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渐渐的模糊,我用力甩了甩头,想尽力保持清醒,却敌不过麻醉药物在我的体内发生的化学作用。我知道自己晕睡了过去。
第 4 章
卡车颠簸的一路驶过原来的边界,在半个月前,这里已属于M国的领地,仅仅持续了三十八天的进攻,迫使它的国家元首放弃了这块美丽的土地,迁离到寒冷的北方。
进入了市区,我从车窗向外望去,这是座刚经历过战争的洗礼,幸存下来的都市,城里大部分的建筑物已被炮火炸的千穿百孔,裸露出光秃秃的灰色钢筋和混凝土,原来窗户上缤纷的玻璃被完全震碎,象失去了眼球只余下干缩的眼框黑洞洞的吓人。废墟中偶尔闪现的一抹亮色,是在向人们讲叙它曾有的美丽。
整个城市犹如一个巨大的垃圾场。街上有人开始清理堆满的建筑废墟,士兵则在搬运躺在路边的尸体,面无表情的将他们丢进拖车内垒的高高的。我摇上车窗,闭上双眼,将车外的一切隔绝。
我诅咒这场可怕的战争,这座城市,它曾经是那么的喧哗、迷人,给我带来一段快乐的时光,现在我不愿意看见它正在流血的伤口。
车子停了下来,目的地是一间精致的二层小楼,没有丝毫的破坏,外墙上爬满了绿色的野蔷薇,依然开放的艳丽,仿佛战火从未延伸到这里。望着这座熟悉的小楼,我的脸上浮现出冷冷地、嘲讽的笑容。回到这个我曾经居住过的地方,这绝不是巧合。
他是故意选择这里,对于我,他总有手段能够打探到消息,只是他究竟了解了多少?这什么作这样的安排?具我的了解他是决不会干无目的的事。而我对他的身分甚至知之甚少,在与他的较量中,我总是处于被动的一方,他的深不可测令我感到不安,却从未让我退却,想要我的臣服,对于他也不是那么容易。
楼内仍和我离开时保持的一样,没有改变。进入楼上的第二间房间,我来到壁炉前,用手指抚摸着壁炉外沿雕刻着那一圈精美的花纹,“哒”极轻微的声响,花纹处缓缓伸出一层暗格,里面放着的一把精巧的手枪,我取出手枪,意外的发现枪下的红宝石别针,那是用十六颗红宝石点缀成玫瑰形状的别针,泛着炫丽的虹光。是在我十六岁生日时,这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当我的手上的肌肤触摸到它时,心里涌现出来的温暖湿润了我的眼睛。我知道这些是他留下的,留下手枪为了让我防身,留下别针是在告诉我他深情的爱。
楼梯上传来硬实的脚步声,我迅速将手枪和别针放回暗格内,推回壁炉墙内,走到窗台前转过身,平静面向着打开的门。
耿睿豪跨了进来,他瘦削的脸部晒成皮革一般的褐色,显得更加的野蛮。进来后他环视下四周,似乎感到满意,“喜欢我们的新住所吗?我希望它对你不是那么的陌生。”他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和你住在一起,即使是在野外露营,我都非常乐意。”我朝他眯起双眼,用甜腻的声音回答。
自从体内被他装上了跟踪的晶片,我对他出奇的柔顺,象一位坠入爱河内的单纯少女。当初是我低估了这个叫耿睿豪的男人,由于鲁莽行动而犯错才会造成如今的处境,我不敢再贸然行事,对于耿睿豪这个男人,我必须打起精神,小心的周旋,非常耐心的等待时机。
而他对于我的顺从,似乎从未真正相信过,对与我虚假的热情反应冷冰冰地,没有丝毫的情欲。彼此都在谨慎地避免身体上过分的事情发生,是因为他对我已失去兴趣?让我失望的是他对我虽然忽然冷淡,却没有因失去兴趣而要我离开的意思,也没有放松看管让我有逃脱的机会。
“我美丽的珍珠,你对我的情意如此的深厚,我怎么舍得让你露宿在野外,”他捏住了我的脸颊,想看出上面有着几分真意,用慢吞吞的语调说,“这里的卧室内有一张柔软的大床,今晚,你当然会如你口中所说的那样乐意,与我一同躺在上面,度过充满激情的一夜。”
“当然,你知道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我的目光中只有柔顺,脑袋里却在迅速的转着,这是代表他进一步相信我,还是……。
他粗糙的指腹滑过我的脸颊,眼睛里闪着嘲弄,“整整两个月没有见面,老实告诉我,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的小脑袋里可曾出现过我。”
“每天我都在想念你,你对我是这么的重要。”我张开口毫不费力的对他说出虚伪的话语,口气却真诚的要命。
“哦,是吗。”平淡的口气并没有为之所动,他捏住我脸颊的手指开始用力,眼中似乎看出我的虚情假意,故意要弄痛我。
“你是如此的吸引女人,”我的手滑过他手臂上纠结隆起的肌肉,嗓音如被吸引般沉醉,“强健的肌肉,如果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话,我会妒忌的。”我甚至朝他眨了下眼睛。
