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丁修把灵虫施放在如此近的距离,实在是让老者惊得汗毛倒竖,那清晰可辨的灵虫特征更是让他的灵心坠入谷底。仓惶间,未及有所举动,却闻灵虫发出诡异的动静,难听刺耳之极,眼前一黑间,灵虫已经噬咬上他的面容。
飞遁灵车之上,红白婴修各御本命法器朝着碧芒冰焰发出万丈毫光,重重一击。无数的水幕碎裂,灵光消散,哪里有丁修的影踪。
惊魂处,一声如此凄厉的惨叫响起,回首处,竟见同门的吴老自己祭出的护罩内左冲右撞声声哀嚎。
嘶哑,痛楚,凄惨的哀泣简直让人不忍卒听,两人惊骇的来到护罩内豁然见到吴老双手不断挠抓面容,本是遍布深深摺皱的脸庞上到处是撕裂开的血肉。
纵使是有心助拳,两人一时半会也无法破开吴老护体的罩壁。那满溢蓝芒的护罩晶莹透明,却没有想到反成为囚禁其主的牢笼。
终于,吴老一动不动。不知何故,老者的元婴竟然没有破体而出,红白婴修相视一眼,正欲驱灵车逃逸,不料想头顶虚空灵波再闪,两束剑芒分袭而来。
毫不迟疑的遁光而逃,两人惊惶惊恐夺路而走,不经意的查看间,骇怕得破空而消匿。两人身后,竟然分别有一名丁修全速追击,根本无法辨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祈祷自己是那个幸运者的同时,两人心意相通般左右分路而遁,只是眨眼的光景便消逝在海天一线之上。
虚光淡淡,丁修苦笑着凝定原地,在浮华中看着自己的两缕魂念直追而逝。远而无际处,终与他的灵识断去联系,消失不见。
目注在那飞遁灵车上,丁修倒并未对这意外的收获如何欣喜。二度服下数滴灵血,感受到法力的恢复,他直落入海,寻觅柳如眉的所在。
碧波中飘浮的是你么?玉人如故,在海波中依然挺直,沉落在海沙之上,凝望的一眼中是无尽的柔情。岁月如歌,挽你同行,在绝望的深深处,你在,故我在,漫漫长路,有我伴你风雨兼程无数的怪鱼穿行绕处,围绕着柳如眉不时触碰。丁修的来临使得怪鱼纷散。万幸柳如眉没有撞见海中的凶兽,否则她要真出了意外,可真的会让丁修悔疚不已。轻揽娇体,扶摇而上,层层的碧波越发的绽亮间,两人破水而出。
一番折腾,将老者凝定于空的护罩破开,丁修举手一挥,以水冰灵滴布一个虚空结界。因有着以身化符的经历,他先后尝试以身作符发挥出符箓的效力,这一所得实在是前无来者,这一虚空结界便是其中的一项成果。
老者的肉躯在丁修的剑芒下肢解开来,一个苍老的元婴正处于昏迷之态,其功臣正是紧噬着的两只噬灵虫。
召回灵虫,丁修掐起数道法诀打入老者元婴的婴体内,不多时,那元婴悠悠醒来,扫了一下四周颓然而起。
“老夫肉身已经为你灭杀,何不把我的婴体一同灭了,岂不是干净?”
老者元婴怨毒的盯着丁修,神情悲愤之极。原本胜券在握,最后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如此大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
拎了拎本属于老者的储物袋,丁修面无表情,冷冷道:“正如你所言,自寻死路,无以怨忧丁某留得你的元婴,只想知道如何解开同伴的禁咒,如果你意存杂念,婴魂如今操控在我的手中,其下场不需讲明了吧?”
颓然低首,一展灵识的元婴凄惨的惊呼,目光里满是绝望,望向丁修的目光更是怨毒。
“你……你竟然以灵虫噬魂锁住我元婴的魂魄,你……你……”
指着丁修的小小手指废然而落,隔了许久,才听那元婴愈加苍老的语音响起:“老夫千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沦落至此,夫复何言?道友但有所指,便吩咐吧,唉……”
一声叹息,几多落寞,丁修冷冷盯着他许久才凝望更在高处的云彩,道:“现在,你可以说说那破除禁制的手法了么?”
摩尼国度,擎天峰。
如果说什么最令人惊异,那应该说是一觉醒来,心目中存留记忆全然改变。眼下,柳如眉便有着这样的感受。
这是昔日里的擎天峰么?
翠峰隐有皑皑白雪,无比皓洁,奇花异树形成的广阔草原和茂密的树林纵横交错,昔日的河流化为湖泊成群,飞流奔窜。
湖边,数以千计的火红色的飞鸟群,或是振翼游空,或是结伴相偎,就像在这充满仇恨和争斗的修仙界,藉以避世的桃源幅地。
湖面上,长出若指天之剑的竖直状金黄植物,在一片湛蓝的湖面上和夕阳下金光闪烁,似跃出水面的金芒。丁修神色平静如昔,卓立于峰巅崖侧,正深情地看着眼前这奇异美丽的世界。
“好点了么?”
丁修的柔声细语让柳如眉份外的动情,轻偎在他的身旁,观赏着远处一座翠峰晶莹的瀑布急泻而下,冲到湖面时,弹起干万颗水珠,在广阔的群峰间绘出一幅光灿夺目,妩媚多姿,绚丽奇诡的画卷。
在峰巅处的一块巨石坐了下来,同赏这动人的景致。依偎处,元婴灵力融合,让柳如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妙感体会。
“这不是梦吧?”
