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我听见一声闷闷的撞击声,不知道有没有戳破?在他低头的瞬间,我手中的烛台已经抛了出去。我一直知道自己对刀子的痴迷,即使在周子难与我亲热时,床头也有一把闪亮的银色小刀。那玩意儿似乎与我从不分离。
希望我会抛刀子!
从没想过能凭这个杀了国主,但是我已经足够腾出手抓住放在一边凳子上的三颗蜡烛,嘴里还不停的打马虎眼:“讨厌,谁让你进来的!”
雾气氤氲中,我看见自己的手臂飞舞着,三朵火花滚落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早就浸透油的木头和器物,以及我不需要的织物立刻变成火神的宫殿。小心的不让地上的油水混合物沾在身上,可是已经披在身上湿答答的织物早和地上的水进行了沟通,那些油花已经跑了上来!
国主进门的时候脚上踩油,火起时自然烧到他的脚下。问题是,他只蹦了几下,火花就要灭掉。四处腾起烈焰和大火,在不出去我就要变成烤乳猪了。
可是门口有国主守着,他正大吼着:“嫣梨,你他妈的在玩儿什么花样!”
我豁出去了,身上的织物已经烧了起来,索性脱了这一切,赤条条的奔到他面前。
火中窜出这样一个裸女应该很刺激。门口大敞着,风刮进来助长了火势,国主身处风口反而没事。
我原本算计让他进来踏上油,着火时便连他一起烧了。可是毕竟不是纵火惯犯,这种定向放火的高难度工作显然不胜任,不仅没烧着人家,还把自己烧成乳猪。
“这个花样!”张开手臂,右手还拎着着火的织物,火苗舔着指尖,火辣辣的疼,“国主,这个刺激吗?”我竟然笑得出来。向前迈开一步,靠近那个男人,眼角的余光扫见自己迈出的右大腿上布满反射着火光的水珠,赤裸的脚在火光中显得更加洁白,“想要吗?”这时候我竟然没有任何感觉,好像真的邀请人在烈火中做爱!
烈火焚烧是有声音的,香油在烈火里分解是有味道的!那声音那味道都带着惨烈的凄美,连我的下身都起了反应!国主直勾勾的看着我,双臂猛地平伸过来——
想也没想,手中的织物一甩,如同一朵火云将他兜头罩住。就着错身的功夫,我已经转到他的身后、门口的位置。
北风呼呼的吹,烈火噼啪的烧,国主只要挥动两下胳膊,那个不堪一击的织物就会碎裂,然后他甚至不用回身就可以抓住我!
所以,我下意识的从他背后用力一推,看着人踉踉跄跄的跌进火场!
通常规律,我应该高叫救火。但是现在我赤身裸体,那火又不够大,国主完全可以自己跑出来!
死死扣住门栓,里面传来拍打叫骂的声音。墙外是被惊动的人群!
“彭!”风助火势,大火完全烧起来了,窗户塌了进去,火焰骤然高涨。我踉跄着退进院中,一跤跌倒在地。“砰”!大门推开了,冲进来一帮人,惊慌中竟没人注意到我。我打了个滚,隐进旁边的花木丛,趁乱绕出大门。
但是,我不能这样赤裸着走啊!来不及细想,我窜进临近的一间房子,就着外面的火光,在里面翻找着。不知道哪个仆役住在这里,找出裤子褂子刚穿上,外面已经听见国主的咆哮。
屋里充满了烟火味道,隔壁的大火已经蔓延过来。
我跑到院子里,隔壁的房梁轰然倒塌。溅起无数火星碎屑!
门口根本出不去了。一咬牙,还是爬墙。幸好这里的人大概住惯了营帐,刚刚定居,围墙都不高。几个翻身已经爬了出去。
“乌哇乌哇!”刚跳下墙,一个诸汗国人冲我乱喊。手里还端着盆子。
我回身一指同样着了半边的隔壁房子,做惊恐无言状,双手乱挥!火光中,他的惊恐使我镇定不少。手里一沉,塞过来一个盆子。他又说了一大通,转身就跑了。我看他跑没影了,端着盆子,往另外一个方向逃跑!
一路上好像碰见无数的人,我一概端着盆子指向火光冲天处。今天晚上风大,火势更大!
昏头昏脑的不知道撞了多久,我终于累的靠着墙根儿平静下来。不大点的王宫竟然走不出去,我捂着心口,向四周打量。这才发现不对劲。
远处有喊杀声!
杨不愁他们起事了!
我心中一喜,忍不住翘首张望,走出了掩映自己的阴影!
“红锦!”有人叫我?
刚一动,那人就扑了过来,我心中暗叫不好,想躲已经没机会了!
“果然是你!”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只捏着我脖子的手的主人就是纪青月!
她不是和杨不愁在一起吗?
纪青月上来拽我:“走!”
“干什么!”我跳到一边。
“将军吩咐要我来救你!”她压低声音,万分急切的样子。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杨不愁不是不相信她吗,他应该知道这个女人恨不得我死,现在怎么回来救我?
“你骗人!”脖子一凉,宝剑架上来。
“没空跟你这贱人瞎啰嗦,快走!”
