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他不住,你俩数百年苦炼之功,付于一旦了。你俩那小诸天邪法和玄功变化均无用处。如嫌我们多了一人,我请姜道友停手,由我和驼兄对敌如何?〃此时天残、地缺也是气急之下,竟没想到对方知他俩运作如电,早有成算。闻言暗想:〃自己原不舍的这两道磁光,才被绊住。只要对方天龙剪一收,立可施展玄功变化追上仇人,乘机下手,与乙休拼个存亡,免得施展杀着,为害生灵。〃闻言,正在准备,谁知姜雪君已得暗示,天龙剪往回一撤。三方动作均快,又是同时发动。就在这将要飞起,时机不容一瞬之际,朱由穆大晦檀佛法已经施为。天残、地缺刚收转两道磁光,要往上空飞起,猛闻到一股旗檀异香,当时心神便觉迷糊,知道不妙。怒喝一声,手才往起一招,意欲拼命,忽又瞥见一片祥霞,由侧面峰上冉冉飞堕,看去并不甚快,可是才一人目,全山立被笼罩在内。同时空中出现一个身高丈六,形与观世音相似的一尊菩萨,头上环着一圈佛光,手执一朵青莲,拈花微笑,凌空而立,宝相庄严,气象万千。一时祥辉潋滟,花雨缤纷,一派祥和景象,与先前金光宝气满空激射飞舞,形势迥不相同。二人便清醒过来,只觉天机宁静,通体一片清凉。不特先前怨毒嗔怒之气一齐化为乌有,连发出去的那些法宝也全回到手上,仿佛噩梦初回,并无其事情景。
二人言行心念本都相同,猛想起身非佛门中人,此时空中忽现佛菩萨金身,所用法宝又复无故收回,直如未发,必是敌人施展大旋檀佛法,身已受制无疑。多年盛名威望,不料毁于一旦。心中一急怒,神智刚又一迷,同时空中飞剑、法宝,连同强仇乙休元神所化金光,也均不知去向。这时二人已为佛法所制,随着心情反应,成败所关,仙凡系于一念。当嗔念才起之际,已经神智不清,周身火热欲焚,愤怒之下,再生先前恶念,立为本身真火所焚,堕入轮回了。总算二人苦炼千年,法力高深,神智尚未全昏,见空中宝光全隐,心中一动,忙往左右查看。目光到处,乙休已经回到原处,身前光网已收,连同山石上分立的朱、姜二人俱在向空顶礼膜拜,神态十分虔敬,满面喜容,哪有丝毫敌意?再看侧面高峰之上,现出一个葛衣矮胖少年,不由大悟。
原来二人日前曾算出为了自己一时负气,护庇妖邪,始而势成骑虎,欲罢不能,终于树下强敌。事后虔心推算,不久便有对头寻上门来,此次斗法,竟关系到成败安危。
恰巧日前珠灵涧有人斗法,刚算出取经女子和一同伴是个救星,设计引来,向其借用灵符,偏又不答应,被人隐形潜入,冲破禁网,带了逃走。话已出口,不能向其作梗,或是自行强取。并且不到时限,经和灵符均取不出。后又再四推算,除此无救。自己那高法力,竞会推算不出详情,越知厉害。总算此女虽未明允借符,也未拒绝,又曾助她脱难,见时神情甚是感激,也许不致袖手。万般无奈之下,知道此女便肯借符,也在敌人到来以后。只得先把两个最招恨的徒弟隐藏起来,自在洞中打坐。表面故作大意,仅将护身云屏放出,并分化元神附在五怪徒身上,出来应敌。本想拖延时刻,以待解救。不料被神驼乙休所愚,将洞府连崖拔去。自己将什就计,暗放石火神雷,又吃韩仙子收去,失了一件至宝。连遭失利,怒火中烧。心料花无邪乃芬陀弃徒,与敌人多有渊源,日前不肯借符,必由于此。这时符当取到,并未送来,可知无望。多年盛名,就此断送,恶气难消。反正敌人难伤自己,好歹也须与之一拼。及至现身出斗,所恃三件法宝,又吃敌人分头敌住,两不相下,已是忿极。尤可恨是乙休竟想把将来御劫三宝中最具威力的混元一气球毁去,如何不急?暗忖:〃你既无所顾忌,索性大家造此大劫。〃恰巧敌人托大收回天龙剪,正要赶往,佛身忽现,法宝无功,自己也未离地飞起。正在心念起伏,周身火热剧痛之际,一见申屠宏,猛触灵机。刚自醒悟,盛气一平,周身重又立转清凉,越知所料不差。本身功力原极高深,当时明白过来,刚双双顶礼膜拜下去,口呼:〃我佛慈悲!〃似觉一片祥辉透身而过,宛如醍醐灌顶,周身气机和畅,神智益发空灵,哪有丝毫杂念。
正在潜光反视,静心体会,忽听身侧有人唤道:〃老怪物,齐道友嘉惠于你不少,今此佛光一照,异日天劫兔去许多魔障。加上你那三宝抵御外魔,决可无害。灵符已收,还不起来?〃睁眼一看,自己跌坐在地,并未跪倒。旁边除先前五人外,又添了二人:
一是凌浑,一是猿长老。以前均曾见过,猿长老更是对头之一。俱都含笑,环立面前。
