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阎转头看了桑羽了一眼,目中已有赞赏之色,道:“桑护法所言甚是,我独孤阎虽与赵寒水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但一直都没在表面上公开对抗过。天神大人虽然也知道我们两人素来不和,但他更关心的是与黑魔神的争斗,对我们两人的事甚少过问。说起来,我和他的事纯属内忧,在面对外患时,我想他赵寒水的想法也和你一样。只是,你认为该如何下手呢?”
桑羽沉吟了片刻,道:“以我们的实力与梵天相抗或许有些不足,最好是能争取到四大光明供奉的帮助,则天下可定。”
“光明供奉?”独孤阎皱了皱眉,摇头道:“那四个老家伙一向直接听命于天神大人,我和赵寒水曾几次想拉拢他们都碰了钉子,此刻想要他们来听命于我,只怕绝无可能。”
桑羽还未说话,青木绿就在旁插嘴道:“以前或许是不可能,但现在就不同了。”
“哦?”独孤阎颇为惊疑地问道:“为何?”
青木绿淡淡地道:“现在天神大人尚在闭关,他们四人正值群龙无首之际,我们或许可以假传天神的旨意,让他们为我所用。”
此话一出,独孤阎和桑羽都忍不住为之色变。不过,他们两人均非泛泛之辈,震惊之余,不由沉思了起来。
青木绿冷冷地看着两人,耐心的等待。只是,也不知怎的,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当日戚战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么多年了,你还不回头吗?”,这几天来,这句话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一直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隔三差五地就跑出来影响一番,弄得他心神不宁,寝食难安。如今,他的眼神又是一阵迷惘,脑海中又浮现出戚战英伟恬然的表情。
那边,独孤阎似乎已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看了青木绿一眼,发觉了些须的异样,奇道:“青木护法,你怎么了?”
青木绿惊醒,随即摇了摇头,轻轻一叹,道:“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事。”
独孤阎看了他一阵,心里虽感奇怪,但也没有多想,进而说道:“假传天神旨意要冒很大的风险,但若是真能让那四个老家伙为我所用也是值得的。只是,那四个老家伙顽固得很,只怕不会轻易相信。”
桑羽也点了点头,与独孤阎一道看着青木绿。
青木绿眼中的迷惘渐渐消失,淡淡地道:“他们一向是深居简出,只是纯粹地听命于天神大人,而天神大人将我等解咒后,只召见了左使和赵寒水,期间对你们说的一些话我们其他人都不知晓。左使大人可以以此为借口去假传旨意,他们或许会感到疑惑,却不敢不从。”
独孤阎忽地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计甚佳,青木护法果然是本座的心腹大将。”
桑羽听后也是一阵释然,笑道:“别看青木老弟平日里沉默寡言,没想到早就智珠在握,老哥甚为钦佩。”
青木绿淡然一笑,道:“我们先别得意得太早。我能想到此计,他赵寒水未必就不能。我们要先下手为好,否则等我们去晚时,四大供奉早就成了赵寒水的人了。”
独孤阎的心情显然非常愉悦,点头道:“不错,本座马上去办。”过了一会,他忽然又象是想到什么,沉吟片刻,笑道:“只是在我办这事期间,还要麻烦你们两位一件事。”
桑羽和青木绿对望一眼,同时低下头去,道:“请大人吩咐!”
独孤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凤公主仍然流落在外,而且极有可能在魔界的雪月城,你们两人跑一趟,务必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公主带回来,最好不要惊动韩一啸。另外,再顺便打探了一下光明圣剑的下落。”
桑羽和青木绿齐齐怔了一下,想是太过惊异,一时竟忘了回答。
独孤阎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淡淡地道:“这是天神大人临闭关前亲自交代的,你们照办就是了。”
桑羽和青木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石室。
独处一室的独孤阎在桑羽和青木绿走后,忽然低低地叹息一声,走到他一直面对着的那面石壁前,伸手朝上按了一下,但见那面石壁突然向里滑开,露出一个狭小,仅可一人通过的缝隙。
独孤阎看了看四周,闪身入内。
这是一间不大的石室,一桌,一椅,一床,便占据了石室的大部分空间,除此之外,四面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画像。
而令人奇怪的是,这些画像上画得都是同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虽然姿态各异,但眉目却极为神似。
独孤阎进入室内后,便坐在那张石椅上,默默地注视着壁上的画像,一动也不动。
过了片刻后,他忽然抬手取下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张奇丑无比的面孔,而在那面孔之上,赫然有两行老泪流出。
石室内,回荡着他幽幽的呼唤声:“雅姿……”
第230章 强盗本色(上)
浑身酸痛,四肢乏力,这是半月之后杨天行苏醒过来时的感受。他缓缓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粉红色的纱幔,闻到的是淡淡的幽香,目光微微往下移,便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华被。
正当他感到奇怪时,忽然从身旁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呼唤:“爹,您醒了。”
