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流觞千里东风一梦遥 (完结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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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流觞千里东风一梦遥 (完结修文-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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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描着绣架:“等墨墨?我看有的等了,他那性子,当兵还差不多。”
  杨不愁挺胸腆肚,“将门虎子嘛!”
  我心里一沉,墨墨的身世这时候反倒成了我心里的一根刺。将来若是有人挑拨离间,我不想见他们父子反目。况且他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生身父亲。孩子才六岁,也许不用说,但是将来有一天一定要告诉他的。
  莫芷好像有些先天不足,大夫说是因为母体太弱了。杨不愁一直很努力的造人,无奈我的肚皮似乎不太争气。根据我自己的观察,至少可能是那里有些炎症,不一定是我的问题,也许杨不愁那里年轻时不注意也有关系。先慢慢吃药调理吧。
  吱吱都五岁了,出于强身健体的目的,我们让她跟着墨墨一起练武读书。
  墨墨自从“受教”后,男女一视同仁,都成了他手下的兵。我告诉他,妹妹不能这样训练。他问妹妹和老婆有什么区别,我一时语塞。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人,怎么知道妹妹和老婆的区别。让他去问杨不愁,杨不愁心知肚明,却无法对一个九岁的孩子说。只好板着面孔说:“不许欺负吱吱!”
  墨墨口服心不服,暗地里使绊子。没多久,竟然把文静的吱吱搞得跟假小子似的。虽然还是闹病,不过都是小孩子的常事了。我松口气之余,也知道墨墨已经学会了阳奉阴违,杨不愁作为父亲威信正在受到挑战。但是,这是他们父子的事情,我没必要掺和,继续演好慈母的角色。
  吱吱好静不好动,尤其喜欢跟着杨不愁看账本,对我画的那些阿拉伯数字非常好奇。我也捡着一些记得起来的数学题教她,更多的时候,是她自己找着数字相关的事情玩。比如别人会觉得院子里树木繁茂,吱吱会说,院子里有五棵树;爹的书房有一棵芭蕉;哥哥的卧室里一共有三盆花,打碎了两盆,还剩一盆。
  杨不愁说:“不对,明明是三盆。”
  吱吱说:“就是一盆。”
  大家过去一看,明明三盆。吱吱过去一推,“哗啦”,完整的盆就散成一堆。把墨墨精心伪装的“盆景”给破坏了。
  杨不愁很生气,花还在其次,那个瓷盆可是在外做巡抚的杨四送来的宝贝,他舍不得用留给墨墨,全让他当靶子打烂了。
  墨墨还强词夺理,说什么这是无影脚,看着受伤没痕迹,其实内脏已经碎了。他不小心扫到的,没想着弄坏它。
  结果不言而喻,杨不愁领着墨墨去演武场把真正的无影脚学了一遍。
  “叛徒!”墨墨学的不亦乐乎,却对自己的妹妹恨恨不已。
  我看见怀里的吱吱偷偷乐,晚上趁他们父子不在,吱吱说:“娘啊,这是不是叫报仇啊?”
  我无语,对孩子的教育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吱吱对数字和账簿的钟爱一日千里。杨不愁纳闷的说:“难道将来吱吱会继承家业?”
  我觉得未尝不可:“她能管好就让她管呗,大不了找个倒插门的女婿,反正也不会吃亏。”
  杨不愁真的点点头,以后碰上收租处理事务的场面,不仅要带上墨墨,连吱吱也跟着去了。
  我算了算日子,时间一晃眼的竟然过了七八年了。对着镜子,镜子里那个鬓发乌黑满脸笑容的女子是我吗?
  嫁给他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即使现在也不到三十,我却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又一辈子。很久没有想起周子难,陈薄云了,偶尔我会问自己那是不是真的是个荒唐的梦?
  箱底有一双我自己做的鞋,但是始终没有送出去。
  “看什么呢?”杨不愁从外面回来换衣服。
  “看自己啊,你看这里好像有皱纹了?”我挑起眼角。
  杨不愁凑过来看看:“啊?真的诶,有了,还挺深!”
  啊?我赶紧细看:“哪儿啊,就是一点嘛!”
  “没有,挺深的。”他摆出实话实说的样子,越说我越生气!
  “你再说,我丑了你就开心了?”
  杨不愁做无辜状:“你就是很丑啊!”
  天啊,杀了这个男人吧!我伸出无影手,掐住他的腰:“你再说一遍?”
  “嘿嘿,慢点慢点!我是说,你是丑婆婆,我是丑公公,都不用担心被比别人抢走!”他的手搭在我的手上,想推不敢推的样子,一脸的“贱笑”加“鬼笑”,“你敢说,你没有把我往丑里变。”
  “变也不告诉你。”我松开手。
  “变也心甘情愿!我的红锦最漂亮了,不用他们知道,我知道就好。来来来,让我看看我的宝贝……”
  “什么啊!大白天的,孩子们都在。”
  “没有,都跟着林风出去了。难得清闲。诶,好久没玩儿过了。宝贝儿,看看为夫的本事……”
  如他所言,闭上眼就是天黑,我的皮也跟着不是一般的厚!