彼此都是有道之士,自然无须细说。本来胜败未分,又有佛力化解,芥蒂全消。从容起立,笑答道:〃以前种种,本属虚幻,不消说了。只是嘉客远来,蜗居已为乙道友所毁,只好请至小徒洞中一叙了。〃朱由穆笑道:〃道友你说此话,又入魔障。以前既是虚幻,怎会毁去?〃乙休也微笑插口道:〃道友仙府已为佛光复原。只是高足们不合私出观战,虽然隐形,并无用处,佛光照时,妄生嗔念,如非符收得快,几乎堕劫。现在人俱昏迷于峰侧崖凹之中,尚在受苦。只有小和尚能救,你我均难为力。可是这一来,气质已变,决不再为盛名之累了。〃凌浑笑道:〃我向不服人,今日越看出佛法神妙,不可思议。
只金身一现,佛光所照,弹指之间,不特在场诸位仁兄仁姊杀机悉混,连我驼兄说话也文雅起来。自与驼兄相交以来,连峨眉开府,第二次又听到他这等吐属。早知如此,我和老猴头真不该藏得那么远。假使藏在左近,让佛光照上一照,好歹把我这身穷气和老猿的一身野气去掉,不是好么?〃韩仙子、姜雪君等俱都觉得好笑。连申屠宏正向天残、地缺礼见,素来谨饬的人,也被他引得忍俊不禁,只不敢笑出声来。
天残、地缺闻言回顾,已早看出乌牙洞仍是好好的,原样未动。又知门人均在受苦,便请众人同往。申屠宏随往一看,怪徒共是七人,仵氏弟兄也在其内,业已昏迷不醒,面上各带苦痛神色。朱由穆道:〃因申屠宏不是佛门中人,不能尽发贝叶灵符妙用。否则,此等西方至宝本有无上威力妙用,善恶转移之间,大千世界任何事物,哪怕化成劫灰,立可返本归原。二位道友也必回坐原处,不在外面了。他们七人,佛光不曾普照,如藏原处,便可无事。可是不如此,焉能转祸为福?可惜福缘还浅,因我也是劫中之人,不敢妄行收取。幸家师早知此事,已用佛家心光收去。如在我手,他们更是得益不少呢。〃随说随将自炼佛光放出,照向七人身上。
第二六○回 孽重忧危 离魂怜情女 心灵福至 隐迹护仙童
第二六○回 孽重忧危 离魂怜情女 心灵福至 隐迹护仙童
约有盏茶光景,七人逐渐如梦初觉。天残、地缺立命向众礼见。并说:〃我弟兄二人早该成道飞升,只为性情奇特,延迟至今。多蒙齐道友命门人解围,居然转祸为福,与诸位成了朋友。现蒙佛法度化,备悉前后因果,孽根已净,连门人也变了气质,真乃万幸。我师徒九人稍事清修,便须出山修积。此后小徒在外行道,仍望诸位道友在便中相遇时加以教益。还有,此次虽是齐道友暗中主持,花、申二人实是首功。花无邪处境尤为可怜。适才默运神光查看,珠灵涧碑洞已被蛮僧连用三十六相神魔攻进头层门户。
花无邪禅经已得,本可冒险遁走,但此女向道诚毅,因见经解梵文尚未全通,已拼以身殉道,定欲学全。仗着大雄禅功,二、三两层禁制尚未失去灵效,一任风雷烈火猛攻,全未在意,现正相持。可惜佛法神妙,头层禁制未解以前,查看不出内里情景。又以日前此女不肯借符一用,未曾命人往助,否则也不致如此。我因蛮僧长于晶球视影,先前撤禁,本为等候此女送符之故。自见申屠宏道友省悟之后,便将原有禁网恢复,这里他决查看不出。此女志行如此高洁诚毅,行路之人均无坐视。我意欲同了诸位稍逆定数,将这云南二恶除去,为此女永除后患。得经以后,再仗佛力化解夙孽,免去这十四年炼魂之惨如何?〃
凌浑笑道:〃你两弟兄又想左了。我和小和尚、驼子夫妻,还有姜道友和老猿,哪一位不是和贤昆仲一样,专讲人定胜天的么?如能这样,随便哪位前去,也只举手之劳,何必劳师动众呢?请想她那前师芬陀神尼是什么人物,如不堪造就,决不会收到门下;既收,决不会再逐出。分明有意激励,设法玉成。稍可挽回,休说似她师父的法力,便一干师执之交,也决无坐视之理。这十四年的苦厄虽极厉害,对她实有大益。我们爱之,实以害之,由她去吧。但那云南二恶横行川西云南等地,为恶已有多年。固然他们的结局也是徒种他年恶因,终觉气不过,我们到时自会除去。你两弟兄护身云屏,为小和尚佛光侵烁大久,不免受伤。这些游魂也颇可怜,我们走后,便须重炼,以免多受苦痛。
花无邪危急之时,另有人来应援。我和猿长老秦岭归来,也许前往凑趣。你两个由她去吧。〃乙休笑道:〃主人虽经佛力度化,但他们恩怨分明,根于天性。佛家原重因果,去原无妨,只不要早去便了。〃
朱由穆笑道:〃乙道兄此话多余。主人法力高强,已知定数难移,无非想使花无邪稍减苦孽,异日少受上点魔难罢了。本来事尚凶险,因量尤墓中三怪执意想与幻波池易、李诸人为难,杨道友偶然对人谈起,吃所收古神鸠听去,得知三怪已经约好日子,由大、三两怪先往洞庭山寻岳温道友斗法,只要打一个平手,便用邪法发出信号,由埋伏幻波池左近的二怪去向英琼、癞姑二人报复一刀之仇。恰巧杨道友所去之处,相隔幻波池只数百里。古神鸠和神雕佛奴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