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低垂下来的眼睑泄露出内心的矛盾,“那么我们离开这儿,去另……。”
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口,不让他未说出口的话再次引诱我并不坚强的毅志,和他一起的日子里目睹了他对组织狂热的信仰,那才是他生活的全部,让他与我待在一起过着平凡的岁月,失去了灵魂的他会迅速衰老,而我们之间的爱情也许会脆弱的不堪一击,到那时的我会剩下些什么?至少现在他还爱着我,就让这一份美好在我的心里保留着。
“我决定了要嫁给他,不会和你离开,秉文,”我温柔的呼唤他的名字,向他摇头,感到脖后支撑着脑袋的神经不堪重负,每摇一下头都沉重无比,“时间会让我忘记以前,爱上他。”
他的脸苍白的象失去了生命一般,忧伤的黑眼睛蒙着一层雾气,线条优美的嘴角沮丧得向下搭。眼前的我不再是二十年前固执的依赖着他的小女孩,她已经长大了,要离开他的世界不跟从他,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情愿待在一个不爱的男人身边,也不愿存于他的生活中,我深深的伤害了他。
我伸手打开车门,不忍转头看他,“我要回去了。”待在他的身边越久,他的行踪暴露的机会就越大。我没有时间与他离别,即使在他的眼里我是冷酷的。
他低垂着头,没有拦住我,如同上一次我离开时一样,从不勉强我为他留下。他容忍着我的任性,容忍着我的无情,容忍着我一再选择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斑驳的车门关上后,我无力的低着头,感觉到他在注视着我,象在两个不同世界内隔着重重的屏障,目光不能穿透,只是焦灼着。
汽车的发动声传入我的耳中,我退后了一步,缩起身体蹲在地上,将头靠在手臂上,再见了,秉文。心里酸楚着,眼中却没有泪流下。十八岁时在得知我被挑选中的目的后,我从未再流泪。
多想回到十几年前,我小小的身体坐在他的膝上,偷偷亲吻他的脸,环抱住他的身体,在心里暗暗憧憬着长大后成为他的新娘。
更多的车轮声在我身旁骤然停住,扬起一阵尘土。
我抬起头,耿睿豪坐在吉普车内,眼中的阴冷象要杀死眼前这不知感恩的我。我站了起来,一脸的无所谓,不能得到我所爱的人,我对一切都索然无味,这一刻生命也变的没有意思。
他看出了我的想法,脸上滑过残忍的表情,将手伸向后方。
当他接过被递来的小型火箭炮,稳稳地放在肩膀上,侧着头不慌不忙地瞄准着尚未驶出射程范围内的秉文,我的脸骤然变色,他不要我的生命,而要我所爱的人的生命。
“不!”我尖叫着,“除非你想我死。”手中冰冷的枪管紧紧抵住太阳穴,我用生命去赌这场不知结果的赌博,对他我没有把握,可这是我唯一的方法。
他的手停了下,依然握住了发射按纽,我的手扣紧了手枪的板机。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我警觉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的手指一按下,手中的枪就会毫不犹豫的发出射穿我的脑袋的子弹,彼此之间僵持着,谁也不放弃,直到秉文的汽车驶出我的视野。
他缓缓的放下火箭炮,我手中的枪依然死死的抵住,他略抬高下巴,面无表情,腮帮处绷紧的肌肉显示着里面的牙齿正紧紧的咬合在一起。
“放他离开。”半天后他终于张开口向身后发出命令。我放松地呼出口气,肩膀松懈了下来,将手中的枪丢在地上,这场赌局我终于赢了。
“不行,耿将军,他可是重要……”一位从黑色轿车内下来的男子,以凝重的口吻提醒。
“滚开!”耿睿豪猛然转过头,向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咆哮,“你认为我管不了你吗?该死的情报处。”
男子知趣的闭开嘴,退到一边,眼中却紧紧盯住了我。
耿睿豪的目光再次死盯住我,眼里有足以燃烧掉我的炼狱之火,他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在等着我的乞求,求他将我带离这里,重新纳入他的羽翼之下。若是在平常,我一定会扑向他,用甜蜜的话语恳求他的保护,可今天我失落的心让我放弃了一切,不愿在秉文刚刚离去后又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我在脚牢牢地站在原地,没有朝他移动分毫。
他在等待了片刻后,危险地眯起眼睛,猛得伸手打开车门,我想下一秒自己不可逃避的将成为他发泄怒气的对象,他却停住了,重新关上车门,收回失控的视线,平静直视着前面,“开车。”
他是爱我,还是恨我?我冷笑着望着手里拿着枪走过来的男子,他的肩上挂着情报处的标志。耿睿豪将我丢给了狼群。
用手遮住迎面刺目的灯光,我眯起眼。左肋处传来痛楚,也许是断了根肋骨,压着胸闷闷的。
“告诉我关于中间人的内幕?”黑暗处传来凶恶的询问声。
“谁?什么?”声音有些虚弱。
“黎小姐,顽固不化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你在考验我的耐心,在这五个小时内,我一直善意的对待你。”阴影处的脸模糊不清,我吃力的睁着眼,意识开始迷糊。
