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师西进,统帅魔族各路好手进行了著名的西征。西征军夹万盛之威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鬼魔那数十万兵马再加上炎魔败退时所残余的兵马民心尽失,被气势如虹的东魔军打的支离破碎,溃不成军。这年三月,东魔军与炎鬼联军决战于西部高原的碴子岭。这鏖战的一个月之中,魔族各路豪强拼死血战,碴子岭上空整月不见日光,刀光剑影足足持续了一月之久,再抛下了无数的尸体后,鬼炎联军已成瓮中之鳖,面临全歼指日可待。可正在韩一啸即将完成史无前例的统一大业时,天降奇雾,西天黑烟笼罩,在东魔将士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烟雾便即散去,可是那些本已绝望的鬼炎士兵却神秘的消失了,这也就是著名的三月之谜。同时,由于这一场魔界史上旷古绝今的大战中东魔军取得大胜,所以也称之为三月大捷。也正是在这三月大捷之后,韩一啸基本上统一了全魔界,成就了无人能及的一代伟业。这落日坡下的千尺沟壑也正是三月大捷中东魔军的秘密基地。
透过沟壑半空笼罩的茫茫云雾,东魔军的驻地便可一览无余。沟壑之底出人意料的是一个宁静幽怨的山谷,谷中绿草茵茵、风景如画、美不胜收,既有潺潺之流水,也有巍巍之青山,皆处于云雾的遮掩之下,所以平常人等绝难想象这荒芜萧条的高原之中尚存有如此宝地。自从韩一啸无意间发现此地后,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山谷做为西征的据点,依山谷地势建立了中军大营和其他三个驻营,又由精通布阵之术的军师辛汉臣凭天险布下了防御结界,以防敌军探子发现。
这一刻,中军大营的帅帐之前喧哗声四起,好不热闹。众多魔军将领围着一男一女两个平民装扮的年轻人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这男的生就一副英俊的面孔,面带忧色,看他那样子似乎对周人的喧哗不甚理睬,女的花容月貌,样子楚楚动人,然则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众将领中一些精明者似乎发现两人眉宇间的忧愁,识趣的不再言语,只有那样老大粗们还在不断的浪费着口舌。
其实,这新来的一男一女正是照杨天行的嘱托前来魔界的帝释天和凌燕两人。
正当帝释天和凌燕两人风尘仆仆、相顾苦笑之际,突然一声冷哼声从天而降。这一记冷哼似有震人心魄的威力,偌大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纷纷挺胸抬头,面色肃然。
帝释天愕然,寻声看去,只见帅帐的入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一人黑衣如墨,尽显霸者之气,另一人灰衣如霜,尽显智者风范。帝释天一见两人便松了口气,一拉旁边的凌燕,双双拜倒在地:“帝释天(凌燕)参见魔君!”
韩一啸冰冷的面孔上洋溢出几丝不为人察的笑意,淡淡的抬手道:“释天,燕儿,你们起来吧。在我面前不必拘礼。”说完,见众多将士都在围观,不由冷冷的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众人闻言纷纷垂头,各自离去了,剩下的都是东魔军中的核心将领。
韩一啸四目环顾,突然转身朝帐营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们都进来。”
入得帐内,帝释天好奇的打量起来。这帅帐的面积很大,正北摆着两张红皮大椅,大椅之下是三级台阶,每个台阶上都放着三张稍小的青皮椅子,椅子前搁着一张案几,上面用器皿盛着一些鲜果,三级台阶下分立着两排兵器架,其上整齐排列着一些诸如刀、剑、斧、戟之类的兵器。众人入帐后,韩一啸直接坐在了最大的椅子上,敖龙、花四海、曹桓、辛汉臣、李牧、狼无影(增援东魔军的妖族将领)、红狐、洪雷(原血魔帝君曹桓手下将领)、毒四娘(曹桓旧将)九人分坐台阶之上,陆玄、郭璞、厉讯等将领分立台阶之下。
帝释天和凌燕站在大帐的中央,待众人各就其位后都把目光投向了那张和韩一啸并排的红皮椅子上,因为那张椅子上空无一人,他们都在奇怪能与韩一啸并肩而坐的究竟是谁,又为何没来?但见其他将领都目不斜视,脸色无异后,帝释天和凌燕更感纳闷,因为冲众将的表情来看显然是对此情形习以为常。两人相顾一眼,均疑惑的摇了摇头。
韩一啸似乎看出了两人的疑惑,看了看旁边的空椅,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们不要奇怪,本应该坐在这张椅子上的人你们也都认识,他就是杨老弟。”低沉的声音里饱含着无数的情义。
帝释天闻言愕然。似乎只有凌燕体会其中的含义,她面带微笑,看着那张空空的红皮大椅,眼神里带着温馨和自豪,她最知道韩一啸和杨天行之间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和友情,所以韩一啸重情重义,即使杨天行不在魔界,仍然虚位以待之事她觉得没什么奇怪。
