪有那么多人想出来创业。”
接着,两人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病房里温暖如春。
第009章
今天是连漪出院的日子,算了算她也住院六天了,其实第四天的时候就基本痊愈了,可杜冽就是不放心,硬是让她多住了两天,到了今天才出院。
原本连漪还很羡慕住校的生活,经过这么一病,见到杜家人细心热情的一面,她才明白了不住校也有不住校的好处。
杜冽这几天白天几乎都在医院照顾她,她觉得很过意不去,原想在出院这一天特别谢谢他,却因为北京那边打来的几通电话让她没有机会开口。等坐到了车上,四周安静了下来,她才吱吱唔唔对他说:“冽哥,这几天真是麻烦您了。”
杜冽对她的致谢不以为然,不轻意扯了扯衬衣领子,好似在思考如何回答。
连漪以为是自己声量小,他没有听到,又提高了声调说:“冽哥,我生病住院的这几天,多亏了你的照顾,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
杜冽看着她潮红的脸颊,暗思怎么会有这么爱脸红的小姑娘呢?
“你真的想感谢我?”他想逗逗她。
“当然,只要我能办到,你尽管开口。” 连漪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接受了别人的好处,如果不还人情,她心里过意不去。
杜冽稍稍靠近她,狭长的眼角微微翘起,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真要感谢我,那你就以身相许吧。”
“……”连漪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瞪着眼,张着嘴,傻愣愣地看着他,脸色越发的潮红。
杜冽被她这害羞的小模样逗乐了,连忙说:“和你开玩笑,瞧,把你吓成这样?”他会对她表白的,只是时间与场合都不对,他给了自己时间期限,等她大一念完,也就差不多一年时间,到时候他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连漪看着他无害的笑容,含羞低下头,他方才那句话还真吓坏了她,幸好是开玩笑的。想他一个大富商,有得是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怎么会看上她这么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呢。
回到了紫园,因为大病初愈,所以杜冽与林美惠都禁止她在花园里走动吹风,这么一病,军训肯定是不能再去了,又被这对母子禁了足,她也只能在别墅内走动,无聊地像一只米虫。
杜冽知她无聊,上班后便早早回来,省得她除了玩电脑,抱‘熊宝’外无事可做。
某天,连漪正在QQ游戏里玩斗地主,浑然不知身后站着一个人,就在她赢得了无数欢乐豆仰天大笑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桌面上笼罩着朦胧的黑影。
她转过头,看到杜冽正带着邪魅的笑容盯着她。她不知道他何时站在身后,所以乍回头吓了一大跳。
“你一整天就玩这?”他坐在她身边,目光落到笔记本电脑上那游戏画面上,地主的头像十分可爱,再加上欢乐的游戏音乐,很给人一种喜感。
“是呀。”连漪点着小鼠标,天真地说:“我今天羸了很多欢乐豆。”
“羸欢乐豆有什么刺激的,和我玩几把,看你能不能把我身上的现金都羸走。”杜冽很少玩这,但为了能和她相处,他也不防玩一玩。
连漪对自己的赌技向来有信心,倒是不放心地看着他说:“你说真的,你的现金要是真的都输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那我们就开始赌吧。”
两人来到了棋牌室,有模有样地打起了斗地主,连漪熟练地将一叠扑克排在手上,另一只手抽着牌,看着战况,时不时地露出得意的笑容。
几个回合下来,杜冽输和有一点惨,身上的现金有七八千都输得光光的,还将手上戴着的名表摘下来做为赌注。
连漪今天穿着粉色卡通裙,看着他输得心甘情愿的样子,手里的一排扑克捂在嘴边,笑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林美惠叫他们吃晚饭的时候,杜冽的名表也赌输了,连漪将所有的战利品抱到自己面前,笑呵呵地对林美惠说:“惠姨,我现在是大富翁了,明天我带你到外面吃好的,你随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