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下,二人于是捧腹大笑。管家两指往鼻孔上一探,居然,流下了鼻血。当下更是羞愧难当,于是仰天望月,道:“我想赏赏月,你们哪凉快哪呆着去”。只听到两个调笑的声音传来:“那你慢慢赏,我们先去找点乐子。”于是又有二个爆笑之声,慢慢消失在这皓月之下。
那管家本是想借赏月之名,好抬头来止住自己的鼻血。不曾想到今晚总能碰到那么几个无意游园的寻欢客,也许是因为义演的缘故,所以今晚客人多而姑娘少,便多了这些寂寞而无聊的寻欢客。那些寻欢客看到有人抬首望天又不动如山,起先还问问他在看什么,管家自是不好意思说,只是看天不语。然而世上总是会有些奇怪的事,那些寻欢客见他不答话,又看天看得出神,也不由的向天上望去。
无独有偶,又来了些路过的寂寞无聊的寻欢客,他们更是毫无理由的向天上望去,一言不发。似乎,都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梦牵楼西侧参天大树下。天痕看着梯子和天蚕丝的方向,想着这天蚕丝的主人,既然敢这么牵丝进入后院,那这天蚕丝必然是一条偏僻安全之道,该无需担心会被发现才是。天痕在地上拾了些枝叶,上了参天大树。将枝叶垫在手心,双手搭上天蚕丝,两脚一蹬,骤然如流光般地滑了出去。天蚕丝润如璞玉,柔似流水,毫无摩擦阻力。于是天痕顺着天蚕丝,毫无声息的向着那梦牵楼后院滑了过去。
当他滑到梦牵楼西侧围墙时,发现那围墙上居然开了道小门直通后院的外室。而且天痕总有着一种感觉,就是那牵天蚕丝的大树与这道小门有着莫名的联系。脚到西侧围墙之上时,又一借力,于是乎人便在后院的外室之上滑行了。
皓月当空,亮如白昼。后院外室景色更是尽收眼底。只见假山乱石,跌宕起伏。奇花异草,分外芬芳。鱼游浅底,自顾不暇。小道幽径,扑朔迷离。
正当天痕一边无声滑行,一边肆意观景之时。却来到一片空旷花香之地的上方,只见空旷之地上有十几双人眼,正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牢牢地锁定他移动的轨迹。天痕做梦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无法预料的情况。本以为根本无需担心的隐蔽问题,在这一刻看来就如同跳梁小丑,煞是好笑。本想悄无声息地进去报个信,然后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滑回来,不想如此隐蔽的动作如今却成了公众行为,真是令人哭笑不得。更奇怪的是,天痕这刻正在那群人的头顶之上眼皮之下,而那群人却毫无半点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痕,看着天痕慢慢地离去,一声不吭。见此怪象,却让天痕想到了自己在21世纪深圳看过的一本杂志,上面说在一个人头攒动的大街上,有一个游客忽然停下自己的步伐,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呆呆地向天空望去,这一望便是半个钟头。而路过的游客见状也纷纷地停下自己的脚步,怔怔地向天空望去,这一望又是半个钟头。当第一个游客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边的这种现象时,不由大吃一惊,不能理解。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样毫无道理的发生了,我们姑且称之为看天效应。
天痕心中诧异不已,莫非在这空旷之地上的众人也正处于看天效应之中!不一会儿,天痕的思路被天蚕丝的另一个尽头打断,只见一座高约四到五丈的精致亭楼浮现眼前。那亭楼顶雕凤舞,柱刻玄女舞步,中悬一块牌匾:仙舞亭。仙舞亭位处梦牵楼后院内室,分上下两层,下层大于上层,八只檐角飞翘,势若凌空。亭后是仙舞坪,那里大概是梦牵楼姑娘们练舞的地方。仙舞亭下层直连仙舞坪,上层有座天桥,正通那众生梦寐以求的秦语桐居住之所,凤舞楼。
梦牵楼所有的姑娘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楼阁居住,楼阁均已自己的艺名为名,楼阁之前都有一个献艺台,名字也由姑娘们自己任取之,而凤舞楼的献艺台取名为:朱雀台。
天痕松手落于仙舞亭上层。想来,这条天蚕丝路真是窃玉偷香的一条绝佳之路,只是天痕在来此之时出了点小意外,因为那星光武馆管家滋事,碰上了天杀的看天效应,才导致这次行动玉中带瑕,不太完美。
阵阵琴声从闺房南边传来,或疾如星矢顿挫铿锵,或缓若行云轻灵点染,仿佛充满了神秘的异域风情,让人不禁向往。顺着天桥,天痕渐行渐近,终于透过树枝密叶,看到了那琴声的发源地,朱雀台。朱雀台地势极高,形如孔雀,台后有数十条拱形天桥通往各处小道和幽径,恰似孔雀开屏。朱雀台上,一女子青纱遮面,拨指撩琴,动作极为优雅恬静,身形单薄妖媚,好一个朱雀台和台上琴意绵绵,让人忘却了所有的忧愁和凡尘俗事,沉浸其中乐不思蜀。