熟悉的声音让杨天行一阵心颤,他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清丽脱俗,却又满面憔悴的脸孔,而脸孔的主人正坐在床边,又惊又喜地看着自己,那双略显红肿的美眸中分明腾起了阵阵水雾。
杨天行看了她好一阵,眼中既有欣慰又有疑惑,良久才感叹道:“月儿,你现在变得连爹都不认识了。”
原来,站在床边守侯着他的正是他的女儿冰月,除此之外,尚还有花茵和红莲这两个贴身侍婢也在屋内。
冰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起皓腕将杨天行露在华被外的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又哭又笑道:“爹,您说什么呢,无论月儿变成什么样,我都是您的女儿啊。”
眼见老爷与公主父女相见的感人场景,花茵和红莲两人也是眼角湿润,相互看了看,默默地退出房间。
杨天行心里一阵感动,看了看四周,疑惑地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冰月微微一笑,道:“是韩叔叔把你带回魔宫的。”
杨天行微微一怔,心里泛起一股难言的滋味,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冰月看着杨天行再度微笑道:“爹,素姨和凤姨也都在这里,她们此刻都在姑姑那里,过上片刻她们也会来看您的。”
杨天行闻言吃了一惊,道:“她们来魔界做什么?”他记得白素素和朱凤应该是在凡界的奥魂大陆。
冰月眨了眨眼睛,俏皮地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来找爹的了。”
杨天行似乎怔了一下,嘴角缓缓溢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旋又似想到什么,只见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掀开华被,环目四顾,口中道:“夜月呢?”
冰月很少见杨天行如此紧张,不由奇道:“爹,夜月是谁?”
杨天行没有理会冰月的话,而是赤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在没有找到凤凰后,这才转身对着冰月问道:“月儿,你有没有看到一只很美丽的怪鸟?”
冰月歪着头想了想,随即美目一亮,看着杨天行欢喜地道:“您说的是不是一只凤凰?”
杨天行急忙点了点头。
冰月看了看杨天行,轻蹙秀眉道:“韩叔叔怕它影响你疗伤,把它带走了。”
杨天行正待说话时,忽然门口边脚步声响起,他抬眼看去,却是眼前一亮,但见白素素、朱凤和凌艳三女走了进来,看到杨天行时,三女都是又惊又喜。
杨天行愣在那里没有说话。
反倒是冰月显得颇为欢喜,拉了拉杨天行的胳膊,轻声道:“爹,还愣着干什么,素姨和凤姨来了。”
杨天行似乎被拉醒过来,看着面容明显憔悴了许多的白素素和朱凤,只觉得满嘴的苦涩,硬着头皮笑道:“素素,凤儿,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白素素和朱凤都没有说话,紧咬着朱唇,只是死死地看着他。
杨天行心里一阵莫名的紧张,看了她们一阵,便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此时,他仿佛有些心虚,又仿佛似在逃避。
白素素和朱凤见到杨天行的反应没来由的一阵心酸,曾几何时,他们之间变得如此陌生。
白素素凝视着他,平静地道:“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来见我?”
白素素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吓人,至少杨天行是这么认为的。他看了看白素素,心里涌起一阵不暗,惶急地道:“素素,我……”
没等他说完,白素素就冷冷地打断道:“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说完,见杨天行一阵错愕的样子,又淡淡地道:“天行,你知道爱一个人如果到了极限的话会变成什么吗?”
杨天行心里的那股不安越发的强烈,他想要辩驳什么,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此时,他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是窝囊透顶,从皮肤一直到骨子深处。
屋内,有白素素淡淡的声音回荡:“会变成恨,刻骨铭心的恨。”
杨天行闻言似被雷劈中一般,嘴角一阵抽搐,他看着眼前这个心伤的女子,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丝卑微和胆怯,他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不敢面对那双深深失望的眼睛。
场面一下子冷清下来,冰月和凌燕似乎都不曾想到白素素会说出这般话来,一时都怔在了那里,而朱凤则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杨天行,没有说上半句话,只是,在杨天行移开目光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里分明也闪过一丝哀伤。
白素素看着杨天行,看着那双四下躲闪的眼睛,就如同看着自己做过多年的美梦一个个地在眼前化成泡影,在她心里,杨天行变了,变得那么的陌生,变得让她不敢去爱。
终于,她深深地呼吸,撩开了那缕一直遮掩着半边玉容的苍丝,淡淡地道:“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从没有后悔过,但也够了,我不想再爱下去,不想再苦苦地等待一个不可能的结局。天行,从今往后,你要自己保重,愿你早日找到心中的那份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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