凌燕何等聪明,虽然如今已身为魔界至尊的韩一啸面若冷酷,但那隐含于他眼神中的那股忧愁却难逃她的慧眼。她安慰道:“韩大哥,您放心,我大哥他现在没事,我和释天就是依照大哥的吩咐前来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想到杨天行临行前万分凝重的叮嘱和发生的那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也不知道大哥现在怎么样。
帝释天也感觉到事态紧急,肃然道:“魔君,仙凡两界局势大变,很可能祸及魔界,所以大人才让我们两个紧急赶到魔界来通知你,仙界的玄武……”
韩一啸见两人神色焦急,而且越说越乱,不由急着打断道:“你们先别急,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有我撑着。”说到这里,他朝帐外大声道:“来人,搬两条椅子来。”
待帝释天和凌燕两人坐下后,韩一啸这才不急不缓的说道:“燕儿,你先别着急,让释天慢慢说。释天,这些日子魔界内战不休,韩某担心其他各界的势力渗透,所以下令封闭了各界与魔界的通道,这样一来,我们对外面发生的情况一无所知,你来得正好,现在魔界战事暂告一段落,我也想着眼全天下了。”
听到仙凡两界局势大变,甚至可能对魔界造成危害,众将领连忙打起精神来。一时间,帐房内鸦雀无声,人人屏息凝气,无数的目光聚集在帝释天的脸上。
帝释天尽管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但还是面不改色的将在凡界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前后说了好几个时辰,每每说到高潮时,众人无不唏嘘动容。谈起在凡界举行的佛道大会,众人无不眼睛发亮,跃跃欲试;谈到修佛界显密两宗最后出人意料的殊途同归,众人无不感叹世事无常;说起天戈戟之争,众人又面带嘲讽,对仙人之间的自相残杀拍手称快;当说起布哈达的惨死时,不但帝释天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就连各位听着的将领也都默默垂头,为布哈达的悲剧默哀;其后是说到双龙会,来自光明神和黑魔神之间的争斗让众将大开眼界;最后便是玄武真君抢得天戈戟逃走,杨天行不幸身中黑龙魔魄,而后遇到南盖天,屠杀两万仙军,凌燕差点命丧黄泉,圣龙真君的横空出现,以及紫帝的出现和仙界谕令中杨天行为救身陷天牢的南盖天而出任仙界灵官之事,当然重点还是玄武背叛仙界销声匿迹。只听帝释天满脸忧色的说道:“天戈戟是上古魔器,其威力绝非人力可以抗拒,玄武不知天戈戟的内情贸然夺走神器,必遭魔化,成为一大祸害。如今玄武下落不明,我等推测他很可能已经潜入了魔界境内,一旦其被完全魔化,势必给魔界带有一场不可预知的灾难。”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看四周将领惨白的脸色,不觉有些诧异,还以为玄武已经在魔界做乱,心乱如麻之际,他连忙道:“大人的意思是请魔君请出当今妖族族长天狼出面,天狼前辈是妖族的绝世高手,一身修为已臻神境,只有他才能与玄武周旋。如今只有魔妖两族共同联合起来,方可阻止一场浩劫。”
帝释天的话一说完,帅帐内陷入一片死寂,韩一啸更是一脸的严肃,神态却威猛无比。
帝释天不再说话,而是细细打量魔族各将领的神色,他发现青皮大椅上坐着的九人虽然有些慌乱,但神色还算从容,但那些站立的将领却有些心中惶惶,意志消沉。帝释天不由有些后悔,想到自己不应该将天戈戟的威力描绘的那么恐怖,以致于军心有些涣散。
良久,韩一啸平静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感慨道:“想不到短短的时间内,老弟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韩某对于上古神器天戈戟知之不详,只曾略有耳闻,想不到它竟然会流落到人间。玄武本已是个神仙,修为卓绝,如今又有天戈戟这样的绝世凶器在手,普天之下恐怕无出其右者,一场腥风血雨已然再所难免。”停了一下,接着又目射寒光俯视众将,大声道:“各位将军有何高见?”
话音一落,帐房内响起了各种交头接耳之声。韩一啸趁机走下台阶,来到帝释天和凌燕的身边,看着帝释天面无表情的说道:“释天,你告诉我,天行他是不是真的身怀圣剑?难道只有光明圣剑才能解除他身上种下的魔龙魄吗?”
帝释天点头道:“魔君,小子所言句句属实。任谁也想不到,大人的青雾宝剑其实就是光明圣剑,只不过如今圣剑仍然处于沉睡中,只有苏醒过来才能与天戈戟相抗衡,但如何使它苏醒的方法还不得而知。至于大人身上的魔龙魄非同一般,说破了就是天戈戟元神的一部分,要想除掉,谈何容易。”说到此,他有些惆怅。如今的局势虽然表面上太平,但实则危机四伏,暗流汹涌,光就是玄武一事就可以让全天下人寝食难安,忧心忡忡,更何况杨天行此行前往仙界,也难免卷入到天庭内部的权力纷争中,南盖天能不能救出已经希望渺茫,重要的是杨天行自身都难保。
韩一啸目注帐外,此时夕阳早已下山,夜幕笼罩,漆黑的夜空没有一点的星光,只有遍地的营帐内烛光摇曳,甚为凄凉。
帝释天满怀心事的站在一旁,只有当他看到凌燕娇艳的俏脸时才有了些须的安慰。
自从和凌燕一路奔波,从凡界千里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