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扰的发痒,又不敢笑,只从嘴里发出咯咯声:“邵心,好啦,不要闹了。”
这样在我的房间里玩闹是常事,他走之前总要耳鬓厮磨一番,最后柏邵心把我搂进怀里,开始说正事:“过两天是我朋友的婚礼,你也来吧,好吗?”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我抬头看他,警惕地眯起双眼。
柏邵心无奈地笑:“男的女的都是。”
“啊——你男女通吃啊,胃口不小!”
“是,我胃口现在好极了,不过,我最想吃的还是你!”
我俩模仿小狗互相咬了会儿,慢慢地,齿下不约而同变得温柔而依恋,接着就演变成更加缠绵激烈,在火苗快要燃烧成烈焰之前,赶快收口,放开对方,我舔舔唇,喘着问:“到底是哪些朋友嘛?”
“是大院里一起玩大的兄弟,借这个机会,我可以带你见见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家人。”
听到他提及“家人”两个字的时候,我当即就犹豫了。“我还是不要去比较好,我,我和你的朋友……不是一个圈子的。”
柏邵心面露急色:“瞳瞳,这是什么话,等以后结了婚不就是一个圈子的么。何况,今天我回爷爷那儿已经当所有人的面宣布这件事,他们也很想见一下我真正的女朋友。”
“我,我害怕。”心生怯懦,我可不像他一样脸大吃四方。
柏邵心双臂一环,将我拥紧,吻我的额角:“我家人又不是牛鬼蛇身,没什么好怕的,再说,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呢吗。”
*********
禁不住软磨硬泡,我答应去参加婚礼,并且找来江遇凉帮我特地精心打扮一番,我看着镜子里衣着和妆容和平时自己大相径庭的人,失神恍惚;江遇凉拿着个绒毛大刷子走过来,点了些腮红,在我脸颊上一顿刷。“呐,你今天去参加婚礼顺便见家长,之后过不久就也可以和柏邵心手牵手走进礼堂,到时候我的文章也可以顺利大结局了,呵呵。”
我在镜子前左右转身来回检视,胃里忽然涌出一股酸楚,有点恶心,我按着两肋之间,再抚一抚,我猜,大概是我情绪太紧张而导致胃部抽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的故事不是那么容易就大结局。”
江遇凉的作品是以我的经历为原型,也许是因为女人天生灵敏的第六感,我总觉得今天和柏邵心一起去参加婚礼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心中不禁忐忑不安。
“此话怎讲?”江遇凉帮我整理衣服的手停下来,狐疑中又满怀期待似地望着我,“嗯?还有什么情节是我不曾知晓的?”
我按了下胃,摇头勉强地笑:“没什么,可能是我神经过敏。”
作者有话要说:正式进入完结倒计时。。
☆、49
见到了柏父我才明白柏家基因的强霸性;在他脸上我仿佛看见了柏氏兄弟将来五十几岁的样子。我努力说服自己不要YY柏父和朱碧文在一起时的场景;安安分分和柏家人见面。
随着柏邵心的介绍;我牵动嘴角微笑,和每个人一一打过招呼,席间一整桌都是姓柏的;老人、中年、青年、几乎囊括了各个年龄段的——军人,当真是军人世家啊,而一众松枝绿里;唯有柏父是身着朴素的黑西装。
只能用不温不火来形容这次会面;柏邵心和向家人介绍我之后,鹤发童颜的柏爷爷冲我微笑点头;我表面镇定,其实内心战战兢兢,坐到柏邵心身边,手中一直使力攥着他的,生怕他丢下我一个跑掉去应酬别人。
坐在另一边是位正在剥虾仁的小朋友,眉眼清秀,稚嫩的小脸上却似乎挂着不满的情绪,我只是不经意略微瞧他一眼,他就冲我做个大鬼脸,这个小滑头,我非常不友好的在心里给他起个外号:捣蛋鬼。
柏邵心有一个亲大伯和一个姑姑,胸前的花花星星晃的人眼花缭乱,我猜这小孩可是是柏邵心的侄子或者外甥,便拽了一下他的袖子问他,柏邵心定神凝视小男孩一会儿,眉间蓦地紧凑,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看出他脸色的不对劲。
柏邵心看一眼柏父,手里攥紧的力度加大,眉毛抖着,像要把我的手指头捏碎。
“没事。”
当着众人的面,柏邵心把我的手拾起放到唇边,亲了手背一口,我竟然能感受到他的唇在剧烈颤抖,我惊异十分甚至忘记把手拽出来。
“邵心,到底怎么了?”