“妒忌。希望你记住你所说的,”他一把抓住我在挑逗着抚摸过他身体的手臂,脸上忽然变的冷冰冰地,“其他女人,她们有着你所缺乏的、或者说是吝啬给予的东西,珍珠,你总是喜欢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而没有想过要付出任何的代价。”
“我怎敢玩弄你,你是如此的强大,充满了危险,”被紧紧抓住的手臂传来剧烈的痛楚,我不动声色的挣脱着他的有力钳制。脸上依然挂着甜美的笑容,“我只是你的俘虏,我的身体,灵魂都被你牢牢地握在手心里,无处可逃,不是这样吗?”话语中向他暗示体内的晶片对我的控制。
“你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就好。”他猛然甩开我的手臂,浮起的微笑里毫不隐藏着他的残忍。
我跌坐在地上,被放开的手臂上,雪白的肌肤已留下了大块青紫的、难以消退的淤痕,象被他打上的烙印,野蛮而清晰。而他走到我的身边,高高的、笔直的站着,如一位傲慢的君主在俯视他的奴隶,没有丝毫伸手拉起我的意思。
“今天晚上,将会举行一场宴会,你有足够的时间来装扮自己,大约七点时候,我会派车子来接你。”
我抬起头,向他绽放一个甜蜜而虚假的微笑,将上身倚在他结实的大腿上,“你的任何要求,都会得到满足,我的主人。”声音充满诱惑,低垂下的睫毛覆盖住的眼神却出奇的冷漠。
下午,一套美丽的银白色晚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配着一双银白色的露趾高跟凉鞋。
傍晚时分,我站在梳妆室内的落地铜镜前,看着镜内自己的身影,乌黑的长发被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的脖子,银白色嵌着亮片的贴身长裙,象第二层皮肤紧紧裹住我苗条的身躯。裙角高开的叉时隐时现出匀称优美的腿形。我朝着镜内的我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今夜,会发生些什么?七点钟我准时坐进车内,而耿睿豪并没有同来。
当我到达时,宴会刚刚开始。里面大都是些级别相当高的军官,身着笔直的制服,胸前挂着各式的勋章,迈着军人特有的步履穿梭来往于大厅内。女人们珠光宝器,身着华丽的晚装,陪同在身为军官的丈夫身旁。
在这里,我是少有的没有男伴陪同的女子,径自取过一杯香槟,拿在手上,我遛跶到大厅边的圆柱旁,根本没想去找耿睿豪,而是饶有兴趣的观赏着这场庆功宴。厅内几乎每个人都曾下达过毁灭生命的命令,却在这儿一副举指优雅、谈吐高尚的样子。我向空中举起酒杯,为这场可笑的宴会干杯,一饮而尽。
“你好,小姐,”身边传来热情而愉快的嗓音,“你在为什么而举杯庆贺?”
我转头看着,一位年青的少校,他的脸长得十分漂亮,带着副窄边的眼镜,温文儒雅。穿着合身的制服更显出身材修长。
“为了这迷人的夜晚,少校。”我回答。
他的头有礼貌地前倾,“对于我是幸运的夜晚,遇见独自在这里的你,我叫司空图。”
“我叫黎珍珠。”我总是对斯文的男人很有好感。
他取过我手中的空酒杯,大胆的黑眼睛打量着我,“你本人就是一颗美丽的珍珠,请允许我为你再取一杯香槟。”
“谢谢,司空少校。”我微笑着,心里却在估算他的利用价值。
不一会儿,司空图手拿着两杯香槟,向我的方向走过来。我看着他,向他微笑,却本能的感到似乎在被一种强烈目光关注着。我仔细环视着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目光的来源。
“你在找人?”他来到我身边,将手里的香槟递给我。
我收回目光,“不。”
我们开始聊天,他是位非常健谈,话语幽默的伴侣,而且很聪明的一直避免与我谈论起这场战争。我们之间的话题只涉及在文学,宗教等方面。他在这些方面知之甚多,谈吐却谦虚有礼,没有丝毫的卖弄。我得承认与他聊天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说到艺术,珍珠,今天就来了一位非常著名的舞蹈家,吴淑娴小姐,她的舞蹈是我所见过的最能打动灵魂的舞步。啊,我看见她了,她就在那儿。”司空图伸手指着二楼的走栏。“陪伴着她的是耿将军。多么出色的一对。”
耿将军!我极感兴趣的抬头望向二楼,走栏边站着的正是耿睿豪,他的目光在注视着我,第一次见他穿着身正式的制服,配着挺拔而强健的体魄,一举一动都显示出男性的魅力,我不得不承认,他对女人有着魔鬼般的吸引力。在他的身边是一位高傲美艳的女子,穿着黑色的露背晚装,黑发如波浪般披散下来,正深情款款的目光注视着耿睿豪将军。
“真是相配的一对。”我向耿睿豪举起酒杯,他也立刻向我举起酒杯,我们相视着意味深长的一笑,各自饮完杯中的酒。
“你认识耿将军。”司空图眼神中有些吃惊。
我回避开这个问题,挽起他的胳膊,嫣然一笑,“可以陪我跳支舞吗?做我今天第一位舞伴。司空少校。”
“非常乐意。”他绅士的领着我一同走向舞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