“那么你的耐心太差了点。”我讥讽的神态激怒了他。
随即,冷硬的枪托砸向我的下巴,感到腥热的血沿着嘴角缓缓地流下。
“在这儿你不是最顽固的一个,我有很多办法撬开你紧闭的牙齿,一个字一个字得到我想知道的情报。”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一遍遍的重复。
直到冰冷的枪口紧贴在我的脑门上,离着眼睛极近处扣住板机的手指有向后用力的趋势,我死死盯着那根操纵着我的生命的手指,脸上没有惧怕,“扣动啊,别象个女人似的软弱。”口中发出轻蔑的笑声。
耳中传来开门声,又有人进来了,又是情报局哪个人物加入了审讯?我抬抬下巴,嘲笑,“你的助手来帮你了。无能的家伙。”
他向后看去,当头转到一半时,握住枪的手却软软的垂了下去,我看着他的身体在灯光后的阴暗处猛然倒下去。
身旁站着我熟悉的身影,我无力的仰着脸看着耿睿豪的脸从模糊的一团渐渐明晰,忽然我放心了,放心这个将我留给狼群的男人,不可理解,可所有支撑住身体的毅志在瞬间溃然瓦解,肌肉内各处的疼痛侵入敏锐的神经,我沿着椅子滑了下去,在失去意识前,感到自己的头正靠在耿睿豪厚实的肩膀上。
醒来后四周是雪白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静脉管内透明的药水一滴滴的落下。庆幸的发现身上没有打着厚厚一层石膏,我的肋骨还好好的长着。
我平躺在病床上,扯动下干裂的嘴唇,嘴角迅速传来痛楚,那该死的混蛋下手可真狠。
眼前出现了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握着装满水的杯子,递到我的唇下,我低下头饥渴的大口喝着杯子中的水,松软的躺在床上,满足的叹气,终于觉得好多了。
头顶上却出现耿睿豪那张阴沉可怕的脸,脸上的肌肉都因未发泄的怒火而紧绷着,病房内的空气骤然紧张。
我滑进被中躲开他怒火波及的范围,此刻,我虚弱的无力面对他,隔着棉被我似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在我的上方。
也许是我一身的伤痛,也许是我脸上示弱的表情,让他那颗岩石般的心也稍稍的柔软了些,生出怜惜的想法,谁知道呢?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我的病床,我的心平静下来。
但他离去时震耳欲聋的关门声,让我的心脏不由的加速了跳动的节奏。为什么偏偏让我遇见了他,我所有的伎俩,在他的面前不堪一击。我下意识的抱紧了头上的被子。
一星期后我离开医院,回到小楼。与耿睿豪住在同一屋檐下,我们之间的空气压抑着,如同要随时暴炸的定时炸药,而他的手中握着定时器。几周以来,耿睿豪很少回来,偶尔的几次,也是在中午时他才晃着醉薰薰的身体走进房间,对于我视而不见,我们几乎不说话。让我奇怪的是几周后的婚礼还在准备着,在这一切发生之后,他还想着让我成为他的新娘。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真地爱我吗?
睡梦中敏感的察觉有人正站在床边注视着我,睁开眼黑暗中巨大的身体俯过来,极近处闪烁的目光象野兽般,浓重的呼吸混合着酒味喷在我的脸上。
我张开嘴正要呼叫,却被狠狠地吻住,充斥着酒精味的舌头堵塞进我的口腔,粗暴的缠绕着。双手被有力的钳制到头顶,另一只手扯住我睡衣的领口,“咝”一声,温热的身体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沉重的身体压了下来,他的欲望紧紧抵住我,不让我有丝毫的移动,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传入我的肺中,我反感的皱起眉头,鬼混后的他居然还有施暴的兴致,我可不是他随意发泄的对象,强忍住胃里泛起的酸意,扭动着身体反抗他施加的粗暴。
手掌沿着我的脖子用力的按压下去,触摸过的肌肤火辣辣的疼痛。唯一的束缚被退至脚下,他挺起腰猛然分开我用力紧闭的双腿,将他的欲望没有怜惜的进入,没有准备好的身体被迫干涩的包裹着他,剧烈的刺痛使得身体在猛的一震后颓然松软下来。
他托住我猛烈的撞击着,没有一丝温柔的弄痛我。空气中回荡的声音象皮鞭抽打在身体上后留下的鞭痕。他觉得快乐吗?在他的喘息声中我没有听见快活的声音。我静静的躺在他的身下,眼泪从眼眶中流下滴在枕上。
他的唇在我的脸上摸索时,尝到了我的眼泪,他迟疑的伸手摸了摸,手指上湿漉漉的沾着泪水。
黑暗中传来他叹气的声音,停住了在我体内的冲撞,缓缓的退出来。用双臂将我纳入他的怀中,手掌托住我僵硬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温柔的让我怀疑。
我渐渐的哭泣出声,“混蛋,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我恨你!我恨你们!耿睿豪。”口中呜咽着含糊不清的话,奋力用手捶打他,用牙齿撕咬他,口中的血腥味更激起了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