柏邵心眼底闪现一丝惊慌:“瞳瞳,别人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听见了么,只许相信我,记住。”
我转头看那小男孩,男孩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不见。
本来我就紧张的要命,被柏邵心这么一弄,我的胃又开始抽搐,实在恶心的难受,捂着嘴急速离开座位。
柏邵心在后面跟着我,拉我的手臂,我不敢张嘴说话,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吐一吐,正好新郎走过来和他打招呼,我摇摇手,示意柏邵心我没事,便朝卫生间进发。
早上没吃饭,吐出来的都是黏糊糊的东西。我简单洗过脏乱的地方,拿出小镜子和口红补了补妆,身后“咯吱”一声,至隔间里走出一个娉婷身影。
冤家路窄,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你和她的交集也许并不多,可每一次都是针尖对麦芒,似乎无缘由的就想将对立和矛盾发展到极致。
她的眼神里有疏离也有鄙夷,我很不解,明明是她理亏,为什么总是这副居高临下的架势。我被她看的浑身不舒服,喉咙难受地噎了下。
“你什么时候怀孕的?”
她刚开口第一句话就惊得我差点断气,我深呼吸收敛脾气,在她的优雅从容面前,竭力保持淡定。“我没有怀孕。”
“何必说谎呢?”朱碧文盯着我的肚子,脚底下绕着转一圈,仿佛那里真有个小豆芽似的,轻蔑地笑,“你和邵心的关系也就不过如此,大家都是女人,诚实点好。”
这个场景似乎非常熟悉,刻骨难忘,仿若很久以前我就被人用这般有敌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灵光闪现中,我脱口而出:“我是不是什么时候罪过你?”
朱碧文挑挑眉毛,笑了,好像在笑一个自以为清白的傻瓜:“你说呢?你抢走我未婚夫还不算得罪我?”
“你和他两年前结束了,不是么,我认识柏邵心才不到半年,你怎么能说是我抢的?”
记忆里忽然有个角落亮起来,眼前气火全开、满脸狰狞的朱碧文慢慢扭曲,个子缩小、再缩小,五官也在变,模样清秀依旧却稍显稚嫩,居然和刚才坐在我身边的那个男孩有几分相像!
面目终于清晰了,我的视角是高仰着的,幼时的朱碧文梳着高高的马尾辫,两腮气鼓鼓,颐指气使瞪着我大声责骂:“你抢我的玩具娃娃玩,还说是我爸妈送给你的,你真坏,真讨厌,真烦人,赶快滚出我家!”
噗通,屁股一疼,我被她推到在地上,揉着痛处哇哇大哭……
拨浪鼓似的摇头,我才把神智缓过来,看着她:“我曾经在你家借宿一段时间对不对,我们很小就见过面,只是,我那时候真的太小了……记不太清……”
“穆瞳,我这个人不喜欢总去想过去的事,也没工夫和你追忆童年,你爸妈和我家有交情又怎么样,告诉你,我和邵心只是分开一阵子,那并不表示我们之间二十多年的感情不存在,他爱我,我也爱他。”朱碧文肩膀一耸,不屑地哼笑,“你打算利用一个孩子就登堂入室,简直妄想。”
我咬着唇,肺快要气炸。“什么孩子,我说过了,我没怀孕。看在你是朱爷爷孙女的份上,我不想和你吵架,也请你不要一直诋毁我,至于你和柏家人过去的事,我想你这个当事人要比我清楚得多。”
长喘一口气,转身要走,我根本不擅长滔滔不绝的吵架,刚才那样理直气壮已算极限,若是和她再斗几句,输的那个人毫无疑问是我,不管我之前有没有占上风。
朱碧文在后面叫我名字:“穆瞳,你真的没怀孕?”我转过头刚想再郑重表示我的清白,她却嘴角提着难掩的笑容,轻松得意接着说,“真不幸。不过,我怀了——”
我瞪大眼睛惊愕地看她:“什么意思。”
“意思?”朱碧文一副理所当然,“我怀了邵心的孩子啊,什么意思,你是真的单纯呢,还是装的?我看你同时和邵心邵言两兄弟一起暧昧不清,就知道你绝对不是个善茬。我又不是男人,在我面前何必还装的多么清纯善良,没有必要。”
果然败北,她的一番话过去,我眼眶酸疼,之前的淡定陡然崩溃,明知道她的话不可信,我的心肝还是在腔子里抑制不了地颤抖摇晃,眼神划过她略微隆起的小腹,停留片刻:“你说谎,邵心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男欢女爱嘛,情真意切的时候自然水到渠成,邵心怎么这样吝啬,连颗种子都不舍得给你么?”
我不敢相信电视机里优雅迷人的女主播竟毫无廉耻说出这种话,回身向卫生间的门走过去。
朱碧文在后面仍然不依不饶地追:“怎么,还不相信?就是你离家出走的那晚,你想想,当时你给他打电话,为什么他不接?”
跨出的大步猛然停下,我和她两人已不知不觉中来到酒席间,四周人群熙熙攘攘,觥筹交错,宾客交谈寒暄甚欢,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意,我伫立其中,越加烦闷多疑。
为什么柏邵心没有接电话?我竟然早把这个问题忽略掉。若是那晚他如约出现在他家,那之后我根本不会负气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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