正当天痕漫游于仙境与凡尘之际,忽然脖子一凉,一个冰冷却如银铃般的声音传来:“若要活命,就随我来。”天痕赫然发现正有一把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当下大气不敢出,就随着那把剑的牵引到了一个更为隐蔽的僻静之处。银铃声再次响起:“胆敢夜闯梦牵楼内室,非奸即盗,杀你,你可有怨言。”天痕大吃一惊,道:“你,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只是想给一位姑娘报信,有人想对她不利。”女子冷冷道:“若只是报信,为何不走正门,却偏偏要这般进来。”天痕苦笑道:“你看我这身穿着,正门进得来吗。”那女子微微一怔,随后哼道:“哼,你不是说是来报信的吗,我倒要听听你能说些什么,若有一丝一毫虚假之处,你便人头落地。”天痕倒吸一口冷气,定了定神,说道:“不敢隐瞒姑娘,我得知星光武馆馆主之子刘心武欲用十香软筋散想对秦语桐秦姑娘不利,还请相告。”天痕背后的姑娘听到此话后神情稍微一滞,似乎出于她的意料之外,却完全相信天痕所说的话,拿剑的纤纤玉手慢慢的缩了回来,还剑入鞘。玲音稍缓道:“她已经知道了,你走吧。”天痕刚刚还以为自己在生死一线,这下就天下太平,人生的大起大落还真是太快了。还是赶紧走吧,天痕暗想,要是这婆娘反悔,就又大大不妙了。天痕转身,不敢看那姑娘容貌,直接朝那仙舞亭走去。那姑娘忽然说道:“且慢!”天痕心下一紧,又有一阵鄙夷之声传来:“咦,原来你就是那受胯下之辱的人,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做那贪生怕死有辱祖宗之事,真是枉为人子。”天痕吃了一惊,她是如何知道的呢,莫非当时她也在场。天痕转头看去,只见那纤细窈窕的身影上穿着一袭绯红衣裙,一张绝世容颜宛如九天玄女下凡尘,不食半点人间烟火。月光如水,照在她的身上更是清丽脱俗,动人心魄。天痕一时竟看得呆了。
那女子被天痕这般看着,怒意顿起,道:“又是好色之徒,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忽然,她好像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于是又补了一句:“除了我父亲和我弟弟。”天痕蓦地回过神来,脸上一红,低头不语。那女子怒意不减,道:“若不是见你来通风报信的话,我早就一剑将你斩杀了。”天痕忙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我这就走。”那姑娘道:“慢着,你是如何发现天蚕丝的?”天痕听到此话,忽然头脑冷静了下来,思绪如飞,片刻之后缓缓道:“原来,你就是秦语桐。”
秦语桐听到此话后大为惊奇,道:“一派胡言,再要胡说,休怪我手下无情。”
天痕抬起头来,直视秦语桐如水般的明眸,道:“我冒死前来报信,你却这般对待于我,又岂是待客之道。”秦语桐冷笑道:“你又为何一口咬定我就是秦语桐。”天痕悠悠道:“疑点太多了,说起来都有些麻烦。”秦语桐嘲讽到:“有什么疑点,我看你只是妄自猜测罢了。”天痕缓缓道:“我沿着天蚕丝滑至梦牵楼西侧围墙之时,发现那里有道小门,于是我想,如果这天蚕丝是外人牵的话,倒不如牵在无门的东侧,为何要牵在有门道西侧,所以有种可能,天蚕丝是梦牵楼内部人牵的。”秦语桐双手互抱胸前,似乎有了点兴趣。天痕接着说道:“姑娘拿剑,想必是习武之人,又问我是如何发现天蚕丝的,这就是说你早就知道天蚕丝的事,而且这天蚕丝也是由你所牵,因为牵丝之人必有轻功。”秦语桐回道:“那又如何,这也不能证明我就是秦语桐。”天痕并不答话,继续说道:”当你发现我通过天蚕丝来到内院后,却没当场叫人把我带走,而是把我引到此僻静之处,想必是有某些猫腻不想让人发现吧。“秦语桐没有说话,天痕又道:”我的一位朋友一直视秦姑娘为他心中的仙女,想必他已经见过姑娘的花容月貌了,也就是说,秦姑娘并不是一直以青纱遮面的,为何朱雀台上的姑娘要以青纱遮面呢,想必也有猫腻,既然你们都是有猫腻之人,而且又都在凤舞楼,于是我便把你们放在了一起,会武功的牵天蚕丝,不会武功的使用天蚕丝。“秦语桐这时面露讶意,道:“想不到你居然看得如此透彻,那么你又如何知道我便是秦语桐?”天痕笑道:“这个就更简单了,如果朱雀台上的是真的秦姑娘,又何必以青纱遮面呢,所以我猜想她是假的,只是利用天蚕丝过来做替身的,如果你们是同谋,而她又是假的话,那么你就是真的秦姑娘了。”秦语桐嫣然一笑,顿时花开满城,道:“我若要人做替身,直接叫她大摇大摆的进来即可,又何必大费周章学那蜘蛛攀丝呢?”天痕笑道:“呵呵,若叫人发现有丫鬟前来,而朱雀台上却只有一人,岂不叫人生疑”。
秦语桐这时托腮沉思片刻,不解的道:“看你心思缜密,也不像贪生怕死之辈,为什么要受人胯下之辱呢?“天痕这时恍悟道:“原来姑娘当时也在场。”秦语桐道:“不错,你逃走后,我见刘心武等人鬼鬼祟祟的进了西侧树林,便暗中跟了上去,后来居然发现他们想对我不利,所以我就先行回来提前准备了。”天痕黯然道:“原来秦姑娘早已知晓,是我多事了。”秦语桐抹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