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暑假都缩在家里不出来?”
我赔笑道:“你看我这不是一叫就出来了么。”
她问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说:“是我们逛街的日子。”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方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今天是白岂去英国的日子。但我又能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况且他只是去过个署假,又不是不回来。”
倪妮怔了怔,说:“你……白岂是会再回来,但是两个月后他再回来,也许很多事情又不一样了。白岂他对你……”
我打断了她:“白岂是对我不错,在大家看来,他算是对我另眼相看了。但那又如何,就算我是他另眼相看的一个朋友,也不过还是个朋友。我知道你想鼓励我,好几个同学都在鼓励我。 但是大家并不是觉得白岂喜欢我才鼓励我,而是把自己未完成的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就好像如果学校有个女生都和明星谈恋爱,全校的女生都会觉得梦想得以实现。但是,我当不起,我成不了这个完成大家梦想的女生。我又胆小又怕伤害,你们只看到我对白岂告白了一次,事实上我已经告白了两次。倪妮,如果你是我,你难道还有勇气追到机场去做第三次告白吗?”
倪妮涨红了脸,咬着嘴唇,喃喃道:“不是你想的这样,你以为我让你追求白岂是为了了却我自己的心愿?你是我的朋友,如果白岂确实对你没意思,我又怎么会这么做。白岂他……”
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是我妈从外地打来的。电话的那头很安静,我妈的声音有点颤抖。
“侠侠,你听我说,接下来我要说件事情,但你要答应妈妈不要惊慌着急,要冷静一点。侠侠,刚刚我接到一个电话,你爸爸今天上街买菜的时候被车碰了一下,现在在医院。但是你不要急,不会有事的,妈妈现在就去机场,下午就能回来了。你先回家拿钱,然后去XX医院找他,不要着急,慢慢走,注意往来车辆。知道了吗?侠侠?”
方才还明朗的天空一下子塌了下来。我忘了我是怎么回的家,取的钱,又赶到医院,这整个过程就像梦魇一般如此不真实。我到医院的时候,护士说我爸已经在手术了,叫我去交钱。我问她情况,她说不知道,这要看医生的判断,而医生都在手术室。
我交了钱,站着手术室门口呆呆看着那个亮起的红灯。有几个往来的护士问我还有其他家属吗?我机械地说:“我妈就快到了。”
时间从来没有走得这么慢过,就像被人调了慢进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我一直望着红灯的视线被一个白色的身影挡住。
白岂站在我面前,喘着气问:“你没事吧?方侠。”
对于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一时有点转不过弯,只是木然地摇头。
手术室的门“卡嚓”响了,一个医生匆匆地走出来,我急忙绕过白岂追上去追问病情。那医生顿了下说:“脾脏破碎,还在手术中,用血量超出预计。”
白岂的声音响起:“医生,我是O型,我可以输血。”
那医生摇头说:“血库够的,你们别太担心,坐下等。”说完便匆忙离去。
手术室的门再次关闭。我望着那个狰狞的红灯,有多少人在它面前满怀着希望,又被绝望击倒。
白岂再一次执着地挡住我的视线,表情凝重地说:“医生说了叫你别太担心,坐下等,你先坐下来。”
我移开一步,继续望着红灯。
白岂拉住我的手腕,拖到椅子边,双手轻压在我肩上。我的视线慢慢调焦到他脸上。他的额头全是汗水,眼中有着我从未见过的焦虑和担忧。
“不会有事的,方侠,你不要这样。你爸做完手术还需要你照顾,你这样怎么去照顾他?”
我摇摇头。从听到这个消息以来,我的情绪就像被一个木塞子狠狠塞上了,哪怕翻江倒海也溢不出半点。
白岂劝慰的话就像在木塞子上钻了个小孔,酸楚、悲伤、恐惧攀着这个小孔一丝丝地飘出来。心里的涩意涌上眼底,我听到自己细微的抽泣声:“万一有事呢?万一爸爸他……他再也出不来呢?万一……他再也不需要我照顾了呢?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方才的木塞子被汹涌的悲伤冲散,眼泪像决堤般疯狂地奔流。
瞬间,我落入一个怀抱。这个拥抱是如此用力,如此温暖,仿佛将黑暗与恐惧全然抵挡住。白岂的下巴支在我头发上,轻声地说:“不会的,方侠,不会的。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什么可怕的事都不会临到你。”
他的话没有让我的眼泪消退,反而越发肆意横流,他胸前的衬衫被打湿一片。他的手紧紧搂着我的肩,轻轻抚着我的发,温柔的安慰就在耳边。
没有预兆地,红灯熄灭。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到以前一样。我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爸从手术室推出来,一路跌跌撞撞跟进了观察病房。
我坐在病床前呆呆地看着爸爸沉睡的面容,心里就像火车站,想到小时候他让我骑在脖子上看元宵灯会;又想着今后一定好好孝敬他,不让他操心。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我才发现白岂还在。他站在窗口,逆着光,望着我。
我站起来才发现脚已经麻了,踉跄了一下。白岂走过来,扶住我的手臂。先前他那个拥抱我没觉得别扭,现在却觉得有点不安。
我的视线停在他胸口的第二颗扣子处,低声道:“刚才谢谢你了。”
他没做声。
我忐忑地说:“你今天不是去英国么?是几点的飞机?现在应该去机场了吧?”