有了依靠,柳如眉更似柔弱,眼角处闪烁着晶莹的泪滴。一切具足,仿若如梦,远超现实的美感,份外让她觉得迷离。
可是,灵识及处,无不真实。似梦似幻间,仰望处是丁修线条分明的脸庞。此时,他正深情凝望远处,柔声淡淡道:“封魂血咒远超当初想象般那么简单,施法解咒之时,又出了小小的偏差,竟然让你躺了足足三年。”
转而凝望柳如眉的面容,丁修淡淡笑道:“三年间,我闭关两次,籍水冰灵滴和失而复得的护灵法阵,成功将灵性尽失的诸般法器恢复,并且灵动处更为敏锐。唯一不足处,便是辟邪这家伙,因当初施救你时,未派遣它上场和我赌气,正呼呼大睡。”
丁修爱怜地以双手珍而重之捧起她的脸蛋,和柳如眉来了个抵死缠绵的热吻后,柔声道:“这趟我们能活着回来的机会微之又微,侥幸那三位婴修对我的功法不熟悉,才致功亏一匮,说来,这也是我夫妻可长相厮守的缘分吧”
柳如眉感动的枕到他膝上去,献上香吻。郎情妾意地亲热一番后,柳如眉秀眸异采涟涟道:“如眉从未曾有过一刻像现下般那样感受到生命的珍贵,与自身的生命相比,这段最值得珍藏的记忆永不会磨灭和消失,有这一点足够了这个时候,如眉反是很想亲见如烟姐姐和依依姐姐,如此美景,如能我三姐妹共侍夫君,修真路上,还有何憾事”
苦笑无语中,乳色的灵光陡现,两人的元婴漫无机心的携手而出,在峰巅虚空玩耍。丁修灵心毫无挂碍,与元婴脱离亦不见半分异样。反是柳如眉坚持片刻,秀容渐现潮红,显是坚持得非常吃力。丁修哈哈一笑,将元婴召回,各入天灵休息。
第三百零五章魂念,心湖!
第三百零五章魂念,心湖!
九幽国度,暗香谷,九幽盟会。
偌大的厅堂,灵气盈动。肖越破关而出,迎接他的正是倚为臂助的红白婴修。英伟的身姿卓然而立,虎目一扫下,他略显讶异的问道:“卢黎呢?吴老怎么也不在么?”
喏喏半晌,红衣婴修说不出话来,反是那白衣儒者探前道:“肖师兄,你闭关期间盟会发生巨变……”
扫了一眼红衣婴修,那白儒接着惴惴又道:“卢黎师兄为人灭杀,吴老亦遭此下场……”
“什么?你再说一遍?”肖越虎目圆睁,威煞到了极点,紧盯着白儒的气势,竟然让他呼吸都十分困难。
无奈下重述一遍,白儒苦笑再道:“巩师兄本意欲将此事告知师兄,但师弟我倒以为事已至此,不若等师兄出关,实力尽复,再作决定。此事,师弟有擅专之罪,与巩师兄无关,还请师兄见谅”
摆了摆手,肖越惊闻巨变的心绪渐复平静。耳畔传来白儒所言的前因后果,听到卢黎擅去掠取丁修的结伴女修,他不禁苦笑。
厅堂内静了下来,许久才闻肖越一叹:“丁修么?如今也只有你才有这般实力,难道,我们两人间还要一战么?”
余音淡淡萦绕,厅堂再寂,不闻异音。
遁光飞逝,淡淡的青芒在虚空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在群峰间的山峦之顶降落。灵光缠绕处,现出三清映月观大长老陈一奇的身姿面容。
眼前,一片亮丽,不远处的擎天峰似若一座由大自然的妙手塑造出来的金字塔,鹤立鸡群般突起于群峰之上,直刺在无穷的天穹,彰显出庄重肃穆的气度。
陈一奇飞临擎天峰前,受眼前景象感动,一时把心事都抛开了。因正值冷冬,峰峦处被长年不融的冰雪覆盖,构成一派冷寂荒凉的冰雪世界,但在这冰峰云岭中,只见千万条皎洁夺目的冰流,漫布山野山谷,蜿蜒迤逦。在阳光照射下,冰流更是晶莹剔透,金光熠熠。
因擎天峰前皆有禁空的禁制,其禁力之强乃丁修亲手所布,故连普通的元婴修士都无法破禁而行,陈一奇早知如此,故提前驻足,步行其上。
龙行虎步,没有多久陈一奇来到峰巅之地,却见丁修负手而立,凝望天际。没来由的一懔,陈一奇忽觉以他的灵知竟不能查觉出丁修的所在。那就是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丁修豁然站在那里,他根本便不能查知有人站在身前,元婴初期境界与后期境界差别之大竟至如斯,让他望而生畏。
“丁大哥,一奇来拜”陈一奇举步来到丁修身前,却见对方不理不睬,面上无不,纳闷之时,便听身后哈哈笑声,另一个丁修举步自洞府而出,朝着他走来。
“这……这是?”
陈一奇这一惊非同小可,指着另一个丁修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先前的丁修扭转过身,望着他亲切自然的一笑。而后来出现的丁修与他毫无异处,简直无从辨别。
“这是典籍中记载的分身傀儡么?我可早就听说,九幽盟会有一位神秘修士,善于替人炼制和本人一模一样的血肉傀儡,让人无法分辨出真伪出来。没想到此事竟是真的”
哈哈再笑,其中一个丁修化为淡淡虚光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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