“等等,我信你。把你的剑放下,跑路方便!”当断不断,其阵自乱。不管真假,我不能让自己的脖子上架把凶器!
“哼!”
她前面带路,我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她比我清醒多了,对王宫的地形也熟。虽然我是穿越,但是在勘察地形登高蹿低表现人体极限等问题上明显不占优势,我怀疑即使跳舞,她的姿势也比我美很多。女人的思维真是不可思议的快,那一瞬间我就想到,不是她迷奸了杨不愁,就是杨不愁和她通奸!
随即我就否定自己,那她应该上来就砍了我,杨不愁和她就都解脱了,而且不影响升官发财带儿子。
我讶异自己大脑这么发达,一旦脱离千钧一发的险境,竟然能上下几万里的纵横驰骋胡思乱想!
他要纪青月来救我,想必是自己要赶到城西会和林风脱不开身。在他和纪青月之间一定有了某种妥协,或者本来就是计划之一,先前的那些矛盾和闲言碎语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那对我好也是了?
我不争气的想起他这几日火山喷发一样的温柔,恨得牙根痒痒。
“噗!”不小心撞到纪青月身上,估计她瞪了我一下,混乱中也没看清楚。小心的伏在她身后站好。
四周看看才发现已经到了一堵高墙下面。她竟然把我带出了王宫!
果然是来救我的!
周围一团混乱,我可以看见王宫的大门敞开着,乱七八糟的人群跑来跑去。
不时有人向这里呼喝。
纪青月低声说:“我还有个任务,要把东门打开。都是因为救你,耽误了功夫。现在这里把守人增多了。你从那个简易通道上去,把城门顶上的跺盘砍断,我护着你。这是匕首,你防身用。我在下面开门。”
杨不愁他们从西边打过来,开东门不是放跑敌人吗?
我迟疑的站开一步,说道:“杨不愁要从东边放跑国主?”
纪青月呸了我一声,“不要胡说!花布刺在东边亦有呼应人马,两面夹击王宫!”
哦,原来如此。
我接过匕首掂了掂是个普通的小玩意,比杨不愁给我的那把轻多了:“开刃了吗?”万一没开刃,杀不了人,人就把我杀了。
“少废话,快点!”纪青月不耐烦的跳出去,冲着人群切菜瓜似的乱砍。
我猫腰躲进阴影里,从一个死尸身上扒拉出一把大刀。匕首怎么砍断舵绳?她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啊!
上面的人越来越多的涌下来,很快就有枯竭的现想,估计是调到西边守城,或者到王宫救火去了。王宫的火越来越大,照亮了半边天。东门关着,护城河的水调不进来,看样子城里的消防系统也不完善,反正已经开始向周边的民宅和街道延伸了。
我叫声罪过,想起那个喇嘛,不知道算不算造了杀孽?
人不多了,拾级而上。走到一半,上面又冲下来一个人,看见我一愣。兀立玩啦乱叫。我下意识的挺胸抬头学着方才冲下去那些人的模样,呵呵的呼喊着,转身向下冲,好像要去和纪青月拼命。没走两步,身边有人咚咚咚的冲了下去。我扭身向上跑,一口气到了顶上。
顶上相对安静一些,我探头看看,没什么人,在舵盘附近探头探脑的蹲着两个人。若是语言相通,或许我可以装模作样的骗人,但是现在我根本就不懂这些人说什么!
仔细观察那个舵盘,厚厚的绳子,紧紧的绞在一起。我是不可能冲过去砍掉那两个男人的。不过既然有绳子,就有绳子延长出来的部分。我履着墙根贴到城楼,天助我也,一个男人跑到对面的墙角撒尿。我从另外一个男人后面绕过去。绳子是从一个井洞里延伸下去的。井洞里舵盘大概有三四米远,我若是上去就剁肯定让这两人发现。这个纪青月怎么不自己来?
那二人嘀嘀咕咕的在一角说着什么然后向下探望着,大片刀肯定是不能用的。就着城楼上的火把,绳子上一闪一闪的。我突然记得在老乡家里为了让绳子经用不腐蚀,都要抹上桐油!这城楼上的没道理就是一根草绳!
看来我今晚要和火神交朋友了。
理我大概两米的地方一个火把,在风里忽忽悠悠的明灭着。那二人还在向下看。我屏住呼吸,悄悄拿起火把,错前三步,点到舵盘的绳子上。呼的一声绳子就烧了起来,那两人惊叫着向这边跑。我干脆一甩,拿着火把当刀使,瞄着绳子探进去的孔洞扔过去。洞不大,刚好插进去卡在当见。他们两个一个去灭火,一个来杀我。
我吓得腿肚子转筋,自动自发的向楼下跑,嘴里还高声尖叫着,本能的释放着恐惧。
刚好转过楼梯口,“当”,不知道是不是我幻听,身后似有利器砍在城垛上!
“啊!”我吓得连刀都仍了,三步并作两步向下跑。一个不注意,身子一歪,本能的抱住头,就觉得天旋地转,好像千百个人在不停的踢着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过了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