他还是没说话。
我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他的衬衫皱皱巴巴,头发横七竖八,琥珀色的眼瞳不见往常的淡泊,而似有一个漩涡越聚越深。他开口,声音有点哑:“是3小时前的飞机,现在大概快到西伯利亚了吧。”
我说:“去英国还要经过西伯利亚?”话出口,觉得有点跑题,又拉回来道:“那,那机票能改签吧?现在打电话去航空公司,改到明天?”
他说:“我订的是特价机票,不能改签。”
我震惊地“啊”了一声,惶惑地说:“不能改签,那可怎么办啊?出国的机票很贵吧。都是我不好,让你误了班机。我还有些压岁钱,不多,就2230块,我知道不够,但是你可以……”
“方侠。”他打断了我。
我立即安静下来,聆听他有什么折衷的办法。
“做我女朋友吧。”他说。
在经历两重失败的告白后,白岂在重症观察室里,在心跳监测仪平稳的“嘀”声中第一次向我表白。
流光易逝,白驹过隙。这一番回忆下来,凭空地让人觉得年华老去。再看片场,却连一场戏还没结束。周小饶NG了6次,林允只得陪着她第7次打板。
斜阳渐至,树下,林允一遍一遍地说着:“怎么说什么你都信。我开玩笑的。”
我和白岂的认识从一个玩笑开始,我以为那就是冥冥注定。我如此相信天意,却一次也没怀疑过天意只是同我们开个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两个主角各有表现,看官们更喜欢哪个呢?会影响文的走向哦
、第 18 章
暮霭沉沉时,霍郁来了,他的第一场戏是晚上才开拍。看到我他很吃惊,问我过来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我说我原想给他一个surprise,以为开机当天他总应该在的,哪怕就是没戏,也在一旁观摩学习。哪知道他人还没红,已经有了大牌气质,别人的戏坚决不来。
他被我说得羞愧,低着头不语。过了会儿,要拉我去吃饭作为弥补。
我恨铁不成钢,差点拿着扇子敲他的脑袋。人才来了5分钟,又要去吃饭。万一吃到一半他的戏开始了,人也找不到。
他无奈地说:“那不吃就不吃,等散场了我请你吃宵夜。”
我站了一下午,哪有精神留到半夜吃宵夜。霍郁一听,脸色就暗了下来,他匆匆拉了把椅子过来,又不知道从哪里骗来个hello kitty的靠垫垫上,苦口婆心地劝道:“你都说是来探我的班,结果我的戏一场不看就回去,也太不给人面子了。你就靠着这儿坐会儿,我最近在家练得勤快,等下一定一场过。等过了我们就去吃东西。”
我心里那个焦急啊。霍郁说一场过,我倒也半信半疑,问题是戏不是一个人拍的,演他对手戏的是周小饶,对周小饶我是半点不信,就白天那场,她NG了8遍都没过。等她拍完天都亮了。
我和霍郁说话这会儿,陆容容终于挪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艰难无比地到达了我们这边。满额是汗地劝说我留下来。我刚想反驳,陆容容拽着我低声说:“留下来,我给你打扫卫生一个礼拜。”她的下肢力量被禁锢了,逼得她上肢力量有了长足的进步,今天尤其孔武有力。
我表示不成交。虽然我和陆容容都不属于打扫卫生小能手,但相对她,我自认为心灵手巧,贤惠温良。
陆容容说那她给我做一礼拜的饭。我依旧表示不成交。她做饭的技巧和打扫卫生是相同level的。
最后陆容容说我要是不肯留下来,她就打死我。我表示我其实很愿意留在片场,一直到结束。
霍郁去“全家”买了便当饮料给我们。他才扒了几口,周小饶终于在第9遍时通过了。林允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地走下来。陆容容一见,来了精神,挪着步子向他的方向突进。可惜没等她走到,林允向导演打了个招呼,带着助理离开了片场。陆容容不得不再花同等的体力挪回来。
霍郁的第一场戏是与女主角在校内初识。认识的过程很狗血,很流星花园。一言盖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