  大概受孕都需要风和日丽,花好月圆心情愉快,杨不愁再次做父亲。
  妊娠反应的厉害,鼓起来的肚子也大。杨不愁断定是双胞胎。
  我说:“你家有双胞胎啊?没事竟瞎说。”他在孩子方面的预言似乎挺有“天赋”,老是神叨叨的。
  “有啊,我爹就是。”他以前从来没提过,“他兄弟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战死了,还没娶媳妇。我娘生我的时候,我爹也已经战死了。”
  哦,难怪他总是说爷爷如何,原来是个遗腹子。
  这样一来,连我都相信腹中的应该是双胞胎了。
  六个月的时候,京中传来消息,当今皇帝驾崩了,举国致哀。杨不愁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没有出来。我督促两个孩子如常学习生活,但是压不住的担心和不安还是被敏感的小孩探知了。
  “娘,我看见爹哭了。”墨墨偷偷去书房窥探,回来报告。
  “墨墨,以后不要去了。让爹安静一会儿。等他出来了,看见你武功进步了,自然会高兴。”
  墨墨一反常态的乖巧,领着吱吱出去。吱吱也不和墨墨闹别扭了,乖乖的去当兵。
  三天后,杨不愁出来,竟是一副胡子拉碴的模样,鬓边徒生灰发,令人唏嘘。他半生的辉煌是系在那个皇帝身上的,如今那个人死了,就好像杨不愁的过去终于死绝了。
  “洗洗吧。”我无言。他倒在我怀里,一声不吭。
  三个月后,新帝登基,下诏大赦天下,同时给杨家恢复爵位,并宣召入京,辅佐新帝。
  圣旨到的时候,杨不愁卧病在家,鬓角灰白的头发老态毕现。随同来传旨的竟是多年不见的万铁子。
  我也要多看许多眼才能认出来,他变了。鼻翼的法线纹深刻而清晰,嘴角微微下垂,透着自负。瘦削的身子没有元帅应有的挺拔,稍微有些佝偻。与其说是武将,不如说是文官。听说先帝驾崩前,将他贬至北地,路上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同时宣他和杨不愁入京。
  晚上,杨不愁设宴款待。声声咳嗽撕心裂肺,我看着实在不忍心,凑到他耳朵边说:“不用那么用力吧?过了啊!”
  墨墨十岁,吱吱六岁,小大人似的奉陪在座。杨不愁最近一直在书房自己捣鼓,孩子们不明就里,神情间都是难得的严肃。
  因为万铁子是被贬的,烟琴公主留京,陪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六夫人,一个如花一般的女子。神情有些倨傲,听说是个很有才华的官家小姐,不知万铁子用了什么手段把她家搞得家破人亡,强娶过来,倒也算是疼爱。怀中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孩,怯怯的。
  我听见墨墨悄悄对吱吱说:“你看那小子了吗?你小时候还不如他呢!跟耗子似的。”
  吱吱说:“胡说!我小时候聪明伶俐,才不像某人是个野蛮人。”
  “你说谁野蛮,别以为爹在我就不敢揍你!你打小报告,我懒得和你计较,别蹬鼻子上脸啊!”
  “你敢打我!你自己敢作敢当还用我打小报告吗,分明是你心虚,做了错事不敢承认,没骨气!”
  “你!”
  “嗯哼!”我赶紧咳嗽一声,墨墨实在太不会怜香惜玉了,他们兄妹打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这个年龄,女孩子还占着些优势,我不小心的纵容,变成墨墨心中的男女不分。好歹他还明白不能以大欺小,打架时留着力气,让我足堪心慰了。
  我没打算给孩子们灌输这个世界的道德观,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成长。也许多一分纯真,留一些本我,对将来会更好一些吧?
  男子何必重意气,女子亦应当自强。我只要他们多一些感恩,多一些同情,多一些坦诚就好了。每次我这么说时,杨不愁并不多言,只是深深的看着我。
  我觉得我们像两只小心翼翼的大鸟,张开翅膀把他们护在身下。莫非为人父母都是如此?
  心猿意马,连万铁子问话都没听见,杨不愁踢了我一下,我才醒过来。
  就听杨不愁说:“托将军的福,已经快七个月了。”
  万铁子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和杨不愁谈论起天下大事。杨不愁虚声漫应,装傻充愣。我打起精神,招呼着万铁子的六夫人。不过,总觉得那个六夫人对我好像有几分敌意。
  宴席结束时,六夫人临走突然低声问我:“夫人闺名可是红锦?”
  我不知何意,只能点头称是。六夫人张口要说什么,杨不愁已经扶在我的肩膀上,不胜虚弱的送客。万铁子和六夫人告辞返回客房。
  我把六夫人古怪的言行告诉杨不愁,杨不愁吭吭哧嗤半天才低声说:“哼,万铁子存心找别扭。他那两个女儿,一个叫万红,一个叫万锦。什么东西!他们家烂事多着呢,别理他!”
  “哦,对了,你装成这样干什么?还要拿一把皇帝吗?”回到屋子,我低声问他。
  他说:“我才不去做那个鬼官呢!先帝的小鼓死了都敲那么响,亏我那么对他!”
  “什么小鼓?”
  “万铁子已经在京城扎了根,先帝怕新帝登基后受制于人,重蹈覆辙,便贬斥万铁子。然后让新帝召回他,做个天大的人情。他知道万铁子刻薄寡恩,怕他衔恨在心,不服新帝。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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